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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用意 文 / 香椿芽

    城市的只生一個,都指望得濟,老時搭對,看看那些癱瘓,老人們也是望而生畏,養兒自是防老的,父母對兒女的奉獻就是投資,細想就是這樣,後世的孩子少,自然是金貴。

    也有不敢得罪,到老落個沒人管的結局心生畏懼,後世的女兒就不是獨生的,父母也不苛待,兒子不如女兒對父母捨得奉獻,人們才轉變了養活閨女是賠錢貨的觀念。

    現代養了閨女的可是賺大發了。

    也怪不得兒子媳婦對父母不好,幾千年的觀念讓為兒子的意識就認為自己在父母心中極高的地位,父母的一切都是兒子的,這幾代姐妹們都是為他們做貢獻的,誰把姑奶奶放在眼裡,你干你應該,你給更應該,父母養了你,幹什麼你都應該,拿著姐妹換媳婦的事都應該,別的還有什麼不應該的。

    父母歸女兒養,兒子是巴不得,何況給點東西錢的。

    什麼都是慣出來的結局,往前的女兒被輕視,現代的女兒被剝削,女人過上好日子是不容易的。

    父母花十幾萬給兒子蓋房子娶媳婦,到老了癱到炕上只有女兒搭對,有的老人恨,只恨媳婦,沒有幾個恨兒子的,難道兒子就沒錯嗎?

    都是女人的錯,做媳婦被婆婆恨,做閨女被娘家盤剝,媳婦對娘家媽好,女兒對自己好,總之就苦了這一茬還得孝順親爹媽,自己又沒有女兒的五零後。

    其實谷舒蘭就是那種人,自己的兒子總是好。

    她癱到炕上的時候,楊天祥讓閨女住著搭對。谷舒蘭讓二山住一宿,楊天祥趕快打發兒子走,恐怕他兒子這一宿抱不到媳婦虧得很,楊天祥這個人更偏心,怕他兒子一宿睡不好覺。

    至於閨女就是應該應分的。

    楊柳氣的不想。走出院子,張亞青正在當街,他是盼著楊柳出來說上一句話,擦黑的時候都在吃飯,當街沒人。

    張亞青見到楊柳,嘴角就揚起:「你這樣看書不行。累壞眼睛就是大事,勞逸結合,你懂得。」

    「看什麼書了,心煩啊。」楊柳真的心煩,谷舒蘭瞪眼欺負人說的什麼話?還勾三搭四的。這麼難聽,長輩怎麼了,長輩應該自尊,把罵人當自尊嗎?

    心煩?楊柳可不會無緣無故的心煩:「你就打算在這裡長待了?」張亞青看楊柳氣苦的小臉,不由得心疼。

    「我捨不得精彩大戲。」楊柳這樣一句,說的張亞青一怔:「什麼大戲?」

    「五女爭夫!」說完楊柳就笑。

    張亞青瞬間就明白,佯怒斥道:「胡說八道!」

    楊柳呵呵一笑:「光榮耀眼的年輕時代,很自豪。」

    「你搶了我。就沒人爭了。」張亞青見楊柳這樣,很氣悶。

    「我可不敢,她們得把我碎屍萬段。」楊柳打趣一點都不嚴肅。

    「沒有有那個膽的。」張亞青眼裡閃過不屑。但是很快消失。

    楊柳並不細緻看人,自然是發現不了。

    「人言可畏,我這樣縮在殼子裡,就謠言漫天了,後繼的陰謀誰知道是什麼?」楊柳的表情鄭重起來。

    「我們走吧,離開這裡。到城關或是我姥姥家都不錯。」張亞青鄭重的說道。

    「我可不敢跟你私奔。」楊柳又是玩笑了。

    張亞青氣結:「亂給自己安罪名,我們就是躲開這些人。到肅靜的地方去。」張亞青說的是真誠的。

    楊柳知道張亞青的心,這個人他也不討厭。能是個理想的伴侶,可是她的母親自己是接受不了。那個人的脾氣她也受不了,跟那樣的人在一起幾十年,就不可能有長壽了。

    「我們都是青年了,不是學生時代,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和你一起走,沒事也會讓人說有事,我怎麼抗得起這樣的大帽子?」楊柳說的比較嚴肅,長吁了一口氣,好似落得千斤重擔。

    「我們走了,讓她們說罷,難道你認為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嗎?」張亞青的臉苦心苦。怎麼等不到她要依靠他的那句話。

    「你想讓我萬劫不復嗎,你負責?你不會不懂你母親的心吧?我沒有那樣的膽子,那樣的魄力敢往你母親的跟前湊,我可說的是實話,並不是對你母親有成見。

    你想以後夾在中間受氣嗎?你想讓我被人唾棄侮辱欺負嗎,我的身份和你不配,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

    你想長期的磨製你能對我始終如一嗎?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家庭到底是什麼身份?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種感覺,我們是不合適的很。

    就是我們強在一起,以你母親的脾氣終究也要把我們拆開,她怎麼容許她不喜歡的人和他親生的兒子在一起?

    因此。你的婚姻必須掌握在你母親的手裡,你只能要她喜歡的媳婦,你沒有別的選擇。」

    楊柳對他的母親怎麼這樣瞭解?只一面,就這樣確定,這不符合楊柳的年齡該懂的,張亞青震撼,也許自己不該追求楊柳,也許張家沒有那個福分得到這樣聰明的媳婦。

    她不只是聰明,好像閱歷了多少人生一樣有經驗,真是個奇才,不但學習好,沒有不出人意料的方面。

    張亞青歎一聲:「我可不捨得你受那樣的委屈,我爺爺給我們做主呢?你還怕嗎?」

    「大哥!……我不是怕你母親,也不是膽小的要死,就是整崩了我也不是活不了。

    我重視的是終身的幸福,一個沒有婆婆接受,被人嫌棄,被這家人看不起的婚姻是沒有幸福可言的。

    你要是因為我長期的和母親鬧矛盾,你也會未老先衰的,長期的折磨你就會煩,我也會反抗,在經不起壓力的情況下,你會崩潰,我們的婚姻會走向分崩,你就會尋求另一種生活。

    不管我們的感情有多深,終究會被磨平,你會奢求一種其樂融融的生活,想著皆大歡喜,我在你的眼裡就會徹底失去顏色。

    因為長期的折磨都會互相失去興趣。

    我不可能被人打罵侮辱就能忍的若無其事,我只要和你母親對上,你們是最親的血緣,聽長了會覺得你母親說得對。

    世界上本就沒有真正的愛情,等矛盾形成,也就沒了什麼親呀愛呀的了。

    你爺爺做主又怎樣,我相處的最多的可是你母親,如果我有一個強嘴到了你爺爺的耳朵裡,不敬婆婆的罪名在他的腦子裡就成了重點,老人們都是這樣,最喜歡小輩唯命是從,唯唯諾諾,分辨一句理由也會被說成忤逆。

    老人都是舊觀念,我就是有理也會變成無理。

    就是你爺爺能管住你母親一輩子,他還是要走到你母親前頭的,以後怎麼辦?這樣的婚姻不適合我們。

    別認為婚姻自主,就真的能當家做主了,哪個人的婚姻都沒有脫離父母的控制,就是倆人的同意也得有父母的許可,否則是不可能成的。」

    楊柳說的張亞青沒有活路了:「那你的婚姻就得聽你父母擺佈了,賣了你,你也干?」

    「他們怎麼會賣我呢?一百多塊錢他們可不稀罕,再跟你說明白一點,現在的女兒不比舊社會,抗抗婚很容易,找一個自己願意的嫁了,躲得娘家遠遠的。

    可是婆婆要是不同意進門的,就是大麻煩,媳婦是要和婆婆生活在一起的,上了婆婆的黑名單,怎麼處都處不到好處。

    水漫藍橋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亞青默然,長出幾口氣:「我母親不會那樣頑固的,她也是農村出的。」

    「你說錯了,農村出的人,才知道農村的苦,越是嫌棄農村,沒有幾個到了城市會想回農村的,恨不得能躲開十萬八千里。

    越是農村人越瞧不起農村人。」

    張亞青覺得楊柳說的有道理,還真就是那麼回事,祖母是正牌的老上海人,父母戀愛是在軍隊裡,祖母雖然不喜歡母親,可也沒有那樣攔著,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個人,從來沒有提過母親是農村人什麼的土包子,可是自己的母親呢,來信就是土包子長土包子短的。大概是楊柳對她不客氣記恨在心,那你侮辱楊柳的話就不是錯了。

    母親大概是故意侮辱楊柳激起她的憤怒,讓盧老師和他看到楊柳的潑辣,就有了理由反對,自己都和她說了不關楊柳的事,她竟然還是那樣做了。

    她的意圖在於和楊柳鬧崩,楊柳就沒了臉面,沒了台階,沒了理由進她的家門,這樣就堵死了一切道路,對他的母親都不敬的媳婦兒子是沒有臉面娶進門的。

    原來母親的心思這樣縝密,想的無孔不入,可以堪比周公瑾的智謀。

    兒子要是想娶一個忤逆的媳婦,做母親的做出多絕的事,兒子也沒有權力怪罪,母親不是破壞兒子的姻緣,而是這個媳婦不合格,她一個做母親的在維護兒子的終身幸福,忤逆婆婆的媳婦自是道德欠缺的女人,沒有德行的女人怎麼會對丈夫好,十全十美的女子才適合進張家這樣的高門。

    張亞青仔細的想想,母親的智謀不淺,只要認定了楊柳不尊長輩,楊柳就徹底的失去資格。

    怪不得母親信中一再的重複楊柳目無尊長的話題,你那樣侮辱一個與你不想幹的小姑娘,人家為什麼不能反駁你?

    根本沒有人家的事,就聽了幾句謠言,就來找麻煩,你兒子還沒有表態呢,你上來就五馬長槍,不損你才怪,任誰都會這樣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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