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反殺 文 / 勿憂行
段嘯天老早就發現了二長老追尋而來的蹤跡，毫不遲疑的迅速運轉起玄武定的口訣，將自身的生命氣息收斂的似有似無。
隨即，靜靜的仰天躺在地面上，等待著二長老的到來。
二長老在近處，細細觀察了一陣子，越發肯定了段嘯天此刻瀕臨死亡的狀態。心頭快慰，這才一臉喜色的走上前，站立在段嘯天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
「嘿嘿嘿，臭小子，挺能跑的嘛！」
段嘯天似乎有些意外，聽聞到動靜，瞬間瞪大了眼睛，一眼便瞅見突然出現二長老，頓時臉色大變，眼神顯然滿是掩飾不住的惶恐。
「咳咳……」
呼吸也立刻變得急促混亂起來，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一陣，這才緩過氣來。段嘯天的四肢掙扎了幾下，就欲站立起身。但遺憾的是，他明顯的是在做著些無用功，白白浪費氣力。動彈了幾下之後，神色變得暗淡下來。
一手徒勞的高高舉起，指向眼前一身黑衣的獵人，僅僅支撐了片刻，又無力的垂下，口中僅僅發出微弱的歎息聲，「你，你是何人？為何？」
「哈哈哈……」
二長老瞧見段嘯天萎靡不振的淒慘模樣，心頭越發的暢快了，扼殺充滿潛力的年輕人的感覺真是不錯，當下興奮的大笑了起來。
下一刻，段嘯天的精氣神明顯的好了一些。微微揚起頭，雙眼散發出絲絲亢奮的光彩，臉上也恢復了些光澤，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緊注視著二長老。
「迴光返照！嘿嘿！」
二長老見多識廣，特別是對於這樣的情形，可謂是一清二楚，立刻辨認出段嘯天的狀態。這一刻也是二長老期待已久了，最令他興奮的事情莫過於此。對方越是掙扎，越是絕望透頂，他就越是滿足快意。
二長老的眼神滿是興奮的光彩，嘴角噙著笑意，「就讓你死個明白，老夫來自方圓數千里的第一大宗門——月宗，正是月宗的二長老！嘿嘿！」
「月宗？」
段嘯天神色疑惑，聲音微弱無力，「沒有聽說過……」
「我嚓！你個臭小子，果然是窮鄉僻壤之人，真是孤陋寡聞！」二長老得意的表情無處寄托，就此凝固在臉上。
「月宗與我段氏有何恩怨，為何如此趕盡殺絕？」段嘯天似乎很疲累，深深的喘息了一口，腦袋無力的垂到地面。
「這個就跟你無關了。你個小屁孩，才多大了，那個時候還沒有出現了，安心的去死吧！哈哈哈！」二長老心情大好，神態放鬆，臉上的表情也親切自然。
「老匹夫！」
「哈哈哈，隨便罵，無妨！」
若是旁人不知兩人關係，一眼瞅去，十足會以為，二長老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正在為小輩傳道授業解惑了。
一來，不得不說段嘯天的表演還是很到位的，彌留的狀態把握的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二來，二長老對他自己的實力也充滿自信，全力一擊，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可能活蹦亂跳的沒有多大事情。
段嘯天此刻肯定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命不久矣。
二長老並不急於下手，看這情形對方顯然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才懶得動手，優哉游哉的站立一旁，滿是愜意的看著段嘯天苟延殘喘，就等著他一命嗚呼。
有的時候過程遠比結果更能打動人心，特別是對於二長老這種有著特殊癖好的人群。
二長老的身後傳來絲絲動靜，那是段氏的年輕族人尋了過來。二長老立刻循聲轉身回過頭看去，下一刻，很突然的，心頭悸動，危機感猛生。
段嘯天等待已久，他的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彈起，一把寒光閃耀的鋒利匕首緊握在手中，筆直的刺向二長老的後背心臟所在的位置。
二長老眼睛尚未看見匕首，便意識到危險，身體本能的迅速移動，試圖避開匕首的鋒芒。
「噗嗤！」
段嘯天順利的一擊得手，半截匕首直接沒進二長老的後背，僅僅剩下手柄留在外頭，隨著二長老的身體一陣抖動。
「啊！臭小子！我要你死！」
二長老不愧是經驗豐富的高手，見到避無可避，微微橫移了下身體，這才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心臟所在，避免了被段嘯天一擊擊斃的命運。但後背傳來的劇痛，使得他忍不住一陣高聲嚎叫。
「啊啊啊！」
下一秒，二長老眼神狠厲，完全不管後背上插著的匕首，任由殷紅的鮮血汩汩直流，嘩啦啦抽出一口長劍，對著段嘯天筆直的刺了過去。
段嘯天見到對方關鍵時刻還能輕微移動，避開要害，心頭微微有些遺憾。當下也不敢貪功冒進，迅速的後撤了幾步，遠離二長老的瘋狂反擊。
長劍去勢兇猛，嘩啦啦的摩擦著空氣，二長老含怒出手，劍風嘯嘯，彷彿一劍都能刺破虛空了。
不知何故，段嘯天卻是不閃不避，好整以暇的矗立當場，神色輕蔑。
二長老明顯的發覺對方眼神閃過一絲不屑，有些不明所以，對方的表現有些反常，難道是嚇傻了？
但是此刻，長劍前衝，如箭矢離開弓弦，根本沒有收回的可能。
「管不了那麼多了，就不信這臭小子還能使出什麼陰招！」
時間緊迫，二長老顯然已經是怒火攻心，多少年沒有受過如此重傷了，心頭早就淤積著濃烈的火氣，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呼呼呼！」
長劍刺破空氣，一轉眼，就將擊中段嘯天的身體了。
可惜的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下一刻，二長老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無奈和蒼涼。
突然，他覺察到身後風聲呼嘯，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猛烈的靠近他的身體。
緊接著，二長老感覺身後一股強悍至極的力量傳來，隨即身體被高高的擊飛。
鋒利的長劍徒然轉變了方向，跟隨著二長老的身體向側方飛去，對段嘯天徹底失去了威脅。
二長老身體倒飛而去。
砰砰一下。
重重的撞擊到一棵參天大樹，這才止住了去勢。強行穩住身體，沿著樹幹緩緩滑落下來，勉強倚靠著樹幹，站立著，默默的注視著前方。
一頭帶著絲絲暗金色光芒的雄壯身影，進入了二長老的視線，「好一頭強悍的魔獸！」
即便是作為對手，二長老的心頭也忍不住讚歎一聲。
先前發動兇猛一擊的，自然是小青無疑。
它跟段嘯天在叢林配合歷練了數月，早就合作默契，心有靈犀了。些許手勢的交流，小青便明白了段嘯天的意圖。立刻便隱藏了身形，在遠處等待著段嘯天的行動開始。
隨即，二長老感覺到有些頭暈乏力。這才低頭一看，神色頓時大變，驚駭莫名。他的胸前開了一個不小的血洞，正快速的往外流淌著鮮血。
小青的一爪雖然勢大力猛，卻還不至於要了二長老大半條的性命。
但是，好死不死的剛好一下拍在了匕首之上。
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撞擊在匕首柄身上，鋒利的匕首攜帶著猛烈的前衝力量。這下直接穿透了二長老的身體，利器帶著一簇鮮血，急速呼嘯而出，不知所蹤。
「咳咳咳！」
果然是報應不爽。
這一刻，二長老抑制不住傷勢，又驚又怒，張口嘩啦啦的噴出大量的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淡，呼吸深一下，淺一下，徹底的失去了規律。只是眼神依舊光彩熠熠，陰沉沉的注視眼前的一人一狼，不知所思。
銀月再次出現，拖逸著凜冽的長芒，向著二長老奔襲而去。
毫無意外的，二長老的身體被生生劈斷。但是詭異的卻是，段嘯天根本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阻滯感，一刀彷彿劈在了空氣之中。
「殘影！」
下一瞬，段嘯天周圍快速出現了好幾個二長老的身影。
「臭小子，想要我的命，可沒有那麼容易！」二長老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漆黑的叢林中，分不清具體的來源方位，顯得陰森可怖。
「是嗎？」
段嘯天一邊打量著周圍的身影，一邊默默調取著紅外監控圖像。頃刻間，二長老真正的身形顯露無遺。紅外成像中，其餘的影子是沒有熱量散發的，非常容易區分。
段嘯天心頭好笑，要是二長老不顧一切，瘋狂逃遁。他自己恐怕還得費一番手腳，畢竟對方的速度極快，估計一時半會兒都難以追上。偏偏要死不活的玩不知道啥子分身**，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段嘯天眼睛盯著前方，銀月高高舉起，似乎立刻就要向前劈去。誰知，銀月劃過一道斜斜的弧度，詭異的劃到他身體的側方。
「噗嗤！」
璀璨的光芒一閃而逝，筆直的滑過二長老其中的一道身影。銀月的刀身帶著絲絲血跡斑斑，顯然是擊中了真身。
與此同時，二長老的神色驚駭欲絕，滿臉的恐懼和不可置信，緩緩蠕動著嘴唇，「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瞎蒙的！」段嘯天隨意的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促狹。
「啊！」
二長老長大嘴巴，卻是說不出話了。
下一刻，他的身體被攔腰折斷，整個上半身跌倒在地，下半身卻依然穩穩站立著，嘩啦啦的鮮血流淌滿地。
段嘯天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的不適。
殺人者，人恆殺之，這世界的生存法則而已。
這次，幸虧小青及時出現，不然結果就難以預料了。正面遭遇戰，他肯定不是二長老的對手，到時候能不能逃出生天，還是未知之數。
隨後，段嘯天聽聞到後方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不知是敵是友。
略微沉吟了片刻，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邁步上前，一手提起二長老的半截屍體，「小青，走！」
小青會意，立刻上前，一口叼起另一截殘肢，緊緊跟隨著段嘯天的腳步，快速的消失在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