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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我唯有信仰愛情 文 /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我媽沒能說動我,只是自己回去了。我與我媽本來有所緩和的關係,驟然間又僵持起來。只是,我已經長大了,她不能再命令我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自己要往死路上奔,她做為母親,自然會千方百計阻攔我。其實,我也覺得很對不起她。

    只是沒想到幾天以後,善心婆婆跑來看我,跟我抬出阿嬌早逝的父母,希望我能遵從他們的遺願,盡早跟阿嬌成親!

    抬出死人來壓制我,這招太毒了。我估計是我媽在背後鼓搗的,善心婆婆肯定是老糊塗了,這不是把自己嫡親的孫女往火坑裡推麼?

    阿嬌的父母為了救我,把命都搭上了,我怎麼能違背他們的意願?我幾乎無法推辭地說:「奶奶,您叫我遵從阿嬌父母的遺願,我沒意見,可是奶奶您也應該先問問阿嬌的意思!」說完我就後悔了,沒準我媽還真有本事說服阿嬌跑來跟我說:「阿強哥,咱們成親吧,我不介意做寡婦!」

    還好,阿嬌並沒有來表白類似的話。偶爾會跟著我媽或她奶奶來看我,也不怎麼作聲,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些幽怨的微光。那樣的眼光,微微刺痛我的心,微微讓我顫慄。

    但是我媽的逼婚招數層出不窮,在我進入武闈前,幾乎達到了喪心病狂,令人髮指的地步。我還是一次次咬緊牙關,硬心腸地拒絕了我媽。我自己走便走吧,我不想連累阿嬌。

    我沒有再問符咒師會不會去南郡城,我只要有時間,便會回青州繼續給符咒師大人採集煉符材料。看他溫和而疏離的笑容,儘管疏離,可這樣的笑容,看過一次便少一次了。

    一年以後,符咒師大人很意外地出現在了南郡城的符咒師神壇上。

    當符咒師大人看見我走向他時,他只是淡淡地微笑著說:「阿強,去給我採集一些魔猿尾毛來。」

    我回應說:「嗯,好的,我這就去。」

    自從合夥騙師以後,我跟符咒師大人的對話就只剩下了這兩句。除了待我的態度和對別人略有不同以外,符咒師大人不跟我說任何多餘的話,我有什麼事請教他,他也不再給我任何建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讓我覺得跟符咒師大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我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他的心卻在遙遠得渺不可及的地方。

    我的心裡滿是失落和黯然。

    但是,我沒有什麼可以埋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除了不死,我跟符咒師沒有其它的約定或承諾,我隨時都可以瀟灑地轉身離開。

    儘管符咒師大人已經漸漸在疏離我,可我還是情願為他付出一切。我也清楚,我不能指望符咒師大人給我任何的回應,我的付出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這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我也清楚地知道,這是一種不能說出口的情願。第一時間更新

    在進入南郡武學國子監學習兩年以後,我迎來了我人生中最嚴峻的一場考試:武闈。

    國子監裡一大幫教授就教我一個學生,各種各樣的武學絕技,層出不斷的強化訓練,沒完沒了的魔鬼拉練,我都一一經歷,我的武功在這兩年間,再次突飛猛進,現在,是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生既無歡,死又何懼?當初我決定來入學,就是為了武闈。要麼在裡面默默地死去,一了百了;要麼九死一生通關出來,名動天下。

    對於生死,我很麻木,也很平靜。

    我和所有準備進武闈的人一樣,在進去前,留下了遺書:我把所有的錢財,全部留給了我媽;我留給阿嬌的,只是一封休書。第一時間更新此外,我再也沒有可牽掛的人和事。

    儘管我心裡還牽掛著某個人,但我除了遠望,什麼都不能做。對於能不能從武闈中通關出去,我心中其實不抱任何希望。雖然曾答允過某個人不輕易死去,但是武闈的艱險和嚴苛是難以想像的,只怕我要食言了。

    進武闈那天,出我意料的,我媽並沒有來,反而是阿嬌獨自來了,在客房裡,漠然地接過休書和我所有的即將變成「遺物」的東西。

    對阿嬌,我只有一句話:「對不起,別再想我了。」

    阿嬌已經二十一歲了,在這個世界,已經算很老的老姑娘了,已經過了適嫁年齡了。可是憑她那秀色可餐的絕世容貌,她應該不難找到一個好人家。

    阿嬌扭過頭,沒有說話。

    我離開客房時,衷心祝福她:「你要過得好好的,要幸福。」

    本來想離開就瀟灑一些,不要那麼婆婆媽媽,可我還是想最後去看看符咒師大人的笑容:「大人,我要進武闈了。」

    符咒師大人還是那樣淡淡地看著我,溫和地笑道:「嗯,去吧。」波瀾不驚。

    我最後凝望了符咒師大人一眼,轉身離開。我很花癡地想像,如果我死在了武闈裡,符咒師大人能為我流下一滴眼淚,我就瞑目了。

    這麼多年,我心裡始終懷揣著那份對美好感情的嚮往,雖然悲傷自苦,可這份感情才是真正屬於我,屬於那個跨越時空,穿越而來的我唯一的東西,在那些孤單和黑暗的夜晚,是我最後也是唯一的慰藉。

    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始終找不到歸屬感,對於我與這個世界,始終存在著距離感,我始終不覺得我是這個世界裡的人。看了那麼多小說和電視劇,別人穿越後總是活得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而我,連溶入這個世界都做不到!

    人不能沒有信仰和寄托,在這個世界我唯有信仰愛情。如果沒有這段深埋在我心底的感情的支撐,我只怕真的要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

    而這一切,當我進了武闈,就都終結了。我一步一步走來,每一步都走得那麼痛楚。兩年前,我選擇來南郡,選擇了不歸路。我一向也不是堅強的人,以兩年為期,我付出了我全部所有的感情,然後沒有牽掛地離開這個世界。不管我能不能穿越回去,至少,我可以不再那麼心痛如絞。

    兩年的時間,除了符咒師大人從青州來到南郡之外,什麼都不曾改變:心理轉換一直停滯在了洛陽的水平,四年無進展,我漸漸陷於絕望;每一次看見符咒師大人,他也一直溫和地疏離著我;而他只給我一個人的笑容讓我越來越沉溺,也越來越絕望。

    「阿強,多帶一些九轉金丹進去,要活著出來。」符咒師大人在我身後輕語,語氣就跟說「阿強,去給我採集一些飛猴背毛。」一樣淡淡的。

    這是自青州騙師後,符咒師大人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雖然語氣是淡淡的,我能體會出那句話裡透出來的關懷。

    兩年來,他一直疏離我,原來在我生死之際,還是關懷著我的,我停住腳步,卻不敢回頭,我害怕一回頭就會崩潰。

    我極力壓抑地回答:「嗯,好的,我會的。」我極力讓我的聲音顯得平淡,平淡得就像平日裡回答他「嗯,好的,我這就去」一般。

    整個武闈,我都像在做夢一樣,全程像在雲裡霧裡一般,在我心中,在我腦海中,只響著一句話:「阿強,多帶一些九轉金丹進去,要活著出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阿強,多帶一些九轉金丹進去,要活著回來。」

    「阿強,要活著回來。」

    「要活著回來。」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給了我怎樣的鬥志和求生的**。當知道外面有個自己牽掛的人,在等著自己平安出去,那感覺既是撕心裂肺的痛又是溫馨甜蜜的暖。我不得不小心翼翼,打疊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拿出十二萬分的謹慎,一關一關,穩紮穩打,不急不燥地去衝刺去拚搏,生怕一個疏忽,就辜負了那個人的期盼。那是我穿越到這個世界裡,第一次如此害怕自己會死掉。

    武闈是一個很詭異的空間。

    據說,在很久以前,由符咒師家族的所有高手合力建成,裡面用法術擬幻出了九州大陸上所有的妖魔鬼怪,本來是用來給家族裡的符咒師們練習法術並加以考驗的一個陣法,後來,國子監看了後覺得以武力對抗法術甚好,就採用來作為國子監的畢業考場。

    武闈並不是常年擺在南郡,只是在國子監有人要畢業時,才會被臨時搬到南郡城來。習武之人要想一個單憑武力通關是絕不可能的事,因此,這個陣法被搬來南郡時,會略作改變,在武闈裡加了一個擂師一個盤什,是為了協助武生通關之用。

    武生在武闈裡是相對密閉的空間,但外面的人卻可以清楚地看見武闈裡發生的任何事情,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任何作弊取巧的可能。

    已經快六年沒有人願意進武闈了,當我要進入武闈的消息一傳出去,南郡城裡到處喜笑顏開,紛紛議論著這個消息。武闈剛被佈置好,便被興高彩烈的百姓圍了個水洩不通。

    我提著綠色苗刀淡淡地走了進去。

    「哎呀,就是這個年輕人呀!長得還不賴嘛,真真可惜了!」

    另一人笑道:「就是要年輕人才好看!誰有興趣放著活計不做,跑來看個老頭子打架?」

    ……

    大約,我在他們眼裡,就是遠古時代的羅馬角鬥場裡的角鬥士,他們是來看我怎麼跟妖魔鬼怪拚命的,看我怎麼被妖魔鬼怪一點點耗盡精力,一點點被吞噬,一點點失去生命的。

    在我死前,還能供人娛樂,博人開心一笑,也算物盡其用了。

    「你們有沒有看清楚,他拿的什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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