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渡血 文 / 天際驅馳
旁邊.另外一根枝椏又向阿嬌凌空猛抽了過去.
我大驚.揮起一刀把那樹枝斬斷.抱起阿嬌正想退出樹叢.阿嬌道:「罈子.」我把阿嬌護在懷裡.頂住幾棵樹枝的抽擊.伸手在血水中一撈.撈起一個黑乎乎的看上去十分破舊的小罈子.然後趕緊退到河岸上.
我多年習武.早就已經練得皮糙肉厚.被地獄樹抽打幾下都沒什麼感覺.但是阿嬌一向身嬌肉貴的.被地獄樹抽了一下.竟然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長流.
我是長期不帶療傷藥的.我一摸阿嬌的包裹:「沒有帶療傷藥水.」
「嗯.」阿嬌偎在我懷裡.痛得直顫抖.卻說道:「那個就是裝著元神的罈子吧.不是說.咱們到了益州.就能擁有永生了麼.還帶什麼療傷藥啊.」
屁話.永生跟不死是兩碼事.永生的意思只是可以不生老病死.但如果被人一刀砍成兩半.肯定會死.同樣.如果鮮血流盡.一樣會死.我這個小媳婦.怎麼這麼弱智呢.我趕緊撕開她衣服.笨拙地給阿嬌檢查處理了一下傷口.阿嬌背心的傷口並不深.但是創面太大.血肉模糊.而且血流不止.我只有抱著阿嬌跑去找孟婆了.
孟婆雖然最拿手的是熬製孟婆湯.但她其實也是一個大夫.深諳藥理.想一想.如果完全不懂醫道藥理.她又怎麼能熬製出神奇的孟婆湯呢.
阿嬌的血.一路拋灑.我拚命按住她背上的傷口.可是.那血還是汩汩地.從我指縫間滲漏出來.不停地滴到地上.阿嬌喃喃訖語道:「阿強哥.我不想死.我害怕.」
我緊緊抱住阿嬌.張開手.死勁按住她背上的傷口.奪命狂奔.阿嬌的臉色口唇越來越蒼白.皮膚冒出津津的冷汗.全身軟軟的癱在我懷裡.呼吸急促而微弱.這些都是失血過多的症狀.看著阿嬌的生命在我懷中漸漸萎枯.我不禁心慌意亂.不禁浮燥不安.阿嬌是我一生相伴的女子.不管是我選擇的也好.父母之命也好.我想她在我身畔快樂地活著.
我無法可想.按照月老所教.生疏地開出比翼雙飛陣來.用我的血.給阿嬌續命.這也許是能救阿嬌最後的辦法.就算沒有把握.就算會把我自己搭進去.我也必須試一試.
我把阿嬌放到陣眼上.想不到這個神奇的陣法.竟然真的把我和阿嬌的血脈連結在一起.我的血通過陣法流進阿嬌的身體裡.阿嬌的臉色稍稍回復了一些.我抱起阿嬌繼續向益州狂奔.
陣法讓我們血脈相連相通.如果阿嬌的血流盡了.我的血也會流盡.此時此刻.我與阿嬌是一體的.當陣法連通我與阿嬌血脈的時候.我的心竟然平靜安寧了下來.是一種很久違的踏實了的感覺.
阿嬌死命地抱著我.哭著叫我:「阿強哥.阿強哥……我害怕……不想死.」
「阿嬌.不要怕.我們踩著陣法.你死了.我也會死.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是空言安慰.我是真的願意與她同生同死同進退.不管生死.愛惜她.守護她.給她幸福.逗她開心.
當比翼雙飛陣聯通我與阿嬌的血脈時.彷彿我也感受到阿嬌那份深摯的真情:一個女子.頂住世人的閒言碎語.默默等候我七年.默默替我擔心受怕.默默去做那些她並不想做的事.磋砣虛擲了青春.卻從來沒有逼迫過我.我知道她心裡有我.就算沒有父母之命.在她心裡也是有我的.
在我一門心思.想去追逐把握那份本不該有.也絕不會有結果的感情時.阿嬌卻默默地等候著我.還好.我並未錯過.
因為一路失血.領我的體能也大幅下降.我只有不要命似地拔足狂奔.阿嬌不想死.我要救她.要救她.
當我抱著阿嬌趕回益州城.找到孟婆時.我止不住地噴出幾口血來.孟婆很淡定地彈了一顆藥丸給我.笑謔道:「武師大人為救媳婦.跑到自己內傷.真是情種啊.」
情種.我什麼時候成情種了.我白了她一眼.
「不知日後.若是老婆子快死了.武師大人會不會跑這麼快.」
阿嬌跟孟婆.能比麼.這銀絲童顏的老太婆跟我一年青後生開這種玩笑.我太無語了.
「地獄樹傷的吧.」孟婆說:「其實不重要.只是地獄樹的血色樹汁有毒.不能凝血.阿嬌姑娘是不是泡到血水裡了.」孟婆果然醫術不凡.精通藥理.她給阿嬌上了傷藥.進行了拔毒處理後.阿嬌身上就漸漸止血了.孟婆看了我一眼說:「阿嬌已經不礙事了.武師大人趕緊去救平等王吧.」
阿嬌發現的那只破舊罈子裡.確實封印著平等王的元神.我只負責把平等王的元神找回來.具體怎麼把元神送回進平等王的軀體裡.就是鍾馗和陰長生的事了.
我跟阿嬌開始了在益州這座鬼城裡的神仙日子.
金錢.地位.權力.名望.武功.嬌妻.作為一個習武者所能擁有的.我全都擁有了.
我和阿嬌甚至還擁有了常人夢寐以求的永生之軀:每一個在益州任職的人都從生死薄上除名了.阿嬌雖然沒有任職.但作為我的神仙伴侶.自然享受到了「一人得道.全家飛昇」的待遇.
武師的工作和職責並不多.我有足夠的時間天天守在阿嬌身邊照顧她.哄她開心地笑.看著她一天天好起來.我也很開心.很安心.只是阿嬌並不太習慣我的照顧.總想叫鬼丫頭們來侍候.我怎麼可以把接近阿嬌的大好機會讓給鬼丫頭們.照顧阿嬌的所有工作.親力親為.誰也不讓染指.
阿嬌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我給她背上的傷口上藥.我未能再窺她背上的春光.當時我是怎麼撕開她衣服的.我全然不記得了.
阿嬌的傷好得很快.並沒有在身上留下傷疤.不像我.身上因為各種原因留下了好幾處不能平復的疤痕.只是阿嬌似乎有些心事.有時看著我欲語還休.
晚上睡覺時.雖然睡在一張床上.蓋著一張被子.中間卻自然的留出一段窄窄的距離來.誰也不過界.阿嬌會躲在被窩裡把外衣脫了睡.每每看見我看她.便羞紅了臉埋進被子裡.完全沒有注意到.我躺在一邊.心跳加速.我明明不是qingyu旺盛的人.自從與阿嬌血脈相通之後.我就常常對阿嬌產生感覺.可是.阿嬌不願意.我也只有忍耐.
越是忍耐.卻越是衝動.在阿嬌養傷期間.我實在忍不住.偷偷打了幾次手槍.我明明有個漂亮得羞花閉月的媳婦.卻只能自給自足地自己解決問題.唯有歎息一聲自己命真苦.
阿嬌傷好不久.我媽和善心婆婆便來益州看望我們.
沒有經過我媽的威逼利誘.我就自覺自願地跟阿嬌把婚事風風光光地給辦了.我媽來看我時.難得的笑逐顏開.百善孝為先.我很想把我媽和善心婆婆留在益州共享天倫.但我媽和善心婆婆只是來看了我們一下就走了.不論我們怎麼挽留.也不肯留在益州.
只是我媽再三再四地叮囑我:趕緊生出孫子來.她老人家就安心了.我苦笑著連連點頭:我跟阿嬌至今還沒有辦過一次事.怎麼來孫子啊.我跟阿嬌不是才二十一歲嘛.我還想著先逍遙快樂幾年再考慮孩子的問題.再說.我跟阿嬌已經是永生之體.就算過一千年後再生也沒有問題.然而這一切的前提.還是要阿嬌願意跟我辦事才行.
想是善心婆婆也跟阿嬌面授過類似機宜.阿嬌的臉蛋莫名其妙地紅了半天.
我總有種感覺.我媽和善心婆婆對孫子的期盼.似乎熱切得過頭了.
送走我媽和善心婆婆的那天晚上.半夜裡.我被什麼聲響吵醒來.聽了聽.發現是阿嬌在哭:「阿嬌.怎麼了.」
阿嬌只是背對著我.低低的哭.不理我.我納悶了.想安慰她都不知道說什麼.阿嬌半天才低低道:「你……欺負……我.」天地良心.我連一根小指頭都捨不得動她.怎麼捨得欺負她
「奶奶說……」阿嬌一邊哭一邊說:「……我……們……要……那個……才……你……是不是……」我聽了半天.只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阿嬌卻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裡.不讓我看.
我坐起來.輕輕扯了兩下阿嬌蒙在頭上的被子:「天氣熱.別捂壞了.」
阿嬌蒙著頭.在被子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說什麼.只聽見她說:「奶奶說……」難道白天的時候.善心婆婆對阿嬌說了什麼話.搞得阿嬌深更半夜跟我急.
我忽然玩心大起.說道:「阿嬌.你不出來.我鑽進來了.」本來就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子.我從我這邊鑽進去.越過中間窄窄的距離.伸手去胳肢阿嬌.小時候頑皮時.我特別怕癢癢.阿嬌就特愛拿這招制我.當時覺得阿嬌這招特幼稚.現在倒覺得.能有兩小無猜的快活童年.是多麼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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