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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與死亡對峙 文 / 一往清川

    第九十三章:與死亡對峙

    花舞想要推門下車,被男子攔了攔,花舞搖搖頭,說道,「沒用,現在只有我下車去解決,你呆在車上,見機行事。」

    花舞沒有等男子的回答,便蒙了臉下車,在風中用勇氣跟死亡對峙。

    她什麼都沒有問,卻用最有力的眼神拷問著對方,這個時候已經無所謂什麼答案了。

    「花舞,跟我們回去。這是門主的意思。」花魂拿著槍,走近了幾步。

    「告訴門主,我會回去,但你們必須給我一天的時間。」眼前的花魂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片紫氣,與周圍的黑色溶為一體,慢慢變為一種液體,逆行在花舞的血液裡。

    「那不行,你已經背叛了花祭門,門主說無論如何都必須帶你回去。」

    「我有沒有叛變,這還由不得你來說。」花舞骨子裡殺手的冷漠氣勢散發出來,像一個排斥的磁場,排斥著周圍的一切。

    「若你堅持不回的話,那麼,就休怪我們了。」

    花魂手裡的槍步步逼近,從槍管裡冒出的死氣濃郁的纏結在每一個人心裡,槍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有時候結束別人的生命,但也會,成為自己生命的休止符號。

    花葬在遠處,冷眼瞧著,但她手裡的槍,同樣也不馬虎。

    只有花舞是安靜的,她的手裡沒有帶槍,在她的心裡,槍是用來對外的,而不是用來自相殘殺的。

    花舞閉上了眼睛,或許用死亡來結束一切糾纏,是最好的結局。

    花舞聽到了扳機拉動的聲音。

    「你們瘋了,你們知道她是誰麼?」有人在風中狂喊著,跑過來。槍聲在夜空中狂嘯了一聲。

    「什麼都別說。」花舞睜開了眼睛,急叫著。

    男子的槍與花魂手裡的槍同時對準了對方,花魂對自己的槍法從來都沒有懷疑,所以在對峙的時候帶著傲視的神情。

    而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出聲的花葬,卻突然以一下冷拳襲擊過來,移動的影子呈現出紅色,如同一道猛撲過來的血水,讓花舞不得以連退了好幾步。

    「感覺倒是挺敏銳的,但我倒要領教一下,四大殺手中被稱為頭號稱手的花舞究竟還有沒有資格冠以這個稱號。」

    花舞的避讓反引來花葬的譏笑,在她殺手的概念中,似乎沒有避讓這個字眼,有的只是往前,這才對得起冷血的概念。

    花葬的確是冷血的,冷到連自己的同伴也可以隨意取而殺之,花舞被這種冷漠擊怒了,開始出手反擊。

    夜幕下,一邊是二個人持槍對峙的身影,另一邊是二個不斷打鬥糾纏的身影,樹葉在他們左右不斷的飄零著,把他們置身在另一個模糊的世界裡。

    不遠處,一棵樹後,一枝冷槍,悄然的探出來,半睜的眼睛裡露出凶殘的光,在飄零的葉片下,如同半夜覓食的狼。

    花舞的敏銳觀察力的確不是虛傳,她的耳朵,除了可以聽到花葬不斷的急促的呼吸,可以聽到樹葉掙脫下來時痛苦的呼叫,還可以聽到……

    她一隻手猛然胳開花葬的攻擊,回頭時,一道光線穿越生死,直衝著樹後的人影奔去。

    花殺向來出手便是置人死地,絕無生還的,但這一次……

    花殺嵌入了樹身。

    槍卻在同一時刻,響起。風嘯了一下,很輕很輕……

    「小心。」花舞一抬腿,壓上花葬的肩,顧不得許多,將她一腳踢飛了出去,同時她自己的人影也躍起來,衝著持槍的男子奔去,一把推開他。

    「花舞!」男子痛心的叫著,看到花舞手臂上隔著衣服滲出的血紅,跌坐在地上是那麼狼狽不堪,男子心慌了,忙棄了花魂跑過來。

    樹後的人影一晃,消失不見了。

    而這時,槍響聲,從身後立時響起,連接著,響了三下。

    第一槍是花魂向那個男子開的一槍第二槍是花葬向花舞開出的一槍第三槍,是男子向花葬開出的一槍。

    受傷的,是花魂和花葬,花魂捂著手背,她的手背上插著一朵花殺,殷紅的血液沿著手指直滴下來,染紅了枯黃的草。

    花舞避開花魂殺人的眼神,她是逼不得已,花魂若不先開槍,她也不會出此一招。而對於花葬,花舞沒想到花葬會真的向自己開槍,剛才縱身跌落在地,她卻趁此機向她開出冷槍,一時間心寒不已,而救自己的,卻是那個男子。

    同一時刻,居然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冷暖在一剎那間定格。

    花舞攤坐在地上。

    花葬受了重傷,男子開出的那一槍毫不留情,擊中要害,花魂一把從地上扶起花葬,用一種無法言說的眼神冷刺著花舞。

    「我會向門主稟告這一切的,你好自為之。」

    花魂背上花葬,迅速的消失在黑幕下。

    男子並無心去追她們,目前最重要的,是花舞也受了傷,那些血才是會讓人心疼到會顫抖的,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臂,花舞卻輕輕的避開。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擦破了點皮。」花舞扯下蒙臉布,輕吁了口氣,然後故作輕鬆的面對男子,現在的一切,都還不是值得流眼淚的時候。

    **上受傷算得了什麼?

    沉默是一道永遠無法解開的結……

    「花舞,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樹後的那個人,應該是赤印吧。」

    「是……是吧。我沒有看清。」

    「為什麼要放了他?」

    「……我沒有,那只是意外。」

    「任何人都可以有意外,唯獨花舞不會有,花舞的神話沒有人可以打破。」

    沉默……

    「你……你已經好久沒有叫我的名字了,我不喜歡你叫我花舞。」

    「那該叫你什麼呢?你縱使有一千個一萬個名字,你都改變不了你是花舞的命運。」

    無邊的沉默……

    長寧不在的夜晚有些空洞,就像風中那些玫瑰都在逐漸枯萎,心裡也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一起枯萎了。

    寧越在大門口,看著有些許的熒火蟲從夜裡一直舞到了清晨,當天際的太陽伸起的一刻,寧越重重吁了口氣,他知道有些結果今天一定會出來。

    房間裡,寧越喝著早茶,看到電視上出來的有關賭神史密斯的報道,冷笑了一下。

    寧越揚著頭,他和蘇長寧之間的賭,終於在這則報道中,分出了勝負。

    寧越詢望了一下身後,身後四名將中,獨獨缺少了池晏,然而,一杯茶的時間還未到,池晏就匆匆的從房間裡出來,一邊抱歉的說,「少爺,對不起,我睡晚了。」

    「沒關係。」寧越並沒有動彈一下,只是指示著多漠,「多漠,你過去門口看一下,剛才應該有人把什麼東西放在了門口。」

    多漠半信半疑,憑他的直覺,剛才根本就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哪會有人把東西放在門口。

    不過,當多漠打開門的剎那,他就完全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門口一隻沉甸甸的箱子正用嘲笑的嘴角看著他,讓多漠多少有些喪氣。

    多漠朝四下望著,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他這才拎過箱子,返回屋裡把東西放在桌上,應著寧越的指示打開來看,裡面的東西,頓時讓除了寧越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箱子裡裝的,就是幾天前寧越賭輸掉的全部的家產。

    「這……」一片稀噱。

    「我就知道,這個賭,我會贏的。」寧越似在自言自語,在多變的臉上爬了些許的微笑,剛剛還食之無味的早茶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清香起來。

    寧越朝著池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然後又不緊不慢的問,「池晏,你知道夫人現在在哪兒麼?」

    「這……我怎麼會知道?」池晏的話語有些躲閃。不過還好,寧越並沒有深究,閉了一會兒眼睛,仍用一種深沉的口吻,道,「她現在好麼?」

    「您是指夫人?嗯……她應該……很好吧。我也不是清楚。」

    「她安全麼?」緊接著又一句。

    「這……」

    「池晏。」寧越突然睜開眼,眼裡的睿利讓池晏心裡也發毛。那些沒頭沒腦的問題,好像不該是少爺所應問出來的話,莫非是看出了什麼?

    「池晏,替我下死命令給易號和刀疤,我要他們即使把舊金山翻遍了,也要把夫人給我找出來。」

    睿利的眼神終於從池晏身上移開,移向其他三位,「你們,立刻把舊金山所有的醫院都一家一家的找個遍,不允許你們漏過任何一家醫院任何一個病房。」

    多漠,置之和平逸正準備退下去時,寧越卻突然回轉過來,慢慢的跟了句,「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吧。」

    花舞一個人窩在山野郊外的小屋子,把自己置身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她倚著窗,在濃郁的黑色裡看著窗外的星星,而星光下,則熟睡著一大片的長相思的海洋,潔白的,枕著美夢甜甜的隨風飄動著。

    花舞以前常來之裡,之所以喜歡這兒是因為喜歡這兒的長相思,那種淡淡的香氣始終縈繞在心頭,成為一道抹不去的印記。

    花舞記的自己在小時候,不快樂時便會獨自跑來這裡,把自己憂鬱的身軀安放在那些花海中,讓那如同波浪一般的花香托著自己,讓她短暫的以為自己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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