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8.第328章 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文 / 楚韻
「要不，你去換一套衣服吧！濕衣服穿在身上會感冒的。」
儘管雷子嘉已經將客廳的空調調成了暖氣模式，也給她熬了薑片可樂，他仍舊擔心她會感冒。
沈小滿抱著浴巾擦頭，非常小心地，一下一下地擦著，一雙眸子盯著某個方向，像在發呆，又像在考慮著什麼。
「小滿，你穿褀袍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雷子嘉欣賞的目光，一直盯著沈小滿看，他從來不知道沈小滿穿上褀袍之後，會這樣別有韻味。
沈小滿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子嘉，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們……我想，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雷子嘉眸光陡然變得焦急起來，直接坐在了沈小滿的身邊，「小滿，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對不起，小滿，你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歐陽家與雷家的恩怨，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不久。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你，我更不想讓上一輩的恩怨糾葛來影響我們的愛情。」
沈小滿臉色越來越憂鬱，「我不怪你，也不怪你的家人。我知道你們對我好，但是，我是我媽的女兒，如果她在天有靈，她一定不會希望她的女兒嫁給她的仇人的。」
「小滿，你媽媽已經過世了，你又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這些都是你的猜測的。小滿，我們都訂婚了，我們發誓要一生一世相守的。小滿，你不能離開我。」
「子嘉，很抱歉！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按照我舅舅的想法，他大約是希望我把你們雷家整垮，來替妹妹報仇。但是，我知道，你們一家都不是壞人，雖然我搞不清楚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知道，怨怨相報何時了。所以，我打算，上輩子的恩怨糾葛到這裡就結束。我們的後代也不要再去提這個事情，就當是，我和你從來沒有認識過。」
沈小滿非常認真，非常艱難，非常小聲地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眼神呆呆地盯著某個方向，似乎說這些話需要極大的勇氣。
「不，小滿，不可以，我做不到，從我六歲起，你就走進了我的世界，我不能想像以後的生活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雷子嘉突然用力地，將沈小滿緊緊地抱在一起，聲音顫抖地說著。
此時此刻，一直覺得雷子嘉很成熟很高大沈小滿，突然覺得他孩子氣十足……
其實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舅舅和表哥對雷家人非常仇視，恨不得將雷家人全部滅了才舒坦，這一次沈小滿偷偷遛出來，也是背著舅舅和表哥的。她只是想跟雷子嘉把話說清楚，然後從此不再聯繫。
「子嘉，那你要我怎麼辦？我知道我媽媽死得很慘，我現在只要閉上眼睛，彷彿就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掙扎。你難道想讓我一輩子都活在內疚和痛苦之中，每天都承受良心的譴責嗎？」
一個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她與俱來，就背負著這樣的命運，她沒有辦法抗掙，有時候，她寧可自己就是沈胖子的親生女兒，就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傻妞沈小滿……以前，她很想自己就是小葵，可是現在，她卻很恨自己是小葵，如果不是的話，那該多好。
雷子嘉沉默著，慢慢地鬆開手，慢慢地放開了沈小滿。
「小滿，真的沒有辦法補救了嗎？」
他抱著最後一絲生機。
沈小滿焉焉地搖頭，「子嘉，你這又是何苦！沒錯，我可以嫁給你，跟你結婚，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就是那個嫁給殺母仇人的***，你覺得我會快樂嗎？我會幸福嗎？我要承受一輩子的不安和指責，你會覺得幸福嗎？」
沈小滿的話給了雷子嘉極大的震撼，是啊，他愛她，他喜歡她，他想天長地久地擁有她。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快樂幸福的基礎上的。如果她不幸福不快樂，他強求著也沒有用。
「真的要分手嗎？」雷子嘉低沉地問道，眼底都是深深的憂傷。
「嗯……是的！」
「好，好，終於分手了，我可以出來了吧！」
辰亦儒的身影從臥室裡走出來，看樣子是憋得夠嗆了……
沈小滿愕然站了起來，看著辰亦儒的衣服完好無損，與雷子嘉手機照片上的完全不相符，「你，不是被綁架了嗎？」
辰亦儒聳了聳肩膀，「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他非要讓我陪他演一齣戲，目的就是為了哄你來。好了，你倆的事可不關我的事啊，我現在任務完成了，我該走了。」
沈小滿轉過頭去看雷子嘉。
雷子嘉歪著頭，整個人靠在牆壁，抱著手臂，一臉的落寞，在她看他的時候，他的眸光也一直注視著她。
這種眼神讓她心疼，讓她想流淚……
她急忙轉過身，「我走了！再見！」
外面的大雨已經停了下來，辰亦儒的身影漸遠，沈小滿隨後慢慢跟了上去。
雷子嘉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並沒有追趕出來，他不喜歡分別，更不喜歡說再見！
夜非離的住處，夏言馨打了一個清脆的呵欠，因為淋雨感冒了，夜非離給她留了一盒感冒藥，她打開感冒藥盒，從裡面掏出說明書來，其中有一行小字：孕藥慎用。她慢慢將紙條塞了回來，掌心的藥片也隨手扔進了馬桶，放水沖走。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夜非離才回來。
「龍煜天怎麼樣了？」
夏言馨倒是著急地先開了口。
「哦，沒什麼大礙，一點小病而已。對了，你的感冒怎麼樣了？」
夏言馨笑了笑，「沒事，剛吃藥了！」
夜非離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糟糕，那藥孕婦不能服用的，我忘了問你是不是有懷孕！」
夏言馨情緒低落，「我沒有懷孕！」
「哦，沒懷孕就好！那現在一起出去吃午餐吧，晚點我還有一個病人要接待！」
「夜醫生，很抱歉打擾你，我想，我能不能在你這裡多呆幾天！」
「沒關係，大家都是朋友，說這麼客氣做什麼。而且我這裡有也多餘的房間，你愛住到什麼時候都行。」
「嗯，你去忙你的工作吧！不用管我的，我就自己弄點什麼吃的就好了。」
夜非離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笑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我……我想問問你，他是真的決定要跟我分手？」
看到了夏言馨眼底的憂傷，夜非離想了很久，「感情這種事情，旁的人真的不知道怎麼評價才好。不過，我倒是希望，無論他作什麼樣的決定，你都要平靜地接受。要不這樣吧，我看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酒！也許少量的酒精會讓暫時忘記煩惱。」
「不用了，你去忙吧！」
夏言馨拒絕了夜非離的好意……
下午，夜非離出診出去以後，她一個人在公園的長椅發呆，今天不是週末，天一直陰著，所以公園裡並沒有人，她靜靜地坐著，能感覺到雨滴從葉片滑落，嘀嗒嘀嗒，有幾滴滴落進了她的頸脖間，冰冰涼的。有時候，她閉上眼睛，仍舊感覺他的氣息，就在她的身邊，想像中的他依舊是那麼溫柔。
夜非離說得對，酒可以解愁，她買了幾罐啤酒，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拚命地喝著。
要是沈小滿在身邊就好了，至少可以找她一起喝個爛醉，然後一起吐槽男人……
男人是不是都這麼善變？像楚司皓，跟她有了十幾年的感情，也還是眨眼間就去喜歡了別人。而龍煜天，更是說變心就變心了，這種變故是她措手不及的。
喝完一罐，就狠狠地將啤酒罐扔向垃圾桶，「龍煜天，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會不愛我。」
「砰！」啤酒罐碰到了垃圾桶的外圍，卻並沒有掉進去。
夏言馨又喝了一罐，又使勁地扔了過去。
「砰砰砰……」
很快，垃圾桶的外面堆了一堆的啤酒罐，她醉了，手軟腳軟，整個人像踩在雲海之中，腦海裡也全是與龍煜天一起的美好回憶，他一邊叫她笨蛋，一邊教她滑雪……一邊說她煮的東西很難吃，一邊將所有的食物吃了個乾淨。
「夏言馨，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這一輩子我要你要定了。」
他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際低低響起，她抓起一隻啤酒罐，重重地朝著前面摔過去，「龍煜天，你這個大騙子，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我恨你，恨你……」
突然視線中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他握住了她的雙手，將她扶在了後背上，「你說得沒錯，龍煜天就是一個大騙子！現在，我們回家吧！」
夏言馨軟軟地趴在他寬闊的後背上，她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他乾淨而根根粗壯的短髮散發著好聞的香味兒，她原本委曲的心情突然瞬間變得好了起來，她很舒服，很安心地趴著。那穩穩的肩膀，像一艘安穩的小船，慢慢載她回家。
龍煜天，是你嗎？你來接我回家了嗎？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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