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0 你耍我? 文 / 秦傾
葉芷稍微的愣了愣,抬手不自覺的摸了摸頸脖之間的牙痕,她低頭:「我不知道,我被蒙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到聲音,好像很恨我似的。」
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心裡是莫名的惆悵。
「你自己得罪過誰你不知道?我聽說你之前的養父老是去賭博去欠債,跟那些要債的有沒有關係?」靳愷諾車子開的很快,但是很穩,「還是你自己之前有什麼風/流債沒還清,比如你拋夫棄子什麼的?」
「我又不是你,怎麼會有這樣的事。」葉芷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她說的是事實,除了仲志胤,她長這麼大,真的還沒正眼看過別的男人。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了,車窗開著,只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一直握著她手的靳愷諾突然與她十指交握,這樣不含任何前提的動作,讓葉芷怔了怔,她本能的想把手抽回去,男人側過臉來,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的瞇了瞇:「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是處/女嗎?」
葉芷一僵,美眸圓睜,臉蛋上驀然的燒紅了一大片,連耳朵都覺得發燙起來:「我,我交過……男朋友。」
她沒正面回答,可是靳愷諾卻知道她的意思。
這輩子,葉芷也就跟仲志胤有過關係,兩人那時候年紀都不大,而且仲志胤為人特別的正派,他們之間最多牽手而已,連接吻都沒有,更不用說別的了。
其實葉芷這麼說,也是搪塞靳愷諾而已,她想著,男人問這樣的問題,一般如果自己回答不是的話,那他應該沒了興趣才是。
靳愷諾臉色陰沉了點兒,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那你以前在床上也是跟個死魚一樣?」
「……」
葉芷一下子噎住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靳愷諾聳聳肩,目光鄙夷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你現在才二十三吧?就沒了膜,你可真行。」
葉芷氣極,死死的握緊了拳頭才讓自己穩定住情緒:「你比我好多少?你什麼時候丟的都不記得了吧?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搞不好還有暗病呢。」
吱——
車子一下子緊急剎車,葉芷要不是拉住了安全帶估計要飛出去了,還沒坐穩,啪嗒的一聲,靳愷諾已經解開了他的安全扣,起身壓了過來,不知道他手按了哪裡,葉芷的座位被放了下去,靳愷諾坐在她身上捏著她下巴,目光幽深:「你說我有暗病,嗯?」
葉芷驀然的大囧,她推了推他:「我……我沒有,你起來……」
「你說了。我沒耳聾。」靳愷諾整個人壓了下去,俊臉湊到她頸脖之間,看了看她脖子上那個牙痕,他哼了哼,「你要是覺得我有病,我不介意現在就上了你,看看我是不是能把病傳給你。」
「……」葉芷無語,只得看向他,「你沒病,是我病了,你起來,你好重你不知道嗎?」
靳愷諾哼了一聲,翻身坐好,難得的沒有為難她,只不過那雙灼人的桃花眼一直緊緊的打量著她,葉芷整理好凌亂的衣服,避開他的目光,正想著找些別的話題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眼角的餘光不自覺的一瞟,抬頭之際,一輛車子緩緩的經過她的窗前,停在前面不遠處等紅燈。
坐在裡頭的男子背部挺得很直,似乎趕時間,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剛毅的表情有些嚴肅。
葉芷一下子渾身都緊繃了,她眼睛刺痛的盯著那抹身影好幾秒才瞬間反應過來,啪嗒的一聲就開了車門,轉身衝了出去。
靳愷諾眉頭倏然緊皺,俊臉完全換了一個狠戾的色彩,那雙眼露出陰霾來,將車門隨即推開隨後也緊跟著衝了出去。
繞過幾個車道,葉芷不顧危險的衝了過去,身後響起罵罵咧咧的聲音,葉芷回頭看看,原來自己擋住了一個司機的道路,連聲說抱歉退開,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輛車上的那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子。
頓時心血像是沸騰起來,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激動的攔住將要啟動的車子。
男子疑惑的探出頭看著她:「小姐,你這是……」
葉芷渾身一僵,呆滯的走上前去:「仲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男子皺眉,推門出來,低頭凝視著她半晌:「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仲哥哥,我是葉芷啊。當初你為什麼走了也不告訴我?現在回來,為什麼又要裝作不認識我?」
葉芷激動的就要崩潰,她心心唸唸的仲志胤,她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仲志胤,在那樣的一聲不響中離開,她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後來三番兩次的背影讓她不敢確定,可現在她見到了,但是他卻彷彿陌生人一樣看著她。
男子似乎被她嚇了一跳,連忙開門上車,葉芷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想讓仲志胤離開自己的視線,她衝過去,扒住他的車門,拉住他的手:「仲哥哥,不要走,你不要走,你說過要保護葉芷的,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小姐,我……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叫仲志胤。」
「仲哥哥,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就是仲哥哥啊。」葉芷拉開自己的袖子,手肘處有個很小很小的紋身,應該z的字母,若是不注意還真看不到,「還記不記得這個?這個是我為你紋的啊,你腰上也有一個y啊,你不記得了嗎?」
男子一愣,眸色一沉,拉開葉芷的手,重重的關上車門:「小姐,也許你認識的人跟我長得很像,但是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而且我的腰間也沒有什麼y!」
話音剛落,男子不再看她,只是她眼裡的那一抹傷痛和失落深深的刺進他的心底,他腳底一踩,車子加速向前開去。
「仲哥哥!」
葉芷瘋了似的追著男子的車子跑,她的心好痛,像是被生生的撕開,然後一點一點的輾碎,仲志胤的不相認比讓自己再也見不到他更為難堪更為酸楚,仲志胤在她心裡不僅是大哥哥那樣的存在,還是她對愛情的期盼,而現在更是她活下去的一種精神的支撐。
只是如今這樣的支撐再她滿懷希望的瞬間斷然的消失,叫她如何能承受?
「仲哥哥!」
葉芷跑得太猛烈,被腳下一塊石頭磕的摔倒,整個人摔得趴倒在地上,她俯在地板上大哭,任由沙礫灰塵把自己白希的臉弄的髒兮兮的也毫不在乎,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很難過,心裡的痛由內而外的擴散。
「小姐,你沒事吧?」
溫潤熟悉的聲音輕輕的飄進她的耳朵,葉芷抽噎著抬頭,仲志胤的雙眸映入她的眼簾,葉芷一怔,就算樣貌不同,聲音不同,可是眼睛不會騙人,這雙眼睛的的確確的就是仲志胤的。
這樣的雙眸曾經那樣深情的看著自己,她怎麼會忘記?
更何況眼前的他們,除了他的否認和不認識自己之外並沒有什麼地方不同。
「仲哥哥……」
男子歎口氣,彎腰把她拉了起來,溫柔的幫她拍掉身上的塵土,從口袋裡拿出紙巾為她擦拭了下:「小姐,我想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真的不是你認識的人。我前天才從美國回來,我真的不認識你。」
說罷,拿出一張身份證遞給她,葉芷不敢置信的低頭,顫著手拿著他的身份證看了好久,才慘白的抬頭:「我,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男子舒了口氣,把身份證收回來,她眼裡的落寞清晰可見,刺得他心頭彷彿有一股強烈的情感在翻湧著,忍不住輕撫她冰冷的手:「小姐,雖然我不認識你那位朋友,但是我想他真的很有福氣,能有你這麼一位紅顏知己。」
葉芷看著他與仲志胤那樣相同的樣子,心裡驀然的抽疼,苦苦的一笑:「我們……算是青梅竹馬。」
男人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的縮了縮,揚了揚嘴角:「該回來的會回來,不該回來的也回不來,我先走了。」
男人轉過身,正巧一個騎著自行車的人橫跨馬路,朝他這邊擦了過來,男人輕巧的轉身,只是白襯衣被風帶起,葉芷一怔,他腰上就有個小小的y。
一下子僵在原地,葉芷覺得腦袋被砸暈了似的,不敢置信,男人已經整理好了衣服,轉身上了車,葉芷回神衝過去,拉住車門的扶手,拚命的拍著車窗,裡頭的男人皺了皺眉,看她一眼,面無表情。
「仲志胤!你出來!我看到了,是你對不對,你為什麼騙我,你出來!」
車內的司機一臉的菜色,看向冷漠的男人,猶豫著開口:「老闆,你看這……」
男人收回注視葉芷的目光,閉上眼,靠在車座上,冷冷的開口:「開車。」
「仲志胤!」
司機咬咬牙,只得硬著頭皮一腳踩了油門。
車子如箭一般倏然的飛了出去,不帶一點的留情。
葉芷踉蹌了幾步,她抓不住,車子絕塵而去,她再次被拖的摔倒在地上,手掌心磨過粗糲的水泥地,完全的破了皮,可是眼下的葉芷什麼都想不到,她只記得他腰間的那個小小的y,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人,為什麼他要騙自己說不是呢?
若是人有相似她可以接受,可是長的完完全全的是同樣的臉,這個她也勉強可以接受,可是為什麼他這麼信誓旦旦的說不是,但腰間會又有跟仲志胤一樣的紋身?
不會的!
那就是仲志胤!
淚水模糊了雙眼,撕心裂肺的痛楚從心底裡爆/發,她搖著頭不敢相信:「仲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認我?」
就算是忘了年少時候的誓言,忘了執手相伴的承諾,他也不必要裝作完完全全的不認識,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就那麼趴在地上,任由眼淚洶湧澎拜的直流,一張白淨的小臉不滿的污漬,她根本不在乎,到最後她已經是完全沉溺在這樣的悲痛之中,哭的不可抑止,所有強裝出來的堅強全然崩塌。
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再最沒有消息的時候給她迎頭一擊,她再也堅強不起來……
身後不遠處,靳愷諾站在那裡,眼眸蘊含著極致的冰冷,垂在長腿邊的手收緊成拳。
「仲哥哥,你突然不聲不響的就走了,一走就是六年,你知道我好想你嗎?」葉芷哭的停不下來,那段年少的記憶,溫綿入骨,她比誰都記得清楚,比誰都更放在心上,可她不知道的是,有些東西越藏著就越發酵,到最後會把她整個人都給淹沒了,她根本抽不出來。
把頭枕在手臂上,任由耳邊呼嘯而過的車子一輛接著一輛,她喃喃的開口:「你走了整整六年,無數的人告訴我,你不會回來了,搞不好你已經死了,可是我不相信。
我去讀傳媒大學,我去做人家不齒的狗仔,為的是多個到處去找新聞跑消息的機會,我想找到你,可是……可是當我看到你了,你為什麼不認我呢,難道這次又是我看錯了嗎?他不是你嗎……」
身邊的車子和行人經過都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還有些人想著是不是要報警。
「你好殘忍,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你不知道我還在等你嗎?我是你的小葉子,你就這麼不要我了嗎?仲哥哥……」
她哭的嗓子都沙啞了,那種悲切由心底噴發出來,腦子暈沉沉的,像是透支了一樣,渾身都沒了力氣。
靳愷諾一步步的走了過來,站在她的面前,葉芷就那麼趴著,連稍微抬頭的力氣都沒了,男人微微的彎下腰,長臂一伸,扯著她的手臂把她直接拉了起來,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葉芷軟軟的又要倒下去,他眉頭一皺,打橫著把她抱在懷裡。
葉芷抽抽噎噎的哭著,一雙清澈的雙眸紅腫的嚇人。
靳愷諾抱著她大步往回走,到對面的停著的車子前,開門粗魯的把懷裡的人兒塞了進去,葉芷抱緊了自己,在副駕駛位置上縮成一個小團兒,沒了往日的那種倔強。
在遠處停在樹蔭後的男人朝這頭看了看,閉了閉眼,冷聲再次開口:「開車。」
靳愷諾坐回車子裡,臉上隱忍著勃發的怒氣,他靳愷諾,堂堂靳少,何曾如此被一個女人無視過,而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掛名未婚妻?他媽的,這是要給他靳愷諾的不敗人生畫下慘重的一筆嗎?
葉芷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裡,根本沒有注意靳愷諾的神色。
車子大幅度的拐了一個彎,離開了剛才的地方很遠,才再次停下來,靳愷諾陡然冷聲的問:「仲志胤,是誰?」
葉芷渾身的怔了怔,像是這一瞬才回過神來,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轉身就要推門下去。
手剛要觸碰到把手,腰際陡然被扣住,身子被扯了回來,啪嗒的一聲,靳愷諾反鎖了車門和車窗,按住她的肩膀,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他媽的!你給我說話!」
「能不問了嗎?」葉芷痛苦的吼回去,表情是哀莫大於心死的那種。
葉芷沉默的別開臉,兩眼無神的看著窗外,她突然覺得她好孤單,真的好孤單,以前心裡還能有個仲志胤支撐著,可是現在呢,那明明就是他,可是他卻不認自己了……
看著她這樣的態度,靳愷諾胸腔內的怒火直線上升,揚手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葉芷!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挑戰我的底線了,我警告過你不要惹毛我,既然做了靳家的兒媳婦兒,你就該給我安分守己!你別把我對你的縱容換成給我戴綠帽的機會!」
葉芷閉上眼,喉嚨哽咽了,再次睜眼的時候,她安靜的看向他:「你沒有愛過一個人,你覺得我跟你說,你會理解嗎?」
靳愷諾好看的眉頭皺了皺,什麼愛不愛的,那是白癡的小女生才會整天掛在嘴邊的話,對他來說,他不需要。
「愛過一個人,沒那麼容易忘掉。」葉芷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愛過了,就融進了自己的骨髓裡,那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對自己來說都有著非凡的意義,六年了,她就是刻意的避開跟他相關的事物,可是一碰到他,眼下所有的都全盤皆輸。
「所以,你是要告訴我,你愛剛才那個男人?」靳愷諾嗤笑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就那個死都說不認識你,還把你丟下的那個,你口口聲聲的愛到骨子裡的就是那個?」
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刺了一下,葉芷低頭,她想起剛才的場景,眼下她一點話都說不出來,神情萎靡。
「就那麼個死都不肯說認識你的人,就那麼個把你丟在路邊讓你自生自滅的人,你他媽的告訴我愛!」靳愷諾忍不住爆粗,媽的,這女人好好的靳太太不做,為了個不認她的男人,當自己是傻子!
「不關你的事!我要下車!」葉芷臉色一白,推開她,扭頭就去拉門,卻怎麼都打不開,葉芷咬牙扭頭,「放我下車!」
「葉芷!我的耐心被你磨光了!」
男人危險的瞇起雙眸,該死的女人,她把他靳愷諾當成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嘖嘖,還沒哪個女人這麼有膽子敢耍他!
腳一下子就狠狠的踩在油門上,車子飆了出去,葉芷看了一眼,心裡警鈴聲大作,這方向是要去哪裡?
「我們去哪裡?」葉芷到底是知道這男人的,她不能只顧著自己的情緒,跟他硬碰硬,不然慘的只有她自己。
靳愷諾瞥了她一眼,車速開的更快,根本沒有回答她的意思,這女人不是倔嗎?不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嗎?不是口口聲聲的愛嗎?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多厲害!
「去哪裡?你也會怕嗎?」男人掛檔,方向盤轉了個大圈,路線更是荒涼,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不是要下車?當然要選擇一個好點兒的地方讓你下車。」
葉芷能在男人眼裡看出說的那個好地方肯定不好,她無力而僵硬的坐在位置上,咬著唇沉默了好一會兒,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別的話來。
這樣的她,簡直就跟之前自己見到的葉芷不一樣,那個男人對她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能讓她堅強的鮮活起來,也能讓她立馬就消沉?這麼想著,靳愷諾原本就陰沉的眸子更是陰鬱,車子拐了彎上了高速。
再次停下來的時候,葉芷感覺到害怕。
這是夜晚的地下賽車場。
各色的車隊排在這裡,張牙舞爪的,葉芷看過去,一路的人,帶著妖嬈的女伴,還有些根本就把女伴壓在車蓋子上做.愛。
臉上血色一下子都退了,啪嗒的一聲,靳愷諾開了車門和車窗的落鎖,葉芷還沒反應過來,他伸手一把把她推了下去。
「喲,這妞不錯啊。」
朝這邊走過來的男人勾唇輕笑,猥瑣的大手摸上她露出來的雪白大腿,葉芷啊的尖叫了一聲,連忙爬起來,卻怎麼都拉不開靳愷諾的車門。
「靳少?」男人探頭看了一眼,頓時搓了搓手,有些後怕,這妞是靳愷諾帶來的,他剛才還不知死活的抹了一把,會不會……
靳愷諾探出頭來,俊逸的腦袋就撐在窗口邊上:「帶她好好玩一下。」
男人一聽,樂了,頓時跟身後吹著口哨的玩伴們招手,他們忽然吹著口哨興奮起來,還有幾個正在和別的女人做著那事兒也朝這邊看來。
一隻鹹豬手襲來,摸上葉芷的翹臀,葉芷嚇得急忙躲閃,這樣的情況她根本沒想過,饒是她再性子再涼薄,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今天接二連三的打擊她都快支撐不住了,現在她更是撐不下去了。
眼看著靳愷諾就要踩油門離開,葉芷扒住他的車窗,哀求著:「不要……不要把我丟在這裡,我不要……」
卻不想,男人根本不聽,方向盤一打,竟然車子就開了,葉芷猝不及防的就摔倒地上,腳踝崴了,痛的她坐在地上直皺眉。
圍著她的男人一個個的愣住了,這……這什麼狀況,到底這靳少帶來的女人能不能動?
一頭柔美的青絲此刻亂成一團,葉芷神色淒涼,抱緊了膝蓋,瑟瑟的發抖,靳愷諾的車子又緩緩的開了過來,眼睛銳利的盯著她,聲音冷的像是零下幾度:「你就是今晚死在這裡,我也不用負責,你信不信!」
葉芷的給臉不要臉,已經觸及了他的忍耐底線。
事實上,若是換了別的女人,他早就甩手不管了,對她,他已經用了太多的耐心,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
收回了注視她的目光,靳愷諾不再看她,這次他真的要走了,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剛要扭動,手腕就被一個撲進車窗的身影按住了,他皺眉,側過身子,只見葉芷一臉的淚痕交錯,掙扎著站了起來,一下子撲了進來,抓住他的手,那張臉髒兮兮的,原本清麗的五官都看不清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
一個人……
不要把她一個人丟下……
這話,莫名的像是一把小錘子,輕輕的砸在他的心裡,莫名的,他這輩子頭一次覺得心軟了。
葉芷抽噎著看他,髒兮兮的小臉被落下的淚水沖淡了污跡,滑稽的看著有兩道清晰的淚痕在上頭,她很害怕,他能感覺到她的害怕,再也不是初見的時候那種傲然的倔強,而是掛著那種他從未見過的怯懦。
這個地方確實會讓正常的女孩子害怕,可是也不到這個程度,她這麼反常,還說不要把她一個人丟下,她肯定經歷過什麼。
眉頭微微的挑了挑,靳愷諾用了點力氣就把她整個人從車窗扯了進來,她還是在發抖,她怯怯的像是受驚了的小貓咪窩進他的懷裡,嚶嚶的哭著,靳愷諾心頭莫名的又軟了點,騰出一隻手攬住她,給車窗外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一個凌厲的眼色,他們不甘不願的退開,他才拍了拍她的腦袋,說話:「好了,我們回家。」
也沒讓葉芷坐好,他一直一手攬住她,一手握著方向盤控制著車速和方向,葉芷哭的根本停不下來,渾身上下都疼,她本能的不由自主的靠向他,這個時候,他的懷抱很溫暖,很寬厚,能為她撐起一切,讓她暫時的沉溺。
「好,我們回家。」葉芷喃喃的,像是個孩子似的,跟著他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
男人好看的眼睛瞇了瞇,能讓她這麼乖順,這麼反常,除了她心裡備受打擊之外,別無其他的原因。
大手攬的她緊了點,葉芷猶豫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她很怕又被這男人丟下車,一路開回去,葉芷都窩在他的懷裡,看著車子漸漸開往熟悉的方向,到底是警惕放鬆了些,閉上眼。
車子停了下來,靳愷諾低頭要叫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睡著了。
微微的蹙眉,靳愷諾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神色有些複雜,這次沒回靳家,車子重新啟動,朝另一個方向開去,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到了靳愷諾自己的一套私人別墅。
抱著她上了樓,放進了被窩裡,他才起身,便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擦傷,還好幾處,有一處他看得出來是早上她被綁的時候弄得,想著他又低頭去拉開她的衣領,看她脖子上的牙痕一眼,眸色有些暗沉。
去櫃子裡翻了醫藥箱出來給她上藥,卻又看著她那一身髒髒的衣服和髒髒的臉皺眉,靳愷諾撇撇嘴:「髒死。」
大手一伸,本想粗魯的扯掉她的衣服就算了,卻看著她睡著都皺緊眉,他手落下的時候手勢又變得輕緩了些,給她把身上的髒衣服解開了,他又嫌棄她的褲子礙眼,想了想又給她解了褲子丟到一邊。
靳愷諾去浴室拿了溫濕的毛巾過來給她擦了擦臉蛋,擦過她摔的淤青的地方,他本能的更加輕了點兒,睡夢中的人兒跟著皺眉,似乎能感覺到疼痛,修長的雙腿無意識的動了動,櫻唇微啟,舔了舔,嚶嚀出聲:「嗯……」
似有非無的尾音帶著幾分*悱惻的意味,靳愷諾手上僵了僵,喉結本能的輕滾,他深呼吸一口氣,起身徑直進了浴室洗冷水澡。
洗過澡,男人就只是下身圍了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短髮還濕著,結實的胸膛還掛著露珠,顯得頗為性/感迷人。
葉芷不知道什麼時候拉著被子整個的裹了進去,到處都裹住,只露出她一個小腦袋,她睡的很熟,樣子乖乖的。
靳愷諾眸光又深沉了些許,他踢開丟在*邊的髒衣服,把頭髮擦乾,想了想,伸手扯她的被子。
「唔……」
她淺淺的溢出低/吟,被子被他扯出一個縫隙,男人鑽了進來,她被他脫的只剩下內/衣褲,他跟她躺在一張被子裡,曖/昧的氣息陡然的升溫發酵,沐浴過溫熱的手指觸上她似乎有些微涼的肌膚,他覺得很舒服,她像一塊磁鐵,驀然的吸引著他靠過去。
男人碰到她僅剩下的內/衣褲,越發覺得不滿意,輕輕的繞過去,叮的一聲,徹底的扯掉了全部的束縛,他也突然覺得熱,扯掉自己的浴巾。
兩具身體貼在一起,她冷,下意識的往剛沐浴過還帶著熱水溫度的身子懷裡鑽過去,他伸手把她擁入懷裡,他們第一次這樣赤/裸的坦誠相待。
夜色中,他清楚的看到她迷濛的樣子,臉頰有些發紅,他抬手探了探她的前額,才感覺她有些燙手,發燒是會發冷的,而現在他懷裡的嬌人兒便是如此。
該死!
他想著起*給她拿個退熱貼什麼的貼一下,卻被她伸手抱住脖子,她貼的他這麼緊,身體有些躁動般的扭了扭,蹭在他某處,他瞬間就有點忍不住。
真想就這麼要了她算了,反正她也是頂著自己未婚妻的頭銜,他這麼做也沒事,這麼想著,他就動手了,撩起她的長腿,挺身要進去的時候,卻不自覺的聽到葉芷嘴裡吐出一個討厭的名字:「仲哥哥……」
她是無意識的,也是潛意識的,仲志胤,在她的心裡早就紮了根,在她的思維裡早就成了一種壞習慣,難以戒除。
親暱的場景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男人還扣著她腰際的大掌猛然的緊了緊,葉芷痛的皺眉嗚咽,靳愷諾推開她煩躁的把她塞回被子裡,把醫藥箱翻出來,找出兩張退熱貼大力的啪額一聲拍在她腦門上,陰沉著臉轉身大步離開房間。
感覺到前額一陣痛,葉芷鎖眉艱難的睜開眼,呆呆的環視了一圈,這是什麼地方,她吃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看了又看,她怎麼什麼映像都沒有?
坐在床上回想了好久,葉芷的意識才一點點的回到了腦海裡,她想起了,他被靳愷諾帶回來,在他懷裡的時候,她不知道是哭暈過去了還是哭累了睡過去了,反正她醒過來了就在這個地方。
掙扎著伸手去把檯燈擰開,燈光才照亮了整個房間,她嚇得臉色都白了,這滿地都是自己的衣服,連內/衣褲都有,那部是說明她現在……
心頭一跳,葉芷趕緊掀開被子看了眼,小臉慘白一片,她怎麼什麼都沒穿?那……
動了動身子,葉芷覺得渾身都疼,她忘了自己身上還有些傷的,她現在嚇壞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沒經歷過那樣的事,但是也不是三歲孩子了,自然也是有些生理常識的,可是她現在到處都疼,腦袋還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悶疼,她根本往不了正常的方向去想。
尤其是她沒了意識之前是跟靳愷諾在一起的……
她連忙起身,在床上的邊邊角角都看了一圈,葉芷有些納悶和疑惑,沒看到血跡,難道沒發生什麼事嗎?
又跌坐回床上,葉芷抬手摸了摸額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前額上貼了兩張退熱貼,她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小臉,還是很燙,她……發燒了嗎?
正想著,門被推開,靳愷諾大步走了進來,只不過他穿了條睡褲,見到她醒了,倒是也驚訝了一下,只是很快又收斂了表情,哼了一聲,進來拿了放在這裡手機又轉身要出去,葉芷忍不住脫口而出:「等等……」
靳愷諾停下腳步,站在門邊,沒回頭,渾身都是冰冷的氣息:「幹什麼?」
「我……」葉芷緊緊的揪著被子,不知道要怎麼問。
見她不出聲,靳愷諾懶得理,抬腿又要走,葉芷趕緊叫住他:「這裡……這裡是哪裡?」
「我的別墅。」靳愷諾言簡意賅的回答,仍舊是沒回頭,似乎根本不想看到她。
葉芷咬咬牙,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子,聲音有點低:「那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是不是你換的?」
靳愷諾這次倒是轉過頭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上下打量著她,饒是葉芷裹著一chuang被子,確保自己不春/光乍/洩,也被他那樣的目光看的難受。
「你……是不是你?」
靳愷諾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的別墅,你覺得大晚上的還會有別人?葉芷,還是你覺得我也跟你似的白癡有個什麼愛的死去活來的舊情/人藏在這裡?」
葉芷一下子就被他的話給噎住了,她嚥了嚥口水,想起仲志胤,眼底那抹傷來不及散去就被靳愷諾銳利的捕抓到了,該死,這女人只要提起那個什麼仲志胤,就是這幅被全世界拋棄了的表情,他媽的,她是真的忘了自己身份,還是沒把他當一回事?
「是我脫的,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我一件件的脫掉的!」靳愷諾按住她的肩膀,冷眼睨著她看,「你說你的衣服都被我一件件脫掉了,就算沒發生別的事,你還能在那個仲志胤面前一件件的穿回來嗎,嗯?」
葉芷臉色突的就煞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靳愷諾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手指點了點她頸脖之間的牙痕:「我警告你,最好把那個男人給我忘掉,不然我管他是誰,活著我弄死,死了我燒成灰,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
丟在地上的褲子兜裡,葉芷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葉芷陡然的僵住了,是那個鈴聲,六年來,她都不曾換過的一直為一個號碼設置的特殊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