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9 做沒做過,你以為我不知道? 文 / 秦傾
「來來來,好久沒見了都。」寧嚴把手上的酒杯子遞到靳愷諾的手裡,指了指進來坐到身邊的女子,「哎,還記得她吧?葉家的千金……」
靳愷諾抿了一口酒,神色淡淡的看了眼:「她現在姓姜。」
寧嚴拍了拍腦袋反應過來,那天他們跟夏恩熙到靳愷諾那裡,才知道葉芷才是葉家的正主兒,姜天藍這個佔了千金小姐身份那麼久的人現在嘛,退位讓賢了。
拍了拍自己的嘴,寧嚴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得,我錯了,這不是我才知道麼?愷諾,你倒是捂的嚴實,搞得我們都不知道小嫂子才是葉家的呢。」
靳愷諾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劍眉輕擰,閉上眼,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只是一閉上眼,似乎就能想到葉芷那張執拗的小臉,他眉心不自覺的蹙起。
一隻纖柔的手猶豫了一會伸了過來,輕輕的按在他的兩額邊,靳愷諾倏然的睜眼,抬手攫住她的手腕,冷銳的眸子一掃,姜天藍幹幹的把手抽了回來,顯得又尷尬又是無措。
「我……我看你好像有點累,我只是……」
「用不著。」
靳愷諾淡淡的看她一眼,沒過多的話,只是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的時候,剛舒展的眉心又鎖緊了。
姜天藍這身打扮,既香艷又性/感,以前他出來玩的時候,偶爾也會在這些場合見過姜天藍,那個時候她還姓葉,可是他記得她不曾有過這麼火辣的打扮。
見他這個樣子,寧嚴又湊了過來,手隨意的搭在姜天藍的肩膀上,望向靳愷諾,抬了抬他的勞力士腕表:「還有十分鐘,愷諾,你等會就能看到不一樣的好事兒。」
靳愷諾哼了一聲,仰頭把手裡的酒喝了,問了聲:「你能弄出什麼好事兒。」
「哎哎哎,話不能這麼說,我一般弄出來的都是好的,還是最好的事兒,我哪次的事兒不好了啊?不過這事兒可不是我弄的,你要想知道這個嘛,得問問我們天藍藍,是吧?」寧嚴笑呵呵的拍了拍姜天藍的肩膀,手指輕佻的彈了彈她肩膀上繫著的兩條細細的肩帶,吹了個口哨,「看到沒?嘖嘖,這身裝扮可是重頭戲,等會可是得上去跳舞的,嘖嘖,天藍藍,你以前穿的可不是這樣,也沒這麼穿過,現在穿了,看起來身段還是不錯的。」
姜天藍何曾有過這麼個時候,這麼落魄,這麼被人羞辱,她抿緊了唇,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了些,她沒想過她會有這麼一天,她本來想著就算她跟葉芷被換了回去,可是憑著她在葉家生活了二十多年,葉明望和朱曉對自己的養育之情,她肯定能把葉芷比下去,其實事實上她已經是這麼做了,而且事實上葉家兩老都偏向她,畢竟是相處了二十多年的,還是朝夕相處的,再怎麼樣也是有感情的,她便是打這樣的感情牌,又乖巧又懂事,自然會比葉芷更加的能討好人。
眼看著一步步的很順利,可誰知道這個時候葉天然會出事,而她又一下子沒注意被朱曉逮著她去刷爆卡買東西不關心葉天然的糗事,她生生的被趕出葉家,她還想著從葉家拿多些錢出來,不然,姜百榮那邊的一百萬她要去哪裡拿?
如果那一百萬不拿出來,她那些照片流出來怎麼辦?
她是想著再找機會靠近朱曉回到葉家,可是朱曉像是寒了心,不見面,連電話也不接,葉明望也只顧著找葉天然,對她根本就是熟視無睹。
姜百榮那邊催的又急,她百般無奈之下,剛好聽到這邊的高級會館有什麼鋼管舞大賽,贏的人能拿不菲的獎金,她便來了,要知道她以前在葉家的時候也是各種的培養,所謂的千金教育,她的舞是跳的最好的,她自信能贏。
只是沒想到的事,一來就見到寧嚴他們,還被帶著過來見靳愷諾,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即使他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是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在自己心裡紮了根,真的很難拔掉,她如癡如醉的看著男人,心裡到底有些期盼,如果他能把自己帶走,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是不是……
「喂,天藍藍,你幹嘛這麼盯著我們靳少,怎麼,你看上人家了?」寧嚴好笑的伸手撞了撞她的胳膊,見她紅著臉低頭回神,他大掌一拍,靠到靳愷諾身邊,「明顯的人家看上你了,不然,你等她跳完了舞,帶她出去玩玩?兩個葉家的女兒你都試試,看看誰的滋味比較銷/魂?」
靳愷諾把重新倒滿了的酒杯拿了起來,邪魅的嘴角輕揚,寧嚴嚥了嚥口水,靠,笑的這麼假,這麼陰,寒磣死他了,他不說話了行不?
外頭開始了比賽的節奏,姜天藍等了好一會,都沒看到靳愷諾有什麼表示,她只能咬著牙起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頂級的包間裡又超大的液晶顯示器可以直接現場直播,他們不樂意直接到舞池那邊去跟人擠著看,寧嚴便摟著美女按了遙控器。
外頭舞池的比賽才開始,鏡頭上已經出現了不少著裝火辣的美女,燈光打的很是絢爛,現場人聲鼎沸,升降台上的司儀緩緩的由平地升起,朝音響和燈光師揮了揮手,勁爆的音樂和各色的燈光一下子都開始了。
第一名女子上場的時候,氣氛已經被掀到了高/潮,以往靳愷諾倒是也喜歡看這些,只是今天,他似乎興致不高,只是隨意的掃了眼,淡淡的抿了口酒,不言不語的窩在沙發上。
忽視掉這些令人浮躁而激動的音樂和燈光,他似乎更喜歡看到葉芷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手輕輕的翻著書,一手不時的把兩頰邊掉落的碎發勾到耳朵後面,那種安詳那種靜謐是他所沒有的所或缺的,那紅不需要刻意和做作就能在寧靜之中透露出來的別樣風情,是他貪戀的。
「喲,到天藍藍了。」
寧嚴指著屏幕笑著,他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畢竟曾經的千金小姐,現在落魄成夜店的舞孃,這多好看啊,光是這噱頭就可以夠他們談笑好幾天。
聚光燈從人群中一點點的往上,最後打在從升降台徐徐往上升起的地方。
姜天藍出場的時候,特別又加深了自己的妝容和打扮,一頭挑染了紅色的大波浪捲發散開,落到腰際,黑色的薄紗抹胸,破洞的性/感超短褲,一雙皮質的長筒靴,臉上戴著半個狸貓的面具。
是做了很多的心裡建設,說服了自己很久很久,表示自己只不過是跟以前一樣參加一場舞蹈比賽而已,姜天藍需要錢,攀附不到葉家,她只能先自己想辦法,等把這關給過去了,照片都拿回來了,她會跟姜百榮那家人一刀兩斷,葉家的東西,還有包括她喜歡的靳愷諾,她都會搶回去的。
因為她覺得,那本來就該是自己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她單手握住舞台中央的鋼管,身體開始舞動,每個動作都極盡的嫵媚動人,勾著鋼管的長腿一轉,她從上往下*,全場響起了驚呼聲,在眾人的驚呼聲之中,她收到了想要的效果,在差點要砸到地面上的時候,陡然的停住,兩手在控制擺了個完美落幕的姿態。
「哇哇……厲害……」
人群中的情緒驀然就推到了更高處,掌聲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
她接過送上來的花和禮物,轉身便走到了台下去,在眾人的好奇和歡呼聲中,她迅速的閃開,咬了咬牙,她還是敲門回了靳愷諾的包間。
進來的時候,她的面具已經摘下了,艷艷的紅唇像是一把炙熱的火在燃燒著,靳愷諾稍稍的抬了抬頭,她這副打扮真的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曾經的葉家千金,居然到夜場來討生活,呵,果然是應驗了那句老話,風水輪流轉。
隨著她的靠近,她身上那種帶著迷惑的香水味道也隨之挨了過來,她走到靳愷諾身邊坐下,她靠的很近,靳愷諾稍微的低頭便能看到她欲露不露的傲人的雙鋒,姜天藍咬了咬牙,皓腕輕輕的抬起,摟住他的胳膊,在他那張沒什麼表情的俊臉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如此公然的動作,在旁人看來,難以不想歪。
只是靳愷諾卻仍舊是一副的驀然樣子,他能感覺到她眼底的熱氣火焰,可是他卻一點興致都沒有,他頭一次端詳著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看著靳愷諾無動於衷,寧嚴就有些忍不住了,湊了過來:「天藍藍啊,咱們今晚出去happy一下怎麼樣?換個場子喝酒?」
姜天藍點點頭,她正不知道要怎麼辦,現在寧嚴提出來了,而且靳愷諾也沒有反對,她當然要抓住機會。
外頭來了人說是舞台那邊開始評分,要請姜天藍出去,姜天藍起身,腳上似乎一軟,堪堪的倒在靳愷諾的懷裡,星眸微微的揚了揚,玉手撐在靳愷諾身上起來,嫩唇似有若無的擦過他的唇邊,勾人的笑了笑:「我先出去。」
舞池那邊開始了激烈的評分狀態,撩人的姿態和味道仍舊在包間裡盤繞,寧嚴喝了口酒湊了過來:「喂,愷諾,同樣也是葉家出來的,現在可是野性十足,你真不要?」
靳愷諾抿唇不語,被他問的煩了才說了句:「我不喜歡山寨貨。」
寧嚴嘴角一抽,身邊玩著骰子的江晨浩就笑了:「愷諾,你這張嘴可以再損點,人家好歹曾經是千金,現在得到這個地方賺錢,你也忒沒良心。」
「你有良心,你收了去。」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你沒看人家看著你的眼神麼?非君不可。」江晨浩笑著回嘴。
「一邊去。」靳愷諾一晚上都不自覺的想著葉芷,他滿腦子的煩,扯了扯領帶,一雙長腿就搭在茶几上,顯得慵懶卻迷人。
又玩了一會,包廂的門被推開了,姜天藍帶著幾個同樣穿著火辣的女人走了進去,她換了一身的衣服,但是也依舊是性感十足,她坐到靳愷諾的身邊,給靳愷諾倒了杯酒:「靳少,我敬你。」
靳愷諾晃著酒杯,眼睛微挑:「你為什麼來這裡?葉家應該有給你足夠的生活費。」
「呵。」姜天藍淡淡的笑了,「我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你跟葉芷一起,也該知道姜家人都是什麼德行的人,我多少錢夠他們花?」
「喲,缺錢啊?」寧嚴又忍不住過來,目光富含深意的掃向靳愷諾,「咱們靳少什麼都不多,可是就錢多,你給他撒嬌幾句,搞不好一座金山就給你了,你還怕離了葉家沒錢花?」
「寧少,您說的真逗。」邊上的幾名女伴都笑了,嬌俏的開始灌酒。
奢華的場所美人入懷,裡頭的人都是玩慣了這樣的風月場所的,自然沒多久就開始便一邊喝酒一邊親撫。
靳愷諾喝了幾杯,可是腦子卻是清醒的,姜天藍挽住他的胳膊,腦袋挨到他的肩膀上,把她給他倒的而他一直握在手上沒喝一口的酒接了過來,仰頭就喝了下去,可能是喝的著急還是怎麼樣,姜天藍嗆住了,扶著他輕輕的乾咳。
靳愷諾重新的望向身側的女子,她這麼個打扮倒是很惹火,很能挑/逗男人的,而最重要的是,她似乎不大會喝酒,才喝了那麼點兒就嗆成這個樣子,他不由的想起葉芷,似乎,也是一樣的,男人好看的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有些疼。
「靳少,我只是單純的敬酒而已,你都不喝?」姜天藍喘勻了氣,又給他倒了杯酒,目光流轉,「我記得小芷喜歡喝紅酒加點雪碧,剛回葉家的時候,她就愛那麼喝,爸媽老是說她,可是她還是喜歡,不過雖然不純正,但是確實,甜甜的,適合她,您要試試嗎?」
葉芷喜歡喝那樣的?
靳愷諾挑了挑眉,似乎倒了現在聽到這個,他才稍微有些興致,姜天藍忍住心底的嫉妒,給紅酒裡兌了雪碧,執起來晃了晃,再遞過去,靳愷諾伸手接過,想也沒想,一下子就灌了下去。
從來不曾這麼喝過,他覺得品紅酒是要純粹,要舌尖能接觸到原始的干甜,加了雪碧,還有什麼好喝,不是不知道很多女生都有這樣的喝法,可是他沒試過,一次都沒有試過,也不屑去試。
可今晚,他卻試了,一連著把包間裡點的所有紅酒都加了雪碧喝完了,他還有些意猶未盡,確實,甜甜的,是葉芷該喜歡的味道,興許,下回他可以給她這麼兌著喝,她應該會說好喝吧?
向來,靳愷諾的酒量都很好,而且也很會控制,可這次卻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識,這樣的情況,對他來說真的是第一次,以往的他,不管喝的的再多,也不會讓自己醉。
寧嚴和江晨浩那邊沒那麼多的心思和考慮,都是出來玩兒的,自然該喝就喝,該做就做,所以真的出了包間的時候,大家都是挨著自己的女伴走了。
酒店。
房間內,顯得一片的凌亂不堪,外衣和內/衣散落的到處都是,男人好看的俊臉枕在白色的枕頭上,他是趴在睡,被子蓋住了男人腰下的精壯身子,露出的結實背部有著明顯的女人的抓痕。
姜天藍站在床邊,似乎剛洗過澡,穿著一件柔軟的睡袍,裡頭片縷不著,她就這麼看著靳愷諾安靜的睡顏,心頭如小鹿亂竄的砰砰直跳。
這個男人,她從很久以前,久到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才見過他那麼一眼她就淪陷了,直到今天她還是想著他,他確實有張近乎完美的側臉,身段也是頂尖的,再加上他那麼有錢那麼有勢,也難怪那麼多的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眸光微微的陰暗了點兒,姜天藍瞇了瞇眼睛,唇邊的笑帶著些不明所以的自嘲,她曾經是葉家的千金小姐,跟他的距離不近但是也不算遠,可如今她的位置被葉芷搶了,她低微到了塵埃裡,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更遠了。
驀然的想起在葉家的那幾日,葉天然出了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葉芷倒是跟朱曉的關係好了不少,而這個男人真的是天天準時就過來,陪著葉芷吃飯,陪著她說話,雖然面上仍舊是冷冷的,可是她總覺得,靳愷諾和葉芷之間有些什麼東西在發生質的改變。
這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垂在身邊的手緊了緊,姜天藍才動了動身,靳愷諾醒了過來,才剛醒來,他皺了皺眉便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視線由遠及近的拉伸,目光掃過地上凌亂的衣物和側面落地窗玻璃映出的身影的時候,他蹭的從床上坐起身,轉過頭,看向姜天藍。
見他醒了,姜天藍僵硬的笑了笑:「愷諾,你醒了,我去給你倒杯醒酒茶。」
靳愷諾面色沉了沉,掀開被子,他一件衣服都沒穿,他倒是沒什麼尷尬的,直接彎腰把丟在地上的褲子撿起來穿好:「這是什麼地方?」
「你昨晚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哪裡,就帶你到酒店來了。」
「我們有沒有做?」男人轉過身,優雅的扣上皮帶,只是那雙似乎能把人看穿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姜天藍。
姜天藍沒想到他問的這麼直接,臉色一紅,咬了咬唇,指了指一地的衣服:「你都忘了嗎?要是……要是沒發生什麼事,我們怎麼會都脫了衣服?」
「是麼?」靳愷諾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冷冷的勾唇,「姜小姐,你是天真的以為,男人一旦喝醉了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扯開,被單上特別的平整,只有他剛才起身的時候的折痕,而別的什麼都沒有,男人當然是知道自己的行事作風的,這麼整齊,根本不是他這樣的野/獸能做出的事,而且還是那種那麼激烈的事。
「難道我們是在半空中做的?」
姜天藍一張臉僵住了,她背在手頭的手握的緊緊的,指甲陷入了的肉裡,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我……我們在浴室的時候做的。」
靳愷諾眸光銳利的掠過她的臉,伸手去拿衣服穿的時候,動了動手,牽扯到背後的抓痕,他嘶的一聲側臉看了看,就看到了這樣明顯的女人留下的痕跡,他神色更是陰冷,他向來不會做自己不樂意的事,可是現在這些抓痕就是告訴他,他真的跟姜天藍有過什麼嗎?
「你還好吧?」姜天藍擔憂的走了過來,像是想要扶著他,只是對上他的目光,到底有些心虛的低頭。
靳愷諾冷哼的推開她:「我再問你一次,我們是不是做了?」
姜天藍狠狠的咬牙,抬頭看向他:「哪個女孩子願意拿這些開玩笑的呢?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身上的痕跡有,我身上的痕跡也有,你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