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文 / 溫榕

    27章十年

    2323年9月10日，c國的教師節，中午12點。

    在一間黑乎乎的房間裡，一陣悅耳的鈴聲突然從床邊響起。一隻即使在黑暗裡也看得清楚的雪白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它在聲音的發生地摸索了幾下，才找到已經震動得要跳起來的手鐲。

    衛原閉著眼睛拿起手鐲，直接放在嘴邊，有氣沒聲地問了句：「喂？」

    通話那頭的人聽到他平和的呼吸聲，停頓了一會，溫聲說：「沒事。你繼續睡吧。」

    站在秦默身邊的封孝，看著自家老大比往常更加冰冷的臉，嚇得咽嚥口水，小心地問：「衛原哥昨晚又熬夜了？所以今天的成人儀式不能來了？」接收到到秦默發射過來的眼刀子後，他縮縮脖子，立馬改口：「老大，你知道嗎？今年的高一新生裡面有好幾個漂亮小學妹。你瞧瞧那個長頭髮的，聽說一進學校就被封為高一年級的級花了。我去，你看那大長腿……」

    秦默低頭靠在牆上，一隻手撫摸著手腕上的手鐲，心裡忍不住失落起來。他已經記不清從實驗室做好後，這是哥哥第幾次爽約了。但是，每次他都忍不住期待，然後控制不住地失落。再這樣下去，他會忍不住去把實驗室毀了的……

    衛原繼續睡了幾分鐘，然後驚跳起來，開始慌手慌腳地收拾自己。「壞了！壞了！默默的成人儀式啊！我怎麼就忘了呢？明明昨晚設好了鬧鐘啊……」

    他洗漱好，換好衣服，在鏡子裡看見一個臉色蒼白帶著嚴重黑眼圈的男人，抓起洗漱池旁的眼鏡，跳上停在車庫裡的汽車。飛速往s城一中的方向駛去。

    &&&&&&&&&&&

    十年前，也就是過完年後，衛原、安強和徐爺三個人合辦的華強機器廠就開始進行生產了。上市前，衛原他們對空氣淨化器的各項數據又進行了測試，發現連續使用空氣淨化器，不僅可以淨化空氣，還可以「淨化」被污染的肺。而它到底怎麼做到的，到現在也是科學家的未解之謎。

    因此空氣淨化器的一上市就在市場了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本來地球上的空氣就不好，經過三戰十年的破壞，使空氣質量更加下降。而國家這幾年的中心一直是重建，而重建過程中是否會產生環境污染不在考慮範圍，這一點，從國家大肆建立水泥廠、化工廠等高污染的企業就可以看出。

    這幾年得肺癌的人的數量一直在成比例上升，但是輿論被控制了，所以普通的民眾不知道而已。但是，空氣不好聞是每個人都知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淨化器的價格定得很人性化。無香型的淨化器只需要10積分。而芳香型針對的是患有失眠症或者是經常提不起神的人，價格定得也比價高，一台要20積分。後來的研究表明，淨化器裡散發出來的味道是沒有經過污染的蓮心的味道。

    其實在定價格的時候，衛原他們三個人還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衛原一直強調希望價格低點，圖的就是薄利多銷。而安強和徐爺的想法，淨化器要走高端路線，價格要定高點。

    討論了很多次，但是安強和徐爺都不肯鬆口。衛原說：「我知道你們都想賺積分。但是，你知道我發明東西是為了什麼嗎？剛開始的時候，或許是為了積分。但是，現在我覺得假如我發明的東西可以對人類有益，使人類這個種族可以更好地在地球上生存和發展下去的話，我覺得我才不愧於發明家這個名頭。」

    安強和徐爺聽到這句話靜默了。徐爺最後這樣說：「假如淨化器在半年內賺不到八位數，下次你發明出來的東西的價格，你沒有發言權。」

    衛原看著安強和徐爺眼裡的不理解和忍耐，點點頭。同時在心裡祈禱，希望自己的豬腳光環發揮作用。

    淨化器是在5月開始銷售的。前十天的時候，淨化器只是在s城銷售。後來，其他的城市也開始來s城進貨，並且一直強調說價格好說。到月中的時候，整個廠子五個月的產量都用完了。沒辦法，衛原只能一邊招人，一邊減少供貨量。可即使這樣，廠子裡的工人、民安科研所裡的人也加班了兩個多月。最後，甚至連徐爺和他的保鏢們一起來廠裡加工了。沒辦法，人手不夠，但是利潤又大。

    雖然知道淨化器在市場上反應很好，但是等到公佈淨化器月度的銷量表的時候，衛原十分緊張。

    在廠子裡的會議室裡，只有三個人，他們對著放在桌上的那張薄薄一張的紙目瞪口呆。

    徐爺難得有點結巴的說：「這……這是不是弄錯了。」他知道淨化器這個東西好，但是沒想到有這個效果啊。

    安強這個土包子，直接伏在書桌上開始數：「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數到最後一位數的時候，他忍不住嚥了嚥口水，淨化器的利潤率是50%啊！

    衛原一直惦記著定價權的事，他樂呵呵地說：「不用半年了，咱們兩個月的利潤就可以達到八位數了。」

    徐爺拿著手裡的表，用力拍了下衛原的肩膀，大笑著說：「小原啊，我沒看錯你！哈哈……」

    就這樣，靠著淨化器這麼一項，衛原和安強兩個西區的窮光蛋直接進了富豪的前十。

    而因為淨化器的巨大收穫使衛原對發明東西產生了巨大的興趣。他前世本來學理的，教的也是物理，動手能力不差。但是前世的教育禁錮住了他的想像力，現在有了變廢為寶這個利器，他獲得了很多發明家可遇不可求的靈感。在系統的幫助下，他發明了二級空氣淨化器、土地除污器、防核輻射面具等等具有偉大意義的發明。因為這些發明，他也獲得了很多的獎項。

    衛原也一時成為眾多貧民子弟的崇拜偶像。他們以他為目標，也開始發明各種東西。在這樣一大群人的帶動下，整個社會的發明氣氛濃郁。政府為了鼓勵大家這種創新意識，每年還評選十大發明。

    但是從六年前開始，衛原就再也不公佈任何自己發明的東西。只有和他合作的民安科技公司每年會推出幾項發明，而這些發明基本都可以入圍十大發明。大部分人都對衛原不再發明東西表示了惋惜，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覺得衛原是江郎才盡了。而至於裡面到底有什麼具體的原因，衛原沒有發表什麼公告，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而也是在同一年，華強機器廠改制為華強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最大的股東是徐爺，佔了40%的股份，而安強和衛原各自佔了20%的股份。其中，衛原占的股份裡有10%為技術股。剩下的20%股份屬於公司的激勵機制。幫助華強走向世界的ceo古建峰就獲得了5%的股份。

    至於華強公司擁有多少資產，這一直是未知之謎。華強發明的很多東西都在c國乃至全世界引起轟動，但利潤是多少，銷量是多少，這些消息一直是未知之謎。而華強裡人富得流油卻是民眾心中實打實的印象。畢竟也不是哪個公司的福利都可以是全球旅遊的。

    三年前，郭老去世，衛原從民安科技公司辭職，在自己家裡辦了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實驗室。自那以後，人們就很少看到衛原在公眾場合露面了。

    &&&&&&&&&&&&&&&&&&&&

    衛原給汽車定好目的地，然後開啟自動行駛模式。拿出放在冰箱裡的麵包和酸奶開始解決自己的早餐。

    衛原恍惚地看著路邊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好像上次陪秦默來學校是六年前吧。從家裡弄了實驗室開始，他就沒怎麼出門了，更不用說送秦默去學校了。他知道，這幾年對秦默他是有些忽視，但是他沒辦法，真的是沒辦法了。

    昨天，秦默和前幾次邀請衛原去學校一樣，自己吃完飯後，枯坐在餐桌上等衛原。是的，從六年前開始，衛原沒和秦默一起吃過飯。通常都是等秦默吃完離開餐桌後，衛原才姍姍來遲。衛原看著坐在餐桌前的秦默，就知道秦默應該是有些話想跟自己說。

    他先帶著手套將秦默的碗筷洗好，放進碗櫃，然後才從另外一個碗櫃裡拿出自己的碗筷，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

    衛原默默吃飯，不說話。

    秦默看著他慢慢嚼著嘴裡的飯，知道假如自己不開口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開口的。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是從六年前的那個雨夜開始，他的衛原哥哥就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而三年前開始更是變本加厲，如果不是秦默主動開口的話，衛原是絕對不會開口。有好幾次，沉穩堅毅如秦默也忍不住偷偷在被窩裡擦眼淚。

    但是，衛原哥哥無論怎麼變，他都是他的衛原哥哥。衛原哥哥不願意說話，他就多說話。所以，16歲的秦默在衛原面前反而成了一個話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