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文 / 溫榕

    29章宴會邀請

    等秦默從台上走下來,疾步走到衛原的身邊，露出衛原熟悉的害羞表情時。衛原又覺得其實自家孩子還是跟從前一樣，一樣信任自己,一樣容易害羞。

    秦默耳朵紅紅的，站在衛原身邊,不好意思地說：「哥哥,感覺我剛剛說得怎麼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這幾年衛原變得寡言後,秦默在衛原面前就經常變成話嘮。像這種小孩子一樣求表揚的語句說的十分利索，一個月加起來求表揚可以比得上小時候一年的量。

    衛原笑彎了眼睛，他本來想拍拍他的頭的,但是看了下比自己高了一大半個頭的秦默……還是拍肩膀吧！

    衛原打趣道：「默默，很棒啊！想不到原先怕生的默默,現在都可以在上千人的面前坦然自若地演講了！進步很大嘛！」

    秦默不好意思地呵呵笑。

    就在秦默和衛原交流的時候,舞台上的主持人齊聲說：「……現在進行成年禮的第三項,學生對家長的感恩……」

    隨後，從最前排開始,學生轉身,和家長面對面，準備開始講感謝詞。

    剛開始的時候，學生對著家長說感謝詞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地直笑。但，一開口，嘴巴裡話就像圍堵了多時的洪水一般一瀉而出。

    站在衛原和秦默旁邊的學生是一個微胖的戴眼鏡的文靜女生，她先是不好意思地捂嘴笑。站在秦默後面的瘦瘦的應該是她的媽媽，看她笑，自己也笑，臉上起了幸福的皺紋。

    女生一開口說：「媽媽，我愛你！媽媽，謝謝你。」說「我愛你」的時候女生還有點不好意思，臉都紅了。但是說到「謝謝你」的時候，女生的眼睛一剎拉就紅了。

    女生哽咽著說：「媽媽，我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真的，有時候看著你那麼辛苦，我更不得自己趕快長大，就可以來幫你了。」對面的媽媽，嘴裡說著「傻姑娘」，自己眼睛紅了也不自知，還溫柔地擦點女兒臉上的淚水。

    女生接著說：「可是……我又不想自己那麼快長大。因為等我……長大的時候，媽媽你就老了。我……我希望媽媽永遠年輕，永遠健康……」說到這裡的時候，女生的眼淚洶湧而下……

    衛原被哭泣的學生和家長包圍著，有點措手無處。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淚水滿滿的感激詞，更不喜歡眼淚汪汪的秦默。自從小時候有次秦默晚歸被自己打哭以後，他再也沒看他哭過，他也不想看。

    秦默將衛原兩隻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看著衛原的眼睛，微笑著說：「哥哥，謝謝你。嗯……我愛你！」他笨手笨腳地學著身邊的女生說了句「我愛你」，但是一說完，衛原還沒反應過來，他自己就覺得矯情笑了起來。

    秦默笑著說：「剛剛說的話不算，咱們重新來過。」

    他深呼吸一口氣，語氣沉下來，臉上恢復了原先的平靜，低沉地說：「哥哥，我其實真的很謝謝你。不是謝你將我帶回家，給我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我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謝謝你讓我感受到家的溫暖。跟你在一起後，我才知道被人愛的感覺。雖然這些年，你因為一些原因對我有些隱瞞，沒有做到坦白。」衛原聽他這麼說，就知道其實秦默對這幾年自己對他的冷淡還是很介意的。

    他剛想開口解釋，秦默阻止了他，「哥哥，等你哪天確定好跟我坦白的時候再說吧。雖然我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但我不希望聽到你嘴裡對我的敷衍。」

    他繼續說：「我現在還記得你剛把我帶回家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撿廢品。現在我覺得那是我最喜歡的一段日子，我可以整天整天跟著你，整天整天牽著你的手。更重要的是，那個時候的哥哥雖然看上去瘦弱，但是很健康、很有朝氣。我也喜歡……」

    後面秦默說了些什麼，衛原已經聽不進去了。他也懷念那段日子，他也希望回到那些日子裡。在那段時間裡，他不用像隻鬼一樣躲在實驗室，不用出個門都膽戰心驚。更重要的是很健康，可以陪著自己的小孩到很久很久的以後。而不用像現在一樣，隨時擔心自己哪天走了，撇下自己的小孩一個人……他捨不得啊！他放不下啊！

    秦默說起過去的日子，眼睛紅紅的，閃閃的。而衛原的臉上因為有口罩遮住了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下巴那滴落的水珠還是出賣了他。

    最後，秦默緊緊抱住了瘦弱的衛原，在他耳邊說：「哥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什麼不說也沒關係，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不要怕！」

    經過成年禮上的談心，衛原和秦默原先日趨緊張的關係有所緩解。但是，只要衛原一天不講他隱瞞的事說出來，兩人之間的隔閡就不可能完全消除。

    成年禮回去的那天，兩人難得坐在餐桌上一起吃晚飯。而晚飯是衛原做的。從六年前開始，衛原就不自己做飯了。剛開始的時候，家裡請了一個保姆來幫忙做飯。但是過了一個半月的樣子，那個保姆突然被衛原辭掉了。第二個保姆做的時間更短，只做了一個星期就被辭了。

    就在衛原準備找第三個保姆的時候，10歲的秦默說：「我會做飯。不用請保姆了。」

    第一次做飯的時候，秦默是拿著在網上找的菜譜，對著菜譜做的。而衛原只是在旁邊看著，避免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還別說，秦默還挺有廚藝天分的。第一次找著菜譜做出來的吃的，味道竟然不差。衛原吃飯期間一直愧疚地看著秦默，在餐後說：「我看咱們還是請一個保姆吧。你才10歲，還在上學，讓你天天做飯太辛苦了。」

    秦默難得在衛原面前表現出強的一面，他不肯點頭。第二天早上，衛原起床的時候，發現餐桌上放著溫熱的早餐。中午的時候，秦默回來做午飯。那段時間，衛原身體特別虛弱，也沒什麼力氣和秦默強。於是，從此開始，家裡就沒請過保姆了，飯一直是秦默做的。

    而今天，衛原難得高興下了一次廚。在下廚前，他還是做了一次武裝，給自己帶上口罩、帽子和手套。

    雖然已經六年沒做過飯了，動作稍微有點生疏，在切菜的時候差點切到手。但是衛原做出來的飯菜味道和以前做的相差不大。

    因為要和秦默一起吃晚飯，所以衛原將特意飯菜分盤裝，以便兩人分開吃。吃飯期間，他也盡量閉嘴不說話。

    但是秦默還是很高興，這是他期盼了很久的晚餐。

    等衛原端著碗筷去廚房的時候，秦默坐在餐桌前，期待地說：「明天……明天我們還可以一起吃飯嗎？」

    衛原端著手裡油膩的碗筷，突然一時失語。

    就在秦默失落地低下頭的時候，衛原低聲說了句：「可以！」

    因而，第二天早上安強找來的時候，他難得地看見衛原早起和秦默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飯。

    安強別看現在已經是s城的大富翁，在外人面前衣服精英樣，但是在衛原和秦默這些熟人面前就原形畢露，露出自己粗魯的一面。

    他把身上穿著的定制西服隨後一扯，扔在沙發上，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坐在秦默身邊，拿起一個包子就吃，邊吃邊說：「哎呀！這難道大清早的可以見到衛原衛大老爺一面，不容易啊！」

    衛原白了他一眼，說：「包子也堵不住你的嘴。吃你的吧！廢話那麼多！」

    安強厚臉皮笑笑，說：「難得見您一面，你還說我。我的小心靈喲，都碎了一地。」

    衛原被他這賤樣逗笑了，說：「你都結婚的人了，還那麼不要臉。」

    安強說：「要臉幹啥啊！又不值錢！哈哈……」

    衛原已經懶得說了。

    秦默看著和安強嬉笑怒罵的衛原，低頭用筷子戳自己盤子裡的包子。為什麼哥哥在我面前不會那麼放鬆呢？我戳，我戳……

    衛原看他那副模樣，拍了下他的手：「你個破小孩。不吃也別浪費啊。那麼大的人，還要我教你節約糧食。」

    秦默哀怨地看了衛原一眼，兩口就將被自己戳爛的包子塞嘴裡了。

    吃完早飯後，衛原和安強坐在客廳裡喝茶，秦默在旁邊……泡茶。

    衛原靠在沙發上，對安強說：「說吧，今天有什麼事？」

    安強笑了：「沒事就不能來了嗎？」

    衛原說：「那倒不是。但是沒事的話，您老這個大忙人吃完就走了，哪會留下來陪我喝茶。」

    安強搖頭，說：「唉，還是你瞭解我。還真有事跟你說，我家媳婦家裡明天要舉辦一個宴會，說想邀請你去。」

    安強比衛原大上兩歲，今年也28歲。自從他有錢後，經常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尤其在前幾年他滿25後，說要跟他介紹對象的人就更多了，連徐爺也插了一腳。安強因為一直一個人過日子，偶爾來衛原這裡蹭蹭飯，心裡是挺想找對象的。但是談了好幾個，最後都發現是為自己的錢來的。安強那個愁喲！沒錢的時候沒人要，現在有錢了又擔心別人是為自己錢來，自己不想要。最後，還是徐爺給他提了個建議：「你可以找有錢人家的姑娘啊。」

    於是，他就認識了丁曉璇。丁曉璇是丁家的女兒。丁家在s城來說，也算是一個有錢人家了。丁家開了個農場，聽說這幾年經營得不錯。

    所以至少就不用擔心丁曉璇是為了錢嫁給他這點了。雖然在談戀愛的過程中，徐爺有說過丁家不怎麼樣的話。但是，安強畢竟是娶人家的女兒，又不是入贅，所以丁家怎樣，他還真沒多想。

    兩人談了兩個月，去年十月的時候領證了，也算得上是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