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周家老宅 文 / 幽目童
剛才還拿著周老闆留下的地址納悶,為什麼要寫那麼多左拐右拐,現在我是徹底明白了,我們的車先是駛進了樓群中的一個平房區,然後就開始在裡面打轉了,要不是陸姍的駕駛技術,估計車早刮成迷彩的了,這個周老闆也太變態了吧,住在這麼奇葩的地方,四周都是三米高的牆,胡同裡面左拐右拐一個門都沒有。
從進了胡同算大約開了二十分鐘,才開進入一個寬敞的空地,空地大約像兩個籃球場那麼大,有專門畫好的停車位,空地兩側各一個高高的歐式路燈,遠遠就看到一坐莊嚴的大門,知道的是到了周老闆家門口,不知道的以為進了片場,這是拍王爺府那場啊。
門口是兩個威風的石獅子,和中國的石獅子不太一樣,這是一對非洲雄獅的雕像,還有點國際范。後面就是周家衙門的大門了。紅燈籠,紅柱子,釘兒釘的大紅門,高高的門檻,一邊還一個小側門,對著我們右邊側門旁邊的階梯下,是一個大石碑,上刻大紅字周府。
我心想要是寫個官府就能拍電視劇了。他們家要不是準備把民航客機推出來,中間這個門永遠也用不上了。
右邊的小門口,站了一個非主流的小女生,這大門的排場太大了,以至於那裡站個人我都忽略了。細看牛仔短褲,粉絲襪,平底靴,化衫上面寫著「靠譜」,斜挎包背在了正前方,毛線帽子裡兩個耳機線連在手裡的手機上,正拿著手機再拍我們的車。
見我和陸姍下車,那非主流小女生一路小跑到我們身邊:「是展哥吧?這位美女是?」
我說:「你一定是周老闆的千金了,這你姍姍姐。」
她連點幾下頭說:「嗯,老周釣魚去了,讓我在這等你們,腳都站麻了。姍姍姐?是女字旁的姍麼?名字好大眾啊。」
我一囧又問:「你叫什麼。」
「我叫周彤彤。」她拍著自己回答我。
陸姍並沒有看她只是說了一句:「也很常見。」
女人就是這樣一句話就親如姐妹,一句話就硝煙四起,我不禁在心中偷樂,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陸姍一人在前面進了小門,周彤彤拉著我的胳膊往裡走,我問她:「你這帶著毛線帽子不熱嗎?」
她沒回答我,揪我胳膊示意我和她一個高度,我半蹲下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用手機斜上四十五度角拍了個合影。
我問她:「你這是幹什麼。」
她說:「發微博啊,和帥哥合影讓姐妹們給我點贊。不過我男朋友要是看見你,肯定得堵你,你出門就坐車裡別下來。」
我一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的小朋友都這樣麼?
進了正門我才發現,剛才看到的那些高牆原來都他家院牆,院子好大,正對著大門是一條石板路,通向正前方的一個廳,石板路兩旁是兩個大花池,不知道裡面是什麼花,紅的黃的粉的開得很鮮艷。
右邊的花池裡還圍著一座雕像,也是歐式的,一個女人手裡拿個瓶子,瓶子裡源源不斷的有水流下,落在雕像前,半圓的小水池子裡。離遠了看就像一個少女在澆花,很有意境。
遠處可以看見紅柱綠瓦的長廊,四通八達,長廊的另一邊好像有人工湖、假山之類的。遠處還孤零零站著一座,類似燈塔的建築,是這院子裡唯一一座高層建築,反正就跟進了皇家花園一樣。
我暗想這周老闆還挺會享受,藏了這麼一套宅子在高樓林立的繁華城市中。
進了前廳,裡面古色古香,雕花的門窗,鏤空的屏風。傢俱都是紅木的,正面一張方桌兩邊是坐椅。桌子的正上方掛了個鐘馗像,一副對聯:正氣垂千古,神威鎮四方。下面左右各三隻高背紅木座椅,椅子之間擺著高腳的小方茶桌。
我和陸姍選擇了側椅坐下,周彤彤說:「等一會,老周釣魚一會就回來,別著急。」
一個老媽子給我和陸姍上茶。
周彤彤又說:「我去領多多來玩。」
老媽子說道:「小姐,老闆說了,不讓你領狗進屋。」雖說叫小姐但是口氣很嚴厲,看樣子在這裡很久了,也是有些地位的。
周彤彤只好白了她一眼說:「不領就不領,我走了。」於是從正廳側面的門就去屋後了。
我一看就剩我倆了,趁老媽子沒走的時候恭敬的問:「你家女主人在麼?」
老媽子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回答我:「打發了。」然後也拎著水壺,從周彤彤走的側門出去了。
我看著正面的畫像和對聯就想,這周老闆怎麼還掛個鐘馗像,真是遺傳,老子奇葩閨女也奇葩。這小廳鍾馗像那裡換成喜字,就能拜天地,掛個關公就是聚義廳。
正想著出神,周老闆用手巾擦著手就進來了,今天穿了一身運動裝,紅撲撲的大臉盤子笑著,比昨晚多了些親和力。
看見周老闆進來,我和陸姍都連忙起身表示恭敬。
我低頭從鏡框外偷瞄了一眼他身後,那個受氣包小伙子的投影已經不見了,換成一匹高大健碩的棗紅馬。看樣子周老闆是從陰影中走出來了,生意想做大就得有開闊的胸襟,睡一覺就煙消雲散了,作為旁觀者的我,都沒有他一個當事人這麼豁達。
周老闆見我倆起身,忙向下擺手叫我倆坐下。周老闆先問我:「那個胖小伙怎麼沒來?」
我說:「沒什麼事就沒喊他。」
喝了口茶,周老闆就開門見山的說:「昨天還真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就虧大發了,我信不過外人,所以賬一直是交給圓圓管的,她大學正好學的財會。沒想到兩個小雜種背著我,在外面弄了個什麼服裝廠,經營不善,虧空一直用我公司的賬面去補。昨天已經簽了轉讓協議,我拿去給銀行估個價償還貸款,手裡的流動資金一下就能盤活,要不是你們,哪天我就得讓螞蟻搬破產了。」
我點頭表示應該的,然後問:「那你昨天簽了協議,他倆的事不會懷疑到你麼?」
周老闆先是愣了一下,我發現我操心有點過了,但是他並沒有介意說:「日期是半年前的,放心。」
我心中暗罵,真是老油條,果然滴水不漏。
然後周老闆從方桌上的盆景下,拿出一張卡和一張名片給我說:「老於都跟我說了,這是你們的勞務費,密碼是你車牌號後三位輸入兩遍。錢不多請笑納。」
我一聽也沒好意思問,上面是多少錢,料他一個大老闆,做事也不會太小氣,就接過來。看名片上寫著周國慶,他應該是國慶節生的,都交給陸姍裝進她的包裡。
然後周老闆又說:「今天警局叫我去認屍呢,倆人煤氣中毒了。一會我就出去,讓彤彤陪你們。」
說得好像他不知道實情一樣,真是老狐狸當著明人還說暗話,煤氣中毒?那倆死鬼都不信。
接著他又對我說:「勞務費是你們應得的,我個人還要送你一個小禮物,最近我的眼鏡行進口了一批高檔的鏡框,我看你戴眼鏡,你告訴我你的度數,我讓他們配一付送到你府上去。」
我笑著回周老闆:「我這是平鏡,因為有眼疾,不能裸露在外,所以戴眼鏡,但是沒有度數的。」
周老闆問:「是不是迎風流淚啊?」沒等我回答,他好像想起來點什麼又問:「你們接不接出差的活,我這到是有件小事想辦,但是周斌你們也知道,我身邊暫時沒個跑腿的人。」
陸姍忙說:「接,接,只要不違法就接。」
我一聽,心中一樂,我這小生意看樣子是慢慢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