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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草原美如畫 文 / 幽目童

    燕秋繼續講了古人具體的著色方法。

    水墨山水大家都懂,就是用濃、淡墨代替一切彩色,有的用濕筆勾染,有的用干筆去擦。有的以濃墨為主,淡墨為從,有的以空白為主,濃淡墨為從,襯托出畫面上的虛幻和靈動。

    青綠,多出現在山水畫裡,為了表現四季的季節性,或者朝陽、晴嵐、夕照等,用石青、石綠來描繪金碧輝煌的錦繡河山,用硃砂、石黃、bai粉來裝點秋日的艷陽。用胭脂白fen,嫩綠嬌黃,來點染春光的明媚。

    淺絳法是水墨與淡赭並用,樹身用赭,樹葉用墨,山石陽面用赭,山石陰面用墨。有的只用淡赭染樹幹和人面,其餘全是用墨染。

    雲大個點頭,好像聽的津津有味。而我和胖哥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因為完全聽不懂,而感覺十分的無聊。胖哥問:「你剛才還說勾股定理了,畫畫也需要勾股定理麼?」

    燕秋笑笑說:「接下來就是重點了,雲哥臨摹不了陳大叔的畫,就是因為陳大叔用了胖哥說的勾股定理。」其實燕秋講的是勾勒、勾填、沒骨的手法。

    勾勒,勾是用墨線勾出物體的輪廓,勒是把被顏色掩蓋了的輪廓,用墨線重新描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勾邊。但所勒的線,不一定仍用墨,而是用其他比物體深的顏色來勒,這樣更真實一些。

    勾填,也是先勾出墨線的輪廓,然後沿著墨線的內邊,填進所畫填的顏色。既不許侵犯原來的墨線,也不許與墨線有距離,並且填進去的顏色,不一定是平塗,還要分別出厚薄、深淺、濃淡、明暗。勾填法運用顏色,是比勾勒法更需要熟練的。自東晉至北宋的畫跡來看,勾勒和勾填是被普遍使用著的。

    這個我倒是聽懂了,就是小朋友給畫好輪廓的畫冊上色,勾勒就是上色的時候不小心把黑邊蓋住了,再重新描出來。勾填就是很小心,完美的上色。

    最後燕秋說了沒骨法。

    沒骨就是不勾輪廓,是預先在其他紙上用墨線構圖,再把這畫好的輪廓圖放在所要繪畫的紙或絹下面。然後在上面利用下面所影的草稿,進行繪畫。

    因為用墨筆勾出的輪廓,在古代被解釋為「骨法用筆」,又叫「骨氣」,勾的邊被看做是畫的骨架。這種不需要用勾輪廓的,就叫作沒骨法。

    雲大個問:「那你說,陳大叔用的是哪種方法呢?」

    燕秋答:「他用的是勾填和沒骨的穿插,在主要描繪的物體上,勾了輪廓,在背jing上又完全隨意著色。這樣主次一下就分清了,根本不需要用對比強烈的顏色,只是通過有邊和沒邊的著色法,就已經把此畫中的重點體現出來了。」

    雲大個如夢方醒,一拍桌子說:「原來如此,我說我怎麼老弄不對,原來人家方法是有變化的,從畫布的與眾不同,到色彩的選擇,再到勾邊與否的穿插,簡直神了。我這輩子算是白學了,燕秋老師真是厲害呀。」

    我勸雲大個說:「沒事,這不是知道了麼,回去再畫唄。」

    雲大個笑著說:「畫都給你們了,我畫啥去?」

    眾人都被他這話逗得笑了起來,這一笑不只是因為他的幽默,也是把之前在畫攤上的不快一笑而過,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識,成為了朋友。

    人與人之間就是因為坦誠相待,才更融洽更和諧,思前想後,一切不愉快的事,無非就是因為有所隱瞞。

    姜漓見我們有說有笑,可能也是吃飽了,跑過來端起我桌上的一小杯奶茶,仰脖灌了進去,然後笑著問:「你們聊啥呢?這麼開心?」話還沒說完,一個飽嗝打上來,她趕緊捂嘴,生怕已經堆到喉嚨的食物不小心跑掉了,瞪著兩個大眼睛,看著我們。

    眾人笑得更厲害了。

    雲大個邊抹笑出來的眼淚,邊說:「東西是別人的,肚子可是自己的,你別撐壞了。」

    姜漓拍著自己已經鼓起來的肚子,笑著說:「不會的,我這是膠皮肚子,餓的時候能抗住,見到好吃的,就得多儲存點。」

    小雪從身後走來,一拍姜漓,笑說:「著啥急,明天到了烏蘭巴托,你沒吃過的東西多了,到時候讓你吃個夠。」

    姜漓一聽,兩眼一瞪問:「還有好吃的?你不早說。我今天都吃多了,我得趕緊出去消化消化。」說著就往出跑。

    我們都是酒足飯飽了,也就跟著姜漓,起身一同出了餐廳。

    告別了雲大個和急著給花姐打電話的胖哥,我和燕秋漫步在遠離遊客喧鬧的草原上。

    這裡的草沒有任何人為破壞的痕跡,就連蒙古包門周圍,都長著半尺長的青草。圓圓的滿月下,呼吸著濕漉漉的空氣,心情也格外的舒暢。

    我不自覺的拉起燕秋的手,她也自然的與我攜手,好像早就習慣了被我拉著,誰也不和誰說話,就這樣往前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心裡在想著什麼,我的大腦裡是完全空白的,感覺像在夢遊一般,如這樣無憂無慮的與心儀的女孩子散步,恐怕在這麼多經歷之後,已經是奢侈的夢了。

    她手上的紋身,摸起來並沒有什麼痕跡,如果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任何隱瞞的話,真希望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我們走到一個高坡的邊上,燕秋興奮的指著遠處說:「快看。」

    呈現在眼前的景色如夢如幻,墨綠遼闊的大草原上,一小片一小片的蒙古包

    群,在山下河邊的平坦盆地上,遠遠的閃爍著燈光。好像一面平靜的大湖,在滿月的照射下,朦朧的裹著一層金黃,那錯落的燈光,就是湖面反射出的天空中的星光。

    濃墨重色的連綿山脈下,湍急的河水,發出陣陣的水聲,隱約傳到耳畔,給這美景又增點了幾分祥和的生氣。一顆流星在伸手可觸的天空上滑過,好像頑童點燃的焰火,才讓我們知道,眼前的畫面並非假象,就是真實存在的。

    我輕笑一下,對燕秋說:「這不就是你說的畫麼?一幅用了沒骨法的古畫。」

    燕秋給我的回答,卻是相擁和熱吻。

    就在這美景中,用力的擁著她在懷中,任憑她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恐怕才是我所追求的幸福。

    若是在這一刻回頭,不知道能不能免去那些還沒到來的艱辛旅程,或許即便她願意,我也不一定會那麼做,性格使然,若不把所有的事情辦得乾淨利索,將所有隨時可能出現,並打擾我們生活的事全都了結,恐怕我的心將一直都無法平靜。

    待一切都過去後,又不知道我們還能否如今天一樣,在月光下,帶著一顆透明的心,靜靜的相擁,任憑星輝灑在肩頭。

    直到燕秋因為寒冷,而身體開始顫抖,我才不捨的鬆開她,學著電視裡的情景,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搓著被凍麻了的雙臂,和她一起慢慢的往回走。

    走到燕秋的蒙古包前,已經可以聽見小雪和姜漓兩人的說笑聲,姜漓還在給晚餐的菜餚列排行榜。

    我在燕秋的額頭輕吻,四目相對的送她退回了蒙古包,自己又帶著極愉悅的心情,快速走回了我們的住處。

    蒙古包裡是四張刷了綠漆的鐵架子床,胖哥和司機已經鑽進被窩,但是並沒有關燈。

    我關掉燈泡,鑽進被窩摸著黑開始脫衣服,這裡的床明顯比丹姨叔叔那裡的炕軟很多,肯定是因為下面鋪了床墊,從吃到住都比之前上檔次多了。

    我邊脫衣服邊問胖哥:「打電話了麼?花姐和陸姍還好麼?」

    胖哥說:「好著呢,你花姐現在天天吃水果,說生出來的丫頭水靈。陸姍想你呀,打電話的時候還哭了一鼻子。也不知道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回去?別你花姐懷孕的時候,我老不在身邊,生出來的孩子不像我,那就麻煩了。」

    我並沒有再說話,心想著回去該怎麼說,才能讓陸姍接受我和燕秋的關係。

    胖司機卻回了一句:「快了,明天就到烏蘭巴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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