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旅程受阻 文 / 幽目童
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其他人都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我指著那個人對胖哥他們說:「你不知道這是誰麼?開出租的老李。」
我說完,老李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那看上去很和善的笑容。
胖哥眼睛一瞪,驚訝的說:「呦,還真是老李,你不是出租車司機呀?」
老李雙手一攤,做了個無奈的縮脖姿勢,對胖哥說:「誰還不能有個副業呀,對吧?」
姜漓顯然不知道這看似嘮家常的對話中,其實暗藏殺機,捂著嘴笑得很開心,問老李:「那位和你一起的張叔叔呢?是不是也在呀?」
還真被她說中了,站在一邊正把玩獨角鋼弓的那個人,走上前,摘下自己的面罩,客氣的衝我們點點頭。
現在對方已經有充足的理由殺掉我們了,他們這身打扮肯定是不願被人認出,我們已經成功的從中認出了兩位,獎品就是滅口。
雖然心裡很害怕,但我還是極力控制自己顫抖的雙腿,臉部肌肉笑得有些抽搐,用十分友善的態度對老李說:「李叔,咱們相處得還不錯,你這拿槍對著老朋友,不太好吧?」
我話說完,老李一擺手,所有人把指著我們的槍口衝下,指向了地面。
接著老李說:「你這麼客氣,我還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叫老李吧,別叔不叔的。你既然知道我們相處得還不錯,幹嘛讓那個女警察搜我的房間?」一邊說,他一邊仰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其實是在指蘇日娜。
我趕緊往前站了一步,把蘇日娜擋在身後,生怕獨角和他的助手看出來其中的端倪,如果他們知道蘇日娜是警察,即使老李放過我們,我們也不可能活著出去了。
我依然笑著對老李說:「你看,誰出門不得小心?你們有槍我們肯定害怕呀,實屬情非得已,你不會跟小輩計較這個吧?」
老李眼睛一瞪,對我說:「我計較的不是這個。我說你小子能不能消停點?在二連好好玩玩就行了,你跑這來幹什麼?我也是快退休的年紀了,你捨得讓你叔一把老骨頭,整天跟你提心吊膽的麼?」
我沒有聽明白老李的話是什麼意思,心裡使勁琢磨,總感覺他說得好像很在乎我的樣子。
我試探的問道:「那是您自己愛操心吧?我們年輕人喜歡玩玩鬧鬧的,反正也不會惹什麼大亂子,您就回家去,舒舒服服的喝喝茶,溜溜鳥,不是挺好麼?」
老張發話了,他用濃重的山東口音說:「俺們也不想管恁(něn),上頭發話了,讓保護好恁(něn),俺們也木有辦法。」
老李看了一眼老張,老張沒有再說話,而是低著頭繼續研究那張弓,好像很好奇的樣子。
老李繼續說:「你都知道了,就是這麼個情況,上回我們這四個兄弟去河北,說治不了你小子,我倆老骨頭才來的。」
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其他四個人就是我們在曹操墓裡見到的四位,正如他們當初所說,是受人之托來保護我的。我心裡有了底,心裡的恐慌也少了很多,至少我知道,這些人不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接著話茬問:「你們說的有人要保護我,這個人是誰呀?能不能告訴我?我當面和他說,以後就別勞煩各位了。」
老李搖搖頭說:「這麼大人了,你怎麼還不動腦子呢?想讓你知道,不是早告訴你了?不該你問的,你就別問,趕緊回家去,好好當你的公子哥。」
看來他們背後的指使者一定是我認識的,不然也不會遮遮掩掩不想讓我知道身份,可是我所有認識的人裡面,能指揮僱傭軍的也沒有呀。我接觸的人裡面,都是一些生意人,偶爾有一些官員,也不是什麼販毒集團,軍火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我百思不解。
但我還是用,小輩跟長輩耍賴皮的態度,對老李說:「哎呀,您就別跟著我瞎操心了,你看看我們這幫人,從河北回來,不也是毫髮無損麼?等我們這回辦完了事,馬上乖乖回家去。」
老李搖搖頭說:「有些危險你們不經歷是不會知道的,等經歷了就已經晚了,你要辦的事我們會去辦,這也是我們這趟來的另一個目的,你就放心回家去吧。」
見怎麼說都說不通,我馬上轉變了態度,橫橫的對老李說:「你這有點干涉人身自由了吧?你辦你的事,我們辦我們的事,咱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見得知道我們要辦什麼事。我們的安全自己會考慮的,這麼多人,真要是遇到危險,誰也不是怕死的。」
老李一聽我這話,也明白了,跟我是沒得談的,我肯定不會輕易就範。便一腳踢在旁邊樹上吊著的獨角的屁股上,然後不滿的說:「就你找這兩個三流的保鏢?遇到危險自己都難保,你還能指望得上麼?」
他一定以為獨角和他的助手,是我們幾個從當地請來的保鏢,看來他們的信息也不是特別全面,至少在到達烏蘭巴托這一段時間裡,我們是沒有被跟蹤的。
老李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走過去,放開了吊著獨角的繩子。
老李轉身對我說:「趕緊回去,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們都是殺過人的,我們奉命保護的是你,別人的命可不在我們的名單上,別非逼著我在你面前毀掉形象。」
他說得沒錯,確實是這樣,我現在只能保證自己不會有危險,但卻保證不了身邊的其他人,對我來說,反而是我自己的命目前最不重要。獨角和他的助手,常在河邊
走濕了鞋也不干我事,要是其他四個人挨了槍子兒,我可是要自責一輩子的,認識我的人害了我朋友的命,估計我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考慮再三,我還是對旁邊的人說:「走吧,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
老張笑笑說:「這就對(dei)了,趕緊拾掇(duo)東西,回家去吧。」
老李斜了老張一眼,忿忿的說道:「還拿什麼東西,東西給了他們,轉個彎又上山了。人走,東西留下。要走就趕快的,別耽誤時間。」
我對身邊的人點頭,大家都開始摘身上的東西,我心想要啥咱就給啥,只要不要命就行。
見蘇日娜面露難色,好像不想交出自己的背包,我就對老李說:「生活必需品得給我們留點吧,女孩子的背包別收了,收上去裡面的衣服你們也穿不了。」
老李環顧了一下我們,思考了片刻說:「行,女孩的背包留下,你們倆的也不用交,讓你那倆保鏢東西都放下,還有那個黑衣服女孩的腰刀。武器肯定不能給你們留。」
看來這老李確實是鐵了心就想讓我們下山,並不是貪財劫道的主,也不在乎我們包裡有沒有財物。
沒一會,獨角和他的助手身上的東西,除了那個能當飯盒的水壺,已經完全被摘光了。蘇日娜後腰上的刀也被收走。我和胖哥還被要求拉開背包,給他們檢查了一番。我們包裡除了睡袋就是衣物和醫療用品,老李見沒什麼武器之類的東西,也就沒再要求留下什麼。
臨走我指著山下問老李:「湖裡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們幹的?」
老李搖頭,還是面帶微笑的說:「那小子呀,走了歪路活該要了他命,不過不是我們幹的,應該另有其人。」
想來他也沒有必要隱瞞,要真是他們殺的人,肯定會在我面前炫耀,達到威懾我們的作用,所以他說不是他殺的,我還是很相信的。
如果真是他們殺的,這種窮凶極惡的手段,還真得讓我刮目相看。換言之,現在遇到老李也算是我們幸運,如果遇到了殺害湖裡那個人的元兇,我們恐怕就不是如今這個待遇了。
背對著老李六人,我們垂頭喪氣的按原路往山下走。
我現在一心就想著趕緊回去,看看能不能趕上嘎魯大叔,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可是姜漓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待走出視野範圍,回頭看不見老李他們的時候,姜漓問:「現在行了吧?接下來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