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15、我沒條件 文 / 苕面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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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利益是由制保證的。
制是一個朝代的博弈規則。
博弈是一種競技遊戲,規則就是遊戲的色。
遊戲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只有掌握規則的人才有資格。
如果你想參加遊戲,先就要掌握規則。
你要想掌握規則,要麼有權,要麼有錢,要麼有槍。
把人當成牲口對待,殺就殺,賣就賣,這是一種規則。
這是奴隸主的遊戲規則,只有奴隸主才玩得起。
羅婺鳳氏家族,剛好就是一個襲的奴隸主家族,所以他們要堅持自己的規則。
熊儲曾經是一個奴隸,後來是一個殺手,現在有了幾個人幾條槍。
因為自己曾經是一個奴隸,心裡當然有陰影。
有了人有了槍,熊儲開始反感奴隸這兩個字。
時勢造英雄,所以熊儲現在也希望參與遊戲。
熊儲不喜歡奴隸主的遊戲規則,他希望擁有自己的規則。
規則是朝代制的表現形式,代表著一大群既得利益者。
你要想推行自己的規則,除非做好開創一個朝代的準備。
熊儲沒有做好這個準備,至少他心裡從來沒有這個準備。
所以想推行自己的規則,麻煩自然不,當然四處碰壁。
熊儲帶著曼黛莉的白鳳衛隊,一共二十六人跟著鳳素琴來到九龍鎮,已經是兩天後的晚上。
住宿的地方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一宿無話就到了翌日上午。
羅婺鳳氏家族從來都是女人當家,當代家主是一個中年婦人:鳳鸞。
彝族崇尚黑色,所以鳳鸞的衣著打扮底色就是黑的。
外罩一件黑色描金斗篷,其實當地人都叫「察爾瓦」。
大襟右衽上衣,戴黑色包頭、耳環,領口別有金排花,下身是黑色描金褶裙。
袖口、領口有精美多彩的花邊,圍腰上的刺繡更是光彩奪目,讓熊儲看得眼暈。
眼暈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所以熊儲略一抱拳躬身:「熊儲見過武定府知府大人!」
其實,熊儲知道,如果要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應該「拜見羅婺鳳家頭人」。
頭人就是奴隸主,熊儲自己是奴隸,這一輩就恨奴隸主,所以才稱呼官職。
鸞鳳右手微抬,聲音竟然非常好聽:「熊將軍不必多禮!你竟然如此年輕,本府倒是沒想到。」
看來當主人的也有所準備,鳳鸞也按照官場自稱「本府」,強調自己現在是武定知府的身份,是官場上的人,並不是羅婺鳳家頭人。
既然鳳鸞把自己的官場身份擺出來,在熊儲面前那就高了好幾個檔次。
熊儲不過是江湖草莽,還是朝廷通緝的叛逆,有身份嗎?這就是差距。
「知府大人的是。」熊儲心裡已經升起一絲不快,所以話也含沙射影:「熊某年輕識淺,自然沒有那麼多老奸巨猾。做事沒有分寸,下手也不知輕重,偶爾出格也是有的,倒讓知府大人看笑話了。」
鳳鸞呵呵一笑:「熊將軍多心啦,本府是羨慕你,並沒有輕視的意思。這麼年輕就能夠統帥萬餘精兵馳騁天下,而且正面硬撼水西安氏家族。巧家營一戰讓敵人無一走脫,實在是可敬可佩。」
熊儲也顯得很開朗的一笑:「知府大人哪裡話來?安國雄公然為難熊某親自護送的鳳素琴姐,當然忍無可忍。唉,這也是年輕人心無城府,加上性情急躁,做事不顧後果的一慣毛病。」
還沒有坐到會議桌上,熊儲就已經和鳳鸞口頭交鋒兩輪。兩個人誰也沒有透露出自己究竟想幹什麼,所以暫時難分高低。
一頓豐盛的早宴之後,鳳鸞終於把熊儲請進了議事廳分賓主落座。
鳳素琴站在鳳鸞身後,曼黛莉站在熊儲身後。
白鳳衛隊二十四名女兵,在議事廳大門外西側雁翅排開,和東側的鳳鸞貼身衛隊十六名女兵針鋒相對。
白鳳衛隊是白色勁裝,左胸口繡著一隻金鳳凰。
鳳鸞衛隊都是黑色勁裝,左胸口繡著一團火焰。
兩隊女兵的服裝皂白分明,自然就是爭鋒相對。
不過,白鳳衛隊的姑娘們根本不在乎對面的十六名對手。
雖然這十六個姑娘很明顯練過武,但是裝備就差很多。每個人的腰帶上別著一把牛耳尖刀,左肋下懸著一口腰刀。
白鳳衛隊的二十四名女兵,腰帶上插著四把燧發短銃,背後還有一把長劍。
最關鍵的是,白鳳衛隊的女兵,內力都十分深厚,而且所有武功都是熊儲親自傳授,個人戰鬥力非同一般。
大廳外群芳鬥艷,房間裡卻寂靜無聲。
至少一刻鐘,熊儲和鳳鸞就正襟危坐,彼此都盯著對方。
彷彿兩個人的臉上都長出花來了,所以讓對方看不厭。
可惜,鳳鸞雖然久歷江湖,卻局限在南蠻之地,所見所聞自然就不夠豐富。
當一個人的見識不夠廣博,就容易出現策略錯誤。
鳳鸞選擇和熊儲默默交鋒,這就是一個策略錯誤。
殊不知,熊儲是望氣散人唯一的徒弟,修煉的是上清心法。
關鍵熊儲是殺手出身,為了等待一個刺殺的目標,他可以堅守七天。
別在這裡枯坐一刻鐘,就算你要坐它天夜,不吃不喝,熊儲也沒意見。
第一輪口頭試探**鋒,雙方沒有分出高低。
第二輪考驗兩個人的心理素質,鳳鸞失敗了。
既然發現策略錯了,自然要承擔失敗的後果。
鳳鸞只好趕緊開口打破僵局:「非常人才有非常之事,熊將軍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涵養功夫,本府佩服之至。」
「知府大人此言差矣。」熊儲和無賴軍師萬練在一起五六年,言辭犀利自然了不少:「熊某出身卑微,從來沒有進,可謂胸無點墨。所以有自知自明,只能緘其口,並不敢隨便發言,以免貽笑大方。」
鳳鸞臉上的微笑一閃即逝:「不知道熊將軍的部下安頓好了沒有,本府俗事纏身,竟然沒有過去慰問,真是失禮得很。」
這屬於話裡有話,熊儲當然明白。
自己剛剛把安國雄全軍俘虜,仇怨早就結下了。鳳鸞把自己放在水西土司安位的邊上,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熊儲也知道,自己把奴隸當人看,還給出神仙般的待遇,分明是給其他的頭人出難題,鳳鸞當然心存芥蒂。
這些事情雙方都明白,所以熊儲點點頭,接著搖搖頭:「承蒙知府大人抬舉,能夠讓熊某有一個暫時的立錐之地,就已經感激不盡了。而且左鄰右舍都很友善,倒也沒有什麼風吹草動。」
熊儲始終滴水不漏,站在鳳鸞身後的鳳素琴,臉上已經開始急躁起來。可惜現在她不能話,所以兩隻眼睛就緊緊盯著熊儲身後的曼黛莉。
曼黛莉的內功修為僅次於熊儲,現在就像一尊玉美人。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平視前方,誰也別想從她臉上看出絲毫表情。
鳳素琴著急,其實當事人鳳鸞更焦急。
此前得到消息,吾必奎接受雲南承宣佈政使司副使段志睿的調遣,率領千精騎緊急北上,前不久剛剛狼狽逃回來,據千精騎已經不足千人。
吾必奎野心大,志在雄霸一方。這一次出師不利,慘敗而歸,他肯定要盡快讓自己的實力補充起來。
元謀縣的北面是金沙江,西南是雲南承宣佈政使司所在地大理,南面是楚雄府,這都不可能動。
如果吾必奎有所行動,肯定就是東面的武定縣,也就是要拿羅婺鳳氏家族的勢力開刀。
鳳素琴外出尋找盟軍,根本的出發點就是要對付日益膨脹的吾必奎。
現在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危機時刻,鳳鸞不著急都是假話。
面對一尊木雕,鳳鸞覺得繼續試探純粹就是浪費時間,所以乾脆單刀直入:「熊將軍接下來作何打算?」
「熊某客居此地,還能有什麼打算呢?」熊儲仍然沒有鬆口:「我們中原有句俗話,叫客隨主便。熊某既然跟著鳳素琴姐來到此地,自然想聽聽知府大人有什麼分派。」
輕飄飄一句話,熊儲又把皮球給踢回去了。
「熊將軍人中之龍,而且據女所言,還有一支西軍南下。」鳳鸞有些無可奈何:「日前接到消息,吾必奎率領千精騎緊急北上,隨後又慘敗而歸,這應該是熊將軍西軍的傑作吧?」
熊儲擺擺手:「知府大人,我蝸居在湯丹一線的偏僻山溝,幾乎與隔絕。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知道你所的這個消息。」
熊儲一推六二五,還是什麼都沒。
鳳鸞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認可了熊儲的理由。然後抬起右手搖了搖,鳳素琴從懷裡摸出一卷羊皮,刷的一聲攤在桌上。
「熊將軍,大家都是明眼人,而且還算是朋友,沒有必要在這裡鬥心思。」鳳鸞站起身來指著羊皮道:「熊將軍請看,這就是我們武定縣目前的態勢圖。」
「西面是吾必奎的老巢元謀縣,南面的祿豐縣前年初被吾必奎奪走,東面是黔寧王的崇明州和安國雄的沾益城,北面是水西土司安位的東川府。」
「熊將軍,我們武定縣已經被四面合圍,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全部迂迴空間,直徑不到四里。實話實,羅婺家族已經覆滅在即,很可能就在眨眼之間。」
熊儲盯著地圖點點頭:「如果知府大人所情況屬實,羅婺家族現在四面皆敵。最要命的是沒有撤退的通道,更沒有撤退的基地,的確形勢危急。」
熊儲的都是真的,但這全部都是廢話,一點實際價值都沒有。
因為武定縣面臨的這種危機狀態,鳳鸞比熊儲更明白。不然的話,就不會讓寶貝女兒外出尋找援軍。
熊儲始終不主動拿出自己的態,其實就是不見兔不撒鷹的策略:你既然把我請過來了,那總得有個法。
熊儲是殺手出身,沒有代價是不可能平白無故殺人的。
更何況現在不是殺一個人,而是要滅掉至少兩支軍隊。
如果委託人不拿出相應的代價,熊儲當然不會鬆口的。
談判,誰先開出條件,誰就已經輸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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