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0章 婚禮(19) 文 / 慕冰凌
白以晴先把傷口消毒了,再拿紗布包給他紮好。
嚴昊愣愣的凝視著低頭幫他包紮傷口的白以晴。
他避開白以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這樣子直直的正面凝望,對嚴昊來說就像窒息已久、瀕臨死亡時的一小小口氧氣——在經歷了那麼痛的無望掙扎終於可以解脫的時候,卻又被她拉回來,不得不再經歷一次那瀕死的痛。
嚴昊偏開頭,眼神放的很遠,不敢再看她。
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克制好的情緒會再次潰不成軍。
這些日子,他一個人躲在這裡。這個沒有冷逸凡,沒有任何人,他們曾經只有彼此的地方。
嚴昊只是想安靜的呆在他們曾經快樂過的屋子裡獨自一人****著傷口。
疼的快不能活。卻只能沉默。無止境的沉默。只能把自己變成鴕鳥,把自己埋在角落。深深的埋著。
心裡的傷口跟手上的傷口一樣,已經在這些天裡,慢慢的有些結痂了。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駭人,但是終歸比之前好的太多了,起碼沒有之前那麼痛不欲生。
這代表它在慢慢的好起來,慢慢的癒合。
可是白以晴的出現,讓開始結痂的傷口再次裂開,血肉模糊。
白以晴把醫藥箱放好,在嚴昊的旁邊做了下來。
「你打算在這裡多久?什麼時候回去?」
嚴昊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有些暗啞,低聲的說:「不知道。」
或許是等到他們婚禮之後,或許是等到傷口再次癒合。
至於多久?他也想要知道。
還要多久?他才能把她忘記。
還要多長時間,在想到她或者是看到她,才不會痛。
多久他不知道,但是現在是不可能。
有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絕對不要再把全部心思放到一個人身上,那樣的孤注一擲會淪成萬劫不復。
像他此刻一樣,刻骨銘心,痛徹心扉。
心愛的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他。
他又怎樣若無其事的去參加她的婚禮?
他現在就好像是一個人跌落在黑暗的牢籠裡,沒人會來救他。自己都要死了,卻還要祝福。
抱歉,恕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無法再繼續偽裝下去,他無法再支撐。
只能像現在這樣逃得遠遠的。
遠得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任何消息。
可是即使是如此,他們還不放過他。
「就算這樣,也不應該關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往無聲無息讓大家很擔心。」
嚴昊顫顫的點了一支煙,但是那支煙他終沒放到唇邊,燒了一段,他撣了撣煙灰,笑容很淡。
笑的有些柔軟,定定的仔細看著她,「你呢?你也擔心?」
白以晴不點頭也不搖頭。
嚴昊此刻的眼神跟話裡的意思白以晴是懂的。
所以她沒有出聲,因為白以晴不覺得自己回答了那句『擔心』,嚴昊會比現在更好過。
她對他所謂的『擔心』不會是嚴昊想要的。
她對他『擔心』只會是朋友之間情義,而永遠不會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