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千年寒石 文 / 王兄
「王天賜……」
漆黑的山崖半腰傳來幾聲夾帶幾分焦急、幾分淒涼的叫喚聲。自責、懊悔！
「你說過你會永遠保護我的。」
「你快上來，至多下次多讓你喝些百花釀。」
「回去我會跟師傅說，你保護得我很好、很好……」
山崖半腰的凸起的石頭上，一個清瘦的黃衣女孩本來清秀的臉上已經哭成淚人，哭喊變成小聲抽泣，心裡面默默念著，只要他回來，什麼都願意，即使是立刻跳下去換他也毫不猶豫的。
「咳。」
一陣清脆的喘息之聲打斷了塵嫣的哭聲，緊接著，一隻滿是傷痕的髒手搭在了巨石上。塵嫣喜出望外，自己的許願終於實現了，便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協助王天賜爬山巨石。
「剛才聽到有人在哭，好像說我死了什麼的，我差點沒再掉下去。」王天賜撇撇嘴角。
「噗嗤」塵嫣破涕為笑。
「以後不准哭了，要是被你師父知道了，準是以為我保護你保護的不好。」王天賜拭擦掉塵嫣眼角未干的淚痕。
四周漆黑難辨，王天賜只得在巨石上休息一再做打算。入夜稍冷，兩人依偎著相互取暖，王天賜從芥子須彌袋取出了一件披風把塵嫣裹好。
「坐著這裡看星星倒也不錯。」
「嗯，真的不一樣了呢，以前隨時抬頭可以見到的小星星，今晚的小星星真的不一樣耶，感覺能懂人的心一樣，特別地美。」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後，塵嫣的話多了起來，心智也成長不少。
「在這裡突然沒有了煩惱似的，就連平常愛鬧的肚子也不餓了。突然有點愛上這個鬼地方了。」
「不准說煞風景的話。」塵嫣精緻的五官湊近過來。
「肚子餓也是煞風景？」王天賜把手墊在腦後，平躺下來。
「別說話。」塵嫣輕輕捧起一隻飛到她跟前的螢火蟲，放到眼前憐愛地審視，螢火蟲的光映照到她的俏臉上，嬌小的鼻子，長長的睫毛，水靈靈的大眼睛，專注的塵嫣是如此的動人！
「孤單的小光光一定是迷路了，我要招他的小夥伴過來。」
塵嫣掙脫著坐直身子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綠竹笛子，纖手優雅撥弄幾下，然後放到嘴巴前，粉啄的鼻翼微顫張合，輕輕地吹氣。
一陣清脆悠揚的笛聲飄傳開來，如春風撲面般的溫暖舒適，如秋露壓葉般滋潤清新，又如夏日的百鳥鳴啼，冬天冰雪的純潔不染，一會兒又宛若山澗潺潺流淌的清溪，藍天悠閒飄蕩的雲朵。王天賜沉醉在美好的樂章之中，心中靈泉湧動，舒緩身心。
在這笛聲熏陶中，螢火蟲慢慢多了起來，起初是三兩隻，慢慢的變成了幾十隻圍繞在塵嫣的身旁不肯離去，最後，螢火蟲最多的時候可以簇絨著他們，就差可以把他們抬起送上懸崖了。
清秀絕美、純真可愛的小姑娘，右手拿笛子，左手在萬千微光螢火蟲中穿梭嬉戲著，還不時回過頭來拉過王天賜的手一起打鬧。
在這個漆黑的夜裡，放眼千里，只有這裡有光，只有這裡有生氣，只有這裡有這幅美麗動人的畫面。
王天賜的心中只留下永遠要守護這幅面的念頭。
清晨的曙光照亮了山谷。
經歷了一個美好的夜晚，王天賜體內靈力恢復過，而且還有隱約突破的勢頭，便和塵嫣乘著早霞的晨光，塵嫣在後，王天賜在前探路，兩人默契地在峭壁行走。
「你把手給我。一二三，跳。」
等站穩了腳跟，再手把手把塵嫣牽過來。兩人就這樣沿著懸崖峭壁上突兀的石頭，行走在天梯上。他們這樣小心謹慎地挪動將近三個小時了，至少走了好幾百米的距離，逐漸地，鑲在懸崖上的石頭密集起來，到了最後，形成了一條可以容得了一個人行走的懸空小棧道。
「我們先順著這條小道走下去，走不了再回頭吧。」
「嗯。」反正也沒有其它路走，塵嫣點頭答應道。
兩人手拉著手，如履薄冰一樣側身行走，約莫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前面沒有路了，到了一個類似平台般的空曠的地方，周圍各色青籐樹枝環繞，猶如空中花園盤景。
王天賜四處仔細看了一下，三面環崖，只有石壁後面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洞口草叢遮掩，蜘網結封，不易發現。
「這裡有個山洞，我們進去瞧瞧吧。」
「好吧。不過我怕黑。」塵嫣輕蹙柳眉。
「我有火，跟著我就好。」
王天賜從洞口邊撿來一條木棍，用布條裹卷嚴實，又從芥子須彌袋裡拿出一瓶燒烤調料用的好酒澆淋在布條上，最後念動口訣，火苗就竄動燃燒起來，一個簡易的火把做成了。
洞口初極狹，僅容一人進入，等進入到裡面便寬敞起來。王天賜一邊用火把燒開空氣中的蜘蛛網，一邊探路，還分出神來留意身後的塵嫣。
山洞綿延曲折，越是往裡走，越是能感受到一股冷徹入骨的冷，空氣冰凝，呼吸困難起來，血液都有些固稠了。
「小心點，這裡寒氣蝕骨，靈力波動厲害，跟緊我。」王天賜神色凝重，下步極謹慎。
在王天賜小心的提醒下，塵嫣不覺用力握住了王天賜寬厚溫暖的大手。
就這樣又前行了一段路，到了一間容得下十來人的洞室，便發覺寒氣更重，猜測走到了洞中盡頭。王天賜四周碎步環繞一圈，在一處有裂縫的地方，透出來的寒氣居然更是凌厲無比。便把火把遞給身後的塵嫣，運轉氣力來，用力朝著石縫拉張。幾番折騰之後，蒼老的石門隨著厚重之音轟然中開，王天賜第一時間把塵嫣護在身後。
一股凌厲怨冷的極寒之氣沖天而出。這是一間更大的洞室，長寬約百米，高三十來米，洞頂參差不齊鐘乳岩石，怪石嶙峋，洞角右測暗流湧動，洞內靈氣十足。洞中央橫放著一張如臥榻的巨石，長兩米，寬一米，高一米，平滑而冰冷異常，用手觸摸，手指僵硬不可屈伸。
「寒氣估計就是這塊石頭發出的。」王天賜圍著這塊石頭邊走邊說。
「或許之前有哪位前輩在此修行也不一定。」塵嫣猜測說。
「這塊石頭應該是千年寒石一類極冰寶石，可用於修煉用途上。我們再到處轉轉。」
王天賜便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腳下的堅硬物體引起王天賜的注意，便彎下腰來。
「塵嫣，你快過來。」
「啊！」
聞聲而來的塵嫣，一聲尖叫過後把臉埋在了王天賜的胸口。
「什麼呀，只不過一具骷髏而已，沒想到這你都害怕。」王天賜戲笑道。
「我從小生活在百花谷，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些東西，能不害怕嗎？」
忘了塵嫣只不過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害怕也屬正常。便接過火把。王天賜蹲下搜尋了幾下之後，拿著一把一尺長的黑梆梆的條形物體在塵嫣面前晃動。
「你再看這是什麼。」
「你不會再嚇人吧？」塵嫣用手掩面，別過身去。
「這次絕對不會，看嘛。」王天賜再次遞了過去。
透過手指的餘光，塵嫣才看清這是黑梆梆的物體，並不是之前的白骨。
「一把匕首？額，上面有字『殞命離刺』，嗯，我能感覺到很重的蕭殺之氣。」塵嫣神色凝重的說。
「是死亡之氣、殺戮之氣、必殺之氣。」王天賜眼芒一閃。
「你從哪裡拿來的？」
「噢，剛才那架骷髏旁邊撿的。」
「啊……骷髏的東西。」
塵嫣一陣驚呼，匕首脫手而出，幸虧王天賜手疾，半空中接住匕首，熟練放入了芥子須彌袋。
「還是給我收著，修為低的人，拿久了會影響心智。」
「把這架骷髏埋起來吧，拿了人家的東西總得有些回報的。」
「好吧。」王天賜想想也對，便用劍在地上崛起了地。山洞的地面都是堅固的岩石，不過，匕首鋒利異常，削鐵如泥，不一會，便掘出個大坑來，把骷髏骨平整放入到坑上，合上土。塵嫣這才才睜開眼。
「這裡還一扇門。」
細心的塵嫣居然還發現了，在骷髏臥躺的地方有條不易發覺的細縫，從裡面透著微弱的光。
「或許是出去的路，讓我來試試。」
不需費多大力就把門打開了，門開的一瞬間，吹來一陣新鮮的空氣。
「太好了，我們可以出去咯。」塵嫣雀喜欣狂。
「等等我，把這個也帶上。」王天賜走到千年寒石邊，捏動法決驅動芥子須彌袋就裝。
「不是吧？這麼笨重的東西也裝到空間袋裡面？」
「不怕，我這個是芥子須彌袋，世間空間最大的儲蓄袋，別說塊石頭，就是這個山洞都容得下，夏天如果天氣太熱，還可以拿出來解解暑呢！」
塵嫣的額頭頓時合成幾條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