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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真郡主,假郡主8 文 / 納蘭初晴

    寢房內,燕北羽怔怔地望著大開的房門,自己並不是想跟她這樣爭吵的,為什麼又到了這個地步。

    他只是聽到她避著他出去和那個人見面,就什麼冷靜都沒有了,他唯恐她對自己的一再拒絕,只是因為心裡裝著那個人,他怕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這樣的念頭在他心裡來來回回了一整個晚上,她一醒來卻還不肯說那個人的隻言片語,這讓他更加無法冷靜下來洽。

    晨風自大開的房門捲進入,帶進一陣輕寒,他想起她就只著了單薄的睡袍,連忙取了披風快步追了出去,尋了一圈看到抱膝蜷坐在園中石階上的人。

    他始終不明白,為何她對感情的事如此抗拒,可是她說的也沒有錯,不是他喜歡她了,她就必須要喜歡他做為回報…鈐…

    可是,他太著急,又太害怕了,他怕她心裡裝了別人,他怕燕京的事情一了,她就要千方百計地回北齊,從此與他天各一端,此生難見。

    他不是不曾想過介時強留下她,可是她又豈是受制於人的人,便是他一時能使盡手段留下她,她真要走便也會尋了辦法逃走,何況那樣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也並非他所願。

    他舉步走近,將披風罩在她身上,挨著她坐下,一伸手攬著她靠自己肩上,說道,「好,我可以不要求你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喜歡上別人。」

    「你這是什麼霸王要求?」謝詡凰一抬頭,擰眉道。

    「本王已經讓步到底線了,還是你真喜歡那個姓晏的?」燕北羽眉眼微沉地逼問道。

    天機閣的人辦事怎麼這麼慢了,一個晚上了竟然還沒有消息。

    謝詡凰望著眼前油鹽不進的男人,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再提晏九,他反真以為她和晏九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行,我答應你。」

    反正她沒打算喜歡上他,也沒打算喜歡上別的人。

    「這是你自己答應好的,喜歡上我之前不准喜歡上別人,喜歡上我之後更不准喜歡上別人。」燕北羽扳正她的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謝詡凰拍掉他的手,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進屋,「跟你沒法好好說話。」

    「還有,那姓晏的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不然晏西怎麼叫你大嫂了?」燕北羽跟著一路追問道。

    「她喝醉了胡言亂語,你也信了?」

    「酒後吐真言,那時候說的才是她心裡話。」燕北羽跟在她身後進了門,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若不是昨晚晏西那一聲大嫂,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晏家還有一個他的情敵,以至哪天人被他們兄妹兩聯手拐跑了,他都還不知道。

    「隨你怎麼想。」謝詡凰打著哈欠,又爬回了床上準備繼續睡個回籠覺。

    「謝詡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姓晏的是不是對你有意思?」燕北羽推了推閉上眼睛的人。

    「中都對我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我都要跟你說?」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

    「還有?」燕北羽拔高了聲調。

    謝詡凰瞇著眼睛想著,這小氣的男人恐怕現在已經讓天機閣去查晏九的底細去了,不過好在晏九這些年行蹤不定,而且甚至在外面露面,想來他能查到的也不多。

    這一次來燕京,又是易容換裝來的,相信一時半會兒,他也找不到人。

    燕北羽也跟著躺上/床,雖然一夜沒有合眼,可還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面朝著裡側又推了推她,「謝詡凰,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那姓晏的沒有那意思是不是?」

    謝詡凰被他問得煩了,一拉被子蒙住頭道,「沒有,跟你沒有,跟他沒有,跟誰都沒有。」

    躺在她身側的男人聽到了她的話答,滿意地道,「沒有最好。」

    「有了你又能怎麼著?」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

    「反正天機閣殺人一向乾淨利落,就沒有失手的時候。」燕北羽側頭瞅了她一眼,笑得寒意森然。

    他的女人,絕對不容別人覬覦。

    「不可理喻。」謝詡凰哼道,閉上眼睛懶得再搭理他。

    大事面前挺穩重謹慎的一個人,這會兒跟個三歲孩子似的無理取鬧,簡直難以理解。

    燕北羽長臂一伸,將她腰際牢牢摟住,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入眼。

    結果,謝詡凰睡了一個時辰醒了,想要起來卻脫不得身,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把某人的爪子給扳開。

    「燕北羽,我要起來,把你手給我拿開。」她不客氣地推了推他道。

    燕北羽瞇著眼睛瞅了瞅她,唇角微勾道,「親一下就鬆手。」

    「你有完沒完了?」謝詡凰惱火地罵道。

    他卻伸頭往她臉上湊了湊,繼續要求道,「親一下就鬆手。」

    謝詡凰恨恨地咬了咬牙,低著脖子朝他唇上吻了過去,剛一碰上準備走人,他卻傾身壓了過來,極盡纏綿的加深了這個吻,半晌才意猶未盡地鬆開,「雖然我還想繼續,不過你該生氣了。」

    謝詡凰火大地推開他,踹了他一腳跳下床去,早該知道這混帳沒打什麼好主意,自己還又上了他的當。

    燕北羽笑著伸手摸了摸唇上,心情大好地躺下補充昨晚的睡眠,也不急著去天機閣問那姓晏的消息了。

    謝詡凰洗漱更衣完了,正準備過去找晏西,管事過來詢問,「王妃,早膳什麼時候時辰送過來?」

    「一會兒再送吧,晏西那裡昨晚可還好?」她一邊走一邊問道。

    管事頓時有些失笑,道,「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冥河被她嚇壞了。」

    「嚇壞了?」謝詡凰皺眉。

    管事抿唇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昨個晚上在大門外吐了,他非要扒了人家冥河的衣服看人家身材好不好,在園子裡追了好幾圈。」

    謝詡凰嘴角一陣抽搐,知道她喝醉了沒個正形,可昨晚惹得事兒也太多了。

    「好了,你下去吧,我過去看看她。」

    她一路尋到了晏西房裡,一扒開門便是撲面而來的酒氣,她把門窗都開了透氣,到床邊推了推還睡著的人。

    晏西打著呵欠翻過身,睜開眼見是她,「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你知道你昨晚都幹了些什麼,差點沒害死我?」

    「我幹什麼了?」晏西撓了撓頭,硬是想不起來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你當著燕北羽一口一個大嫂的叫,他現在還在讓天機閣的人查晏九的底細,你說你幹什麼了?」謝詡凰沒好氣地教訓道,早知道她喝醉了會鬧出這麼些事,當時就不該一時心軟讓她過酒癮。

    「啊?」晏西驚得一下從床上坐起,緊張地問道,「那現在怎麼樣了?」

    「晏九不怎麼露面,這回又是易容進京的,應該一時間還找不出來他。」謝詡凰道。

    「那就好,不然九哥非得殺了我不可。」晏西長長地舒了口氣。

    「還有,你昨晚追著冥河要扒人家衣服怎麼回事?」謝詡凰擰著眉,一臉地無法理解。

    「扒他衣服?」晏西皺著眉想了想,好像自己昨晚是追著什麼人滿園子跑來著,不過最後扒沒扒成倒也記不清楚了。

    「全府裡的人都知道,你昨天追著人家要扒人家衣服,看人家身材好不好,你說你……」謝詡凰說著,無語地撫了撫額頭。

    「好啦,我一會兒去跟他賠個不是,總行了吧。」晏西道。

    「你自己知道就好。」謝詡凰道。

    「還有事嗎,沒事我還要睡會兒。」晏西打著呵欠道。

    謝翊凰無奈歎了歎氣,起身離開。

    晏西一覺睡到了下午,填飽了肚子才想起要去找冥河道歉,哪知在府裡找了一圈也沒找著人,於是向管事打聽道,「看到冥河在哪裡沒有?」

    管事一見她,想到昨晚的陣仗不由笑了笑,說道,「他在王府外面。」

    「外面?」晏西皺了皺眉,一邊朝外找,一邊咕噥,「不就扒個衣服,又沒強上他,至於躲成這樣?」

    管事一聽一陣惡寒,早聽說北齊民風剽悍,沒想到女子都大膽成這個地步了。

    晏西尋到了王府外,才找到一身灰衣,頭戴斗笠的人,大步走了過去「喂,你跑這來幹什麼?」

    冥河瞥了她一眼,並沒有搭理。

    晏西繞著他轉了一圈,挑眉問道,「難不成因為昨晚我扒了你衣服,你就怕得躲到府外來了?」

    冥河明顯被氣得不輕,轉身朝王府內走,不願意跟她說話。

    「喂,我倒是把你扒成什麼樣了,脫光了嗎?摸了你胸肌嗎?」晏西跟在她身後饒有興致地問道,只可惜自己當時喝多了,現在腦子裡完全記不住到底幹了什麼。

    王府來往的僕人一聽,紛紛繞道而行,瞧她那樣子莫不是還要把人再扒著摸一遍才甘心?

    「你到底是不是個女子?」冥河頓步,轉身咬牙切齒地問道。

    晏西愣了愣,笑嘻嘻地道,「我不是女的,難道你是?」

    「是個女子,滿嘴這些沒皮沒臉地話,你……」

    「這就叫沒皮沒臉了?」晏西摸了摸下巴,問道,「那我給人講葷段子,跟下屬一起喝花酒算什麼?」

    「你……不知羞恥。」冥河說罷,大步走開,不願再跟她多待一刻。

    「喂,你走什麼啊,我還沒說完呢。」晏西笑著追了上去,瞅著被風掀起的斗笠一角,「啊呀呀,你是在臉紅嗎?你在臉紅什麼?」

    冥河在前面走得,晏西在後面追得快,一邊追還一邊問,「你到是說清楚啊,我到底扒了你幾件衣服,到底摸沒摸到你啊?」

    「你以為你會得手?」冥河怒然喝道。

    「那就是沒摸到?」晏西一臉可惜地歎了歎氣,將面前的人從頭到腳瞅了一眼,又有些嫌棄道,「好像也沒什麼摸的,我喜歡細皮嫩肉的,不喜歡皮糙肉厚的。」

    「你……」

    「放心吧,我也就是喝多了,花了眼才會扒你衣服,正常的時候不會***擾你的,以後我要喝多了你就躲遠點就行了,不然我自己也不保證我會再幹出什麼事來。」晏西說著,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鄭重地告誡道。

    一看到冥河氣得牙癢,滿意地哼著小曲兒走開了,一個大男人還動不動就臉紅,真是好玩。

    燕北羽一覺睡到了午後,起來更衣的時候從窗口看到一身紅衣的人正在園子裡曬太陽看書,陽光下紅衣墨發的樣子,格外明艷動人。

    他舉步出門,輕手輕腳地站到她身後躬身瞧著她手裡的書,半晌道,「書架上還有一本比這詳盡的,怎麼拿了這本。」

    謝詡凰驚得扭頭一望,咬了咬牙,「你今天就這麼閒?」

    最近一直忙得人影響都不見的,今天這個時辰了還賴在府裡不走是怎麼回事?

    「宮裡沒什麼事,豫親王府那邊就讓他們鬧騰去。」他說著,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順手拿了她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十足的愜意。

    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看住了他,省得又被外面那姓晏的給勾搭出去了。

    「豫親王府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你別疏乎大意讓他發現了什麼,否則真要前功盡棄了。」謝詡凰翻了翻手中的書,漫不經心地提醒道。

    「你總是這麼小看你男人。」燕北羽道。

    他好歹也在燕京混了這麼些年了,這些人什麼花花腸子他還不清楚,再怎麼鬧騰也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謝詡凰合上書起身進屋,不願再跟他說話下去,一開始那個溫良敦厚的鎮北王去哪裡了,現在愈發像個不講道理的地痞,還出奇的小心眼兒。

    她前腳一進門,他又後腳跟了進來,無意看到她手上的珊瑚手串,「沒見你戴過,哪來的?」

    紅珊瑚名貴難得,便是宮裡也難得有進貢的,她竟還有製成手串的。

    謝詡凰背對著他,微微皺了皺眉,隨後平靜如常的道,「先前從她北齊帶過來的,這兩天瞧著挺好看的,就戴著了。」

    她要是說晏九給的,這男人鐵定給他扔了,到時候她又對晏九不好說話。

    「你這個王兄,是不是對你寵愛過頭了。」燕北羽陰陽怪氣地哼道。

    「怎麼了,兄妹之間不是很正常的。」謝詡凰道。

    這一個一個,怎麼都那麼煩人。

    「哪個做哥哥的,妹妹出嫁了還每個月的送東西來,吃穿用度什麼都從娘家給,我養不起你?」燕北羽哼道。

    「那你問他去。」謝詡凰道。

    燕北羽擰了擰眉,瞅了她半晌道,「他是有什麼怪癖吧,比如喜歡妹妹喜歡得不正常的怪癖?」

    再好的兄妹關係,也不至於關切到那個地步,那哪像是哥哥,反倒像是情人了。

    若不是查過她的底細,知道他們確實是兄妹,他還真是不得不做這樣的設想了。

    「這你都能想得出來,我看你才是有怪癖吧?」謝詡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哼道,「是不是但凡是個男的多看我兩眼,都成你情敵了?」

    「沒事為什麼要多看,多看了就絕對不安好心。」燕北羽決然道。

    謝詡凰瞅著他,無語地走開,她不是傾國傾城的,二也沒什麼好脾氣,她就想不通他到底看上自己哪裡了,這麼不依不撓的。

    到底是眼睛有問題,還是有腦子有問題?

    ——

    燕王爺,你是戀妻狂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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