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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幸福,盛極必衰3 文 / 納蘭初晴

    她在錦繡坊定下要做衣服也就兩天前的事,事情就巧合到這個地步,她也在那裡定了衣服和胭脂水粉,還這麼巧合地送到了她面前。

    近日不在江都,燕北羽也不在江都,她想告訴她什麼?

    「賀總管今天不在漪園,東西你還是先拿回去吧。」孫嬤嬤望了望她,上前說道。

    送東西的人眼見打量了一番謝詡凰面色,堆著一臉笑收拾著東西,「那我改日再過來。洽」

    謝詡凰將手裡的東西擱下,淡笑道,「既然是要交給賀總管的,就留在這裡就行了,等他回來了我讓他過來取。」

    「王妃,還是讓她帶回去吧。」孫嬤嬤勸道。

    謝詡凰自己斟了杯茶,淺淺抿了一口笑語道,「賀英晚上就回來了,讓他自己過來取就行了,何必再讓人拿回去再跑一趟,東西就留在這裡了。」

    送東西的那人笑意有些尷尬,一時有些為難,「王妃,東西一向都是要親自交到客人手裡的,這……鈐」

    「賀英是出去替我取東西去了,東西放在這裡丟不了,他一回來我會給他的。」謝詡凰淺笑著說道。

    那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再強自把東西帶走,將包袱放到了桌上道,「那便謝過王妃了。」

    謝詡凰微然一笑,道,「羅蘭,送她出去。」

    羅蘭上前,領著那人離開。

    「孫嬤嬤,把東西收起來吧,等賀英回來了交給他。」謝詡凰說罷,坐回了榻邊一邊給自己打著扇子,一邊翻著放在小桌上的書。

    「是。」孫嬤嬤將東西收起放好,原以為她會問什麼,卻等了半天她也沒有問一句話。

    只是,那送東西的人明顯前言不搭後語的,只怕東西不是碰巧送到這裡來了,而是根本故意送過來的。

    她都瞧出來了,這個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只是她什麼都不問,反倒讓她想不明白了。

    外面太陽毒,她一下午都待在水榭納涼看書,直到天快黑了,外面涼快了才跟著羅蘭在湖邊散步。

    龍靖瀾抱著個大大的西瓜從外面回來,遠遠瞧見閒逛的兩人,過來將瓜扔給了羅蘭,「去冰好了切開。」

    「好勒。」羅蘭抱著瓜就先回水榭去了。

    「姓燕的走了?」龍靖瀾一邊趕著邊上的蚊子,一邊問道。

    「下午就走了,有事?」謝詡凰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他要走了,晚膳我就留你這裡蹭頓晚飯了。」龍靖瀾笑語道。

    這漪園上下,好的東西全是供著她這裡的,不來白不來。

    「早讓孫嬤嬤在準備了,有你愛吃的。」謝詡凰笑了笑,問道,「軍中事情還順利嗎?」

    「我龍靖瀾是誰,就那一班子蠢貨還能難倒我了?」龍靖瀾不屑地冷哼道。

    謝詡凰失笑,一開始她任江都總兵,軍中好些將領頗是不服氣,來漪園找燕北羽反對的數不勝數,尤其是江都一帶的將領更是將她視為眼中釘。

    這沒多少功夫,也不知她一天幹了什麼,那伙子人倒讓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了,羅蘭回來跟她說,她還有些不信呢。

    「下午在外面遇到羅蘭的時候,說錦繡坊的人給賀英送了裙子胭脂水粉的,怎麼回事?」龍靖瀾想起這事,詢問道。

    「有人在那裡買的東西,本是要送到賀英那裡的,弄錯了送到我這裡來了。」謝詡凰淡然笑語道。

    「弄錯了?」龍靖瀾挑眉,道,「先前晏西說燕北羽在燕京還有個相好的,難不成就是這個?」

    謝詡凰失笑,道,「你聽晏西亂說。」

    「要真是話,這東西故意送到你這裡來,分明就是在下戰書了。」龍靖瀾不爽地哼道。

    「難不成,你讓我去把人揪出來,跟她打一架,誰贏了燕北羽歸誰?」謝詡凰失笑道。

    「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總得把她揪出來。」龍靖瀾道。

    謝詡凰笑了笑,道,「你一天忙的事情那麼多,管這些做什麼?」

    「最近盡收拾那幫蠢貨去了,我正想有點新鮮事兒玩一玩。」龍靖瀾說著,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反正江都也是我的地盤,把她揪出來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簡直易如反掌的事兒,緹騎衛幹這些最在行了。」

    「她讓故意將東西送錯到我這裡來,不就是引我去找她,我若真去找上她,不正中了她的下懷了。」謝詡凰笑語道。

    剛開始那一會兒,她還真的確實有找出她的想法,不過冷靜下來一想,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再不管,男人就讓人搶走了,孩子出生都沒爹了。」龍靖瀾道。

    「若他這麼容易就被人搶走了,那便也不是我的,不要也罷。」謝詡凰平靜地說道。

    龍靖瀾無奈歎了歎氣,說道,「萬一姓燕的想腳踏兩隻船,家裡養一個,外面藏一個呢?」

    謝詡凰失笑,道,「他現在哪有那個閒功夫?」若是那樣,這個女人就不用這麼費心地讓人將東西送到她這裡來,在他身上留些香味,或是頭髮就行了,何必費這些的功夫。

    可見,燕北羽根本就沒有去見過她,只是她想引起她的住意,讓她知道燕北羽身邊還有一個她。

    「你說得輕巧,你真放任不管,真要出事了怎麼辦?」龍靖瀾道。

    男人這東西最是靠不住的,那女人要真是打定了心思要跟她搶,什麼花招使不出來,誰知姓燕的會不會一時昏了頭了。

    「好好好,等他回來,我找他算賬。」謝詡凰笑語道。

    「找他有個屁用,還是我去把那女人揪出來滅了口了算了,保證乾淨利落,頭髮絲兒都找不回來一根。」龍靖瀾道。

    「我看你就是手癢了是吧。」謝詡凰道。

    「我是幫你除情敵。」龍靖瀾一副為她好的樣子。

    「你現在才剛剛出任江都總兵,多的是人等著抓你的小辮子,別亂惹事。」謝詡凰神色嚴肅認真,道,「再者,這樣連自己到我面前來的勇氣都沒有的人,我何需視為情敵。」

    龐寧和好些人就等著龍靖瀾做錯事,好藉機將她從江都總兵的位子上拉下來,為這麼點小事,冒這樣的險不值得。

    那個人現在並沒對她有什麼太大的威脅,反而她若是真死了,她跟他之間才會有心結。

    「行行行,你有理,男人被搶跑了,別來找我哭鼻子。」龍靖瀾哼道。

    兩人正說笑著,羅蘭過來叫道,「謝師姐,大師姐,晚膳好了。」

    三人回到水榭,孫嬤嬤已經把晚膳備好了,龍靖瀾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桌,「要是來壺酒就更好了。」

    謝詡凰抿唇笑了笑,道,「孫嬤嬤,去酒窖給她拿吧。」

    「算了,我一個人喝著也沒意思,吃飯。」龍靖瀾率先動起了筷子。

    雖然以前覺晏西笨了點,但性子卻是極對她的胃口,湊在一起好歹還有個喝酒的人,現在身邊這些個,不是不沾酒,就是喝不得酒,著實無趣。

    晚膳結束,孫嬤嬤讓人收拾完東西,說道,「賀英來把東西取走了。」

    「嗯。」謝詡凰淡淡地應了聲,沒有再多問,也沒有說叫賀英過來問話,好似一次都一無所知一般平靜。

    之後的幾日,孫嬤嬤忙著給孩子縫製孩子的衣服,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坐在一旁看著,偶爾幫著穿個針拿個線……

    一隻蚊子又落到了她手上,她皺著眉頭一把拍死了,看著手上這些天起的疙瘩還沒有消下去,心頭不由一陣煩燥。

    孫嬤嬤瞧了一眼,道,「這外面天天也拿東西熏了,怎麼還有這麼多的蚊蟲?」

    「夏天就是這樣,哪能除得乾淨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謝詡凰道。

    孫嬤嬤瞧著她手上,脖子上的疙瘩有些奇怪,道,「奴婢給你拿藥膏過來。」

    蚊子咬了不是一般很快都會消下去嗎,怎麼這都兩天了還在身上。

    「我昨天也用了的,沒什麼用處,那些東西我也不想多用,興許過兩天就消下去了。」謝詡凰說著,拿著孫嬤嬤剛做好的小衣服,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瞧了又瞧。

    六日後的夜裡,在外結束戰事的燕北羽才風塵僕僕地回到江都,看著她正忙著收拾著給孩子的衣服,一身水綠的羅裙,因為天熱頭髮簡單編了辮子垂在右肩,簡單別了個珊瑚釵,看起來格外的清新可人。

    他走近伸手想拿著孩子的衣服看看,卻被她一巴掌拍在手上,「一手的汗,摸什麼?」

    燕北羽卻故意挨著她坐下,手攬著她的肩膀,落下纏綿的一吻,問道,「想我沒有?」

    「沒有。」謝詡凰垂著眼簾,沒好氣地哼道。

    燕北羽不知她又鬧得哪一出,眼睛瞧著她脖頸上的紅疙瘩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這什麼東西?」

    「蚊子咬的。」謝詡凰道。

    「上次回來就瞧見了,這都多少天了,怎麼還在?」燕北羽皺了皺眉,道,「讓大夫過來看了嗎?」

    「看了,只是蚊蟲咬的,留了藥膏,不過沒什麼用。」謝詡凰道。

    「明個兒再找其它大夫過來看看。」燕北羽說著,拿了換洗的衣服,先去沐浴了。

    謝詡凰將給孩子做好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拿著小小的鞋子放在手裡,越看越是喜歡。

    燕北羽擦著濕濕的頭髮從浴房過來,瞧著她的樣子不由好笑,「瞧你,都做娘的人,自己倒跟個孩子似的。」

    謝詡凰瞥了他一眼,將鞋子放了下來,起身便準備就寢了。

    「你幹什麼去?」燕北羽正擦著頭髮,見她起身就走了,眉頭不由皺了皺。

    「睡覺。」謝詡凰拿下頭上的釵往梳妝台上一擱,頭也沒回地鑽進了被子裡。

    燕北羽披頭散髮地走近床邊站著,瞅著她閉上眼睛裝睡的女人,「我趕了一天路回來看你,你就把我扔這睡覺?」

    「沒吃飯自己去叫孫嬤嬤,晚膳給你留了。」謝詡凰閉著眼睛道。

    燕北羽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鬱悶地自己擦乾了頭髮方才就寢。

    「誰又惹到你了?」他從她背後擁著她,摸著她隆起的肚子問道。

    「你。」

    「我?」燕北羽更是摸不著頭腦,試探問道,「怪我回來晚了?」

    謝詡凰翻了個身面對著他,道,「說,你燕京那相好的,是不是回江都來了?」

    燕北羽伸手臂攬著她的腰,道,「我相好不就是你嗎,還有哪個?」

    「燕京宮裡那個,還到王府裡去見過你的那個。」謝詡凰明說道。

    「早跟你說了不是,你怎麼又問起來了?」燕北羽不解道。

    「人都快找上門來了,還不准我問了。」謝詡凰不依不撓地糾纏道。

    「甘州去接頭都是冥河去的,我到現在都沒見著人,你說你都吃的什麼飛醋?」燕北羽說著,眼中卻滿是笑意。

    謝詡凰抿了抿唇,覺著自己也有些無理取鬧,也知道他從回來根本就沒見過那人,可有個人這麼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男人,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兒。

    燕北羽低頭深深落下一吻,半晌才意猶未盡地鬆開,不經意一眼瞧見她散開的衣襟,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快要噴火,喉結微動嚥了嚥口水。

    不知從何時,她從抹胸換成了穿肚兜,那麼小小的一塊布料遮住了胸前的風光,盯著鎖骨上那細細的帶子更是勾人,讓人恨不得立刻挑斷好一覽究竟。

    「你看什麼……」謝詡凰一低頭,一把攏住衣襟,翻了個身以背相對。

    燕北羽貼著她的後背,吻著她的耳朵,低語道,「詡凰……」

    他說著,手已經悄然伸到了胸前,隔著衣服明顯感覺到已經比以前要豐滿了許多,呼吸更是粗沉難耐。

    「孩子……」她推了推他的手,低語道。

    「我小心些。」他說著,以吻封緘堵住了她的唇。

    從得知懷孕他就過起了禁慾生活,壓抑了這麼久,實在禁不起一點撩撥……

    沒有以往狂風暴雨的佔有,這般溫柔纏綿的廝磨卻更折磨人,當他終於大汗淋漓的稍稍饜足,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凝脂般的肌膚,低頭吻了吻滿面潮紅的人,低笑「你比以前還敏感呢。」

    「你要臉不要臉,明知道還有孩子,還敢……」謝詡凰微微喘息著罵道。

    燕北羽摸著她的肚子,道,「大夫說了,過了三個月不礙事的,他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不然,要他一直挨過十個月,可不是一般的難熬。

    謝詡凰裹了裹蓋在身上的衣衫,一身的汗怎麼睡都不舒服。

    燕北羽披衣起,將人抱下床道,「去洗洗再睡。」

    「我自己去。」謝詡凰道,明顯不再相信這色/欲熏心的男人。

    「放心,不會再動你,不過你要是想再要,我還是很樂意效勞。」燕北羽心情大好地朗笑道。

    沐浴完了回床上,她沒多一會兒就睡下了,燕北羽瞅著她手臂上脖子上被蚊蟲叮咬的痕跡,攏好紗帳,將帳內的蚊蟲都給打乾淨了,方才躺下拿著她的團扇有一下沒有一下地給她扇著風。

    次日一早,她還沒醒,燕北羽便先去找賀英問了究竟,回房正逢她起來在梳洗,走近站在她身後,拿過了梳妝台上的珊瑚釵給她別在發間。

    「龍靖瀾說今天要出江都去接個人,我去軍營看看,下午再回來。」

    從把江都交給龍靖瀾,他也沒怎麼過問,正好也想去看看她這江都總兵當得怎麼樣。

    「嗯,羅蘭說城西有家給孩子做棉服的,你下午回來咱們一起去看看,孫嬤嬤要照顧我,還要做這些,難免有些忙不開手。」謝詡凰道。

    「好。」

    他陪著她用了早膳便出門去了,直到下午了才回來,進門見她還在午睡,便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榻上看書等著她起來。

    可是,這一等便等了一個多時辰,床上的人也沒有起來。

    他擱下書卷,到床邊推了推睡著的人,「天都不早了,你還要不要出去了?」

    然而,睡著的人卻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他又叫了一遍,她還是沒有應,他瞬間心下一沉,伸手卻把她的脈捕,才發現不知何時,她手上的指甲都成了詭異的青黑之色。

    ——

    明後天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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