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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3章 讓我,抱抱他 文 / 藍家三少

    脊背微涼,發中有不安分的手一如既往的肆意揪動,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是身邊的那個人。

    眸,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那張驚世艷絕的臉。

    窗戶半開著,有微光在房中流淌。

    幽邃的眸帶著記憶中的冷戾,卻在觸及她的瞬間,頓生柔和,宛若凝了漫天華光,又恰似妖異的曼陀羅,此生只為她一人綻放。

    見她甦醒,樓止紅袖輕拂,便將她從床上連人帶被褥的攬到懷中。愈發肆無忌憚的將五指撐開探入她的髮髻中。

    千尋蹙眉,「燕兒如何?」

    樓止輕描淡寫的瞥了她一眼,「死不了。」

    「疼。」千尋想抽出他的手。

    奈何他卻傲嬌的冷哼,「作死的東西,要造反嗎?」

    千尋劍眉微蹙,「爺,咱就不能好好說話?」

    「還走嗎?」他冷然俯首,狹長的鳳眸凝著鮮血的顏色,妖艷若蓮。艷絕的唇微微勾起詭異的弧度,卻忽然將手停駐在她的胸前豐盈處,不屑的輕哼,「一去漠北,早前的心思可算都白費了。」

    「你……」千尋望著他探入衣襟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肆意遊走,下意識的想要起身避開。

    哪知下一刻,他撐入她發間的手陡然用力扣住她的後腦勺,濕潤的吻不期而至。

    舌尖靈巧的挑開她的貝?,探入她的口中。貪婪的汲取屬於她的美好。軟糯的唇,泛著迷人的女兒香,混合著屬於他的淺淡曼陀羅氣息,令人意亂神迷。

    舌與舌相抵,唇?相濡。

    容不得她絲毫的掙脫,恨不能將她融入口中,化入心底。

    他的吻,帶著幾分啃咬,幾分掠奪的侵略性。那種霸道的佔據。讓她險些窒息。

    終於,他放緩了力道,在她的唇上輕輕啄著,而後一言不發狠狠將她按在懷中,不肯教她看見臉上的如釋重負。

    呼吸著彼此的呼吸,聆聽彼此的心跳,該是怎樣的悸動。

    「我……沒有拿到流蘭石。」千尋良久才開口。

    樓止不說話,如玉的指尖順著她的面頰緩緩而下,最後陡然掐起她精緻的下顎。勾唇淺笑,眸色攝魂,「為夫原就沒打算讓你去,故而你得不得到,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手撩撥著屬於她的青絲,「便是如此,亦已足夠。」

    千尋眼底的光。黯淡了少許,抿唇不語。

    若非她身上有傷,此刻他決意不會忍耐。

    天知道,久別重逢,他的忍耐……

    門外,是清晰的腳步聲,以及乳母的聲音,「大人?」

    樓止望著懷中的千尋,眸色幽邃而冷厲,「本座說過,會給你一個驚喜,就是現在。」音落,紅袖輕拂,音色卻冷到了極點,「進來!」

    千尋的眉睫陡然揚起,身子稍稍僵直,視線死死落在緩步而來的乳母懷中。那是個孩子,稚嫩的小手還在左右揮舞著。

    孩子……

    眼眶瞬時泛紅,千尋不安的望著身邊的樓止,掀開了被褥下床。身子輕顫,一步一頓的走過去,而後看見那張稚嫩的面孔。

    千尋噙著淚,一雙手伸出去又縮回來。

    如是重複,卻始終不敢去觸碰孩子。

    她艱澀的笑著,終是回頭看他,笑得悲涼,「這孩子……是、是……」

    「是賀王之子,世子沈離。」樓止起身,紅袖輕拂,眉目間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千尋是救過世子的,此刻卻心中陡然缺了一塊。抿著唇,笑得比哭還難看,「他為何在此?」

    「因為本座殺了賀王。」他說得極緩,語速平靜得如同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生殺在握之人,早已看淡生死,不過是殺個人,又能怎樣?

    「你素來不是,斬草不除根之人。」千尋心下一緊,死死的盯著樓止,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半點的猶豫和破綻。可惜,她失望了。

    樓止就是樓止,高高在上的錦衣衛都指揮使。

    他若是想不動聲色,任誰都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是。」樓止眸色陡沉,「所以賀王世子,必須死。」

    音落,千尋的身子陡然繃緊,脊背上的傷隱隱作痛,素白的臉,愈發的蒼白,「可他是個孩子。」

    她也是做過母親之人,怎麼能捨得……

    孩子還那麼小。

    應無求從外頭走進來,面色有些不太好。到底上官燕還昏迷著,他的心思也好不到哪裡去。

    然則跟在樓止身邊這麼久,何為重何為輕,他還是分得清的。

    上官燕失血過多,所幸並無生命危險,如今只需靜養。

    而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大人,已經廣邀諸位大臣,相聚南北鎮撫司,痛飲百日酒。」應無求俯首。

    百日酒?

    千尋駭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盯著樓止沒有半點波瀾的面色,「什麼百日酒?誰的百日酒?」驀地,她轉頭望著乳母懷中的孩子,「是、是世子……」

    「本座說過,世子已死。」樓止上前,乳母極為恭敬的將孩子遞呈到樓止手中。紅袖輕拂,如玉的指尖輕輕滑過孩子的臉頰,最後被孩子稚嫩的手,一把捏在了掌心。

    鳳眸微挑,黑鴉羽般的睫毛倒映著斑駁的剪影。眸光爍爍,染著迷人的琉璃醉,「離這一字不好,離別苦,苦離別。不若喚作曦,這日月之華皆落於他一人,果真極好。」

    「爺,你到底要做什麼?」千尋哽咽了一下,始終不敢靠近孩子。

    樓止謾笑,「你說,這孩子與本座像不像?」

    那一刻,千尋的眉睫陡然揚起,眼底泛起一絲薄霧般的氤氳,「你什麼意思?」

    「那本座便與你仔細說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樓止的鳳眸陡然瞇起,凜冽的寒意掠過,宛若凝了漫天的死氣,教這天地都如墮地獄,冷徹骨髓。

    冰冷的聲音,在房內幽然迴盪,「賀王早年有傷絕育,所以根本不可能老來得子。本座讓應無求去了一趟幽州,才知曉那段時間前後,賀王府內根本沒有女子成孕,孩子是孤弋去了一趟京城得來的。」

    千尋咬著牙,噙著淚,身子止不住顫抖。

    袖中拳頭緊握,卻是恨得咬牙切?。

    見狀,樓止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低眉撫著懷中幼子稚嫩的臉龐。

    應無求恭敬的接過話茬,「當日修緣神志不清,賀王趁機將孩子掉包,以便來日為他死去的愛女復仇而要挾大人。可惜他技不如人,反倒為人利用,終被執行鼠刑。」百度嫂索|九重春華

    所有的話,千尋都聽不進去,唯有那一句,賀王趁機將孩子掉包……

    「所以……這是我的孩子?」她說得很輕,輕得宛若不敢開聲,好怕這一切如夢一場,很快將自己打回原形。

    可是,那種渴望,那一段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痛,何等清晰,何等的刻骨難忘。團向撲巴。

    心不斷的抽疼著,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孩子就在眼前,她曾經救過,曾經抱過,曾經……

    腳步凝重,一步一停頓。

    終於,她站在樓止跟前,眼淚忽然就落下來,「讓我……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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