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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頓悟 文 / 路癡小屍

    待小楓再次把李珍送回陽光游泳池附近時,已經接近下午五點,在她一番無奈地勸說與分析下,李珍才打消了再次去繁閣路尋人的舉動。說實話,她真不想管這麼多閒事,可是要她眼睜睜看著一活蹦亂跳的小家碧玉被喪屍吃了,她實在是恨不下這個心,話說要死你也死遠點,別讓她看見啊,每次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這不是讓她為難嘛!

    眼看滿滿吃晚飯的時間也到了,她要是再不會去,幼兒園那一大一小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蠢事,至於小樹他們,也只能等明天再去警察局附近找找吧,畢竟今天在那兒也沒聞到什麼血腥味兒,他們應該也沒出什麼大事才對,說不定就是躲起來而已,只要還活著就好。

    回到幼兒園,小楓高興地拿出自己的戰利品,幫著滿滿穿著妥當,又忙活著小瑞的穿衣問題,等一大一小變成兩個粽子一般,她才滿意的收了手。接下來又急急忙忙做好飯菜,趁滿滿吃飯的時候幫著小瑞戴美瞳。這可是個累人的技術活,因為小瑞這尚未開智的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每次剛給他戴上,他就用手去揉,然後不出三秒鐘,一雙美瞳就不知去向,而且戴的次數多了,這小子居然還起了反抗的心思,閉上眼睛死活不願戴了。

    最後無可奈何的小楓只能使用暴力,用喪屍的話語對他進行了一次深刻的批評教育,小瑞居然也在吼聲中妥協了。但是他佩戴美瞳的時間還是不能超過兩小時,一到時間,他就跟個定時鬧鐘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動手揉眼睛。小楓是徹底無語了,報廢了十幾套美瞳之後,她決定,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會再讓小瑞戴了,這就是一敗家孩子!

    第二天一早,小楓由於惦記著小樹他們的事,難得起了個大早,匆匆給滿滿做了早餐,便想出門,結果那一大一小不幹了。

    滿滿的理由是,「瘋子姐姐,你昨天就答應給我堆雪人的。既然你有事,那我小人有小量就不計較了,但是作為補償,你今天必須帶我們一塊兒出去玩。」

    小瑞沒有開口,但是行動卻勝於雄辯,他直接牽著她的手不願鬆開,就連她用火焰嚇唬都不怕。

    沒辦法,在兩個傢伙死纏爛打和脅迫下,她只能無奈的帶著他們一起出門了。後來一想覺得一起行動也不錯,至少她不用擔心他們在她不在的時候出事,到時候真是偷雞不著捨把米了。

    但是,自己同意和被人脅迫的感受那是千差萬別的,要讓她輕易的嚥下這口氣,那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是小瑞,被強迫戴上了他厭惡到想一陣龍捲風刮到太平洋的美瞳;其次,滿滿被禁止一個星期內不能吃零食,每頓還必須吃掉一大碗的胡蘿蔔。看著那兩張皺的跟醃黃瓜似的小臉,她才欣慰地笑著啟動了麵包車。

    回到昨天的警察局門口,那些喪屍屍體經過一夜的風雪,已經變成了一個個的雪堆。想起昨天聽到的那聲抽氣聲,好奇心驅使著小楓再次去了戶籍處,那扇緊閉的防盜門今天卻是洞開的。站在門口,眼睛掃了屋內一圈,除了一堆早已熄滅了的木炭,只有那散落在地上的辦公具,空氣裡瀰散著男女歡愛後的那股特有氣味,中間夾雜的淡淡的血腥味兒讓她心驚。

    慢慢踱步向角落走去,幾顆散落的紐扣靜靜地躺在地上,幾團帶著**的紙團被扔在一旁,幾縷或長或短的頭髮刺痛了她的雙眼,空氣裡的那股氣味是那麼熟悉。緩緩地撿起那幾顆紐扣,猛地緊緊握住。

    怎麼會這樣?就差一步,就一步……

    她無法想像昨夜發生了什麼,但從這混亂的現場和氣味,她可以肯定至少有四人以上,其中就包括了李靜和小樹。如果昨天他們就在這裡的話,為什麼對她們的呼喚不予回應,唯一能解釋的是,他們被人綁住了。該死的,她居然沒發現!該死!該死!

    那他們……

    握著紐扣,小楓深深吐出一口氣,踏著沉重的步伐出了警察局,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麵包車順著警察局外的清閣路一直慢慢行駛著。那些人離開的時間應該也不算長,否則那些氣味也不會如此濃烈,但是,他們會去哪兒呢?還有昨天,她怎麼就一絲氣味都沒有聞到?

    「瘋子姐姐,你在找人嗎?」滿滿實在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小瑞哥哥已經夠悶的了,如果連瘋子姐姐都不說話,那他早晚要變成啞巴的。

    「嗯。」小楓眼睛緊盯著道路兩旁,隨口應道。

    「找誰啊?是園長阿姨嗎?」滿滿繼續發揚好奇寶寶的風格,伸著小腦袋問道。

    「嗯。」小楓仍然頭也不回地答道。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差一步就可以找到小樹的場景,要是昨天沒有李珍,也許她早就和小樹老媽團聚了。她怎麼就那麼喜歡多管閒事呢?!

    「你不是說園長阿姨他們在那個地方嗎?」滿滿疑惑道。

    「滿滿……他們出事了……」小楓真是頭痛,她現在實在是沒心情再編謊言來哄孩子,她都不知道找誰來安慰自己,她真的怕自己的猜測變為現實,她和老爸拼了性命保護的人,她不希望他們出事,真的不希望。

    「瘋子姐姐,園長阿姨會沒事的。」滿滿認真的說道。

    小楓愣愣地看著那張純真的臉龐,是如此的肯定,讓她慌亂的心都忍不住選擇相信他的話,「呵呵……是啊,會沒事的。」

    心裡的那塊石頭就因為這麼一句話輕輕落下。

    是啊,只要不是被喪屍吃了,就沒事,即使變成喪屍,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救回來,所以,沒什麼可怕的,只要他們活著就好。

    「滿滿,我們明天就出發去找小胖他們,好不好?」小楓果斷剎車,調頭,一臉笑意地問道。

    「明天?好啊。」滿滿無所謂地甜甜笑道。

    麵包車駛在前往菜場的路上,小楓心裡來回思考著這幾天的事,她猛然發現,一切是否都因為自己太過被動才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她以前總是喜歡逃避,總想著等她實力如何如何了,她再去尋找老爸老媽他們,可是,她同時又在找各種理由,為自己的不努力而找借口,然後把所有的事情一拖再拖。她就是個安於現狀的人,只要生活過得去,她就不會想著改變。就比如她的異能,她一方面也覺得自己不夠強大,另一方面,她又滿足於現在,還沾沾自喜的自以為比其他喪屍高一等。可是,為什麼在碰到莫偉他們時她又不敢暴露?很簡單,她自卑,她怕,怕他們發現她的異常,怕他們鄙視厭惡的眼神,怕他們發現她是喪屍,怕再次被人類追著到處跑!

    她總是以家人作為自己怕死,不思進取的理由,她總是在外部壓力過大時才會想著進步,她總有一種惰性和依賴性,以前是依賴父母,後來是依賴小瑞,現在呢,沒人依賴了就選擇縮在自己的龜殼裡,以為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就不會有危險,她總埋怨自己沒辦法變成真正的人類,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試過探查人類現在的狀況,甚至連倖存者基地她都刻意迴避,也許在她內心深處,她其實更加滿意現在這種不活不死的狀態,因為現在至少是安全的。她就是一個膽小自私的喪屍。

    昨天的事,也許李珍是占一部分責任,可換個角度來看,她自己卻佔主要責任。如果她實力夠強大,嗅覺再敏銳一點,也不至於發現不了那麼幾個人類,也不會讓小樹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她總抱怨說滿滿是拖累自己的罪魁禍首,讓她沒時間去獵殺喪屍收集晶核,可人家滿滿也只有兩個小時的危險時間,其餘的時間她又浪費去哪兒了?她不用吃喝拉撒,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縮短了,但是仍舊挪不出時間。

    現在這個充滿危機的世界,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由她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和平年代了,她的安於現狀,無形中只會讓身邊的人受傷。所以,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要學會長大了;不管她如何迴避,她就是一個喪屍。可是,那又怎樣?她是喪屍怎麼了?!

    思想豁然開朗,小楓陡然間想通了很多事,看著後視鏡裡的一大一小,她笑了,「滿滿,我們待會兒去狩獵怎麼樣?」

    「是不是去打那種瘋狗狗?」滿滿興奮地說道。

    「嗯,我們要打很多很多。」小楓點頭笑道。

    「好,好,這回我也來幫忙!」滿滿忙不失地點頭應道。

    小楓滿臉笑意,腳踩著油門,疾馳而去,潔白的街道上,只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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