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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 跳樓 文 / 蘇蘇向晚

    「你不要再跟著我,我煩死了,不想聽你再替他說話!」海若猛地停下腳步,狠狠瞪向江北,認真的警告。

    江北低低歎息了一聲,小聲說:「海若,別這麼衝動行不行?我和雲帆認識這麼多年,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們一起去夜店,我泡妞他躲著,女人們看上了他的帥氣,主動貼過去,他一開始還有些耐心不動聲色的躲遠些,實在粘的緊了就毫不客氣的推開,說實話,有段時間我真的以為他是同性戀,還試圖介紹男朋友給他……」

    海若猛的抬頭,用殺人一樣的目光瞪著他,江北哆嗦了一下,忙擺擺手:「就是誤會他了嘛,看他不愛女人,就以為……後來他喝醉了,跟我說:江北,以後不許整亂七八糟的男人女人給我,讓她知道,她會打斷我的腿還閹了我……」

    海若愣了一下,江北又輕聲解釋說:「當時他喝糊塗了,我問他那麼彪悍的人是誰,他一直不停的說是她她她她……我見問不出來,就問他是男人女人,在國內還是國外,他說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在國內,我才放了心……」

    彪悍……沒心沒肺……海若的臉又寒了,江北忙摀住了嘴。

    娘哩,他這是在勸和,還是煽風點火?

    江北訕訕的笑著說:「他回國後並沒有提起過你,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她,其實就是你,說實話,一直到剛剛知道你們在一起,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你。」

    海若低頭不語,江北輕聲說:「我知道,如果他突然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兒子,別說你不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但是我想其中要麼有誤會,要麼有苦衷,他不是說是一個意外嗎?那也許就是迫不得已的苦衷。也許他在不清醒的情形下犯了錯,並且自己不知道,然後有了這個孩子,然後孩子媽生下孩子扔給了他,他不得不養著,難道你希望他不負責任嗎?」

    海若狂汗,反問:「江北,你以為這是編小說呢?」

    江北輕笑,拉著她的行李箱,將拉手放在她手中,溫聲說:「海若,我並不是因為他和我關係好就站在他這邊說話,我也是為你好,如果就因為這樣的事而分了手,他會痛苦,你也會後悔的。所以海若,冷靜一些,先把情緒放在一邊,把分手還是和好也放在一邊,我們去調查真相,如果你相信就讓我來,我們調查清楚了,再去做決定,行不行?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海若眼角的餘光想要往身後瞟,奈何已經走出去很遠了,若是不回頭,就看不到雲帆所在的位置,所以她不知道雲帆現在的姿態和表情。

    江北看了她背後一眼,輕聲說:「他還站在原地……」

    「他站哪兒管我什麼事?江北,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我也不想把我們之間的問題鬧騰的太大,所以……但是江北,我想,無論調查的結果是他主動犯錯,還是被動犯錯,我們都完了……即便是沒有這個孩子,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我們也結束了。江北,我不是一個完美的人,卻一直奢心的苛求一份完美的感情,至少是乾淨的感情,一旦感情摻了雜質,變了味道……就捨棄吧!這樣變質的愛,不要也罷。」海若低下頭,輕聲開口,從她的聲音裡能夠聽出,她的心在顫抖,在掙扎,可最多的,還是傷心。

    海若終究沒有告訴他雲帆利用自己去調查她父親和夏雲帆父親舊事的事,如果雲帆願意說,他就說吧!看在相愛一場的份上,哪怕她再恨他的利用和虛偽,都不會主動說出這件事,她願意為他留一條後路,不讓他承受朋友的指責,畢竟,這是她深深愛過的男人。

    江北無奈的歎息,他早該知道,他所認識的顏海若,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但也是一個倔強的、愛情至上的女人,若她的世界裡有背叛,她寧願選擇離開,都不會選擇妥協。

    這個倔強的女人啊!

    江北勸說著顏海若去了自己家的酒店休息,這樣他放心一些,也有利於海若的冷靜。

    午飯和晚飯海若都沒有吃,一直躺在酒店的床上睡覺,江北進進出出,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來。

    江北說到做到,馬上讓人根據他套出的顏海若的一部分話,去查皓皓母子的事,卻沒想到,在皓皓家門外敲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鄰居告訴他們,這家人今天早晨孩子,上午提著幾個箱子出門,就再也沒見回來,那家的女主人平素不和人來往,他們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都是叫她「皓皓媽」。江北的人馬上又通過鄰居查到了皓皓所在的幼兒園,才知道,皓皓已經有一周多沒來上學了,此前,園方已經和他母親電話溝通過,家長是知道的,好像是因為家裡有事的緣故。

    確定皓皓在那家幼兒園之後,江北大喜,忙沉聲囑咐:「去查孩子父親母親的情況。」

    他的人反饋回來的消息讓他震驚。孩子果然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那孩子來報名的時候,她母親說他是超生的,沒有戶口,他父親給了這間私立幼兒園一些贊助費,以他兒子的名義在幼兒園接受教育,入園時的手續並不齊全,全是看在贊助費的面子上接收的他。因此,現在也查不出他更詳細的個人信息來,只知道,他的父親一欄裡,確確實實寫著夏雲帆,母親一欄是空白的。

    孩子的全名,叫夏子皓。他確確實實的姓夏啊!

    這樣的結果,也證實了海若的想法,江北竟一時無語了。

    海若怏怏的病了兩三天,死也不去醫院,江北買來的藥也是吃一頓忘一頓,若不是苗苗時時提醒著,想必病好的更慢。

    而夏雲帆也好不到哪兒去。海若離家出走的那一夜,他也同樣在寒風中找了她一夜,她發燒的時候,他也在發燒,她多少還有人給買來了藥,而他,明明感覺到自己病了,還死撐著,別說是吃藥了,水都沒有正常喝,整個人憔悴不堪。他還硬撐著去公司,田寧看出了他生病了,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她只好給江北打了電話。陣豐撲技。

    雲帆不敢去找皓皓,怕有人跟蹤他,比如江北;他也不敢給皓皓母子打電話,也怕電話被人監聽,後來在公用電話打了一個,才知道,皓皓母子已經在海若知道實情的第二天上午就走了,母親也迅速經其他城市回了新加坡。

    掛了電話,雲帆輕輕閉上雙眼,苦笑。這就是命運啊!若是能再等半個多月,梁瑾的房子就裝修好了,她就可以直接把皓皓帶走了,誰都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和海若也會很幸福,也許會往結婚去發展,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所有的一切,都敵不過命運的捉弄。

    江北來到夏雲帆辦公室的時候嚇了一跳,在定定看了他足足三分鐘後,江北輕聲說:「她很好。你們真是天生一對,不但一樣的倔強,連生病都生情侶病。不過,她有苗苗的照顧,比你好的多,所以你不用擔心。但是你這個樣子……莫不是從舊社會穿越過來的麼?」

    夏雲帆一直沒有吭聲,低垂著眼眸,呆呆看著打開的抽屜,從江北進來他就是這個姿勢,現在還是這麼個姿勢。江北緩緩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那副戒煙圖,睹物思人了?

    江北在椅中坐下,食指叩了叩桌面,輕聲說:「雲帆,她是挺恨你的,但是我能看得出,她也放不下你,只是好像非常傷心。你能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雲帆仍舊不語,江北惱了,狠狠一拍桌子認真的提醒:「雲帆,在這種情緒下,你們見面談並不好,所以你也不要奢望了。你倒是說啊!如果需要解釋,我去幫你向海若解釋,若不是誤會,你直接說,求海若的諒解。」

    雲帆的眼神是呆滯的,三天時間,他老了好幾歲,每天給江北打電話問海若的情況的時候,他的嗓子都痛的說不出話來,明顯的嘶啞,這讓江北愈發歎息。

    「孩子的信息全無,很神秘啊!」江北微微傾斜身體,探頭看向他,認真的問:「那個女人是誰?她很敏感,甚至有一點點反偵察能力,不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家鄉、姓名和身份,租的房子是你租好後給她們住的,所以租房子的信息上是你的名字;幼兒園也是一樣,只留下了你的信息。夏雲帆,別告訴我你和那孩子無關,為他花費那麼多,還為他差點和女朋友分手,最後卻不做半分解釋,這不是你!」

    夏雲帆苦笑,輕聲說:「江北,你果然在調查我!」

    江北認真的問:「那一對母子去了哪兒?你不會……」江北打了一個激靈。

    「江北,好好照顧海若。我想見她,可是她不接我電話,不肯見我,我沒有辦法,唯有等她冷靜下來了,我們再談。」

    「你們談的前提應該是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不是說好聽的話哄她開心。雲帆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為什麼那麼維護那孩子?為了他,連最心愛的女人都可以放棄嗎:?雲帆,你告訴我吧,那孩子到底是誰的。我打死都不肯相信那是你的。」

    雲帆緊緊閉上雙眼,疲憊的說:「江北,別問了,我不會說的,但是……我沒有辦法不管他……」

    江北氣的咬牙,騰的站起身,一把踢翻椅子,抬腳就走。

    「江北……」背後傳來雲帆的輕聲呼喚。

    江北頓住了腳步,猛地轉身看向他,他的眼眶還紅著,輕聲說:「海若怕冷,如果她沒帶衣服,就回家去拿,如果不想見我,去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會躲開的;可是外面再好,也沒有家裡的暖氣開的足,也沒有家裡的飯菜香,快些回來吧!」

    「回來個屁!」

    江北扭頭就走,背後又傳來夏雲帆幽幽的提醒:「江北,不要只顧自己的事業,試圖用自己的**證明自己的能力,把一個更大的擔子挑起來並且做的更好,才是最證明你的能力的方法。江北,回江氏吧!」

    江北眉頭緊皺,緩緩轉身看向他,夏雲帆已經低垂下頭,繼續看那張畫了。

    「找我什麼事?」江蘺握著一個文件夾,匆匆走進夏雲航辦公室。

    「事情發展有變,我們有必要得提前行動了。」夏雲航正皺著眉頭在看一些文件,頭也沒抬的回答。

    江蘺震驚,呆呆的問:「你要和家裡人攤牌嗎?」

    夏雲航頓了一下,緩緩抬頭,看了她幾秒,接通了外面助理的電話:「我和二小姐在談公司重要的事情,如果有人來就說我不在,讓他過一會兒再來。」

    「是,夏先生。」

    夏雲航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說。」

    江蘺將文件放在他桌上,看了看他,露出嫵媚的笑容:「我不想坐這裡……」

    「小蘺,先坐下,我們現在在談很重要的事,我沒有心情拐彎抹角。」夏雲航一臉嚴肅,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一向帶著溫柔笑意的臉此刻冷若冰霜。

    江蘺在他面前再隨便也意識到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便老老實實在他對面坐下了。夏雲航從抽屜裡摸出一粒紐扣一樣的東西安在電話下方,江蘺詫異的看著他,正要開口,他馬上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江蘺後背冒出冷汗,乖乖閉了嘴。

    「小蘺,公司最近遇到一些困難,所以我們之間要團結,也一定要更努力一些,當然,我相信,只要咱們大家同心協力,沒有什麼困難是越不過去的。小蘺,好好照顧爸爸,他老人家好好的,江氏就依然還有希望,他是咱們的主心骨,是咱們的精神支柱。」

    「姐夫,我知道,你放心吧,媽咪和大姐會好好照顧他的,還有思思在幫忙,爸爸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嗯,你看,我們和德國cdu的第三輪合作已經接近尾聲了,但是對方的態度和從前完全不同,一直在避談續約的問題,我猜測他們根本就無意續約,我側面打聽到的消息說是最近業界有人在放風,說江氏不行了;另外,銀行信貸方面也出現了問題,新的貸款被一拖再拖,而有幾筆巨額貸款又到了期限,這在從前是沒有出現過的。江蘺,我懷疑,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想要整垮江氏,也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也許是有人想要藉機分一杯羹,不管怎麼說,我們得查!」

    「嗯,姐夫,這樣的事情從前也遇到過很多次,但是這一次尤其嚴重,必須嚴查。」

    「嗯,下周召開董事會的時候,咱們必須把最近遇到的事情和大家通報一下,動用大家的力量,去追查真相。」

    「好的。姐夫,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好,你去忙吧!」

    江蘺看了夏雲航一眼,拖動椅子,做出自己離去的假象,夏雲航捏過那枚紐扣一樣的竊聽器,扔進了盛滿水的茶杯裡,江蘺又走了回來。

    「是誰?」江蘺長長呼出一口氣,小聲問。

    夏雲航冷笑,伸手在桌上寫了一個字:伍!

    江蘺抽了一口冷氣,喃喃的重複:「伍家?我猜就是他,除了他大抵沒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你的辦公室裡安裝竊聽器。」

    「一開始在空調的出風口還有一個監控探頭,好在我警覺,每週一定會讓人將我在公司的辦公室和在家裡的書房用儀器探查一遍,所以,每次有人動手腳,我都會知道。即便是不知道,我也不會隨意在辦公室說和做會影響我們大事的話和事情。小蘺,你也要注意,儘管看起來你是江家的人,所以他們沒那麼防備,但是如果我們的動作太大了,你說不定也會成為他們的懷疑對象。」

    江蘺冷笑,提醒他:「我看,我們又該大吵一架了。」

    雲航笑了,點點頭:「對!該吵了,我們倆要是不吵架,那些人就不放心。我們吵的越凶,他們才越踏實。下午,就今天下午,我們要大吵一架,最好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那樣就會傳到岳母和伍家人耳朵裡。」

    江蘺點點頭,拿過自己方才放下的文件,小聲說:「就用出售這塊地皮的事。」

    雲航點點頭,翹了翹拇指,又小聲說:「今天回家之後,可要記得不要理會我,順帶著對你大姐的態度也要稍微差一些。」

    江蘺點點頭,離開椅子,坐在了他腿上,環住他的脖頸,笑著問:「江氏你拉走的大客戶也差不多了,攔下的貸款也差不多了,抽走的資金和項目都差不多了,咱們的新公司也早就步上了正軌,而江氏基本已經空了,現在攤牌的話,咱們的實力並不比江氏差,你還怕什麼?」

    夏雲航臉色一變,推開她,認真的說:「說正事的時候不要這麼隨便,坐下。」

    江蘺哼了一聲,坐回了椅中,夏雲航歎息說:「人果然都是為了利益活著的,江家曾經那麼多朋友和擁戴者,可是現在被各種利益誘惑著,暗中已經倒戈了大半了,但是還有兩個,是我最擔心的,拿下了他們,江家我就不會放在眼裡了。」

    「伍家和寧家?」江蘺直截了當的問。

    夏雲航點點頭:「伍家是岳母的娘家,雖然實力不如江家和寧家,但是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雖然一向倚靠江家,但是若是他們鐵了心忠於江家,將來也會是一個大障礙,所以,不能不防,至少,要用些什麼手段,拖住他們,等江家需要他們的時候,讓他們有心無力;而寧家,寧向天和江中巖是多年的朋友,寧向天這個人又仗義,而且不受利益驅使,比勢利的伍家更難對付。」

    江蘺眸光一轉,笑得莫測,夏雲航冷聲提醒:「你不用打那個主意,雲帆不會喜歡寧思思的,他心裡只有顏海若。」

    「現在是多好的時機啊!如果顏海若就是不肯原諒雲帆,他們分了手,那雲帆就有機會去娶寧思思了;而寧思思那邊,江北鐵定了不會喜歡她,寧思思的耐心也快要到頭了,不如推她一把,讓她破釜沉舟徹底死心,然後因愛生恨,最好連顏海若一起恨著,我就有辦法說服她嫁給雲帆。」江蘺眼底閃過精光,竟有些激動。

    「好了,跟你說過,不許再提這件事。」夏雲航不耐煩的揮手制止了她的話。

    江蘺笑著將語氣變輕柔了,小聲說:「你別誤會,我不是讓雲帆的一輩子都拴在這個女人身上,能結也能離,我是讓雲帆和她聯手,利用她和雲帆可能會出現的新關係,牽制住寧向天,不讓寧向天來幫江家,如果能讓雲帆通過寧思思控制住寧家就更好了,你說,如果連寧家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將來你要建立的商業王國,會是什麼規格?」

    她的話極具誘惑力,夏雲航面前彷彿展開了一張甚為壯觀的藍圖,整個世界都寫著一個「夏」字!

    可夏雲航仍舊冷笑,狠狠的盯著她,用極其嚴厲的口氣提醒:「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打雲帆的主意!即便是我和我媽都不同意他和顏海若在一起,但是也不代表,我會犧牲他一生的幸福去換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可以和顏海若在一起,但是,離開顏海若之後,我會支持並且鼓勵他去尋找以後的幸福。為了復仇,為了各種理由,甚至可以說,為了我的野心,犧牲我一個人的婚姻就夠了,我知道最初跳入這個坑時那種窒息的痛苦,這種痛苦,我不會讓雲帆也去嘗試。所以,江蘺!你給我聽好了:不許打雲帆的主意,絕對不許!」

    江蘺被噎的半晌沒吭聲,兩人都沉默了許久,她才試圖解釋:「我知道雲帆是好人,但是……雲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寧向天狠起來,可比伍家人厲害多了。」

    雲航眸光閃動了一下,臉色已經變得相當冷漠,沉聲說:「出去吧!做你該做的事。」

    江蘺胸口憋著一口氣,沒有動,反而像是有些瘋狂一樣追問:「為什麼我們活該犧牲自己?為什麼我可以對我的兄弟姐妹下手,而你就不可以?這不公平!他是你的弟弟,他理應為你們夏家做些什麼,而不是樂享其成。」

    「江蘺!」夏雲航扔掉手中的筆,一掌拍在桌上,怒吼:「出去!」

    江蘺咬牙,眼眶微紅,騰的站起身,拿了桌上的文件,懊惱的轉身離去。

    門被重重甩上了,夏雲航猛地伸手,狠狠一拂,桌上的東西亂七八糟落了一地。他頓時心煩氣躁起來,恨不能瘋狂爆發一頓,該摔的摔了,該砸的砸了,痛痛快快發洩一次。可是……不行!他沒有這個機會,沒有……

    雲帆和皓皓是他的底線,他可以辜負全世界,唯獨不能辜負自己的親人。強迫雲帆離開顏海若,雲帆痛苦,他也一樣痛苦,因為他知道那種滋味,就像當年他明明深愛梁瑾,卻不得不離開她一樣。而今,是梁瑾要放棄他了,最近他一直很難受,可是卻對誰都不能說,他知道,梁瑾這一次的離開,大抵就是他們的緣分徹底斷了。

    海若呆呆坐在飄窗上,頭貼在窗戶上,目光呆滯的望著灰濛濛的天空,苗苗一步不敢遠離,就坐在她對面的大床上,緊張兮兮的盯著她。如今的她,不是江北的助理,是顏海若的貼身保鏢,二十四小時不離左右的盯著她,這是江北的交代,也是出於兩人對顏海若真實的關心。

    海若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了,儘管飄窗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墊子,可苗苗還是心驚膽戰,既怕她著了涼,重複感冒,又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顏海若就推開窗子跳了下去。

    「那個……海若,飄窗上涼,你坐了很久了,咱下來說說話吧?」苗苗嚥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的勸說。

    「不下。」

    「你要在飄窗上睡覺麼?」

    「嗯,這主意不錯,江北回來我就告訴他,是你提議的。」

    「……」苗苗汗,江小爺還不得掐死她?

    「我知道了,你其實是想更早更方便的看看夏雲帆有沒有來找你?」激將法吧,這個通常都比較有效。

    「苗曉卿女士,你祈禱吧!最好那個人不要來,否則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苗苗大汗,愈發緊張起來,海若又哼了一聲:「可是姐沒那麼脆弱,所以,你激將法對我不管用,省省吧。」

    苗苗咬牙,恨不能咬死她。這臭丫頭,比桀驁的江小爺還難對付。

    「海若,你行行好,下來吧!我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你,睡也睡不踏實,我快撐不住了。」

    海若伸手去推窗子,苗苗驚叫一聲,撲過去緊緊抱住了她,不住的哀求:「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海若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海若詫異的問:「我沒想不開啊?我是想說,你既然都撐不住了,那就從這兒跳下去吧!做為好朋友,我是不會無動於衷的,我幫你開窗子助你一臂之力。」

    苗苗淚奔,有種想直接把她扔下去的衝動。

    好不容易江北回來了,他一走進房中,苗苗便哭著撲了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趴在他懷裡一邊吃豆腐一邊哭泣:「江北你總算回來了,我撐不住了,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你保護她幹什麼呀?趕緊扔下去吧!我被她欺負死了,來,借姐一個懷抱哭一哭……」

    江北嫌棄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推開她,拉過她的手抹去自己衣襟上的眼淚鼻涕,皺著眉頭提醒:「苗曉卿,別以為裝憔悴扮柔弱趁這個機會就可以騷擾小爺,沒門!」

    苗苗咬牙,伸腿給他一腳:「去接班看著你的女神,我撐不住了,得睡一會兒去。」

    苗苗打著哈欠離去,江北走到飄窗前,在顏海若身邊坐下,輕聲問:「想跳下去?」

    海若不語,江北歎息:「那怎麼還不跳呢?小爺都等煩了。其實挺簡單,眼睛一閉,身體一躍,彭!就飛下去了,小爺保證,你下去之後,以目前十九樓高度產生的衝擊力,是可以在你落地後,成功的讓你的腦袋倒掛在你腳上的……」

    海若伸腿給了他一腳,狠狠瞪了他一眼,從飄窗上下來了,轉身回到大床上躺下,蒙起被子不理他。

    江北又跟過去,在床邊坐下,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聲說:「我剛才和他見面了……」

    海若不吭聲,江北又說:「你不說不讓我說,說明你想聽……」

    海若隔著被子把他踹到了地板上,江北痛呼一聲,又爬了起來,重新在床沿坐下,笑著說:「顏海若,若輕易被打倒就不是你的性子了。」

    這回海若沒動彈,蒙著被子不吭聲。江北又輕聲說:「他很憔悴,比你還要憔悴,因為小爺把你照顧的很好,他可沒有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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