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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荒謬絕倫的感受 文 / 清蒸鱖魚

    盧思聰說:酒店裡一個人影都沒有。林真卻又在屋頂天台上發現了多個人影出現。

    兩件事情一做比對,林真就覺得自個兒之前的確是多慮了。

    這分明就是廖記員工今天碰巧在搞什麼慶生會之類的事情,臨時性的把大家聚在了天台上。

    倘若酒店裡的一切運作正常的話,天台上出現的人影便顯得十分可疑。

    酒店裡一個人都沒有,樓頂上的怪現象反而覺得正常了。

    這大概就是負負得正,怪事和怪事疊加起來等於見怪不怪。

    「好吧!就依你!今晚咱們不挪地方了,就住這裡。我年輕時折騰過的幸福黑店。」林真終於讓步,但仍然不大放心,猶自念念不忘的詰問道:「你發現酒店裡沒人的時候,就沒想過到樓頂天台上面去看看嗎?」

    盧思聰的臉色微變,但立即就用誇大其事的驚詫表情,將一瞬間的失態掩飾過去。

    盧思聰不可思議的道:「上天台?咁都得?(這樣也可以嗎)我真的沒有那樣想過哎!我覺得在人家酒店裡未經授權瞎玩自助,已經算得上很失禮。雖然失禮,但只要留下數目沒錯的現金或者支票付了帳,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是上天台,那是不是做得過分了?樓頂上又沒有我要自助購買的標的,貿然闖入一旦被人當場給捉住的話,恐怕從情理上很難說得過去。」

    「對了!我發現這家姓廖的店東還蠻有味的。」盧思聰岔開話題,卻又沒有將話題偏離自助消費這個範圍,說道:「我在酒吧的酒櫃裡頭翻過,拉菲什麼的這裡果然沒有。不過,我卻找到了好東西,兩瓶來自於蒙特裡山谷維訥酒莊的1983年陳釀紅酒。」

    然後怪不好意思的承認道:「我忍不住自己先開了一瓶,不過,我還給您留了一瓶沒開。您不會嘲笑我缺乏起碼的自我節制力吧?」

    林真的注意力焦點再一次成功被轉移,她抿嘴笑道:「我不笑你!因為我自己也貪杯。遇到好酒就忍不住先干為快。」

    又道:「至於這位小廖老闆的味嘛,那可就難說得很了。」

    只要有人提起廖遠和李敏兩個來,饒是林真已經到了44歲這麼成熟的年齡,還是忍不住想要挖苦她們。林真知道自己的心裡,始終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廖凡。

    ……

    這天晚上,林真跟盧思聰一起呆在廖記酒店大堂旁邊的酒吧裡,她把建築佈局的草圖畫給他看,教他知道這幢房具體是哪裡沒有造好,與周圍的山勢又在哪裡發生了相沖的現象。

    林真帶來的手下們在停車場裡泊好車,然後分頭行動。幾個人上到樓上,挨個檢查客房。倘若再晚一點此間的經理人還不出現的話,他們就打算強行入住,自助消費。

    另外幾個人得到林真的授意,直奔樓頂,去查看天台上的情況。林真始終對樓頂上出現的人影放心不下,又不想拖累了盧思聰一起神經過敏。所以她是背著盧思聰偷偷將此事安排下去的。

    然後,樓頂上響起了沉悶的槍聲。

    盧思聰的臉色大變,他驀地站起身來,手裡的酒杯拿捏不穩,一時間心慌意亂,失手把紅酒潑灑在了林真剛剛畫好的草圖上。

    林真抬起頭,把視線從桌面上的草圖,移向思聰的臉上。

    懷疑的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緊張?」

    盧思聰猶自想要做出掩飾,強自假笑說:「樓頂有人開槍啊!看來這黑店真有血光之災。都怪我不好,沒有早聽您的話。早知如此的話,剛才我們就不該回來,我該跟著您的車隊一起走掉。」

    林真畢竟是當過18年總裁夫人的,她的江湖閱歷比盧思聰紮實得多。這時候倘若林真還被盧思聰繼續欺騙的話,她就真的成了傻。

    林真心中泛起寒意,對盧思聰的好感陡然降到負數,心情也一下跌落到了冰點。忍不住冷聲道:「你怎麼知道不是有人放鞭炮?又或者拿著獵槍打兔?你怎麼就知道有人正在開槍殺人?」

    「我不知道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開槍殺人的話來著?是你說的這裡會有血光之災!」盧思聰猶自饒舌抵抗著。

    林真揶揄嘲笑道:「如果是獵槍打兔之類的事情,你致於把酒杯都打翻掉嗎?別裝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一邊又在心裡迅速回放了一遍今日之內盧思聰做過的種種舉動,她試圖做出一個最快速的判斷,並立即拿出一個緊急應對姿態來。

    槍響過後,林真帶來的20多名隨行人員倒不一定怎麼慌亂,但他們一時間肯定會無所適從,急切需要得到林真的指示。倘若林真不能盡快拿出一整套正確而且周到的辦法來,這20多人恐怕不一定應付得了當前遭遇的變局。

    林真帶來的人雖多,其中也有好幾個是廈門盧氏企業僱傭的專業保鏢。可是他們沒有獲得內地警方頒發的持槍執照。他們赤手空拳。

    倘若樓頂上的對手持有四件或者五件以上槍械的話,林真帶來的20多人肯定就不是對方的敵手。

    林真在心裡迅速梳理這件突發事情的脈絡關係:

    盧思聰乍然出現在此地本來就很不正常。其實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來,但應該事先電話告知林真一聲,林真的人也好去接他啊,畢竟林真對這裡更加熟悉,畢竟盧思聰是第一次來到麗江。按照人之常情,他理應主動提出要跟林真一道趕來此地,一起會見盧思明。哥哥要見弟弟,這件事情無可厚非。

    事實上盧思聰趕在了林真前面到達廖記酒店,在出發之前和抵達之後,都沒有打個電話知會林真一聲,由此可知……他肯定沒安著什麼好心。

    接下來,盧思聰死活賴在這裡不肯聽從林真的意見換個地方住宿,現在重新審視起來,明顯也就是出於盧思聰心理上把此地視為了他的主場的緣故……這麼說來,樓頂上的人影以及樓頂上傳來的槍聲,應該都是盧思聰安排下來的。

    現在擺在林真面前的問題是:剛才不久,盧思聰不但自己執意留在此地,還明顯想把林真也騙進這個局中。他的目標和底線會設定在哪裡呢?

    很明顯林真跟盧思聰的關係十分微妙。她們母兩個本來不是敵對關係,而是盟友和親人。她們兩個都是盧天民遺囑案的受害者。她們原本應該聯手對付盧思明、李敏,以及廖遠那一夥兒。可是,這得建立在盧思明活著的前提下。倘若盧思明死了,林真跟盧思聰之間立即就會轉變為對立關係。

    盧思聰的槍口顯然是打算指向盧思明的。倘若盧思明死亡、失蹤或者被劫持,顯然會給盧思聰帶來很好的機會和巨大的利益。

    那麼,盧思聰軟磨硬泡把林真留在這裡,其目的就存在種不同的可能性:一、絆住她,不放她出去攪亂他的行動;二、扣押她,逼迫她答應成為他的幫兇;又或者成為令他的對手投鼠忌器的人質。、把她連同盧思明一起做掉。因為盧思明一旦身故,盧氏集團就會面臨林真和盧思聰兩人在家產分配上的矛盾衝突。林真倘若跟盧思明一起死了,盧氏集團自然全都是盧思聰的。

    所以林真需要核實盧思聰的目標和底線所在。

    倘若他野心勃勃的話,自然會傾向於剷除自己面前的一切障礙。

    倘若他是個善良厚道的好孩紙,也許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流血殺人,他也可能只是想要強勢脅迫盧思明在他的面前屈服。在這種情形下,他死纏爛打地留下林真,也許只是想要:稍後見到盧思明的時候,試圖給盧思明施加壓力的時候,多一個更有說服力的幫手。

    倘若他既沒有那麼惡,也沒有那麼善,倘若盧思聰在以上兩者之間選擇了一個中間方案的話,那麼,他很可能想要殺死盧思明,然後脅迫林真就範。

    林真把整件事情的脈絡重新梳理清楚,她立即意識到:盧思聰顯然沒有想要殺害林真的企圖,倘若有的話,剛才林真和她的手下一進酒店,盧思聰就可以下手將林真一行人全部弄死弄暈或者捆綁起來。這樣才不會妨礙到他的下一步。

    ……看起來……思聰這孩紙還沒有壞透……他對林真心慈手軟了一點,結果就給他自己惹下了麻煩——此刻,他在樓頂天台上搞的那些貓膩,果然被林真的手下給攪和亂了。

    林真壞了盧思聰的好事兒。她忽然覺得有點對不住思聰。

    這真是一種荒謬絕倫的感受。

    這時候,她無緣無故地再想起廖凡來。昔日,他曾經把她氣得不輕。那個廖凡是個天生的丁克主義者。他總是說:「有錢就花吧,別攢,錢多了被賊惦記。別養兒,你是個這麼能幹的女人,你兒遺傳了你,長大肯定會發財,發財之後就壞。也別養女兒,女兒長大了墮落起來更讓人接受不了。」

    林真以前不只一次為了這個話題罵他是個魂淡。現在看起來,他說的那些屁話還是挺有幾分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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