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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三年之後12-1 文 / 咖啡蹦蹦豆

    三年後,又是奼紫嫣紅時,京城處處鮮花盛開。

    當年,江南漕幫一案,最後以蕭鵬落網,葉鎮南無罪釋放收場。因為裴明捷順籐摸瓜,三皇子勾結漕幫破壞江南水道的事情全都被抖了出來,太子黨一邊趁機參奏幾本,皇旁大為惱怒,三皇子晉王一翼從此失勢,想翻天估計是難上加難了。

    但是,太子的位置是不是從此坐穩了呢?民間有小道消息說,其實也不盡然。因為,皇帝從江南一事也確實感覺到太子生性過於懦弱,再加上身體不好,實在難以委以大任。

    幾個皇子支持者紛紛力挺自己的人,皇上自然也委以重任加以考察,各自的厲害也漸漸顯露出來了,尤其是康王,才能超出一般,不僅把事務治理有方,還親自帶兵出征,平定了西南戰亂。

    太子仁義有嘉,三皇子康王能力超群,究竟由誰來主政呢?皇帝老兒一時卻難以抉擇,坊間又有了許多傳聞。

    官場自然是春秋一換,黃了緣,緣了黃。

    裴明捷破了江南一案之後,被提拔為尚書。可謂是皇帝跟前紅人,太子一翼的領頭人物。外傳等他老子卸任之後,他即將繼位左相。

    與京城的暗波洶湧相比,邊疆出了幾個禍亂。最激烈的一次就是西北一戰,這多虧了杜將軍父子同心協力,力退外敵,還趁勝追擊,只叫對方服首稱臣,答應每年簽訂財物才作罷。

    西北軍經此一役聲威大振,杜家的地位更加鞏固,據說皇帝龍顏大悅,對蘭貴妃更加得寵愛有加,連帶她的幾個皇子也委以重任。

    杜家的幾個兒子據說都是驍勇差戰的美男子,特別是那被封為定遠侯的杜子慕,不僅與當時名滿京城的四公子之一杜子騫長相酷似,而且還增添了幾分英勇氣概,一時令京城名媛芳心大動,愛慕不已,紛紛找人有意無意地提親。可是說也奇怪,那杜家只說了婚事得蘭妃作主,把那些作媒的搞得敗興而歸。

    ……

    京城的事兒呀,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可是,這些大的小的傳聞,全與地方小老百姓沒有什麼關係。該讀書的讀書,該做買賣的還做買賣,就連衙門也一樣,反正該辦的案子照樣辦,與誰坐龍椅,誰當宰相,誰嫁誰娶,八毛錢關係也沒有。

    說了京城再說說江南這頭。

    蘇梓過了三年碌碌無為的日子,喝茶,溜街的時間佔去了大半。衙門的事情基本都由宋君昊頂著,她不過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上司。

    不過,她這人臉皮厚,每月領俸祿的時間,照樣嘀嘀咕咕地嫌少。

    今日是武藝超絕科的報名截止日期,來自全國各地的武學精英全都湧進了京城,搶著趕緊完成報名手續,以取得應試資格。因前不久異族侵犯邊境,朝廷特設武科競試,目的就是為了選拔奇才擔任各都護府州參軍。不用說,自然有許多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個英姿颯爽的青年男子報完名後,起身走回附近的一家茶館。茶館中是一片忙亂,貌似所有能住的地方全都被預定一空。他搖搖頭,踏入館裡後,逕自走向角落裡一張已有人入座的桌子,不一會兒,一個相貌清俊的白衣男子朝他走來,眉頭緊鎖。

    青衣男子不經意地問,「你的報好了沒有?」

    白衣男子搖搖頭,愁眉苦臉的說道:「還沒呢,哎喲……這打架既不是我特長,也實非我所願,可是你們為什麼……」

    打架?虧她想得出來。

    「上戰場怎麼能是打架?」青衣男子有些哭笑不得,「而且,你別跟我說你不敢上台比劃,當初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屈居第二?」

    白衣男子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說,「別發火嘛,你也瞭解我的脾氣,這江南山好水好人更好,我拿點薪奉,守著幾個店舖,買幾畝薄田收租,守著娘親過個太平日子那才是人間樂事。這成天舞刀弄槍出生入死征東征西的,確實不是我的志向。」

    安逸享受那是女人幹的事情,這大唐好青年一個,怎麼也跟著象娘們…….宋君昊嘴角抽了抽,怒道,「你不打算報名了?」

    「報名?」蘇梓聳了聳肩,「看在這千里迢迢赴京的份上,要不咱就隨便報一報吧,到時候我隨便比劃兩下,反正一個翻身下場,自然就會被淘汰。」

    青衣男子一聽,連笑也笑不出來了,「敢情你就是為了陪我才上京城的?」

    白衣男子腕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我不來你就不來嘛。這開科考開壯元,三年才一次呀,上一屆你沒趕上,這次再耽誤你可就失去良機了。」

    青衣男子笑,「你既然都來了,好歹也試上一試呀。咱們要是有幸繼續同朝為武官,倒也是好事一樁。」

    白衣男子一聽,秀眉全攬在了一起,嘀咕道,「別了。我也不稀罕這勞么子武壯元。反正你考你的試,我玩我的,時間一到,我就修書回錢塘,把你入選,我落選的消息告訴宋大人。我想有你這個希望在,咱們宋大人也該對我死心了。」

    其實來之前,這個意思她都不知表達過多少次了,但對面這傢伙就是個木頭腦袋,非要軟硬兼施押她上京城,逼她求取功名。

    一旦在武科取得進士,將來很有可能要上戰場。問題是,一個正值得花季的女子如何上了戰場?縱使有再好的武藝要施展,可這怎麼在軍營生存下去就是個最大的難題。

    「好吧。」青衣男子縱使想生氣也有些提不起勁了。兩人共事朋友這麼多年,他怎可能對她的脾氣毫不知情。可是,如果不是這麼逼她的話,那麼她也只會把自己關起來,封閉在那些案件中,看似忙忙碌碌,可是他知道,自從三年前她受了一次箭傷之後,她的性情就變化了許多。

    假如經常發呆,傷春悲秋,有時候一個人對著手上的玉珮傻笑,有時候卻持著扇子吟詩掉眼淚,反正,行為舉止越來越不正常了,不僅長相,就連神態也越來越像娘們了。

    捕衙有許多奇怪的傳聞。

    老爹說得想個辦法讓她走出那段記憶,他想了想,也許這是個契機,離開那個讓她傷心的地方。一切重新開始。

    知道她有恩必報,所以為了報答老爹這些年對她的知遇之恩,只要他開口,她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他來京城,而且會想盡辦法幫他奪得頭籌,成為今年的武科狀元。

    哎,又是一聲歎氣。

    說到這裡,也許大家都瞧出這兩男子的來厲了。是的,這青衣男子就是宋君昊,而他旁邊那白衣男子,正是蘇梓。

    宋君昊費了半天口舌無效,只好懨懨地說,「那麼就順其自然吧,反正你正常發揮就好,實在不行,」他突然笑道,「你還像當年那樣,眼睛一轉,使出渾身媚功,把他們也迷得暈頭轉向的,保準能贏。」

    蘇梓白了這傢伙一眼,這種荒謬的對策也只有他才想得出來。當初他少不更事,自然抵擋不住她那一勾。可是如今這報名的可都是青壯年,年齡基本都在二十來歲左右,在這個年代,妻妾成群不說,連娃估計都會上街打醬油了,哪裡還有那麼單純好騙的男子呀?而且這可是京城呀京城,想當年杜三那廝兒沒認識她幾天就開始吹噓他那倚翠滿袖招紅樓的風流韻事。

    剛思及此,蘇梓又開始懊悔了。整整三年了,說好忘記的,可是怎麼又開始想這個人?

    宋君昊看她歎氣,動念一想,山不轉路轉,嚇唬她不行那就慢慢勸誘。既然能將他拐來京城,他就不信沒法將她送進武狀元的紅榜。或許,應該讓她去考文狀元更合適些?剛想開口,蘇梓倒反而給他打氣。

    「在咱們大唐,做官的途徑就兩條,要不就是做文官,要不就是做武官;你自幼習武,哪有實力和那些書獃搶狀元?你連鄉試都沒過不是嗎?現在眼前就有大好機會可以揚名立萬、光宗耀祖,你可不能白白錯過呀。」

    蘇梓說起這事兒還是心存愧疚的。當初杜三那傢伙信誓旦旦答應讓他上京城投靠將軍府門下,可是後來……總之人都沒了,這種保票自然也一併作廢。不過她想提醒宋君昊,在古代一個男子如果沒能通過鄉試取得秀才,不能參加科舉考試。換言之,也只能利用這次的特考良機求取功名。

    「我當然知道,所以會盡全力的。但是阿梓,這一旦得了功名,奉令上戰場,咱們豈不是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嗎?」宋君昊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有點莫名的心酸。

    這傢伙心裡有著她,讓她覺得很爽。

    蘇梓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瓜,好男兒志在甲方。就算你被遴選上了參軍,短時間內也不過是分發到各州府去訓練駐軍,咱們還是可以找機會吃飯喝酒的。說到以後,我想你也不一定會被分發到邊關的都護府去的。如今是太平盛世,邊境友好商貿往來頻繁,小打小鬧經常有,大打大鬧我估計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呀,你不是非上戰場不可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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