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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 怒從心中起 文 / 麥燒喬

    季杭思及此.並不覺得奇怪.反而覺得有趣的很.實在是他明白那白大小姐有那位二哥處心積慮的護著.這白靜的勝算真的不大.

    這才是最殘忍的地方.別人都可預見她的結局.可她自己卻不自知.滿以為可以算計到仇人.希望越甚.絕望帶來的傷害便會更甚.這對於季杭來說其實是樂見的.畢竟此時的他.明明白白是與雲子桑綁在一起的存在.

    不一會兒.主僕兩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杓蘭院之外.木念原以為自己的主子不過是想找條稍近的路翻牆回到他們的住處.卻未想季杭腳步絲毫未停的躍到了院中.

    木念見此眉宇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他還以為主子去了趟白靜那裡便該歇歇了.沒想到他興致這般好.明明今日才趕到出雲洲.竟是半點不停的就要把雲子桑安排的事情都探個究竟.

    侍衛模樣的男子撇了撇嘴.自家主子果然被那錦城的城主吃得死死的.也不知這樣是好是壞.來不及提醒季杭謹慎些.眼見他已經快要到那白大小姐居住的主屋.木念急忙跟了上去.只是呼吸放得更緩了.

    還未進到傳說中那位白映兒的臥房.季杭耳中便傳來一陣笑鬧聲.可見其間氣氛融洽.也不知怎地.他聽到這樣的聲音.腳步不自覺的便放慢了.甚至還有些想要退開的念頭.大概.這樣輕鬆的感覺.他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

    自季杭五歲起搬至主城的行宮.便徹底脫離了母后的關愛和父皇的保護.隨之而來的是下人們的勾心鬥角.朝臣的無故陷害.甚至自己親生哥哥時不時的冷嘲熱諷以及背後的冷刀子.

    起初他多單純.那時便有多狼狽.受過一次兩次的教訓.季杭也就開始慢慢長了心眼.始終沒能忘記初次賣弄心機殺了個欲害他的人時.心中不僅沒有一絲快意.反倒是無盡的悲涼.早知帝王家無情.可該怎麼去適應.

    「好好好.不是奴婢的錯.是小姐自己少根筋.這樣行了吧.」對於白映兒的一再反駁有些惱怒.出口的話也變得口不擇言了起來.

    立在一旁的海棠見自家姐姐對主子這般無理.也著實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畢竟即便白映兒常說她們不必拘禮.但到底她們是僕.她是主子.有些事情不可逾越.還是不要造次的好.於是她抬起手肘微微碰了下鳶尾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後者不要再說了.

    此時木蒼手中那顆所謂的消靈果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根蠶絲帶空蕩蕩的被他抓在手上.這情形在預料之中.故而他面上並無多餘的表情.只是見著白映兒和這兩個丫鬟打鬧.他不由得有些思念主子罷了.

    白映兒並沒有醒來多久.故而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到底是自己正常醒來的.還是被誰救了.不過她此時的想法跟海棠和鳶尾之前一樣.若是被人救.那救她的人只可能是司扶.

    好在這番心理活動還沒有被說出來.否則第一個被氣炸了的就會是木蒼了.

    眼見著事情發展與雲子桑計劃的無二.但這房中的人就像是沒有看見自己的存在似的.他不甘的撇撇嘴.對著白映兒冷冷道:「白小姐.我家主子的吩咐的藥已送到.屬下便就此離開了.」

    說著抬步朝房外走去.兩步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的繼續說道:「對了.此刻我家主子已不在出雲洲.想來司扶公子也無暇再顧及白小姐的瑣事.屬下逾越奉勸白小姐一句.對周圍多幾個心眼.莫要再鬧得人仰馬翻.」

    這番話不帶任何情緒.彷彿就是對待陌生人一樣的公式化語氣.木蒼此刻的態度無疑是不帶善意的.想來雲子桑也沒有料到會是如此.因為他走之前交代了很多遍.要木蒼說清楚他和司扶此時的去向為的就是怕白映兒擔心.

    奈何此時的木蒼半點沒能看出這位受著雲子桑疼愛的人.有半死對自家主子的關心.甚至那白映兒腦子裡恐怕對雲子桑這個人還是全然陌生的.

    不值.這兩個字一直充斥在木蒼的腦海.從白映兒醒來的那一刻與鳶尾打鬧.到如今他的憤然離去.他為雲子桑覺得不值.不懂自己主子的執著是為了什麼.往常不求回報也就罷了.好歹那受著的人也該有一絲感恩之心吧.

    他比雲子桑年長一些.自認為對情愛看得透徹.卻看不明白那個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主子.內心不住的歎氣.也不知剛剛那番話若是被雲子桑知曉了.該是如何的大發雷霆.

    「那個」要說木蒼滿腔怒意自認為毫不客氣的言論.在白映兒聽來卻完全沒有難過氣憤的負面情緒.她聽過那番話.腦中突然想起司扶很早之前傳來口信.激動著就要叫住木蒼.可一轉頭卻發現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根冰蠶絲帶靜靜的躺在地上.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丟棄的.

    鳶尾見白映兒的神態.還以為自家主子是生了木蒼的氣.心思急轉見皺了皺眉.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說起來若不是蒼大木蒼及時趕來.我們三個人還真是不知怎麼辦才好.」

    說話間眼眸轉向海棠.示意她也說點什麼.省得因此壞了兩位主子的關係.平白波及她們這些下人.

    「是城主救了小姐.奴婢們沒用.」海棠出口言簡意賅.低下頭臉上雖不見淚痕.可哭了那麼久的眼睛依舊沒有消散紅腫的樣子.

    眼見海棠都開口了.杳也識趣的沒有繼續充當背景板.他朝白映兒一抱拳.運起玄力閃身到房外.抓住從剛剛開始一直在默默偷聽的季杭和木念兩隻.像提乾肉一樣提了進來.

    其實憑著木念的功夫.好說歹說也是能反抗記下的.奈何季杭一個眼神射過來.他便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一路上哀怨的看著自家主子.木念內心在狠狠的哭泣著.

    他不明白啊.自己好好的一個主子.怎麼到了出雲洲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就變得整個人的思維都不正常了呢.儘管事後定是又會有一大堆的解釋.但這也無法改變季杭在他心中已然不再英明神武的形象.

    說是一路上.其實也就轉瞬間.木念和季杭大眼瞪小眼的功夫.白映兒已經好奇的在打量著他們了.

    不等她問出口.杳先是出手給抓進來的兩人點了穴道.而後彎腰垂頭.恭敬道:「白小姐.主子雖然離開了出雲洲.但並不代表不顧您的生死.他尋了兩個能人作為屬下的幫手.這件事情頭兒也是知曉的.只是剛剛可能太過擔憂主子的險境.才」

    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對於杳來說可是很費腦子的.但是他心裡清楚得很.若是再不討好了木蒼.那自己的受到的懲罰會更加嚴厲.

    而此刻聽到杳對他們兩的介紹.季杭只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就要壓制不住了.什麼嘛.他們明明是至關重要的人物.憑什麼就這樣被一筆帶過而且止是半句話的功夫就把他倆的作用給說得清楚明白了.這算什麼.

    「我有說我生氣了嗎.」白映兒終於忍不住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她真的不明白怎麼自己還沒怎麼說話呢.這三個人就一致認定得說些、做些什麼來平息她的怒氣.

    白映兒捫心自問.她真的沒有因為木蒼一兩句話就覺得委屈不甘好嗎.況且說到底.自己昏迷一天一夜這事.也確實是她作了一個小死.真怨不得別人.誰叫她滿以為自己的幻境天下無敵了呢.哎.這丟臉的事.不想也罷.

    撫了撫額.白映兒恢復一臉的嚴肅.道:「那顆桑樹救了我是事實.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那種無意義的想法.至於我適才欲叫住木蒼.實在是因為想問清楚師父他們在忙些什麼.」

    皺了皺眉.見三人俱是面色一僵.白映兒不由覺得好笑.視線落到季杭主僕身上.瞧著那兩人不斷擠眉弄眼.卻是口不能言憋屈不已的模樣.女孩終是勾了勾唇角.只是那笑容還未放大.腦中便想起那件尤為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應該找到了救治老爹的法子.所以才會無暇顧及我.」白映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中情緒很是複雜.有知曉白真可能獲救的喜悅.也有對雲子桑和司扶安危的擔憂.畢竟.即使僅僅隻字片語.她也不難猜測白真身體狀況的凶險.

    她很明白.如果不是特別難得的藥材.自家師父那裡決計是不會缺的.這廂卻要雲子桑費時費力外出.再聯繫木蒼那副憤憤的樣子.白映兒就是不用腦子也知道此中艱難.

    杳聞言怔了怔.抬眸有些訝異的看著端坐在床上的人兒.隨即不知想到什麼.匆忙的低下頭.道:「白小姐猜得不錯.主子現在大概已經不在季晟國境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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