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0章 不得不為之 文 / 麥燒喬
蘇澤陵的目的昭然若揭。
白映兒看著在座眾女眷或是嫉妒或是憤恨的眼神舉動,心中不住苦笑。對於那些女子來說,進宮與皇子公主伴讀同住,應當是天大的恩賜。但很可惜,對於白映兒來說全然相反。
不說憑著她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公然違抗了這人旨意,就是能夠違抗,她也無計可施。雖然說蘇曜皇慣用的伎倆陰險沒人性,但她不得不忍。連司扶都不知曉,到底白真為何還昏迷不醒,她又怎麼能選擇眼睜睜的看著自家老爹被人無端害了?
今日自己的決定,想必司扶是絕對不會贊同的。當然,還有一個雲子桑,他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再次涉險?
皇宮這處地方,慣來不止是後宮娘娘們的牢籠,而是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的枷鎖。
白映兒覺得很抱歉,若不是因為她的緣故,沒道理皇上會突然下這樣的旨意,好不容易成為自由身的三皇子,如今算是徹底被自己牽連了。
想到那少年淡泊的模樣,白映兒莫名覺得有些可惜。這皇室之中難得一個她看得上眼的人,如今還是逃不過這些算計。
蘇子隱當時對自己那般道謝,想來是謝謝她有能力可以顛覆了整個蘇曜,可惜,她不僅不能,還得繼續隱忍,裝作弱者的模樣,與在出雲洲之時沒有什麼變化。
「我很慶幸。」青衣男子語氣難得的帶著幾分認真,也不再以師兄自稱,大概是肺腑之言才會如此不參虛偽。
白靜輕聲應和:「我也是。這次師兄能夠幫我一同對付白映兒,師妹感激不盡。」其實不僅是大師兄,在她匆忙傳信回青山派直言需要那麼多殘穴花之時,師父當天便給了肯定的回應,甚至連緣由都沒有問到。這讓她覺得暖心的同時,又深感愧疚。
因為她好似從來沒有為師門做過太多的貢獻,一直以來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而這次因為自己,門派之中的歷練都提前開始,全為了那幾朵殘穴花。這般想來,白靜覺得恐怕一輩子都還不完師門的情誼了。
「說到白映兒,師妹對這次的計劃有幾分把握?」遠炎著實不太能適應這小師妹的變臉速度,前一秒還冷顏相對的人,這一刻又是備受感動的模樣。眨眨眼,他決定還是聽師傅的話,不要再調皮考驗自己的小心臟了。
白靜聞言面色也肅然了起來,皺眉似是自己也不滿意這個回答,卻還是開口:「七成。」其實若不是白映兒有司扶這個靠山,那她成事的幾率絕對不會低於九成。但這僅僅是自己能否把她趕去荀府的算計,若是把目標定在奪去她性命這一點上,估計可能性會更低。
「為何?雖然我不知師妹的計劃,但也相信師妹的心智定不會打這般低把握的仗。」遠炎這下便是真的有些擔憂,畢竟這件事情是那位大人托他慫恿白靜去做的,若是白靜未能成事,那自己會不會也要受到相應的懲罰?
少女聽罷不疑有他,只覺得這大師兄是在關心自己,於是她的面色也柔和了些許,耐心的解釋道:「首先花家母女給出的時間太短了,一切都很倉促。」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兩方是合作關係,而且是一方強,一方弱的實力差距,她遷就著才會加大勝算。
遠炎頷首,似是很贊同白靜的看法。而白靜此時也皺眉把她的擔憂繼續娓娓道來:「從我想出計劃到如今進行了一半,才用了五天不到的時間。速度太快,紕漏就越多,這根本無法避免。」
說著頓了頓,在遠炎疑惑的目光下,少女轉身拉開了身後的房門。
「客官,小的來給您上茶。」意料之外的,門外之人卻不是什麼聽牆角的角色,而實實在在的,是一名店小二。白靜之所以如此肯定,皆因為面前之人的打扮,眼神,以及姿態都讓人挑不出錯處。
只是,他們什麼時候要了茶水?皺眉看向遠炎,後者也是一頭霧水。
此時卻是那個店小二善解人意的開口了:「下邊兩個客官打賭,輸了的人請整個儀湘閣的客人喝茶,別的雅間都藉著上菜的時機送完了,只剩兩位客官這間,故而小的才會在此。」
雅間中的兩人點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小二的意思。就在店小二端著盤子進門之時,白靜道:「替我們謝過那位客人,這茶我們不需要。」
店小二腳步一頓,面色明顯的僵硬了些許,要說這兩位客人雖然沒有點任何吃食,但坐在雅間之中便已經是付了銀兩的。而且願意為了租借地方,而花費這麼一筆普通人夠用幾天的銀錢,這雅間中的人定然非富即貴。
只是,那兩位打賭的公子光看便知是說一不二的角色,而且,自己上頭掌櫃的都發話了,定不能得罪那兩公子。於是小二躊躇片刻,剛一咬牙準備勸說,另一道略顯稚嫩卻又乾淨非常的聲音插了進來:「小姐如此善解人意,知曉本少爺現在賭得囊中空空,想要留點銀錢給本少爺回去交差,小二你就別勉強了。」
店小二聞言如釋重負般飛快的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的退出白靜他們所在的雅間。
白靜皺了皺眉,剛準備關上雅間的門,卻感受到一道善意的目光,她抬眸與其對視,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剛剛大手筆請喝茶的腦殘公子哥兒。點點頭示意,少女毫不猶豫的關上了木門。
「你的戒備也太強了,一杯茶水而已,送進來也無大礙。你何必」何必這樣鬧得氣氛僵硬。遠炎真的不能理解白靜這般特立獨行的原因,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即使並不需要喝茶,也會收下以示尊重吧?
此時女孩卻沒有解釋,她不會告訴遠炎自己不接受是因為直覺,那樣只會惹他嘲笑。沒等這人再次開口嘮叨,她當機立斷的揭過那個小插曲,問道:「剛剛我們說到哪了?」
「你覺得這次的速度太快了,出了紕漏也未可知。」遠炎回憶片刻,終是依著那點模糊的印象複述出來少女的意思。
白靜頷首附和道:「不僅是如此,我覺得白映兒既然能夠以一己之力在府中安然這麼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而她一直以來都不顯山漏水,我知己不知彼,心中總有些不安。」也許她們的紕漏就在此處,對敵人的瞭解太少,行事起來便會諸多局限。
「關於這個,我想並不難猜測吧。」遠炎似乎對此頗為上心,竟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她師承司扶公子,定然是會些醫術的,說不定,還會使毒。而我聽師父說過,十年前郡主剛剛嫁進白府,就偷偷命人對白映兒用毒,導致她幾度從鬼門關來回。這般說來,白映兒該是修習不了內功玄力這些東西的。所以,依我所見,她身邊定然有司扶留下來的高手,但是自身卻很弱。你只需記住不對她使毒,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遠炎說罷抿了抿唇,似是在等白靜的反應,畢竟就算他說得再多,最後還是取決於白靜這個做的人。
這時白靜並沒有正面評判他說得對錯,只是凝著眸子看向雅間的門口,不知怎麼,從剛剛開始她總覺得外面有道目光鎖定著這個房間。無論感覺是否正確,總還是小心為上。於是少女心中暗暗決定下次若是避人耳目需要出府與遠炎議事,定不會再選擇這間酒樓。
片刻之後,白靜再次開口,也不知她是否贊同遠炎的見解,總之說的卻是不同的內容:「說起司扶,還有個要緊的事,即便我們真的把白映兒趕出府了,可她要是不選擇荀府轉而去投奔司扶公子,這一切不都白忙活了嗎?」
遠炎雖奇怪她話題轉得如此之快,卻也知曉自己如今能做的只有在盡量解決她的疑問,好讓這件事情進行得更加順利一些。抿抿唇,男子淡笑著開口:「不會的,若白映兒真能時刻尋得到司扶,又怎可能回來白家?依我猜測,那司扶既受著醫仙的名號,事務纏身的時候定然不少,理應無法刻刻清閒著護住白映兒。說不定到時候,就算她要找司扶求助,也是尋不到那人的。」
「但願如此吧。」白靜皺眉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卻怎麼也抓不住。思忖半晌,她接著道:「大師兄,靜兒總覺咱們忽略了什麼。」
遠炎見著面前少女苦惱的樣子,一貫稀有的耐心也快要磨盡了,低眸不想讓她察覺自己眼中的不耐,男子聲音平靜:「我倒是覺得如今已經算是萬事俱備了,靜兒,迄今為止白映兒都沒有露出覺察此事的樣子便是最好的證明。而且,你莫要忘了,那白靈和白軒還在你手裡,不要那麼沒有信心才是。」
言罷見白靜神色頗有放鬆,遠炎也安下心來,心想今日除了適才送茶水的這般小插曲之外,萬事都很順利。
一時無話,兩人似是已達成共識。就在白靜想著天色不早,該告辭回府繼續手頭的事宜時,遠炎卻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