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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驚鴻書上畫 游龍心上謀 文 / 文淵詩穎

    坐臥溫柔鄉,他房談天下。

    熊啟在書房內淺酌香茶,淡淡笑道:「慕將軍喝茶,這可是皇兄賞賜的玉陽頂翠,可是我們征戰沙場所品不到的。」

    說著,熊啟輕輕用青瓷杯蓋撥弄滾燙長水上漂浮的頂翠茶葉,聞著淡淡茶香,淺酌後淡淡道:「果真是好茶。」

    書房裡,坐在熊啟對面的是大將軍慕樂,也就是容妃的父親。

    慕樂亦輕品香茶,笑著對熊啟道:「王爺身份尊貴,功勳卓著,聖上也只有賜予這上等的茶葉,才配得上王爺不是。」

    「哼……」聽到慕樂的話,熊啟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功勳卓著?」話畢便是兩聲冷笑。

    慕樂見到熊啟的反應,微微一愣,而後淡淡道:「王爺可是介懷昨兒在朝堂之上聖上的態度?」

    熊啟聽到慕樂此言,抬頭輕瞥了他一眼,便又低首飲茶。

    雖然沒有得到熊啟的回應,但是慕樂已經見頂自己的想法。慕樂放下青瓷茶杯,看著杯中隨著茶水蕩漾的頂翠茶葉,含笑道:「玉陽泉水泡頂翠,也只有這頂尖的翠才會經受沸水的熨燙。我想王爺明白我的意思。」

    「即便是功勳卓著,我依舊只是一個王爺。」說著,熊啟將青瓷茶杯種種地放在桌上。

    慕樂微微一笑:「即便王爺沒取而代之的意思,但自古以來,功高震主的武將有幾個不為聖上所忌憚。王爺身在皇家,若是走到哪一步,聖上的態度自然不會太好。要麼王爺以為為何青衣教一事,聖上會如此動怒。」

    「呵呵……」熊啟冷笑,「父王一共我們九個兒子,我與皇兄一母所生,我放蕩不羈他不是不瞭解,若是本王真想要這皇位,又如何會出生入死護他國泰安樂。」

    「王爺的心思慕樂如何不懂,可是身在皇位,又有幾個人能夠信任?只是君王薄情,對枕邊人如此,那這一母同胞又算得上什麼?貞觀之變且不論誰對誰錯,只是這骨肉至親刀劍相向也算不得什麼。可憐王爺無辜受累,王爺應當早做留心才是。」

    慕樂說完,又端起青瓷茶杯靜靜飲茶,熊啟若有所思,一字不說。

    半晌,熊啟才輕輕開口道:「本王與將軍共馳疆場,也只有慕將軍願對本王說如此赤膽忠言。本王謝過將軍。」

    熊啟說著便起身,在書櫃上輕輕取下一個古樸的盒子,放到慕樂身前,輕輕道:「將軍崇尚修身養性,素愛書法,這篇《洛神賦》本王珍藏多年,今日便贈予將軍,以謝將軍直言提醒,還請將軍笑納。」

    輕輕展卷,慕樂的臉上露出溢於言表的激動:「丹穴凰舞,清泉龍躍,精密淵巧,出於神智,《洛神賦》乃神作,慕樂愛不釋手,多謝王爺割愛。」

    聽到慕樂的話,熊啟笑著答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松。《洛神賦》雖為至寶,終不如佳人在側來的美好。」

    「哈哈……」聽到熊啟如此說,慕樂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來王爺是心有所屬,不知哪家的姑娘能有如此大幸,榮獲王爺青睞。」

    「賀家有女初長成,名喚雪淵今初識。」熊啟聽問,噙著笑輕輕答道,剛剛因為熊軒朝堂上的惡劣態度而引起的怒火漸漸淡去,與賀雪淵相逢的場景又迴盪在熊啟眼前。

    看著熊啟心思神往的樣子,慕樂瞭然,笑道:「賀家書香門第,是龍城大家,雖然善韜武略,卻不參與朝事,著實是上好的人選。只是慕某聽聞賀家兩子一女,此女名喚芝月,這雪淵小姐又是何人?」

    熊啟微微含笑,半晌才道:「拓峰已經去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

    隨即熊啟輕輕飲茶,再不開口。

    慕樂回到將軍府,捧著《洛神賦》直奔書房。

    一番欣賞過後,慕樂才將其放入書房的暗格之內,隨後立於書案之前,執筆在紙上靜靜寫下「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看著筆下的八個字,慕樂陷入了回憶中。

    「父親,此次女兒身重劇毒,可有眉目?」在容妃中毒醒來後,熊軒特開聖恩,容許容妃雙親進宮探視,容妃看到雙親,激動地問道。

    慕樂看著容妃形容憔悴的樣子,很是心疼,可中毒一事,終是無能為力:「娘娘贖罪,此事老臣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傾城淚之中的七色魅盛產於東南沿海,裝傾城淚的也是用的特殊瓷器,想要查出是誰並不難,只是老臣心知肚明,聖上又何嘗不是。」

    「父親大人的意思是,聖上已經知道兇手是誰?只是他有心隱瞞此事?」容妃聽到慕樂的話,瞪大了雙眼,淚水模糊,難以相信的問道。

    「哎……」慕樂長歎一聲,「娘娘節哀吧,此次中毒雖身歷奇險,但終究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只不過佈局之人雖心思深重,但卻被楚公子誤打誤撞破了法門。要說,咱們還真得好好謝謝楚公子。」

    容妃聽到父親的話,情緒稍稍平定:「東南沿海,七色魅,哼,終有一日,我容妃要將你碎屍萬段。」

    看到容妃眼裡露出的凶光,容妃的母親——戚將軍家的大小姐戚心婉起身坐到她身邊,將她攬在懷裡輕輕道:「卿蓉,聽為娘一句,萬事需要小心謹慎,聖上是你的夫君,卻也是後宮所有女人的夫君,他是君,你是臣,君臣有別,你可萬萬不得使小性子。」

    依偎在母親的懷中,容妃心緒漸漸平靜,有著說不出的安全感。摟上母親的腰身,容妃輕輕道:「還請二老放心,卿蓉定定會萬事小心。」

    bsp;如未出閣時一般,容妃的母親輕拍著容妃的後背,寵溺道:「身在深宮,我和你父親不能常伴左右,只求你真能做到萬事小心。此次中毒已顯冰山一角,可見人心險惡,咱們慕家雖算不得朝中顯貴,但憑借你父親的赫赫戰功也不會容他人欺負。我和你父親不求你再為慕家掙得多少榮耀,只求你能平安度日,保護好自己。」

    「母親……」容妃聽到母親的話,再也忍不住,埋頭戚心婉的懷中輕輕抽泣。

    半晌過後,慕樂才淡淡道:「娘娘切勿傷懷,萬事只管保全自己即好。老臣唯有在立戰功,以求為娘娘增添榮寵。」

    容妃從戚心婉的懷裡掙扎起身,淚眼婆娑的看著慕樂,用手中繡帕拭去淚痕,帶著淡淡鼻音道:「父親大人年事漸高,征戰沙場能少則少,若父親大人真的願意幫卿蓉,不妨給我找一個幫手。」

    「卿蓉,你的意思是……」戚心婉蹙眉,輕輕問道。

    容妃讓兩人附耳過來,輕輕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慕樂想著當日的場景,再看看這「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八個字,心中一亮,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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