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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九章 :以血見真心 識人方保命 文 / 文淵詩穎

    「回聖上,一開始的時候,民婦並不知道他運進府裡的是什麼東西,民婦沉浸在老爺被殺的悲痛之中,更恨自己無能,知道仇人是誰,卻無法為老爺報仇,所以並未顧及這些。」柳霜兒說著,眼底的悲傷漸漸轉化為懊惱,隨即變為濃濃恨意。

    冷眼掃過慕樂,柳霜兒繼續道:「可是這禽獸強行與黎露發生關係,卻無意中在夢中暴露了他私運兵器,意圖謀反之事。民婦雖然不懂國家大事,但也知道他若謀反,國家混亂,受苦的還是老百姓,所以在蕭大人來時,民婦才和黎露冒死將這件事說了出來。民婦所言句句屬實,密室裡的兵器是蕭大人親自搜繳出來的,聖上若不信,一問便知。」

    柳霜兒話音落下,熊軒的目光落到了蕭冠權身上,蕭冠權明白熊軒的意思,站出來冷聲道:「啟稟聖上,臣確實在朱家莊的密室中搜繳出大量的兵器,現在呈上來的這些只是其中一小箱,另外還有大大小小百餘箱兵器,盡數被微臣帶回京中,聖上可一一查看。」

    蕭冠權的話讓熊軒震撼,百餘箱兵器意味著什麼,他心裡最清楚不過,不論這兵器出自誰手,對普悅都是巨大的威脅。而若真的是出自慕樂……熊軒不敢想像,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手握眾多的兵器,若是他真的謀反,天下大亂也不過是鼓掌之間的玩樂罷了。

    強壓下心頭的不安,熊軒將目光定在了慕樂身上:「慕樂,人證物證俱在,真相已然大白,你可認罪?」

    熊軒的話問與不問都無關緊要,而慕樂答與不答都沒有任何區別,熊軒已經認定他慕樂有罪,即便他有一百張口亦無濟於事。

    重重地在地上叩首後,慕樂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熊軒:「聖上,臣一生征戰沙場,戰功無數,刀劍舔血,命懸一線,臣無懼生死,只是今日蒙受不白之冤,臣死不瞑目。親賢臣遠小人方能國興民富,聖上如今受小人迷惑,臣死而憂心。聖上……」

    「夠了……」熊軒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憤然而起,「朕是一國之君,即便昏庸,卻也輪不到旁人來指手畫腳。你若無謀逆之心,何意終於研究為君之道?你的拳拳忠心朕看不到,但朕知道君為臣綱為何意。來人,請慕將軍下去,獻上拳拳忠心。」

    隨著熊軒話音落下,守在門外的御林軍進來四人,將慕樂從地上拖了起來。慕樂並不掙扎,只是看著熊軒冷笑,愈發猖狂:「普悅普悅,普天同悅,名字雖好,奈何昏君當道,我慕樂一生忠心為國,你小人之心,不分是非,受人蒙蔽,枉為天子。」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路的慕樂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將心中所想盡數在猖狂的冷笑後大聲的吼了出來。

    聽到慕樂的話,熊軒氣的臉色發綠,衝著御林軍擺手示意人們帶慕樂下去。

    慕樂被御林軍帶出御書房,仰天長嘯:「昏君,你今日殺我,他日必然後悔,必然後悔……必然……」

    慕樂的聲音戛然而止,只是那為說出的後悔二字,卻如同夢魘一樣,讓熊軒每每夢迴都嚇得喘不過氣來。

    當那血淋淋的心被送到御書房時,柳霜兒和黎露都露出了暢快的笑意,而蕭冠權則是一副看不透的表情,至於熊軒,只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色再未閃過表情。

    李友走進御書房,身後跟著上官嫻月,上官嫻月臉色蒼白,身子纖弱,看到熊軒,臉色露出一陣心疼。

    示意蕭冠權等人下去,這才站到熊軒的身邊,輕輕喚道:「聖上……」

    聽到上官嫻月的聲音,熊軒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看著上官嫻月蒼白,或者說慘白的臉色,長歎一聲道:「你來了。」

    上官嫻月輕輕點頭,上前一步,像是母親摟孩子一樣將熊軒摟在了懷裡:「臣妾今兒特別想念聖上,所以就斗膽來了。」

    說著,上官嫻月摟著熊軒的力道重了幾分,給了他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熊軒雙手環上上官嫻月纖細的腰肢,長歎一口氣道:「他罵朕昏君,朕是不是真的錯了?」熊軒此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果決,反而脆弱的像個孩子。

    上官嫻月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她能夠理解,從來都是被捧在手心裡的熊軒,生來享受的就是前呼後擁,從來都是附和、奉承,何曾有過一星半點的否定。如今被人指著鼻子罵昏君,除了聖怒之外,他如何能不心煩。

    「嫻月不懂政事,可是嫻月懂聖上,聖上明察秋毫,是位聖明的君主,不是任何人想否定就能否定的。嫻月還知道,聖上是個慈愛的父親,想來咱們那薄命的孩子若是在天有靈,也能安心了。」上官嫻月越說聲音越輕,本是她來寬慰熊軒,轉眼變成了她一陣感傷。

    提到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熊軒因為剛剛殺掉慕樂而造成的不快瞬間便蕩然無存。他環在嫻月身上的雙臂更緊了,冷聲道:「是啊,他該死,即便他不曾謀反,他傷了龍翼,這就是死罪。」

    上官嫻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不回應,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半晌都沒有開口。

    直到上官嫻月身子支撐不住,倒進熊軒懷裡才算結束。上官嫻月一臉歉意地看著熊軒:「嫻月近來身子弱,沒能為聖上分憂,反而讓聖上擔心,真是該死。」上官嫻月說著,臉色更加蒼白幾分,讓熊軒看著心疼。

    輕輕搖頭示意上官嫻月不要再說下去,熊軒一手握著上官嫻月的手,一邊說道:「嫻月說這些做什麼,你我是君臣,亦是夫妻,你是朕的皇后,何須說這些。再說,身子弱亦是慕樂犯下的錯,朕讓他如此痛苦的死,果真還是昏庸……」

    上官嫻月聽到熊軒的話,掙扎著起身,用柔弱白皙的小手堵住了他的嘴:「聖上是明君,臣妾不允許聖上妄自菲薄。不論慕樂當初撞傷臣妾是為了什麼,為了誰,他如今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臣妾不想再追究了,聖上也別放在心上,千萬不要因為慕樂的事而牽累容妃,好不好?」

    上官嫻月的話雖輕,卻讓熊軒的眸子冷了幾分:「嫻月,身為皇后,母儀天下就要有皇后的威儀,事事忍讓只會讓人欺負了去。慕樂傷害龍翼,為的必然是容妃,慕樂謀反,容妃未必不知,朕如何能容忍這樣的人常伴左右,在枕邊服侍?」

    「聖上……容妃她……」上官嫻月還想說什麼,話還未出口,便見熊軒剛剛還緊握著的手瞬間鬆開了。

    熊軒把頭撇向一邊,冷冷道:「朕並不昏庸,孰是孰非還看的明白。容妃的事朕自會處理,你就在御書房休息,午後再回寢宮吧。」說著熊軒再不看她,大步離開了御書房。

    上官嫻月看著熊軒離去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熊軒離開御書房後,直接到了德容殿,容飛看著走進殿中的熊軒,幾乎直接撲了上去。

    「聖上,求聖上開恩,求聖上明察,父親一生盡忠,絕不會做對不起聖上的事,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想要謀害我慕家,求聖上明察。」容妃便說便哭,淚水不經意間沾染在熊軒的龍袍上。

    熊軒厭惡地向後退了幾步,面色冷清道:「朕明察秋毫,自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你說你父親冤枉,那你告訴朕,冤從何來?」

    熊軒的冷如一把把冰刀,直戳進容妃心底,她心裡明白,君王薄情,對於任何可能威脅到他權威的人,都要斬殺之,以絕後患。自古以來功高蓋主被殺的將領無數,父親慕樂談不上功高蓋主,也是戰功赫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看來熊軒這是起了殺心。

    容妃緩緩起身,哭聲也漸漸止住:「聖上明察秋毫,想來定不會冤枉了父親,卿蓉沒有不信皇上的理由。後宮不得干政是祖上留下的規矩,卿蓉不敢越矩,剛剛是卿蓉唐突了,還請聖上開恩。」

    聽到容妃的話,熊軒微微一愣,這樣的容妃讓他感到陌生。武將之女,虎父無犬女,容妃向來個性張狂,只要她想要的,絕沒有退讓的可能。熊軒也正是想利用她這樣的個性,以絕後患。

    沒想到,熊軒著實沒想到容妃會在此時放棄為慕樂求情,「難道她已經知道慕樂死了,所以放棄求情以求自保?」熊軒一邊打量著熊軒,一邊暗暗地想。

    只片刻,熊軒便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會,慕樂剛死,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不可能有人為她報信,到底是因為什麼?」

    熊軒百思不得其解,或許他到死也想不到,容妃之所以會放棄求情,不是知道了慕樂已死,而是看透了他薄情的樣子,也正因為這恰到好處的看透,才讓她有了活命的機會。

    熊軒想不透,也懶得去想,只對容妃冷冷道:「慕樂謀反,證據確鑿,當場誅殺,不容他人置喙。慕家滿門抄斬,至於你……」

    看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容妃,熊軒稍稍停頓,而後冷冷道:「打入冷宮,至死不得出。」說完,他大步離開了德容殿,空留容妃一人跌坐在殿內哭泣。

    宮中的消息絲毫不落的傳到方媚兒和楚冰耳中,兩人只是但笑不語,不急不緩地計劃他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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