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3 晴月失敗 文 / 明悠
所有人的眼光都望著台上的兩個男子，一個神秘冷漠，一個笑意盎然，柔柔的風吹起晴月臉旁的亂髮，他第一次在人前展露他的容顏，一雙單鳳眼首先映入眼簾，細長的眼角上挑，額頭中間有一道三葉型的花鈿。膚色偏白，似整日不見陽光的關係，有種病態的美。
他緩緩的抬起頭，細長的眼角一撇，帶著媚意，配上他那一身紅裝，讓人感覺分外妖嬈。
林靜就是這種感覺，她站在旁邊看著這個男子，如果硬要找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是美，是那種超越了男女界限的美，兼併了女子的柔和男子的氣勢，屬於那種大氣的傾國傾城。
原來他這麼漂亮，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林靜回過神來，隨意的撇了一眼備戰台上各人的表情，蘇錦衣一幅看熱鬧的樣子，其他人也稍微變了神色，另林靜意外的是林映雪的神色很不對，帶著嚮往，又帶著些許不樂意。彷彿他們是認識的，她還沒時間來瞭解這個家。
帶著疑惑，林靜將眼光流到莫雲霄的臉上，只見他根本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微垂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林靜想到他的那半張臉，其實他也曾是一個美男子。
「請。」魏九清清脆的聲音將眾人的神思都拉了回來，他左手做出請的動作示意晴月出手。也顯示了他的風度。
晴月，江湖上的人聽到這個名字，只會記得一個身穿紅衣的殺手，不知男女，不知來自何處，但三年前他突然消失，如今又重新出現。讓很多人猜測他是為武林盟主之位而來。
如果說剩下這幾位，大家心中的最好人選是誰，那毫無疑問是魏九清，因為他的名聲本就很好。對人，對事都很公正，平易近人，讓人見之便生好感。而剩下的莫雲霄、晴月、蘇錦衣都是屬於那種冰山男，至於司宇浩，只能說他的名氣不大，而且從開始到現在的表現也一直平平，來歷又不明。
所以此刻底下爆發出很大的響聲，很多人支持魏九清。
「九公子必勝，九公子必勝。」混亂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最後匯聚到台上時已經遮住了所有的聲音。
晴月第一次亮出他的武器，很簡單的一把細劍，他向前一步，道：「其實你不該選我。」他有自己的對手。
魏九清搖了搖頭，他也不想，「我沒得選擇。」有些事身不由已，既然答應了別人他就會做到。
晴月將一頭披散的髮絲挽成一縷放到左肩垂下，仰頭望著天空的陽光，有些刺眼，也有些刺臉，他這張臉已經很久沒見過陽光了。
「那就動手吧！」
「盡力而為。」
兩人沒有再廢話，無視周圍的聲音各自拔劍相對。緩緩的退到擂台的兩邊。眾人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來，直至消失。
魏九清很少用劍，但不代表他不會，他走的是行雲流水般飄逸的劍法，晴月用的是只攻不防的打法。兩人看似魏九清在退，晴月在進，舞出一圈圈美妙的劍花，讓眾人又讚歎了一番。
袍邊飛揚，行走在擂台的邊緣或中間，如果此時有曲，林靜定然以為他們只是在舞劍，而非絕戰。
眾人看得很是愉悅，場中的兩人卻都收斂心神專心應對。
魏九清一邊退，一邊想，這晴月的武功很是詭異，好像在何處見過，但一時卻想不起來，三年前他成名之時，魏九清並未行走江湖，只是聽過這號人而已。
這次決定選擇晴月為對手，也只是還林靜一個人情，畢竟當初為了讓林靜放過薛紅衣，這是他應該付的代價。
他不想那個女子因為他而毀了一生，如果她前二十年用來恨人，那麼他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教她愛人。
林靜見晴月出手很是犀利，悄悄的為魏九清捏了一把汗，有些不放心。兩人已經鬥了半天了，可還是沒有看出勝負，她慢慢的走進莫雲霄的身邊坐下。
莫雲霄似是感受到有人接近，眉頭一皺轉過頭來望見是林靜，又默默的轉回來，只是神色變得很平常。
「雲霄，你覺得他們誰會贏？」林靜隨意開口道。
「你希望誰贏？」他閉著眼睛開口，不過卻反問林靜。
林靜的心跳的快了一拍，暗想難道他發現了？應該不會，別沒事自己嚇自己。
「我希望九公子贏。」私下來大家還是習慣叫九公子，很少有人叫魏九清的全名。雖然林靜不知道他為何那麼在意薛紅衣，但既然那女子有意重新開始，她便無意為難，她是一個很懶的人，懶得和任何人計較。
魏九清當初提出的便是幫助蘇錦衣對付除了莫雲霄以外最難纏的一個對手，所以他很幸運的只能選晴月了。
莫雲霄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靜，道：「沒那麼容易，晴月主暗殺，防不勝防，他如今只是試探，而魏九清主逃，他的性情決定了他的武功不會太過陰暗。所以這兩人本就是對手，如今對上誰勝誰負很難說。」
他們的聲音很低，周圍的人也離得很遠，所以沒有人聽到。
「你好像對他們很瞭解？」林靜第一次正視莫雲霄，他到底是做什麼的，這應該屬於特別重要的情報吧？
「他們也是對手。」言下之意，只要不是自己人，就該清楚一點。知已知彼，方能戰勝他人。
「雲霄，如果到最後你輸了，會失望嗎？」林靜低著頭，不敢去看莫雲霄的眼睛。她怕會改變計劃。
「你會讓我輸嗎？」他說，你會讓我輸嗎？林靜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只是因為她主持所以可以決定別人的輸贏嗎？不是，那他說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擂台上已不在是剛開始那般如詩如畫，而是變成了刀劍無眼的戰場，一道道劍氣縱橫，衣袖翩風，髮絲飛舞，畫面越來越快。
底下的叫好聲一片一片的響起，眾人只見台上兩人糾纏到了一起，可轉得太快，林靜被叫好聲驚到，也望著前方。
魏九清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半邊袖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晴月本已束起的髮絲也飄落了少許。可兩人的眼睛卻格外的明亮。氣勢也漸漸在升。
「馬上就會有結果了。」莫雲霄話音剛落，林靜便聽到幾聲對掌聲，然後一個悶響，台下灰塵迭起再度落下時，場中已分出了勝負。
一看台上的情況，林靜的心一涼，晴月站在擂台中央，背負著左手，髮絲蓋住了他的臉，他低頭頭也不知在看什麼。而魏九清卻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拄著劍，唇角的血絲很是明顯。
就在林靜以為魏九清輸了的時候，晴月卻說出了一句話。
「我輸了。」他說完逕自向台下走去。這裡已經沒他什麼事了，該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林靜見他離場心中一喜，連忙去公佈結果。
後來她問過魏九清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只是搖了搖頭不再多言。讓林靜無語了好一陣子。可如今她卻是高興的。
她的家在江湖，她的家人都是江湖中人，它處在兩個國家之間，就算她再不解世事，也明白林家之於東夜和西明的意義。可這不是她所能改變的。
既然她的娘親喜歡這個家，那麼她便用命來守護。
至於師兄，林靜表示她不插手，如果哥哥不能贏司宇浩，那麼她最後一步也有用走了。只是在這兩個人之中，她無法偏向任何人。
今日的比賽沒有結束，林靜請出剩下的兩位繼續出場。
司宇浩和蘇錦衣算是老對手了，彼此之間也算熟悉。
「青衣，我們又要對上了。」司宇浩很是無奈。
蘇錦衣卻無所謂，他妹妹古靈精怪的，說什麼哥哥你要是搶不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你就沒有妹妹了。
雖然不知道林靜說這句話的意思，但他卻知道林靜定然是和林杭做了什麼交易，也許就是這個位子的歸屬。但他不覺得他會有機會贏得了莫雲霄，可他妹妹似乎信心十足。
他記得那天林靜告訴他，只要你能戰到第二名，就成功了。
其實在他的心裡，是嚮往那種簡單的生活，可生在這樣的家庭又處在如此尷尬的局面中，他不得不擔負起不屬於他的責任。
「其實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歡你。」蘇錦衣開口，他覺得司宇浩的笑容太假，說不出來的覺得這個人隱藏的太深，但又不好勸他妹妹不要和他接近。
林靜消失十多年，和司宇浩的感情自然比和他的感情要深，蘇錦衣不確定林靜會相信誰，再說他沒有任何證據。
司宇浩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因為師妹？」他看了蘇錦衣一眼，繼續說道：「那完全沒有必要。我又不會和你搶她，不過如果有一天，你們林家對不起她，那我會帶她走。」
此刻兩人的聲音都壓的很低，在別人的眼裡，他們根本沒有出聲。林靜卻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奇怪。所以問莫雲霄。
「不知道。」他說話永遠都是這樣，很簡練。林靜想他是不是一生講話都這樣，要是如此那該多無趣啊！
「無關的人我從來不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