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1 戰前私會 文 / 明悠
「怎麼回事？還沒找到他們嗎？」議事廳裡，低氣壓已經兩天了。
夜軒冷冷的看著下面低眉垂首的一群人，心裡有微微的擔心。
「王爺，他們是一起出去的，但臣等找了周圍所能活動的所有地方，都沒有發現任何蹤跡。」有人不服的說道，他們是將士，如今大敵當前，竟然讓他們去找人。
「哦？所以地方，你的意思是他們被抓去了？」
眼神閃爍的眾人相互交換著眼神，「沒錯，臣等皆以為五皇子和玉王妃是私自出城，被抓去了。」
「放肆，私自出城，這也是你能評論的？」見夜軒聞絲不動的坐在那裡，楚雲博趕緊阻止他的屬下說出更過分的話。
這些將士不瞭解夜軒，他卻不同，越是沉默，越是可怕。
而剛才，他只是抬了一下頭，竟然見到王爺的唇角微揚，彷彿一張惡魔的嘴微張，隨時等著他們送上門去。
那人聽楚雲博反駁，當下甩開旁人的手掌，站起身來，直視夜軒，「王爺，臣等皆以為如今大敵當前，您作為首將，自當以國事為重，而不是讓我們幫您找人。」
「哦？說來聽聽。」
那人見夜軒被他的氣勢壓下去，更加高興了，說話更是肆無忌憚了。
「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好好練兵，還有，後勤的糧草還未到，要是我們打到一半沒有糧食的話，呵呵，我知道王爺沒打過仗，所以很多事情不懂。不過不懂可以交給我們來做。」
「至於找五皇子的事情，我覺得還不如直接去和西明要人比較好，諒他們也不敢不交出來。要是他們真的不交，那我們就可以不用顧忌那麼多，直接出戰就好了。」
國與國之間有協定，兩國交戰，不得不顧出戰，必須事出有因，這也是為什麼夜軒他們一直按兵不動的原因。
夜軒從桌子後面繞過來，一步一步的向下走來。
「沒錯，那本王就派你為使者去和西明要人如何？」
「額，我嗎？」這人沒想到夜軒會來這麼一句，當下有些騎虎難下，答應不行，不答應也不是。
正為難之際，外面又傳來新的軍情。
「進來。」夜軒沉聲說道，又轉回自己的座位上。
來人很是乾脆，目不斜視，望著前方的夜軒，道：「稟王爺，五皇子和玉王妃並沒有在他們手上。」
「而且他們三天後會來攻城。」
「嗯。你先下去吧！」夜軒點了點頭，待那人走後，他才看向剛才說話的那人，「你說他們一定在西明……」
「我，也不一定，我只是說應該在！」那人頭上流著冷汗，其他人則是一臉震驚，沒想到王爺早就派人潛入那邊，打聽消息了。
「三天後，你來指揮第一場戰鬥，讓本王看一下你是怎樣教本王帶兵的。」
夜軒一走，眾人都長出了一口氣，有他在的地方，空氣都是濃的，帶著朝濕的粘氣，讓人呼吸有些不暢。
「楚將軍，他這是什麼意思？」
楚雲博看著一臉愣然的不驚，心底歎息，這是他的屬下，雖然平日裡不太把他放在眼裡，可也是一員猛將。
看來是他平日裡管得太鬆了。
「你們都先留下來，我有事要說。」
楚雲博開口，眾人都停下腳步，十多個人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都坐吧，今天我在這裡說的話，你們一定要記住，不然哪天丟了性命，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
楚陽則一臉激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當然不是崇拜他，而是想聽他口中的那個人。
那個和他一樣大的男孩，沒錯，在楚陽的心中，他一直是那個男孩。
十二歲那年，他剛學藝回來，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才，便有些高傲，看不起那些世家子弟，當然也包括那些整天裝得很牛逼的皇子們。
那本是一場狩獵場上簡單的比試，往常他們就算再厲害，也不能打傷了皇子們，可獎品卻是他最愛的那把劍，雖然父親提醒過他，他還是從頭打到尾，什麼武狀元之類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手之合。
這也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師公是最厲害的。
到最後，夜天啟和夜彥都被他打敗了，雖然費了一些事，當他得到那夢昧以求的劍時，卻在第二天的時候，練武場上來了一個身穿紫衣的男孩。
他最不爽的就是那種裝得很酷的人，偏偏這個男孩就是這樣的，水汪汪的眼睛，明明看起來很明亮，很單純，可身上的貴氣卻無以言表。
更可惡的是，他不是來找他比武的，而是替旁邊那個被他打敗的小不點來『教訓』他的。
想當然他怎麼會忍受平輩之人的輕蔑，他才是少年第一人。
可結果，卻是，十招，只用十招，他便敗了。
他將劍遞給他，他卻沒要。
我不是來比輸贏的，而是你欺負了我弟弟。
說完便帶著那個剛才還哭鼻子，這會又笑嘻嘻的小不點離開了。
父親說，他是三王爺，就是那個從小便被封王的皇子。
這是他第一次見夜軒，也是最後一次，從那以後，他便消失在家族中，從軍路上，多少辛酸，只為能超過他一點。
楚雲博的聲音拉回了楚陽的回憶。
「想來大家都聽說了，軒王前幾年的作為，我知道，你們一定認為那是個人主義，他武藝高但不代表他會打仗。」
「所以對這次的調令，有些不服是嗎？」
「沒錯，要是將軍您，我們絕對二話不說，一切聽從您的指示，可王爺他畢竟沒有帶過兵，我怕……」有個年長的大漢站起身來，虎背熊腰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
「這些我們一會再議，我想說的是，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分，不然誰也救不了你們。包括皇上，無論是先皇還是新皇……」
這一句話才真正震住了眾人，帶著質疑的眼神看向楚雲博，「將軍，這話可不能隨便講。」
「這我當然知道，說出來只是因為大家共事多年，不忍你們白白送命。至於不驚，等我講完後面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華燈初上，夜軒邁步走在城中，百姓都被嚴禁晚上出門，所以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迎著風、望著月，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公子，時辰差不多了。」十三的傷已經基本復元了，他這次是跟隨夜軒一起來的。
「嗯，我們走吧！」儘管在最親近的人身邊，他的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溫度。
城外，夜軒站在這裡，望著遠處明滅不定的燈火，那裡是西明的守城。
沒讓他們等，下一刻，一個聲音便由遠及近的傳來。
「你來了。」聽起來像是老朋友敘舊般，可他們卻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
不說本身就是對立的兩國重要人物，又同時愛著一個女人，怎麼看也不是朋友。
可偏偏在這個最緊要的時候，明天就要開戰的時刻，夜軒和明悠卻見面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們突然要打起來？」十三和司宇浩雖然不是很熟，可畢竟一起經歷過一些事，他們沒有去聽夜軒和明悠的談話，兩人便閒聊了起來。
司宇浩無奈的聳聳肩，「我怎麼可能知道？連月兒也不清楚，我可只是外人。」
「外人，哼，你站在西明那邊，就是我們的敵人，對我們來說你才是外人。」十三對於他的解釋很不屑。
司宇浩並不和他計較，「你們呢？又是為什麼？」
十三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就知道啊！他看了一眼夜軒，公子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告訴他們的。
「呵，看來你也不知道，那你鄙視我幹嘛？」
「我那是鄙視嗎？我這是尊重公子，你那明顯的是不想說。」
「簡直是無理取鬧。」
「哎，我說……」十三推了推他的肩膀。
「幹嘛？」司宇浩不情願的回頭看他，見他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看著夜軒和明悠，他也轉過頭去。
「你有沒有覺得，公子他們之間的氣氛很奇怪？」十三撓了撓頭，顯得很困惑。
司宇浩摸了摸下巴，點點頭，「嗯……」
「你也看出來了？」
「看出什麼？」
「去，難道你沒發現，他們一點都不像是來和談或者說正事的嗎？」
司宇浩望著十三，嘶了一聲，十三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怪。
「喂，我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幹嘛這種表情啊？」表示對他裝神弄鬼的動作不屑。
司宇浩看了半天這悠悠的說道：「他們之間能談的正事是什麼？」
「什麼？當然是這場戰爭了。」十三不解的看著他。
「真是，怎麼可能是它？」
十三想了半天，啊啊啊，「難道是？」
不會吧，公子，這麼重要的時刻，你們冒著危險出來，難道只是來互通某個人的情報嗎？
「還是沒她的消息嗎？」明悠先開口，擺沉默，他自問不是夜軒的對手，只好先開口了。
「你呢？有沒人派人去找她？」只有提起林靜，夜軒才會說多幾個字。
可不等明悠回答，他又接著說：「你最好不要這麼做，我會派人去找的，所以，以後她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