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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侍寢 文 / 彤桐

    夜裡,趁著天黑,素憐又把錢交給貼身宮女茄巧:「你看,我賣了些首飾,換了錢,你幫我去送給我爹吧!」

    可是茄巧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接過錢袋,而是跪了下來不敢看她,「鄧婕妤,您父親……已經在昨晚,與世長辭了。」

    素憐退後幾步,驚詫地問:「你說什麼?我父親,他,他怎麼了?」

    「您的父親,他已經仙遊去了。」

    素憐手裡的錢袋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不可能,茄巧你在騙我是不是?我爹,我爹的病明明已經好很多了,他怎麼可能……你騙我,你在騙我!」

    「婕妤,請您節哀順變啊!」

    素憐一把推開她,搖搖晃晃地喊:「不可能,爹怎麼可能有事,我要回家,我要親自回家看看,我絕對不相信!」

    「鄧婕妤。」茄巧拽住素憐,「婕妤,請您節哀。您父親再世時,托人給您送了封信……」

    「信在哪兒,快拿給我看看!」

    不等茄巧說完,素憐就著急的讓她把信拿出來。茄巧不敢違令,從袖裡掏出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遞給她:「婕妤,您看看吧。」

    素憐顫抖著接過信,猶豫了許久才終於將信打開,只見上面寫到——憐兒:

    爹知道自己的身體,爹快不行了。爹能活到現在,沒有什麼遺憾,唯獨就是擔心你。憐兒啊,你現在身在皇宮,那是一個危險的地方,爹真的不放心。無論如何你都要切記,不要惹事生非,不要做昧著良心的事情。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爹,爹……」素憐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女兒好不容易進了宮,有了錢,為什麼您就這麼走了?女兒,女兒受盡一切屈辱,就是為了救爹爹。老天,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我鄧素憐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你要這樣對我啊?」

    茄巧拉著自己的主子,生怕她會想不開。

    素憐望著漸漸短小的蠟燭,心裡更加淒涼。蠟燭是如此,人的生命又何嘗不是這樣?會一直燃燒,直到逝去。

    「茄巧,我爹不在了,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茄巧連連搖頭:「婕妤,您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您既然已經進了宮,您就應該開始新的生活。您不是還有碩嬪娘娘和媛昭儀呢嗎?要是您出了什麼事,她們一定會很難過。」

    「爹……都是女兒不孝,不能在您墳前為您守孝,都是女兒不孝啊!」

    素憐長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來。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不光是素憐這邊出了事,翊寧宮那邊同樣出了大事。

    惠貴妃竟上吊自殺了!

    自從白天皇上絕情的離開她後,惠貴妃就一直在想。到了晚上,苦想了一天的她實在承受不了打擊,選擇了上吊自殺這條路。幸好葉藍漾當時經過翊寧宮,就想著來看看她,一進門就發現上吊的惠貴妃。葉藍漾慌亂之際,命隨行太監救下了她,這才保住了她一條命。

    只見床上的惠貴妃面色慘白,雙眸緊緊閉著。誰也想不到,惠貴妃會為了情愛,走上了這條路。

    直到凌晨,惠貴妃才緩緩睜開眼,看見太后那哭紅了的眼睛,她微微一笑,喚道:「姑母……」

    「貞兒!」太后見她醒來,終於放下了心,「貞兒,你可醒了,你怎麼能這麼傻,非要這麼做啊?你知不知道哀家,哀家有多傷心?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原來她不是什麼都沒有,她還有疼愛她的姑母。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會有姑母在身邊的。

    想到這裡,惠貴妃的淚剎那間就湧了出來:「對不起,太后娘娘,臣妾錯了,都是臣妾的不好,讓您也跟著一起難過,臣妾保證再也不會這樣了。」

    太后輕輕為惠貞擦拭著淚水,憐惜地問:「貞兒,你有什麼委屈,你可以告訴哀家啊,你怎麼就能想不開呢?」

    惠貴妃凝望著一同前來看望她的周恆,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愛他,更恨他。

    皇上啊皇上,您既然一點都不在乎我,又為何要來守著我醒?難道,這也是因為姑母的緣故嗎?我們之間,就只剩下這些了嗎?

    這些話,惠貴妃只能在心裡想,卻不能說。

    周恆彷彿看出了惠貞的心思,對太后道:「母后,您帶他們先出去吧,兒臣想和惠貴妃單獨談談。」

    這時惠貴妃才發現,原來過來的不僅只有皇上和太后,還有好多妃嬪也都來了。其中,惠貴妃看到了含香的臉。

    她目光裡閃過一絲怨恨。

    太后是聰明人,一看便知兒子和侄女的想法,便帶著眾人一起離開了。

    待人都走後,惠貞不解地問:「皇上,您有什麼話,連太后娘娘都不能聽?」

    周恆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貞兒,為什麼你選擇這麼做?」

    「臣妾是依靠皇上的愛生存的,皇上都說了不愛臣妾,那臣妾活在這世上幹什麼?臣妾不想受別人的冷嘲熱諷,更不想看到皇上愛別人。與其這麼痛苦下去,還不如一死了之,早日擺脫這份苦。」

    「朕知道,你恨朕,朕……」

    惠貴妃打斷了他的話,輕輕搖了搖頭,「皇上,您別這麼說,臣妾怎麼會很您呢?臣妾想了一整天,也終於想明白了,至始至終,皇上心裡都壓根沒有臣妾……」

    說著,她的淚又簌簌流下,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問:「皇上,臣妾剛剛做了一個夢,您知道臣妾夢到什麼了嗎?」

    周恆輕輕一笑:「朕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能知道你夢見什麼?」

    惠貴妃笑了,笑得卻比哭還難看:「臣妾剛剛啊,夢到我們以前在晉國的日子了。臣妾看到,皇上和臣妾在一起,就像平常百姓一樣,恩恩愛愛,真的好開心。夢裡的皇上是那麼的好,因為皇上眼睛裡只有臣妾一個人。」

    說著,她變了臉色,緊緊盯著他的雙眼道:「可是,臣妾現在夢醒了。臣妾一醒來,就看到皇上眼睛裡沒有了臣妾,皇上還告訴我說,你從來都沒有愛過臣妾,從來都沒有。」

    「皇上,臣妾想要的不多,臣妾就,就想讓皇上的心裡,有臣妾的位置,哪怕是一點點,臣妾也能滿足。可是臣妾聽到的是,皇上您說您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您知不知道,從那時起,臣妾的心就死了。臣妾現在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對臣妾都是一種折磨!沒有了皇上您的愛,臣妾生不如死。」

    「貞兒,你不覺得『愛』這個字,用在帝王身上,很可笑嗎?」

    「那皇上您對顏含香是什麼感情?您明明知道她心裡不愛您,您卻假裝不知道。她不願意侍寢,你就可以等她,您告訴我,這不是愛是什麼?」

    此時此刻,站在門外的含香吃了一驚,皇上知道自己不愛他?

    原來當時,太后帶著眾妃嬪一起離開。可是含香因為好奇,就偷偷跑了回來,一直在門外聽著他們的談話。竟不成想,她聽到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你能想碩嬪那樣不爭不奪,也許朕會慢慢喜歡你。」

    周恆雖然給了答案,但有一點讓他自己也感到吃驚,自己竟然沒有否認他愛那個女子。

    「不爭不奪?」惠貴妃冷笑幾下,「那說明什麼?說明她根本不愛皇上,所以她不爭寵,因為她根本就不想讓皇上您接近她!」

    惠貴妃的話說得不錯,含香她的確因為不愛周恆,所以才不爭寵。她的心裡只有廉親王一個人,至於皇上喜歡誰,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是嗎?朕就不相信,碩嬪會不想讓朕接近她。至於你,你要記住一點。你是帝王的貴妃,最好做后妃該做的事情。還有,如果你下次再想害誰的話,朕絕不會原諒你。」

    周恆突然站起身,惠貴妃臉色突變,淒涼地問:「皇上,您連和臣妾說幾句話都不願意是嗎?」

    「惠貴妃,你不是說香兒不想讓朕接近她嗎?那朕就證明給你看,你就等著聽消息吧!」周恆撂下話就走了。

    只是這句話,讓惠貴妃疑惑了半天。什麼叫他證明給自己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剛出翊寧宮,周恆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含香。含香見了周恆,倒變得驚慌失措,自己到底應該趕緊走還是應該留下來呢?

    「香兒,朕今晚想住在你朝霞殿,你願不願意?」

    「我不願意。」含香說完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裡的話喊了出來。她急忙掃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她不知道她這句話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

    周恆垂下眼瞼,惆悵地問:「為什麼?」

    「臣妾,臣妾真的不想讓皇上到朝霞殿留宿,因為臣妾……」她說到這裡就閉緊了嘴,要是她說喜歡廉親王,皇上非殺了她和廉親王不可。

    「你是朕的妃嬪,侍寢本就是你的職責之一,容不得你拒絕。」

    含香連連退後兩步:「皇上,您要幹什麼?您答應過臣妾,會等臣妾的,您是君王,君無戲言,您怎麼可以失言呢?」

    「因為有人說你心裡不愛我,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你心裡有別人。」

    含香清楚的聽到,這一次,皇上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周恆俯下身,一股獨特的清香撲鼻。而這股香,似乎把他最後一絲理智也燃燒了起來。不由分說,他就打橫抱起了含香,直直走向她的朝霞殿。

    越看懷裡的人兒,他體內那股火焰就越強烈。一進寢宮,周恆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在床上,然後俯身壓了上去。

    含香哭著叫著,她不想侍寢,她不想背叛她心底的那個人。她用淚漣漣的眼睛望著周恆,可憐地說:「皇上,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可是,這並沒有讓周恆就此罷休,他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許多,很快就撕扯開了她單薄的衣衫,衣衫被扔在了地上。

    凌亂,全是凌亂。

    含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極力反抗。可是對方畢竟是一個練過武功的男兒,她奮力反抗的結果就只是筋疲力盡。

    「不要——你給我走開,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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