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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手段 文 / 風吹翦羽

    掌嚴被拖下去之後,卓驚凡也沒有再留著司閨和司則,很快就將她們兩人給揮退了,司閨和司則退出承恩殿後,才驚覺自己的背上早就出了一片冷汗。

    「日後,少點兒心思罷。」司閨瞧著身旁的司則,沒忍住還是開口輕聲勸了一句,總歸是在一處當差的,就算往日裡兩人並沒有多深的情誼,也不忍見對方像掌嚴一般,說沒命就沒命了。

    只司閨的好意,司則卻不看在眼裡,反倒以為司閨是在諷刺自己,因此冷哼了一聲,也不搭腔,快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一人逕自離去。司閨在後面瞧著她的背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能說的她都說了,對方不領情,日後便是出了事,也怪不得別人了。

    司閨回到東宮內專門安置女官的處所,她的住處是個**的庭院,在女官中,唯有司閨、司則和司饌能夠擁有**的庭院,因為她們三人管著東宮內所有的女官和宮婢。

    今日司閨和司則被太子妃召見一事,東宮上下已經都知道了,就連司則手下的掌嚴被杖斃的消息,也早就傳開來了,因此司閨一回到自己的庭院沒多久後,司饌就上門來了。司饌掌進食先嘗,手底下有掌食、掌醫和掌園幾位女官,負責東宮內的膳食、薪炭、燈燭、方藥和種植蔬果等事。

    在這偌大的東宮裡,司閨比較說得上話的,也就司饌一人了,因此見著司饌來了,自是心裡歡喜,便趕緊讓服侍的宮婢上茶,並且端些時令的鮮果出來,好招待司饌。

    「小翠別忙了,下去罷,我和三娘說說話。」司饌性子急,坐下來都還沒喝口茶,便將司閨身邊服侍的小宮婢給揮退了,司饌口中的三娘自然就是司閨,司閨未入宮前在家行三,因此司饌私底下總稱她為三娘。

    「三娘,我聽說不只掌嚴被杖斃了,連家那小賤人也被杖責了?」司饌湊到司閨身旁,神秘兮兮地問道,連家那小賤人說的自是司則,司饌和司閨處得好,自然也招了司則的眼,平日裡常常受到司則的冷嘲熱諷,現如今聽說司則被杖責了,司饌的心裡別說有多解氣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司閨睨了她一眼,抿唇笑著說道。

    「這事兒鬧得這麼大,整個東宮都傳遍了,莫說是我,我看就連宮門局的那些內監都聽說了呢。」司饌撇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司則手下的掌嚴觸犯宮規,又冒犯了太子妃,理應被杖斃,而司則管教不利,太子妃寬厚只罰了她十下的杖責,這已是開恩了,如何就會鬧得沸沸揚揚的?」司閨聽罷不禁蹙眉,開口輕聲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司則仗著自個兒的表姨是尚儀局的掌事姑姑,便覺著她自己高人一等,就是行刑的內監也得給幾分薄面,誰知那些個內監卻是下了狠手,打得她哇哇大叫呢。」司饌說罷,抿著唇忍著臉上的笑意。

    「只盼著她這次能學個教訓,日後行事莫再這般猖狂。」司閨一聽,便知必是太子妃事先叮囑過了,為的就是狠狠教訓一次司則。若是司則能領會太子妃的意思,就此低調些,好生服侍著,想來太子妃也不會再計較,可若是司則就此記恨上太子妃,怕是日後太子妃還有其他手段等著她呢。

    「她若真是個腦子清醒的,如何還會吼得人盡皆知?只怕太子妃此番的用意,她是壓根兒都沒領會,我就怕她再犯糊塗,日後沒得連累了我們。」司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司則吃癟她自是高興的,可若是因著司則受連累了,那才是冤枉呢。

    「莫怕,只要咱們做好自己的本份,事事循規蹈矩的,太子妃也不是個不講理的,我今兒個瞧著,太子妃竟是比往常清楚多了。」司閨湊到司饌耳旁,快速輕聲地說了幾句。

    「果真?怪道大家都在說,太子妃這一病之後,性子就變了,往日裡他如何拿捏得住良娣?現在竟是把宮務拿回來了不止,還連番處置了司則和掌嚴,這樣瞧著,真是比以往硬氣許多。」司饌挑了挑眉,也壓低了音量說道。

    「所以咱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旁的一概都別理,只記著這東宮的主子,除了殿下之外,便是太子妃了。」司閨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司饌心裡一跳,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她知道司閨是在提醒她,別和傅良娣或是張良媛等人走太近,以往她曾經得了良娣或良媛的好處,給了她們一些方便,例如呈上些不在份例內的膳食,又或者應要求給些藥材之類的。

    她也沒想過這些能瞞過司閨,畢竟司閨管著東宮所有的宮婢,有些個風吹草動,對方必是知曉的,只是以往司閨不說,如今卻把這件事提出來了,她便也上了心,想著日後萬不可再給予良娣和良媛方便了,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才是。

    司閨說話喜歡留三分餘地,往往是提點到即可,她見司饌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便也就此打住,轉而說起其他話頭。……

    ******

    承恩殿正殿

    殿內眾人眼看著太子妃掌了宮務,一下子就發落了詹事和少詹事,現如今連司則和掌嚴也受罰了,其他人自是夾緊尾巴,只管好生侍候著,不敢惹事生非。

    而司閨和司則一退下後,卓驚凡便使人去宮正處傳話,宮正處的人得了太子妃的命令,即刻便去捉拿司則,然後把對方按在板凳上,狠狠地賞了一頓杖刑。

    待到宮正處的內監前來回話,說是司則被打暈過去了,太子妃也只是賞下些傷藥,命人將司則抬回來後,便沒有再理會。

    太子妃擺明了要冷著司則,東宮上下服侍的宮人和內監,哪個不是人精?就是司則的表姨是尚儀局的掌事姑姑又如何?難道一個掌事姑姑還能大過太子妃不成?所以不久後悠悠醒來的司則很快就發現,她竟是被宮人給怠慢了,因此她一氣之下,竟是在自己的庭院裡大發雷霆,耍起了威風來了。

    司則在自己的庭院大發脾氣的事兒,自然也傳進了卓驚凡的耳裡,卓驚凡一點兒也不當回事,只對著茯苓吩咐道:「她要把整個屋子砸爛了都行,只記著,她砸了多少便讓她賠多少,合著她還真以為東宮的庭院是她一個小小司則的私產不成?」

    茯苓忍笑應下,覺著太子妃這招真是比先前的杖責更損,先是停了司則半年的俸祿,又故意擺出一副冷著司則的模樣,讓宮裡頭上下跟著怠慢司則,激得司則發脾氣摔壞了擺設後,便著人帶著清單上門討要銀錢。已經沒了俸祿的司則,要賠錢便只能從自己以往攢下的私房裡掏錢了,這下子還不得讓司則再氣一次?

    再者太子妃擺明了不待見司則,宮裡的宮人向來是看人下菜碟兒,這以往司則能得到不少的孝敬,可如今經過被杖責這一茬,宮人摸清了東宮裡的風向,這孝敬怕是就要沒了,司則的荷包以後便要只出不進了。

    原先她還想著太子妃雖然硬氣許多,可是還是有些心軟,竟只罰了司則半年俸祿和杖十下的責罰,可現在再一看,分明這樣的軟刀子招數,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又能讓人狠狠地疼了。

    茯苓想著,太子妃熬了兩年,今兒個總算是熬出頭了,在這東宮裡被搓磨了這樣久,就是泥人也有幾分氣性,太子妃也不得不挺起脊樑骨,去面對所有的險惡。

    卓驚凡不知道茯苓心裡正在感慨著自己的轉變,他只是對著竇淳說道:「淳兒,今日之事正好給你當個警醒,日後凡事不得看表面,需得問清了原委才是。」

    「我知道了。」竇淳點點頭,臉上滿滿的都是依賴和信任。

    「乖,日後有我在,我必不讓旁人小瞧了你,只你自己也得硬氣起來,你是大周朝的太子,是聖人和皇后的嫡子,沒有其他人可以越過你去,你只記著,若是有人敢在你面前放肆,使人拖到宮正處便是,懂麼?」卓驚凡拉著他的手,細細地交代著。

    「我曉得了,凡凡你別擔心,我現在不傻了!」竇淳連連點頭,語氣鄭重地說道。

    「嗯,淳兒不傻,敢叫你傻子的,我會讓她們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卓驚凡冷下臉來,抬眼掃過殿內侍候的宮人。

    就在這時,殿外隱隱傳來一陣喧嘩聲,卓驚凡臉色一沉,茯苓立刻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個宮人退出殿外,去瞧瞧是誰敢在太子妃的宮殿前吵鬧。

    不多時,宮人回來了,湊到茯苓身邊說了幾句話,茯苓挑了挑眉,走到卓驚凡身邊,彎腰輕聲說道:「稟太子妃,夏香求見。」

    「不見,讓她回去好好養傷,傷好了便回母后的立政殿罷。」卓驚凡拂了拂衣袖,淡淡地說道,看來是鐵了心要將夏香換掉。

    而夏香跪在承恩殿外面,不斷嚷嚷著要見太子妃,還說自己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到太子殿下身邊侍候的,就算要回去,也得皇后娘娘開口,不是太子妃說了算。她如此大聲的哭喊,很快就驚動了東宮上下,不多時,就是秋華閣和憐芳閣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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