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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匪患橫行,耕田種秧 文 / 啃苞谷的米蟲

    京城的鬥爭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京城外的爭鬥也因為司馬輕律的身體日漸衰弱而緊鑼密鼓的展開了。

    一場由皇子發起的爭奪之戰從京城開始席捲了整個藍宇,而百姓只顧自己的溫飽,卻連最後的期盼也漸漸的守不住了。

    流離失所的人越來越多,上山為寇的也是逼不得已。

    各地的的衝突不斷,打不過官府,那就搶民財吧!在生存的面前,所有的道德,所有的仁慈和底線都被踩到了泥裡!

    鄭家灣地處大青山背後,正是匪患聚集的地方,短短的一段時間就聚集了大量的土匪。

    齊雨洛正在關鍵時期,而莊稼也正到了農忙時期。

    齊家的老老少少都發動起來,女孩兒不能去田里栽秧,就在田里幫著打油菜,而大人們也開始了犁田的工作。

    大多數按照原始方法耕種的人們已經將稻穀種下了,田里分佈不均的長了些鵝黃的秧苗。

    齊家因為有齊雨洛這個主人種植的方法不同,各處種下秧苗的時候齊家還在騰田準備種秧。

    沈二和魏老實也不幫著甩連蓋了,而是開始耕田。

    昨天打下的油菜的田,迅速的被打理出來,開始犁田耕地了。

    種過油菜的田總是會長很多網狀的青草,這些青草必須被清理出來,否則會纏繞到犁頭和耕爬上,讓耕田更加的耗費時間。

    同時這些青草的存在也會耗損農具,嚴重的甚至會將農具給破壞掉,所以在人員緊張的時刻還要派出人手打理田里和田埂,免得草影響到耕田。

    在男人犁田的之前就要將田的一面給先打整出來,等到男人背著工具來的時候就直接開始了,而女人則開始打理另一面,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種秧需要大量的水,所以在耕田的同時還需要將水引到田里,在這個沒有抽水泵這個先進工具的年代,從別家的田里過水就很重要了。

    水從別家的田里流過,將別家的糞水沖走,不是每家都願意的,尤其是齊家種田比大家都晚的時期,大部分的人家都將肥料下到田里,還未被吸收,所以水的來源也成了巨大的問題。

    不過幸好齊家還有水車,一個壯勞力在一邊均勻的才懂水車,河裡的水就被帶動,隨著特定的渠道流到了田里,只是這種方法畢竟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在齊雨洛的思想裡水車不過是裝飾物而已,是對古代生活的記錄,也是文明進程淘汰的東西。

    可是現在它真的是必不可少,成為農民活下去的有用工具。

    齊雨洛看著藍鎮雨不斷的踩動水車,水就隨著竹筒被打上一定的高度,在隨著木頭的溝渠流走。

    如此往復,齊雨洛沒有使勁,但是看著也覺得眼花繚亂,都有點替藍鎮雨累了。

    看到他頭上漸漸冒出來的汗珠,齊雨洛覺得古代的農民真不易,在這個風調雨順的時候都要費這麼大的勁才能養活一家人,那在缺水乾旱或者梅雨來臨的收穫季節會是怎樣的勞累呢?

    哪像現代的農民,缺肥了,養豬場一車糞載來也就百來塊錢;缺水了,不慌,看看天氣預報,最近幾天有雨沒?有雨就等著,沒雨也沒關係,抽水泵拿出來,線一放,電一通,水就源源不斷的流到了田里,一些設施完善的地方甚至直接開水龍頭就行,哪裡還需要埋機器,放線啊?

    就是最後打糧食的時候也不需要出多少力氣,一輛燒油的三輪車,什麼都搞定了,就算你能打上幾個倉庫的糧食也不過是多跑幾趟的事情!

    哪像現在肩挑背磨,能夠過上一個豐收年,都感謝天感謝地的。等到將田里的稻穀收回家,放心的同時,一鬆勁兒,什麼病都來了。

    很多人都會在收穫之後大病一場,然後奪去本來還可以多活幾年的生命。

    齊雨洛看著腳下的土地,覺得非常的矛盾,自己覺得這個世界環保衛生,但是這個世界也有自己的問題,沒有安全的保障,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農民看病成了奢侈的東西,沒有先進的工具,一切都靠雙手,哪裡來的那麼多力氣?

    她不自覺的在將兩個世界拿來對比,她活在當下,又活在過去,她既生活在這個世界又冷眼旁觀,所以她永遠的孤獨,永遠的融不進這個世界!

    這當然怪不得齊雨洛,任何人在經歷過二十一世紀的生活,在這個倒退了幾千年的世界也不可能忘記曾今那些便捷的經歷,儘管那個世界有很多自己的矛盾。

    是誰說了事物都有兩面性的?二十一世紀用環境為代價,獲得了科技的文明,而古代卻用人力堆砌了自己的層次結構,無法單純的說誰好誰壞。

    齊雨洛在這裡感傷的同時,卻不知道有人已經看上了齊家這頭大肥羊。

    齊家冬小麥大量豐收,在當地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雖然沒有具體的說出畝產多少,但是長長的稻穗以及飽滿的顆粒已經預示了豐收的喜悅。

    加上正是青黃不接,匪患成災的年月,就被很多逼上梁山的好漢看中了!

    他們覺得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憑什麼你們還活得如此滋潤?齊家算得上地主之家,所以被佔良田的百姓也順理成章的恨上了齊家。

    此時的大青山邊緣一座叫二狼山的山頭上,坐著幾個鬍鬚崢嶸的男人,寬闊的胸膛,顯示著他們力量的雄厚,而大家都看向坐在上首的文弱男人——蒼狼。

    表面看起來蒼狼是個沒什麼威脅的人物,那是不瞭解他,實際上他才是這群人裡面的真正頭目,本身也是武林人士。

    這是他隱在人群裡根本就不出聲,只是等到出現叛徒,或者對自己的意見反駁的人時就會被秘密的被解決。

    當然這些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怎麼能夠暴露呢?所以儘管反對他的人都巧合的被滅了,但是他在這群人之間的話語權還是很高的,尤其是在老二馬文荊的面前。

    馬文荊是蒼狼扶植的傀儡,所以對他的事情比較清楚,所以對於馬蒼狼的吩咐從來都是積極執行的。

    就像這次,蒼狼提出要去搶劫齊家一樣,雖然心中覺得齊家也沒有做什麼壞事,不該被仇視,但是也硬著頭皮向自己的小弟提出來。

    伸手將現場鬧鬧哄哄的雜音按下,馬文荊才道:「如今我們落草為寇,已經顧不得什麼良心了。現在又要斷糧了,聽說鄭家灣的齊家,今年的小麥豐收,咱們就去借點兒糧食來應饑,大不了我們以後有糧食了還回去。

    不過地主都是他媽的惡人,只知道壓搾我們平民百姓,這齊家也是地主,要不然怎麼這鄭家灣幾十戶人家就只有齊家豐收呢?肯定是她齊家的地主壓著自己的種植秘方不讓大家知道!

    而我們自己的土地都被地主搶了,不得已才落草,都是這些地主幹的,咱們不能找那些大地主家報仇,還不能去找齊家這個小家消消火嗎?」

    馬文荊非常的聰明,幾句話不僅將他們的現狀擺出來,告訴大家已經沒有退路了,還給自己冠上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這讓本來還有點兒遲疑的正義人士,也將對地主的仇恨轉移到了齊家,然後大家都在那裡批判齊雨洛不給大家活路。

    蒼狼對於馬文荊幾句話挑撥起大家的情緒非常的滿意,他當初選擇馬文荊做傀儡就是因為他聰明,還有野心,這樣的人才容易控制。

    要是一個有正義的人,估計今天事是不能成功的,而蒼狼要的就是讓齊家犯眾怒,最後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交出那令人眼饞的酸菜秘方,以及豐收的種植秘法。

    如今正是多災之年,糧食對任何一方都是必不可少的物資,也就是說誰的糧食多就可以堅持更久,在未來的爭鬥中活得決定性的勝利。

    如果你能夠將齊家的家主收服,乖乖的為主子的辦事那就更加好了,蒼狼瞇著眼想著自己的打算。

    他瞇起眼睛想著自己主子來時的交代,務必將齊家拿下,而且還要隱秘,想到上次無聲無息消失的三人,他才選擇退而求其次的利用寇賊來達到目的,否則早就直接打上齊家了。

    而這段時間的打探,也確實發現齊家有高手存在,那時自己非常的慶幸多留個心眼,把自己掩藏了起來,不然自己恐怕和前面的人一樣,屍骨無存了吧!

    每次想到這些蒼狼都會出一身的冷汗!

    也幸好蒼狼是江湖人,根本沒見過齊雨洛,不然早就被他認出來了吧!

    蒼狼看著現場的寇賊被馬文荊三言兩語挑起的情緒,眼裡閃過不屑,就你們這些人還想幹大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一群蠢人,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銀子!

    蒼狼一面鄙視鄙視著這些沒主見的泥腿子,一面又跟著大家喊上幾句:「搶地主家的糧食!報仇!報仇!」

    他的偽裝騙過了這群樸實的農民,更加義憤填膺的覺得齊家被搶都是活該!

    然後在馬文荊的分配下,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實施搶劫的行為!

    這也是為了讓戲劇更加真實一些,斷糧的危機讓這群被佔土地,飢寒交迫過的農民,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理智。

    在生存面前,什麼理智道德法律都那麼的微不足道!

    齊家卻還是按部就班,沈二和魏老實分別的犁著田地,而沈家的三個孩子在幫著沈二打理田坡,魏老實的老婆魏陳氏卻和她配合著。

    不遠處的田里,除了藍鎮雨外都在咬牙幹著打油菜的活!

    秧田里沈二的老婆在拔著秧苗,為明天的種秧做準備!

    田被犁出來,不能等太久才中秧,等到泥漿全部的沉下來,那樣就不利於秧苗著床。

    要是剛剛犁完田就去栽秧,又會讓剛剛種下的秧苗很快的浮起來,所以最好的是靜置一夜之後才種是最好的。

    油菜田里除了幾個孩子在那裡幫著抱油菜去撲在曬墊裡,或者在中場的時候翻抖油菜桿,就是男人在那裡幹活了。

    蔣中行和一個暗衛在毫無疲倦的甩著連蓋,而魏家的小子也在幫著抱菜桿子。

    暗衛振威偶爾還要將存積起來的菜桿子背到特定的地方靠好,這段時間藍鎮雲就會接著連蓋打幾回。

    本來才十三歲,不該幹這些費力的活,卻發現農村是不管你年紀大小的,在農忙的時間都會力所能及的干自己能幹的活,就是魏家只有五歲的魏青蔥都在田里拔著網狀的青草。

    農村給了孩子一個廣袤的遊樂場所,卻也給了農村孩子一個巨大的負擔,農村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進入農忙季節大人很多時候都沒有時間顧及吃飯問題,又哪裡有精力來管這些孩子的生活問題呢?

    餓了就只有自己動手了,一些負責的大人或許在櫥櫃裡留下一碗白飯,或是一碟鹹菜,等到中午餓了的時候,小孩兒可以墊一下肚子。

    大一些的孩子或許家長會在有空的時候早早的教會孩子做飯,那樣在農忙的時候就算不會幫上多大的忙,但是一家人至少不會因為太忙而餓肚子。

    若是太小了,大人也不放心小孩子自己在家玩火,所以存一些干飯或者饅頭就是最好的辦法。

    北方不是總有一次蒸很多饅頭存著的習慣嗎?每當農忙的時候帶上幾個干饅頭,一壺水在山上就行了。

    這年頭不存在什麼污染,就是山溝裡的小溪也比後世的礦泉水甜,每當渴了或許就在山間隨意哪個泥潭裡捧水喝了!

    小孩子太小的時候經歷太多的磨難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挺過了就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若是挺不過只不過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

    不過父母在孩子的成長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一般都是一個惡狠狠的教育孩子,一個在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給予鼓勵。

    所以父母缺一不可,而齊雨洛現在還是沒有發現問題所在,以為自己會做得很好。

    看著別家的孩子小小年紀都坐著這些辛勞的活,齊雨洛在心裡對自己說以後絕對不讓自己的孩子經歷這些,可是哪個在心裡想著苦難教育的?

    齊雨洛很想讓魏青蔥別幹了,可是卻覺得那是她的道,她不該讓她習慣不幹活的日子,若是那樣才是真正的害了她!

    就像每個人生來地位、家庭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道,農民的道就是流汗換一個溫飽,而作為農民的孩子就該堅持著老一輩的路,小小年紀學會怎樣在這片土地上求生,這是他們以後賴以生存的技能,齊雨洛不能因為自己的同情而將這種學習機會給阻斷了。

    春芽幾個本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也是嬌嬌弱弱的長大的,但是大廈傾倒,還不是要賣身,能夠不買到勾欄之地已是她們前任主人的慈悲了?

    而如今她們經過半年的適應,也學會了在農村求生,從奴婢變成一個個農家姑娘,已經接受家裡裡裡外外的農活不說,還會下田去幫著抱菜籽桿,幫著打理打下來的菜籽。

    除了力量小了一些,和普通的農民又什麼區別呢?

    齊雨洛自問,自己的道在哪裡呢?

    自己也是農家的孩子,也從小經歷了這些,可是工業革命讓自己外出打工脫離了農民的皮,但是不可否認她還是愛著那片生她養她的土地。

    而如今入得這個世界,她又該何去何從?

    農民嗎?她不算真正的農民,做不來肩挑背磨!

    工人嗎?好像這世界手工業還在啟蒙,何況自己也不會這些手工業。

    那是千金小姐,好像前身算得上,不管是秦家的小姐,還是那隱埋的身份估計都是貨真價實的小姐,可是自己學不來那些古代女人的笑不露齒,也不懂什麼琴棋書畫。

    自己已經活在這個世界,還把世界觀和價值觀停留在那個世界,總拿那個世界的規則去評判這個世界,所以很多時候顯得太過幼稚。

    看來自己著相了,算了,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也該對這個世界多瞭解一些了,那個世界的風風雨雨也只是為了現在活得更好提供一點知識,就像種莊稼一樣,將一些先進卻又適宜現在這個背景的才拿來用吧!

    齊雨洛這邊才看清兩個世界的差別,想著不要把太過先進的東西用在這個世界,卻不知道她冬小麥的成功收穫,已經被很多權勢人物看在眼裡,並且準備一口吞下了。

    不管怎樣,天總要黑,儘管大家想要乘著這傍晚涼快摸黑多幹一些活,可是在這個使用油燈,且油價很貴的年代,摸黑幹活總是不划算的。

    在天麻突突的時候,齊家總算收工了。

    一天又收穫了幾畝田的油菜,而且還耕好了兩塊比較大的田,明天就可以去插秧了。

    沈張氏不愧是幹慣了農活的女人,拔秧苗的事很快就上手了,兩隻手在田里不停的摸索,很快一個秧窩頭就成了,用去年的稻草一套就不會散開。

    她一人忙了一天的秧苗也許還有些不夠,但是明天在派個人去拔秧苗應該就可以滿足今天犁田的秧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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