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零零四章 總裁很生氣,後果很嚴重(10000) 文 / 開心果兒
第一零零四章總裁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像是受了什麼牽引似的,他緩緩低下頭去,唇正觸及女人的眉心,卻聽得門砰地一聲被大力踢開。
***
好大的動靜。
舒梓喬的眉頭皺了皺,眼皮依然沉重地無法抬起。那巨大的聲音很快歸於平靜,她繼續她的昏昏沉沉。
管樂瑤從賀一格身後探了探腦袋,不由地驚呼一聲,卓洲寒竟然摟著舅媽,而舅媽的樣子,明明就是喝醉了。幸好,幸好舅舅回來得夠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了不是嗎?
不過,目前的安靜,似乎詭異了一些。
管樂瑤嚥了嚥唾沫,拉了拉賀一格的衣袖,低聲道:「舅舅,舅媽好像喝醉了。」
男人目光沉沉,一直落在卓洲寒摟著舒梓喬的手上,許久,眸光上移,定定地注視著卓洲寒的臉。
目光相對,卓洲寒的俊臉沒有多餘的表情,黑眸沉靜如夜色,絲毫沒有因為賀一格的到來起一絲波瀾。
他的手依然摟著舒梓喬的腰,舒梓喬的頭依然埋在他胸前,沒有絲毫的改變。
賀一格的黑眸輕輕瞇起,看了一眼懷中面色微紅的舒梓喬,嘴角輕勾,便朝著那兩人走去。
內心在掀狂風巨浪,眼底卻是如平靜而深邃的海,管樂瑤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已經到達南山城,正準備去趕一場重要的飯局。
管樂瑤言辭急切,雖是孩童之言,他還是讓唐嫣代替他出席,直接趕到了這裡。因為那個人是卓洲寒,而卓洲寒的用心,他同樣身為男人,怎麼會不清楚?
從一開始,他就那麼明明白白地告訴過她,應該說告誡過她,不要跟這個男人走得太近,可是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這樣醉在一個男人懷裡,如此*的姿勢!
腳步站定,眸中還是起了暗潮,賀一格攥了攥手心,嘴角輕輕勾起,眸光卻是無溫:「真是不好意思,總是讓卓總添麻煩。不過卓總,以後遇到這種狀況,你應該首先打電話給我。喝醉的人不好照顧。」
「可以放開我妻子了嗎?」卓洲寒的手並沒有鬆動,賀一格冷了臉色,直接將舒梓喬整個人攬過。女人嚶嚀了一聲,還沒有弄清狀況,只是忽然懷抱的轉換讓她不由擰了擰眉。
賀一格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女人,感覺太陽穴因為憤怒而突突跳動起來,他抬眸看了看卓洲寒空落的神色,冷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卓總應該知道我跟梓喬之間的關係。」
「知道。」卓洲寒的目光只是望著舒梓喬,沉默了一會兒,又抬眸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南山城,似乎並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賀總不覺得,這樣的婚姻很蹊蹺,也很值得懷疑嗎?」
賀一格的眸子危險地瞇起:「卓洲寒,如果我沒記錯,卓氏是不是最近在跟歐氏競爭一個大項目?你不覺得應該把精力放在家族的事業上嗎?如果因為你的分心,搞砸了項目,你說是不是會損失慘重?」
他的目光分明是帶著警告的,只看了他一眼,攔腰將女人打橫抱起,大步地走出了客廳。
人影已經淡去,悠揚的旋律還在繼續,卓洲寒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懷裡似乎還有著這樣的氣息,他攥了攥上手心,輕輕地閉上眼睛。
***
夜色已深,車子在平滑的公路上行駛,管樂瑤不時地看看窗外,又不時看看賀一格的臉色。自從抱著舅媽上車之後,他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雖然還是抱著舅媽的,不過他的目光卻是望著前方。
管樂瑤不禁嚥了嚥唾沫,她曾經聽媽媽說過,舅舅這個樣子的時候就是生氣的時候,絕對絕對不能去惹他。老實說,作為他的親外甥女,她還是極少看到他這種表情的。
「舅舅……」管樂瑤沉吟了一番,還是不怕死地開口道,「我看那個卓安琪的二哥,真的很喜歡舅媽,你一定要把舅媽給看好了,不然,被……」
賀一格一個冷眼,管樂瑤低著頭,還是繼續把話說完:「被搶走了可不好了……」
「不過這個卓洲寒,也太囂張了!」管樂瑤很快義憤填膺,忿忿道,「他怎麼能給舅媽灌酒呢?簡直太過分了!」
「酒好喝……」懷裡的女人嘟囔了一聲,「我酒量好,不會……不會醉的……」
男人眉心一跳,臉色更黑了幾分,舒梓喬又抓緊了男人胸前的衣襟,皺著眉頭:「卓……卓洲寒,其實我真的不喜歡跳舞,其實我喜歡喝酒……你別,別那麼小氣了,安琪都說了……自己做的紅酒,喝不壞,也喝不醉,我的酒量真的很,很好的……」
「還想喝酒?」醉了的女人根本分辨不清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更分辨不清此刻這聲音主人的心情,呵呵地笑了聲,「是啊,還想喝,沒想到酒……也,也這麼好喝……喝下去,真的不難過,不難過……」
聲音漸漸輕了,她似乎又醉去,管樂瑤擔心地看了看舒梓喬,對著賀一格道:「舅舅,舅媽真的喝醉了,你回去要好好照顧她,喝醉的人,是很難受的,到第二天還難受。每次爸爸喝醉,媽媽都要給他泡好醒酒茶,還有……」
「照顧什麼!她不是自己想喝嗎?」賀一格冷聲打斷管樂瑤的話,眸光冰冷,車子停下,他抱起女人下車,背影冷硬,管樂瑤眨了眨眼,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幫倒忙了,看來舅舅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
踢開門的動作是粗魯的,賀一格簡直想把舒梓喬一把丟在*上,只是女人眉頭輕擰,似乎難受難忍的樣子,他擰眉看了她幾秒,還是把她輕柔地放在*上。
「……」舒梓喬皺了皺眉頭,喉嚨的位置有些乾燥,她舔了舔唇,「卓洲寒……」
「你再給我說這個名字試試!」賀一格怒而低吼,舒梓喬意識模糊地費力睜開眼睛,像是望進了一潭冰冷的湖水,她有一時間的怔怔然,卻又很快釋然。
任何時候都會產生幻覺,這種習慣並不好。她明明是跟卓洲寒在喝酒的,明明不那麼難過的,可是那幻覺卻讓她忽然之間難過起來。
舒梓喬閉上眼睛,腦海裡還是混亂做一團,儘管她那麼不想再想那個男人,可是幻覺那麼多,都是他的聲音,他的面容。
看來,酒也未必是良藥,雖然處於沉醉之中,她終於還是清醒地認識到一件事,這個男人,她儘管在心中高牆牢築,但終究還是愛上了。
***
舒梓喬是在一陣難耐的頭痛中醒來的。
太陽穴尖銳的刺痛,腦袋卻像是空了一般,她艱難地坐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熟悉的房間佈置讓她意識漸漸清晰。可是,她的記憶還是停留在昨天舞池的那一刻,之後的事情,都是一片空白的。這個地方明明是賀家老宅賀一格的房間,她是怎麼回來的?是卓洲寒送她回來的嗎?
她再度揉了揉太陽穴,低頭的瞬間頓時懵了。身上穿著的是一條真絲睡裙,裡面的胸衣都已經褪去……舒梓喬嚥了嚥唾沫,這是誰給她換的衣服?
門「篤篤」響起,是管樂瑤的聲音:「舅媽,你醒了嗎?」
舒梓喬披了一件外套,起身下*,一打開門,管樂瑤便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幾遍:「舅媽,你沒什麼事吧?酒都醒了嗎?」
「昨天……」一品棄女,風華女戰神
「哎呀,昨天你喝醉了啦,簡直就是爛醉如泥,不省人事!舅舅好生氣的,你知不知道?」管樂瑤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一臉懵懂的舒梓喬,「舅媽,你不是還沒想起來吧?」
舒梓喬搖搖頭:「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不過,賀一格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管樂瑤翻了個大白眼:「舅媽,你不是吧?你還沒想起來?昨天是舅舅帶你回家的!那……昨天你吐了舅舅一身,你知不知道?」
「……」舒梓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管樂瑤,「我?」
「是啊……」管樂瑤撇撇嘴,昨天她也是不放心所以在房間裡反覆考慮了半個小時之後,還是決定要到二樓一探虛實,否則舅媽受到欺負那就完了。
走到二樓,房門開著,她躲在一旁,看到賀一格拿著毛巾擦著舒梓喬的臉,這才鬆了口氣。
她正要轉身,便聽到一聲怒吼:「舒梓喬,你給我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卓先生,你……你很奇怪哦!為,為什麼不讓別人說你的名字?」她睜著眼睛,一臉無辜,「你不會……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吧?」
「……」
她吃吃地笑起來:「卓洲寒,你……你不適合生氣的,你生氣的樣,樣子不……不好看……卓洲寒,你,你是個好……好人……好人應該開心的……」
「好人?……那賀一格呢?你老公呢?」男人火大地開口。
她的目光一怔,忽然暗淡下來:「他麼?……卓洲寒,這個是……是秘密,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他其實跟我,沒,沒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他咬牙,他扳正她的身子坐起,「舒梓喬,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賀一格低下頭就要吻下去,她卻是驚然推開他,「哇」地一聲,吐了他一身。
賀一格當時的臉是綠的,絕對是綠的。
他怒目而視了舒梓喬許久,最後還是把她抱進了浴室。
之後的事情,便是管樂瑤不知道的了。
「舅媽,我敢保證,你是破了吉尼斯紀錄了,舅舅活了二十七年,絕對沒有過這樣的待遇。」管樂瑤看著發怔的舒梓喬,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況且,你昨天晚上還一直叫著卓洲寒的名字……舅媽,我看你還是要想個辦法哄哄舅舅,他如果真的生起氣來,那脾氣真的是很大的啦!」
所以說,是賀一格送她回家,給她換的衣服?
所以說,昨天出現的那些,不是幻覺。那個生氣的男人,不是卓洲寒,而是賀一格?
所以說,那些聲音是真的,那些畫面也是真的,她不僅把他認作卓洲寒,還吐了他一身?
……
舒梓喬再度揉揉太陽穴,思維很混亂,她還是對著管樂瑤點點頭:「我知道了。」
***
總裁辦公室。
時針和分鐘差不多是平角的位置時,唐嫣就接到了賀一格的電話。她是使勁揉開惺忪的眼睛,趕到賀氏正好七點。
「賀總。」氣喘吁吁地走進辦公室,賀一格正埋頭在一堆文件裡,唐嫣嚥了嚥唾沫,「賀總,今天是休息日……」
「我知道。」賀一格打斷唐嫣的話,頭並未抬起,只是冷聲道,「通知所有的員工加班。」
「加……加班?」唐嫣使勁地把這個月及其下個月的工作都再度在腦子裡輪迴了一遍,除了設計組比較忙,可是也不至於到休息日加班的地步吧?
「有問題?」賀一格從文件中抬起頭來,那冷然的臉讓唐嫣不由再度嚥了嚥唾沫,跟了他這麼久,上司心情不好,極其不好她還是能看出來的。難道是跟去g國有關?唐嫣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表情,看到他不耐地看過來,急忙舉手道:「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我馬上去通知各部門。」
「等等。」唐嫣腳步沒邁開又被喝住,她回過頭,驚喜道,「是不是不用通知了?」
「卓氏跟歐氏的競爭項目,你覺得賀氏如果參與競爭……勝算有多少?」
唐嫣呆呆地看了賀一格半晌:「如果賀氏參與競爭,那不是勝算,而是百分之百。不過……賀總,那麼小的競爭項目,好像不是我們賀氏競爭的範圍……」
「有時間關注一下。」他又埋下頭來,唐嫣撇撇嘴,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男人手中雖然拿著筆,卻顯然不在工作狀態。難不成這次到g國他是見到了裴允兒,所以才會這麼反常?
難不成舒梓喬在他心裡還是比不上裴允兒,這些日子,她一度以為,舒梓喬在他心底的位置已經是很特殊很深刻很重要了。難道說,一切又將打回原形?
唐嫣歎了口氣,忽然覺得心情不爽。裴允兒這個女人,果然是厲害,遠離重洋那麼多年,還有禍害男人的本領!真他*媽討厭!
***
洗漱完畢,舒梓喬還在*邊發了會兒呆,她想她真是喝多了,太陽穴像針刺一樣的發疼。
張媽端著一杯牛奶走上來,看到她笑道:「夫人,頭疼了吧?來,喝杯牛奶暖暖胃。早餐想吃什麼,我去拿。」
「隨便。」舒梓喬笑笑,張媽看了看她,「夫人,其實少爺對你還是挺好的。你不知道,他從小就愛乾淨,還記得以前有個女明星,不過就是在吃飯的時候把菜汁弄到了他衣服上,少爺就開了張支票打發她走了,你看昨天吐了少爺那麼全身,他還……」
張媽一下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起身道:「那……夫人,我先下樓給你拿早餐過來。」
明星?舒梓喬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了,在他的生活中,怎麼會缺少女人呢?幾個月前,他不是還帶著蘇夢欣嗎?而今,她也成為他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事情也不知道是怎麼發展起來的。
怕是再多的女人,也難敵他心頭的那個吧?如果是那個照片上的幸福女子吐了他一身,他又會作何反應呢?
她澀澀地笑了笑,目光淡淡地掠過書房的門,又回轉到桌子上。手機已經充了半個小時的電,自動開機。瑩亮的屏幕讓她瞇了瞇眼,還是拿過手機,上面顯示著十幾個未接電話,有昨天晚上賀一格打的,還有就是楊薇打過來的。
***
舒梓喬急急忙忙地出門,轉角攔下的出租車,依然是昨天的司機。她報了地址,司機看了她幾眼笑道:「小姐,賀氏不會這麼剝削勞動力吧?怎麼接連兩個假日都加班?」
「最近比較忙。」舒梓喬抬腕看了看表,因為醒得遲,因為開機遲,她看到電話時已經距離遲到的時間相差了一個小時。
原本都是八點半遲到,出於假日,延遲了半個小時,可是她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十點一刻。
「對不起,我……」氣喘吁吁地衝進辦公室,抬頭卻是那張冷峻的臉,讓她把所有的話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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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氏的員工,需要時刻做好加班的準備,臨時加班的事情隨時都會發生。舒小姐,你的紀律觀念在哪裡!」
「對不起,我……」
舒梓喬的話還沒說完,又被賀一格冷聲打斷:「我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三個字。遲到已經是事實,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設計組的會議已經開完了?如果大家都像你這種工作態度,怎麼做事!」
辦公室裡一片噤聲,舒梓喬吸了口氣,平靜地開口:「以後不會了,如果是觸犯了公司的規定,我願意接受處罰。」
緊了緊手心,不知道心底的那份委屈從何而來。不是曾經有過嗎?在金聖的時候,他刻意刁難,她泰然處之,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委屈。可是現在,這是怎麼了?
他不過說幾句話,就覺得心裡難過了?舒梓喬,你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必須!
「寫好遲到說明書,一個小時後送到辦公室。」男人冷冷地看了她幾秒,又從辦公室裡走了出去。
唐嫣看了看舒梓喬發白的臉,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側輕聲道:「賀總今天心情不好,擔待著點。」
「……」舒梓喬想起了,唐嫣也是知道他們這段婚姻的人,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能算是對她的抬舉麼?
「梓喬,怎麼這麼遲才來?我電話都打爆了,又找不到其他電話,這段時間設計組是特殊狀況,要保持隨時開機的啊!」
「我忘了。」舒梓喬笑了笑,走到辦公桌前,「我馬上寫說明書。」
「在賀氏工作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賀總因為員工遲到這樣的小事大發雷霆,梓喬,你真是中到槍口上了!」
「對啊,不過賀總就算是生氣,也很帥啊……」
「是啊是啊,其實早知道我也來個遲到,這樣賀總就會對我印象深刻,說不定我就跟言情小說的女主角一樣……」
「別做白日夢了,賀總有老婆的!你想太歲頭上動土啊?秦臻夫人不要了你的命才怪!」
「對啊對啊,我都忘了,有裴允兒呢……」
「……」
「……」
舒梓喬揉了揉太陽穴,很快專心敲打起鍵盤。
***
秒針滴答,賀一格的身子靠在椅子上,單手支額,目光冷淡而又悠遠。
太陽穴總是在跳躍,在想到昨天晚上在卓家推門而入的那一刻時,他就有種殺人的衝動。
卓洲寒抱著她不放也就罷了,她竟然還同意讓他抱。她喝醉酒任他抱著也就算了,可她竟然還說他是好人,口中除了卓洲寒還是卓洲寒,更讓人氣得七竅生煙的是,他想吻她的時候,她竟然想吐!
「啪」地一聲,手中的筆甩落到了一邊,椅子轉了個方向,對向了窗。
舒梓喬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男人的身子背對著她,看不清神色。
不看也可以猜得到,她深吸了口氣,對著門敲了幾下,椅子轉了過來,賀一格深邃的眸子看了她幾秒:「不敲門怎麼就推門進來?」
舒梓喬吸了口氣,關上門再度敲了敲:「賀總,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男人的聲音依然低沉沙啞,卻顯然地多了幾分冷意。
「這是我的遲到說明書。」舒梓喬雙手把說明書放到桌上,男人淡淡地掠過一眼,並未細看,眸子輕瞇。
「為什麼喝酒?……舒梓喬,我要提醒你幾次,離卓洲寒遠一點。你覺得這樣跑到他家裡跟他喝酒,合適嗎?」
他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她,像是要望進她心底最深處的地方,舒梓喬是想要躲開這樣的目光的,可還是迎視著他:「我想瑤兒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安琪要離開了……」
「她離開跟你有什麼關係!」賀一格直接打斷她的話,「或者說,跟你喝酒有什麼關係!」
「歡送的場合,不都是要喝幾杯嗎?賀總是生意場上的人,這一點道理不會不懂。」
「懂……」他站起身來,眸光更深更尖銳,「當然懂。我還懂,當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獨自喝酒的時候,意味著什麼。」
「對於我昨天的喝醉,我感到很抱歉。」舒梓喬深吸了口氣,「但是,這絕對跟你所說的意味不一樣。」
「不一樣?那要怎樣才一樣?」
他的眸光太過逼人,舒梓喬攥了攥手心:「賀一格,你講不講道理?沒錯,我是跟卓洲寒喝酒了!沒錯,我是喝醉了!可是那又怎麼樣?我跟他什麼都沒有!我難道就連交朋友的權力都沒有嗎?退一萬步講,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即便真有什麼,那也……」
「那也什麼?」男人冷聲打斷她的話,眸光帶了幾分戾氣,他冷嗤了一聲,語氣霸道,「舒梓喬,我早就告訴過你,卓洲寒不可能成為你的備胎,你給我趁早死了這條心。你沒有胡亂交朋友的權力,更沒有這種自由!如果你再跟他有什麼糾葛,我很難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我說過的話,你最好記住,也最好當真!」
沉默之中,氣氛有些僵硬。
這是什麼邏輯?
她沒有權力交朋友,他在禁錮著她所有的自由,可是他憑什麼?兩個沒有情感的人,他憑什麼桎梏?他可以身邊美女如雲,卻要她連交朋友都不行嗎?
是不是男人,都有這樣可怕的佔有慾?
這叫什麼心理?
虧瑤兒還告訴她,要好好跟他說話,可是,他是能好好說話溝通的人嗎?
門外傳來敲門聲,讓這種僵持有了某種鬆動,舒梓喬轉身便邁開步子,男人的眸光跳躍著憤怒的星火,她這算什麼?跟他鬧脾氣?她這樣,難道還有理不成?
舒梓喬的手正旋開門把,整個人瞬間又是僵硬了。
站在門前盈盈微笑的人,是沈之漾。她每天的穿著都得體而耀眼,一條紫色的光亮韓版寬腰連衣裙,誇張的白色桔花大項鏈,手裡是珍珠小手包,看到她的時候,嘴角美麗地勾起,這麼多年,她貴族的禮儀學得像模像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婦的神采。
只是,她能對著她笑,她卻不能。
舒梓喬看了她一眼,直接從她身邊走過。腦袋嗡嗡作響,腳步還是鎮定的,因為那女人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舒梓喬澀然地勾唇,她這是要開始行動了嗎?真好。其實她沒有必要行動,憑著賀一格跟裴允兒的曾經,憑著賀一格跟她的現在,大獲全勝的那個人,是她。
只是,她真的很想問句:「沈漾,你還記得曾經的舒城嗎?你還能回憶曾經在金蘇的時光嗎?即便並不如你所願的那般美好,可是,你怎麼能摧毀一個跟你那麼親密,只想把快樂帶給你的孩子?而現在,你又如何能對著她,那麼自然、那麼陌生地微笑?」小老婆,乖一點!
***
海路王妃的晚禮服據說受到了很好的反響,這次之後,海路王妃將把包括晚禮服、運動服和日常服裝的設計交由賀氏公司全權打理。於是,不同於之前週末的加班,這個週末公司決定帶著設計組的成員進行野外的郊遊。
大家算是終於鬆了口氣,要知道,賀總這個星期脾氣暴躁到了極點,很有可能會因為一點小事被炒掉。據說,一周之內,已經處理了十二起遲到事件,二十一起早退事件,三十五起工作怠慢事件,還有五個人被直接炒了魷魚。
在這樣巨大的壓力,和這樣沉得無法呼吸的氛圍之中,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許多員工分析,老闆的心情已經開始有轉晴的跡象,那就說明他們的日子也將有轉晴的跡象。
舒梓喬其實並不是很熱衷於這種活動,但為了避免跟賀一格見面的尷尬,她還是決定參加。
從上周開始,到現在,已經是一周的時間。她不知道用冷戰這個詞語對不對,嚴格意義上說,冷戰這種詞語適合真正的夫妻,不過他們確實是在冷戰。
在公司也有偶爾碰面的時候,彼此之間並不言語;基本上她會加班到比較遲,回到老宅的時候,大家用餐完畢,她到廚房找點吃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睡在沙發上,賀一格也不睡在*上,而是在書房裡。
書房麼?那不正是最好的地方,最寶貴的,有回憶的地方?
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聽著裡面傳來的鍵盤敲打聲,想著想著,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哪裡。
也許是睡眠不太夠,她工作效率似乎也低了,賀一格偶爾來設計組時,通常她就是第一個被批評的對象。
其實這樣也挺好,那些曾經的流言,就不攻自破,這正是她想要的。
裴允兒近來臉色似乎好了些,該是因為也看出了賀一格對她的冷,所以覺著有希望吧?
其實她很想告訴她,她一直是有希望的那個人,婚姻的存在只是形式,只要你在那個人心裡,還有什麼是敵不過的呢?
「梓喬,今天要到野外露營的,兩個人一個帳篷,你跟我睡怎麼樣?」唐嫣的聲音突然響起,她驚了驚,才說:「好。」
「那就說定了。」唐嫣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去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了。」
人數並不多,所以照著三個組也就準備了三輛車。一路上,大家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據說到的是一個叫做月亮湖的地方,風景優美,而且那個地方雖然說是自然景區,卻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說起來,也算是貴族的旅遊區。
幾個小時之後,到達風景區。舒梓喬才下車就後悔了,不遠處的一輛車子停下,車門打開,賀一格挺拔的身姿彎了彎,從車上走下。
跟他一起下車的,還有秦臻,沈漾,和裴允兒。
舒梓喬選擇別開視線,儘管那麼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秦臻,沈漾,和裴允兒,似乎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又輕聲交談什麼。
食材都已經準備好,高檔的休閒區,有天然的風景,也有現代的設備。燒烤的材料都準備齊全,當然還有其他的食品,長方形的餐桌布整齊地鋪著,上面放著美味的各色點心。不想燒烤的人便可以悠閒地坐著,拿著餐盤領取食物。
舒梓喬動作嫻熟地拿著燒烤的海鮮串和肉串在燒烤,像這類事情,她做得慣了,從前蘇笛最愛這樣的野餐,她就負責在旁邊做,而她負責吃。
「梓喬,這個怎麼做,能不能教教我?」旁邊甜美的嗓音讓舒梓喬愣了愣,裴允兒笑容真誠地望著她,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服,頭髮梳成馬尾,帶著同色的運動帽,棕色的墨鏡別在帽簷上,當然,也是上了淡妝的。
「跟著我的步驟做就行了,很簡單。」舒梓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拿過旁邊的肉串,裴允兒也跟著拿了一根,「是這樣嗎?」
「嗯。」舒梓喬翻著手中的肉串,正要把肉串放到盤子裡,轉身之際卻聽到一聲驚呼,隨即是燒烤架翻倒的聲音,她有些微愣地看著裴允兒被燙紅的手,剛剛她明明沒有碰到燒烤架,好端端的,架子怎麼會倒?
「怎麼了,允兒?」
腦袋暈了一下,那甜美清潤的嗓音讓舒梓喬不由別過視線,沈漾疾步走過來抓住了裴允兒的手,聲音關切:「怎麼燙到了?手傷成這樣,有藥膏嗎?誰帶了藥來?」
「怎麼了允兒?」秦臻擠進已經堆成一堆的人群中,驚叫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允兒,你這可是藝術家的手,燙傷了可怎麼辦?怎麼笨手笨腳的這麼不小心!」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舒梓喬說的,裴允兒看了舒梓喬一眼:「梓喬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難道說她的燙傷跟她存在關係?舒梓喬正要開口,卻見裴允兒已經整個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四周頓時亂作一團,秦臻抱著裴允兒,沈漾也是,她凝視了舒梓喬幾秒,走到舒梓喬身側,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舒小姐,不管你跟允兒之間存在什麼問題,那都不能以傷害別人作為代價。允兒如果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我替她跟你道歉了。」
沈漾言之鑿鑿,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試問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存在?她在跟她講傷害嗎?在這樣被她毀滅了人生的人面前,講傷害?
她怎麼能?
「沈漾,快倒杯水給允兒!」秦臻大聲喊著,「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賀總過來!」
「夫人,要叫急救車嗎?」旁邊有人問道,沈漾看了看昏迷的裴允兒,「不用,允兒是老毛病了,只要賀總過來按個穴位就好。」
週遭的嘈雜在賀一格的到來之時馬上變得一片安靜,眾人屏息凝視,看著男人蹲下身子,伸手按了按女人的脈搏,又俯身在她身體的幾個穴位上按了一下,果然,不到一分鐘,裴允兒緩緩地睜開眼睛。
醒了,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入目的是那雙深邃的黑眸,裴允兒的心不由砰砰直跳,她紅著臉坐起身子,「我沒事了……」
「還說沒事?剛剛真是嚇死阿姨了!」秦臻握住裴允兒的手,又看了看身側的舒梓喬一眼,意有所指道,「出來玩,圖個開心,一定注意安全。幸好允兒已經沒事了,也就不追究了,大家繼續玩吧!」
舒梓喬並未聽到秦臻的話,只那麼站著,看著沈漾親了親裴允兒的臉,又輕輕地扶起她,對著賀一格笑道:「殿下,真是謝謝你了!也只有你,在允兒犯病的時候能夠救她,比急救車還快!我真的是太……」
「夫人,能借一步說話嗎?」舒梓喬還是那麼站著,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是飄忽的,人也是飄忽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會傷害別人,可是像她這麼絕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沈漾愣了愣,還是很快笑了笑:「那好……殿下,允兒就麻煩你先照顧著了,她孩子心性,你幫我看著她,哪些東西不能吃,可千萬不能讓她碰。」
賀一格雙手插在褲袋裡,淡淡地望著舒梓喬,不過這個女人的目光,似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
舒梓喬並未看他,直接朝著前面的林子裡走去。沈漾衝著賀一格笑了笑,走到餐桌前,端了兩隻酒杯,也優雅地邁步走去。
下章是安排野戰好呢還是在帳篷裡xxoo,親們給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