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零二零章 人的心太小,真的只能裝得下一個人 文 / 開心果兒
第二零二零章
賀一格做了一個手勢,其中的一個彪形大漢馬上拿過箱子開始數。白色西服的男人在椅子上坐下,勾唇望著賀一格:「聽聞賀少大名,早就想見賀少一面。像我這樣的小人物,要讓賀少記住,並不容易,不如……我們來玩一場遊戲,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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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遊戲?」
「當然是好玩的遊戲。」男人呵呵一笑,看著賀一格銳利的黑眸,「賀少這是害怕?」
「只是不太感興趣。」賀一格聲音淡淡,目光掠過裴允兒的臉,她早就梨花帶雨,看到他那一眼,淚水又開始漣漣。
而舒梓喬,目光始終淡淡地望著遠方,不曾看他一眼。
「賀少雖然在南山城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不過在這裡,你可是要聽我的了。更何況,我還有一個規矩,每次不管帶來的有幾個人質,要的是多少錢,能帶走的人質,只有一個。」
此言一出,裴允兒的臉馬上鐵青,連腳都站不穩;而舒梓喬,也是臉色微變。他的意思,是她跟裴允兒之間,他只能選擇一個?是這樣嗎?
「這裡有個骰子,不如你來丟個數,如果丟到大,你就帶大的走;丟到小,你就帶小的走?」
裴允兒睜著汪汪的淚眼,重重地咬著唇,賀一格已經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知道這大的小的,應該怎麼算?」
「都是賀少的女人,當然是賀少說了算了。你說照著名分,還是年齡?不然的話,照著三圍,也可以啊?」男人微笑,「其實女人多是一件麻煩事,現在都傳得沸沸揚揚,賀少遇上桃花劫了,我這麼做,也是幫了賀少一把,不是嗎?」
賀一格微微一笑,身子悠然地朝後靠去,,黑眸輕瞇:「若是這個忙,我不需要你幫呢?」
「哦,那也無妨。」男人點燃了一隻雪茄,輕輕地抽了一口,「不如我們兩個來比,誰投的點數小,就聽誰的,我先來。」
賀一格眸光收緊,男人動作很是嫻熟,顯然是高手,幾秒鐘後,只聽到「啪」地一聲,男人噴塗著煙霧,悠然道:「真是不好意思,賀少,原本是要讓你也露一手的,一不小心投出了最小的點數。」
他的眸光緊緊地盯著賀一格,雙手又撐著桌子站起,嘴只是輕輕一吹,原本成型的骰子已經成了粉末。
「零。」他的嘴角勾得更大,「沒有比零更小的了,賀少,看來你是必須聽我的了。」
賀一格瞇著眼睛,看著他朝著身後的手下揮了揮手,一把黑色的手槍便被放到了桌面。
「德國進口的槍,很好用。」男人邪惡地微笑,「不如這樣?你就用這把槍,結果其中一個女人的性命,那剩下的一個女人,你就帶走,怎麼樣?」
「……」裴允兒大驚失色,叫起來,「你怎麼能這樣?博之不是把錢都帶來了嗎?」
「噓~~~」男人晃了晃手指,「別吵,我最不喜歡吵的女人,萬一我再改變主意,他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那就不好了。」
裴允兒死死地咬著唇,腳開始發抖,身體也止不住顫抖。若是這樣就沒了性命,那怎麼辦?她還年輕,她不要……在這樣的生死面前,她根本就連一點的把握都沒有。賀一格會選擇誰?會選擇誰?
「很難選擇嗎?……其實說白了,就是二選一罷了。賀少,道,上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做選擇的遊戲,我也是最受信用的。你放心,只要你選擇了其中一個,另外一個一定是安全的。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要不要抽根煙?」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這應該是規矩。如果我交了錢還需要殺人,那就太說不過去了……我是個正當的商人,犯法的事情,我不會做。」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賀少果然知法懂法啊,果真是上流社會的人,受過的教育就是不一樣。不然這樣?你就來做個選擇好了。你要誰的命,就上好子彈,把這把槍對準她的腦袋……你覺得怎麼樣?」
「……」
「哦,我又忘了……」男人用手指敲了敲腦門,悠然笑道,「好像這裡都是我說了算數,如果賀少不能決定的話,那就來點兵點將好了,隨便點一個,死一個,帶走一個就是了。」
他說著便伸出了手指,賀一格沉聲道:「慢著。」
男人嘴角的弧度擴大,賀一格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黑色的槍支,擰眉道:「閣下是跟我有仇?這不像是一個綁匪,從某種程度來說,更像是一個復仇者。若是有什麼地方得罪的,還請明示。」
「呵呵……」男人勾唇,「我跟你素昧平生,有仇恨可言嗎?我這一生,以毀滅為樂,也只能怪她們兩個運氣不好,賀少,雖然你有錢有名望,但是我可不能因為你破壞了我的規矩。只要行動,那是一定要見血的,否則會有厄運來臨。」
男人抬腕看了看表,嘖嘖了幾聲:「你看看,那麼好的時間,足足浪費了兩分鐘,還有一分鐘的時間……」
男人靠在了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即將上演的這場好戲。
時間,艱澀流動。
彷彿耳邊能聽到秒針的滴答聲,舒梓喬也轉過了身來,在這個百分之五十的死亡面前,她是需要看清這個男人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所以,她就這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看著他沉默地看著桌上的槍支,臉色冷漠,她不知道此刻的內心,他是會想些什麼。
最後的抉擇,會是誰?兩者之間,只能是一個活,他會想要誰活著?往昔的重重片段像放電影似的在眼前放映而過,多少次的生死一線之中,他如同神祇一般地出現……他一遍遍地讓她知道,他是可以信賴和依靠的人,當然,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之前的都是曇花一現,不過泡沫一般。
賀一格還是沉默的,修長的手指落在黑色的槍支上,對比鮮明。裴允兒已經嚶嚶哭出了聲,但顯然是不敢大聲的,只是哀怨地望著賀一格。
「確定說話算話?」
「當然。」
子彈上膛的聲音,賀一格動作迅速,裴允兒咬著唇,看著賀一格朝著她走過來,驚懼地叫出聲:「不要!博之……不管怎麼說我都救過你一命,你不能……」
只是男人的腳步只是在她面前停留了半秒,便朝著旁邊的舒梓喬走過去。裴允兒屏住呼吸,看著賀一格走到了舒梓喬面前,槍口直接抵住了舒梓喬的腦門,聲音冰冷:「二選一嗎?這個女人的命留下,放了允兒。」
饒是這聲音如此清晰,裴允兒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儘管這段日子,他跟她走得近,因為上次的教訓,她還是不敢太把自己當回事。可是現在,此刻,賀一格用槍指著舒梓喬的腦門,在二選一的遊戲中,寧可要用舒梓喬的命,來換她的命?
心跳砰砰,有種激動和狂喜穿刺著心臟,裴允兒握緊了手心,看著舒梓喬慘白如紙的臉。她終於也體會到了吧?什麼叫做心如死灰?什麼叫做痛徹心扉?她此刻的感受,一定比那日的記者招待會還難受吧?生死面前的考量,那才是真正的感情,只有這樣,賀一格才會真正清楚地認識到他內心深處的感情……
「考慮清楚了?」白色西服的男人輕輕地歎了口氣,「世人都說情難抉擇,其實到底哪裡難抉擇?多少之間都會有個衡量,都是不一樣,是不是?賀太太,今天可真是太對不起你了,希望你也不要怨恨賀少,人的心太小,真的只能裝下一個人。」
舒梓喬並沒有聽到周圍的任何聲音,太陽穴的位置,是冰冷的槍口,她渾身都是僵硬的,身側的男人,還是那樣熟悉的龍涎香的氣息,縱然這個*節的夜晚,他跟其他女人出現在熱鬧的街頭,她心碎絕望地想要跟他分手,可那種心痛,又怎麼抵得上此時此刻的冰冷?
果真是人的心太小,無法容下第二個人嗎?若是如此,為什麼他要在一次次她離開之後還要找尋?為什麼他要讓她看到讓她不敢奢望的真情?為什麼他要用他的溫柔和保護推翻她高築內心的城牆?
心底冰涼,她以為自己會淚水氾濫成災,卻是緩緩勾起了唇角。一切都是一場虛幻,肚子裡的孩子卻是真實存在的。她的眸光溫柔地向下,肚子依然平坦,這樣的小生命,怎麼能因為這樣的原因就結束?她抬眸再度望向身側的男人,他卻是朝著狐狸面具的男人溫吞地開口:「人我已經選好了,可以給我一點單獨的時間,讓這個女人交代遺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