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文 / 輕塵如風
當然,他最不希望的便是這股勢力是屬於他對手的,這個糟糕的結果,是他最不願意去想的。
可有時候,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因為最近玉容歌的身體狀況看著似好轉了,所以他擔心最糟糕的局面出現了。
他覺得玉容歌這段時間一定是遇到用藥高手了,而這個世上能夠破除他用毒的,除了人稱鬼醫的那個神秘人之外,沒有人,沒有人能夠看穿他所用的毒。
而那個鬼醫,恰恰跟回春堂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此,他能不往最壞的地方想嗎?
那黑衣女子似看出主子的顧慮,便道:「主子,既然飄香苑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楚,而主子又有這樣的顧慮,那麼屬下只能加派人手,用最老舊的辦法了。」盯住尚書府的每個人,只能用這樣費人力的辦法了,如此,說不定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那青銅面人聽了,目前也只能贊同用這樣的辦法了。
「行,准你的意思,就這麼去辦吧。」
「是,主子。」黑衣女子得了令,飛身退下去了。
等他退下去的時候,青銅面人吹了一聲口哨,接著,便有一個黑衣人從暗道中走了出來。
「屬下拜見主子。」
「說吧,最近情況如何了?」
「屬下還沒能接近悠然山莊,不過,快了,等他們相信了屬下,一定會帶屬下進入悠然山莊的。」黑衣人說話的時候,聽著有絕對的把握。
「很好,這件事情若是成了,左右護法的位置隨你挑一個。」
「謝主子。那屬下就此告退了,若是屬下離開太久的話,恐怕會引人懷疑,所以屬下這個時候該回去了。」黑衣人考慮周到,心思細膩,青銅面人自是欣慰地點了點頭。
「去吧。」
隨著青銅面人一聲落下,那黑衣人的身影便進了暗道。
等到黑衣人離開了,青銅面人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些緩和。
最近這段日子可謂是挫折連連,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好消息,他自是得了不少的安慰。
這青銅面人這邊派人安插進悠然山莊之事眼看就要成了,安寧那邊呢,顯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她這會兒正聽著紅喬的回報呢。
「小姐,屬下過去的時候,柳姨娘已經死了。而且屬下剛想查探一下柳姨娘的死因,卻發現又有幾個黑衣人進來查探柳姨娘,如此只好做罷,不過屬下覺得,他們發現柳姨娘死後,也是極為失望,顯然是想從柳姨娘口中獲得什麼消息,可是柳姨娘卻死了,他們連個問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你這麼說,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柳姨娘是被她背後的主子給滅口的,也就是她背後的那個人不想有人通過柳姨娘而查到他,所以就將柳姨娘給殺了。那第二種可能就是她可能是那個想幫我們擦痕跡的人給滅的,有人在暗中幫著我們,不想柳姨娘說出些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因而對柳姨娘下了手。」安寧分析著。
這紅喬一聽安寧分析了二種可能,便道:「小姐,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是世子爺派人做的?」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
「我見過柳姨娘咽喉上的劍痕,看那痕跡,很像是世子爺身邊冷四的血影劍所留下的痕跡。」紅喬看著真覺得是冷四的傑作。
安寧呢,卻忽然眉頭一皺道:「那你——」
「小姐放心,紅喬看出是冷四的手法後,就已經動了手腳,相信現在,沒人能夠認得出來那是冷四的傑作。」
「那幾個黑衣人呢,你不是說在你身後還有幾個黑衣人進去查探柳姨娘死因嗎?那麼那幾個黑衣人是不是已經看出什麼來了?」安寧有些擔心了。
「不會的,小姐,他們大概覺得柳姨娘死得太過意外了,因而過於震驚,加上無所得而憤怒,所以不會注意到那個細節的。屬下也是等到他們走後才細細看過,如此才發現了這個破綻。所以屬下敢斷定,他們那麼匆匆一瞥,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線索的。就算他們事後有所懷疑,再返回去查看的話,屬下已經動了手腳,相信他們照樣查不到什麼。」紅喬對這個相當自信,四人當中,她破壞現場偽造現場的天分最高,也是最為出眾的,所以她相信她沒有任何遺漏,沒有留人隱患的地方。
安寧呢,聽到紅喬這麼說,才放心了。
不過,她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情發生太多了,還是她最近忙得睡眠不足,所以老是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青枝看著安寧在揉著兩側的太陽穴,便有些擔心地問道。
「可能是最近睡得太少了吧,所以有些累了。這樣吧,你們幾個,安排好各自的休息時間,輪流地盯著各處,不要鬆懈。我呢,先睡了。另外,如果等會六小姐或者八小姐過來的話,就說我已經睡了,讓她們不必等我了。」
她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一覺了,明天可是老太太王氏的六十大壽,這樣的日子,少不得會有麻煩出現,所以,她肯定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付。
也許是睡了一個好眠,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安寧整個人的精神不錯。不過她這邊剛洗漱完畢,還沒梳妝打扮呢,那邊就見青枝帶著玉容歌進門來了。
「玉容歌,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這個時候,恐怕我祖母還沒起身吧,她老人家恐怕是不方便見你吧。」安寧放下手中的棉帕給邊上的秋水,不滿地白了一眼此時登門的玉容歌。
今兒個的玉容歌,跟往常不同,穿戴比較正式,他今天穿了一件玄雲紋理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頭上是上等的白玉羊脂玉簪,如此交相輝映,加上腰繫玉帶,手持象牙折扇,倒是十足一位優雅貴公子的形象。
此時他笑容頗有風流少年的痞味,下巴微微抬起,一雙桃花眼眸裡,柔光密密,明媚得像是徜徉在春天裡。
「喂,玉容歌,你今兒個打扮得如此好看,不像是來給老人家來祝壽的,倒像是來跟某個佳人花前月下,共讀西廂詞的吧。」
「還是寧兒最瞭解我,我就是這麼想的,怎麼樣?寧兒,你也覺得我今兒個打扮得好看吧。等會有時間不,我帶你出去逛逛吧。」今天老太太六十大壽,那個顧傾城等會肯定也會來送禮的,所以他得在顧傾城來之前,趕緊帶安寧出府,就他們二個去玩耍去,絕不給顧傾城任何一個可以親近安寧的機會。
玉容歌是這般打算的,所以四更天他就清醒了,一直在那裡琢磨著穿什麼樣的衣袍好,配什麼樣的裝飾,琢磨了大半天,可比女人梳妝打扮還精細呢,直到他看著完全滿意了,這才放心地跑來尚書府見安寧了。
而安寧呢,聽到玉容歌要帶她出去玩,倒是新鮮了。
「玉容歌,別的日子好說,今天這個日子你竟敢想著要帶我出去玩,你這是打算讓我被人戳脊樑骨了,是不是?」老太太壽辰呢,雖說跟她沒什麼感情,但是面子情總是要給點的,她可不想就此留個把柄到薛氏的手上去。
那玉容歌呢,自是猜到了安寧的心思,只見他溫和淺笑道:「哪能讓寧兒被人戳脊樑骨呢,你放心,我肯定讓你先拜了老太太的壽辰,然後再帶你出去逛逛的。」
「這麼說來,你已經計劃好了?」
「當然,來之前我都派人查過的。今兒個一整天西市那邊都有花燈看,到時候,我帶你過去看花燈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帶一盞花燈回來留作紀念呢。」玉容歌說得似很開心,安寧倒是有些奇怪。
「今兒個不是元宵節,怎麼會有花燈看?」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人啊都是從花燈城來的,那裡的人啊,家家戶戶都會做花燈,也是靠賣花燈謀生的。這次他們來京城,是來參加花燈比賽的。」玉容歌解釋給安寧聽,安寧呢,一聽花燈比賽這個消息就明白了,飄香苑收過這個消息,知道這次花燈比賽是宮中的貴妃娘娘提議的,最後的魁首不但能夠得了花燈之王的美稱,還能得到一盞黃金打造的宮燈,綢緞百匹,千畝土地,萬兩黃金。
在這樣的賞賜下,民間會做花燈的,自然這段時間一個個全部湧向京城來了。當然,最有名的就是花燈城了,那裡正如玉容歌所說,家家戶戶都會做花燈,年年做出來的花燈中,優秀的還會被挑選出來送進宮中,成為貢品。
因而花燈城的那些人在西市有這麼一出,想來一是為了宣傳他們的花燈,二來也是為了謀生而賣些花燈吧,畢竟呆在京城裡,每天的開支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他們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當然,安寧在金鳳王朝呆了這麼久,這個花燈城,她還真的沒有踏足過,眼下既然有機會可以見識見識花燈城人做出來的花燈,安寧自然也想一飽眼福的。最重要的是,今天這樣的日子,對於她這個格格不入的安四小姐而言,不呆在府中反而要來得自在些。
因而安寧決定,等到拜過老太太壽辰之後,她就跟玉容歌一道兒去西市看花燈去。
玉容歌呢,一聽安寧答應了他的提議,那得意勁就不用說了。
興致極高的他,還在青枝給安寧梳妝打扮的時候,不時地提點意見,到最後,安寧乾脆將手中的梳子,直接往玉容歌手中一塞。
「乾脆你來給我梳吧。記得,給我梳個簡單的,會嗎?」安寧煩了玉容歌一直在邊上指點來指點去的,乾脆就交給他處理了。
玉容歌呢,被安寧塞了梳子之時,他先是一愣,而後笑著點頭道:「會的,我給祖母梳過的。你放心,我一定給寧兒梳個漂亮的髮髻。」
「漂亮不漂亮另外說了,梳個簡單的,方便的就行,畢竟等會要出門去看花燈,所以不用弄複雜的,越簡單越好。」安寧本就不喜歡複雜的髮髻,那樣裝扮的時候花費時間不說,卸下來的時候又是一件費力的事情,因而她最喜歡的還是前世那樣,一個發扎就解決問題。
當然,這裡是沒有什麼橡皮筋之類的東西,只能是用飄帶了。
想著,安寧直接遞給玉容歌一根天藍色的飄帶,她認為,玉容歌能將她一頭青絲給綁好就不錯了。
可顯然,她小瞧了玉容歌的手藝,他給她不但梳了一個好看的髮髻,還是一個很簡單的髮髻,行動起來也不會覺得礙事的髮髻。
裝飾呢,他倒是也合了她的心意,什麼釵子都沒有用,就用了她手中的天藍色飄帶,不過不止用了一根,而是用了好幾根,以飄帶為飾品,給她點綴在髮髻之中,看起來相當映襯。
「小姐,沒想到世子爺還有這一手,可真是絕了,好看得緊。我看啊,往後就不用青枝動手了,若是世子爺天天來的話,都乾脆讓世子爺給小姐梳妝得了。」青枝在邊上湊趣道。她這話可是說到玉容歌的心坎上了,
他正求之不得呢,當下,他應得是那個乾脆。
「行啊,只要寧兒不嫌棄我的手藝,我就天天來給寧兒梳妝打扮。」
「說什麼呢?」安寧瞪了青枝一眼。「好沒規矩,怎麼能讓世子爺天天來給我梳頭髮呢,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你家小姐我恐怕又得揚名滿京城了。」說著,安寧轉向玉容歌道:「玉容歌,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要跟著我家青枝一起瞎胡鬧,知道了嗎?」
「放心,有我在呢,一定不會讓你再次揚名滿京城的。就算是揚名滿京城,那也一定是好名聲,絕對不是壞名聲的,我保證。」玉容歌朝著安寧豎起三個手指頭道,安寧呢,直接掃過他三個手指頭。
「保證也沒用,反正不許胡鬧。聽明白了沒?」
「明白的,一定不胡鬧。」等寧兒你以後嫁進鎮南王府了,他就不是胡鬧了,玉容歌在心裡加了一句。
「玉容歌,你又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著是不是該吃紅喬做得早點了,怎麼她到現在還沒送上早點呢?」玉容歌這話說得溜,一點兒也沒有停頓,心不跳臉不紅。
旁側的青枝見了,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看來自家小姐要鬥過這個腹黑的世子爺,還得加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