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走後門 文 / 花三娘
「哪裡敢呢,前些日子我受傷了。」林不喜將被人刺殺的事情講給許師傅聽,倒是惹得他好一陣心疼。
林不喜等林招弟的婚事定下來之後,起身去了許師傅那兒一趟,這段時間不是受傷,就是為林招弟的事情著急上火,她自己的生活和計劃,倒是擱淺了好久。
許師傅見到她來倒是有些怨氣:「死丫頭,我瞧著你是把師父忘了吧。」
現在聽這小娃娃背誦的頭頭是道,倒是有些震驚,不由自主的探身詢問:「這真是你寫的?」
「是!」林小寶脆聲回答。
林不喜雖然聽不懂,但是見另外兩位主考官面容欣喜,知道有戲,也忍不住笑了。
主考官沉吟半響,才說道,這份考題已經過了,你先稍等一下,我與另外兩位主考官商議新題,你再作答,如何?」
「好。」林小寶答道,然後恭敬的站在一邊。
林不喜也隨著他站在一旁,手裡牽著林小寶的手,讓他別太緊張。
只是總感覺右邊腦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看著自己,林不喜知道是龍文修,卻不願意扭過頭去看他一眼。
看到他,就想到那個侮辱人的詞——妾。
這輩子,她寧可孤獨終老,也不會給人做妾。
管你王宮貴胄,富家公子,統統一樣,王陵也不能例外。
想到王陵,又立刻神遊天外,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等三位考官商量好,寫在一張紙上,安排林小寶去隔壁間作答時。林不喜一個人站在那裡還是癡癡的想。
好半天才聽到主考官已經十分不耐煩的不知道重複了幾遍:「考試開始,親眷請迴避。」
林不喜這才如夢初醒,羞赧的耳朵根都紅了,急忙退出房間,走到考場外面去。
只是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林不喜還以為是剛才想了太多,產生了幻覺。便揉了揉眼睛。發覺果真是王陵沒錯,他正聚精會神的聽一旁兩位侍衛的閒聊,似乎過來。並沒有什麼事情。
林不喜走近些,見他很是認真,並沒有發覺自己。待走出門外,二人間隔不過五米。他才似乎看到自己,淡淡一笑。
那兩名侍衛見她出來。立刻閉了嘴,面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氣氛有些尷尬。
林不喜猜想他們還是在議論自己,只是她沒做虧心事。何必怕鬼敲門。
因此氣定神閒的站在王陵旁邊,卻忘了留意王陵的臉色,已經非常不淡定了。
那兩位侍衛見她出來。笑著問道:「令弟的事情解決了?」
林不喜明明知道他們剛才談論過自己,現在問不過是為了掩飾尷尬。也不戳破,笑著說道:「多謝二位大哥關心,現在在重新考試。」
一切又歸於寧靜。林不喜是很想問問王陵最近過的怎麼樣的,只是有人在一旁,而王陵又是對自己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只能抿嘴不言。
只是,林不喜心裡雖然恨透了他的陰晴不定,卻不得不承認,面色漠然的王陵,對自己還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眼睛盯著腳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面才有人將小寶帶了出來,又對王陵說道:「王公子,因為出了一點變故,耽擱了時辰,讓你久等了,這就請跟我進來吧。」
林不喜就眼睜睜的看著王陵一句話也沒跟自己說,那麼頭也不回的走進去了。
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那位侍衛:「王公子來幹什麼?他不是已經考完了嗎?」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是龍大人喚他來的。」侍衛慌亂的看了林不喜一眼,答完便將頭扭向一邊。
林不喜有些納悶,待林小寶說考的不錯時,林不喜這才回過神來,見王陵已經連個背影也見不著了,轉身拉著小寶走開。
李桂芳見他們回來,頭一次滿臉堆笑,帶著討好似的笑容:「小寶啊,娘今天做了肉包子,給你在灶上熱著那,娘給你拿去!」
林小寶今天是真的生氣,將頭一昂,扭身就往屋裡走:「我哪配吃你的包子,還是給大哥吃吧。」他人雖大怒,到底是讀過書,不敢對李桂芳不敬,只是不痛不癢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
林不喜可沒那麼好的脾氣,冷笑著說道:「瞧你把成才寵的無法無天,連親兄弟也害,將來有你受的。」
李桂芳對小寶那是真的愧疚,對林不喜可沒那麼好的心情,鼻孔出氣冷聲說道;「成才是怎麼樣,以後自然要跟著我過,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盡早嫁出去就是。」
林不喜先是不願意給龍文修當妾,雖然八字沒有一撇,但是態度讓李桂芳很惱火,接著張家那麼好的親事不好,搞得林不歡頂上,雖然最後還是成了,李桂芳卻覺得林不喜不聽話,更沒有半點女兒家的自覺性。
林不歡去鎮上辭職了,她要嫁人了,自然不合適在江家當下人,張家在鎮上雖然不是大戶,但是也是大部分人的衣食父母,算起來,也很有臉面。
她自然是歡天喜地的,每天不是拉著林小菊給她繡繡嫁衣,就是學著林不喜的樣子,在臉上貼黃瓜什麼的做面膜,以求養的唇紅齒白。
只是李桂芳卻又迷瞪著眼睛打起了林招弟的主意。她覺得林招弟變了,完全不聽她的話,不是以前唯唯諾諾那個林招弟了,因此要盡早將她嫁出去。
理由很簡單,林不歡做小妹的親事都訂了,哪有大姐還待字閨中的道理?
林招弟自然是慌亂不堪,林不喜瞥她一眼說道:「急什麼,不正是好機會?」
彭虎子的生意已經走上正軌,正好讓他托媒婆來提親。
林招弟猶豫道:「他曾經對娘動過手,會不會娘壓根就不會同意?」
「這有什麼問題,讓他講究一下盲婚啞嫁不就行了,你以為誰都跟張家似的,一個媳婦老的看了小的來看,都看了不說還要看了又看?」林不喜瞇著眼睛:「我有辦法。」
過的三五日,那媒婆就前來覆命,說是彭家村有個後生小伙子,在鎮上做生意,人是一表人才,又能幹又老實,唯獨家境不好,只有一個生病的老娘。
李桂芳聞言眼前一亮:「那他一個月賺多少銀子?」
媒婆擺著手數著,笑瞇瞇的說道:「我哪裡知道啊,他肯定不會跟我說實話,不過人家聘禮就出到二十兩,不少啦,你家招弟啊,有福氣。」
「什麼福氣啊,不是有個生病的娘嗎?帶著這個藥罐子,多少銀子扔進去也聽不見個響。」李桂芳沒好聲氣,心裡卻是有些動搖的。
「那有什麼?人家兒子供得起不說,要是一命歸西了,招弟過去就當家,多好,你呀,就跟著享清福了。」媒婆言之鑿鑿:「好多姑娘想說我還沒透露呢,就是覺得上次那個事情挺對不起她的,這不啊,有好親事,我第一個就想到咱們招弟了,你可別不知足啊。」
「知足,知足。」李桂芳稍微一琢磨,也差不多是這個理。
林不喜在一旁悠悠的說道:「你還挑剔,若我是你,高興都來不及,這門親事,可比林不歡的強多了!」
李桂芳斜著眼睛看著她:「胡說什麼呢,一個開小鋪子的,能賺多少錢?怎麼能跟張家比。」
林不喜笑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歡嫁過去,張家是富裕,可是上面有老祖母,老夫人,她充其量一個少奶奶,人不管事,手不進賬的,除了自己生活好些,對咱們家有什麼好處?反倒是這戶人家,母親年事已高臥病在床,自然是不管事的,店舖是兒子開的,即便每個月掙的銀子不多,可是每一分銀子,難道不過我姐的手?經她的帳?要是她能幹些,當了家,你跟著她沾光的時候,多了去了。」
她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倒是讓李桂芳細細尋思去了,
媒婆高興的一拍手:「正是這個理,你家招弟以前在首飾店跟著不喜算過賬做過生意吧,巧了!這戶人家也是做首飾生意的,你想啊,招弟要才能有才能,要經驗有經驗,若是她嫁過去了,人家還不讓出位置,不說當家,一個二掌櫃的跑不了吧,到時候,你的金釵銀簪子,估計都戴不完啊。」
李桂芳這回就真的聽進去了,進屋將林招弟的生辰八字拿出來,喜氣洋洋的遞給媒婆:」這回說好了是招弟,可別弄錯了呀。」說完面帶防備的看了林不喜一眼。
林不喜兀自覺得好笑,她怎麼像防狼一樣防著自己?不錯無所謂,只要彭鬍子跟林招弟的婚事能成,什麼都好說。
秋收過後,童生的成績下來,林小寶順利過了關,成為林家村年紀最小的童生,倒是讓林大強和李桂芳臉上好一陣得意,林成才愈發氣鼓鼓的,總是看小寶不順眼。
一起過童生考試的,還有王陵,這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王陵考不過童生,是北集鎮好多年的神話了,沒想到老夫子一番語重心長的懇請,朽木也開了竅了,一時也傳為佳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