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白峰坡 文 / 幻蓮七七
「皇上」隨從叫道,他的職責就是守護皇上的安危,怎可能離他而去,如果皇上非要對雲王爺那麼執著,他也必定守護在皇上身邊。
蓮葉熙來到東方春的床前,這裡早已經被重重守護住,任何人都不能入內,那隨從也只能在外等候。
「她還是那樣嗎?」蓮葉熙看著憔悴如斯的百里墨,歎息的問道。
百里墨這幾日幾乎都未好好睡過,每次不小心睡著了,總是會驚醒,然後寸步不離的守著東方春,生怕她出了什麼問題,心也一直提心吊膽的,他苦笑,他作為醫者,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擔憂病人擔憂到這種程度,可那是他心尖尖的人,他是不會允許她出任何問題,哪怕犧牲自己,他也要好好保護她。
「暫時沒有問題」百里墨疲憊的看著蓮葉熙,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東方春身上,對於蓮葉熙的神情,並未仔細觀察,他現在唯一祈禱的便是趕快找到天煞曲峰,他能撐下去,但最怕的便是東方春自己放棄,有的時候他總能感應到她平靜的心態,似乎東方春對於是否能醒來沒有那麼大的渴望,彷彿這樣一直沉睡下去是她想要的。
百里墨每次給東方春把脈後,心總是痛的,他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心態如此的蒼老平靜,彷彿沒有求生**,這樣的情況,讓他無所適從,只能在心裡一遍遍的感受她心中的痛。
蓮葉熙輕輕一笑,粉色的眸子裡閃過痛意,一口血卡在上面,他這是一直焦慮加上受的傷,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了。
蓮葉熙壓住心裡的咳嗽,生怕吵到東方春,依依不捨的看了看東方春,這才起身離去。
百里墨這才注意到蓮葉熙的蒼白的臉色,臉色一變,問道「蓮葉熙,你怎麼了?」百里墨這幾日也被蓮葉熙對東方春的愛觸動,也許他知道自己對東方春愛而不得很痛苦,可他也能看出蓮葉熙那隱忍的愛,同樣的令人觸動。
「沒事」蓮葉熙剛說話,嘴角便流出血跡,百里墨心裡一驚「你受傷了」
蓮葉熙淡淡一笑,道「無礙,你好好照顧春兒,我先走了」他不能讓百里墨費什麼心神,否則誰來照顧春兒。
「我幫你看看吧」百里墨藍色的丹鳳眼閃過認真,這幾日他也知道外面風雲暗湧,但他能守護的也只有東方春。
「無事,我先走了」蓮葉熙堅持,他不能耗費百里墨一丁點的心神。
看到蓮葉熙離去的背影,百里墨丹鳳眼裡閃過深思,轉頭看向一直昏迷不醒的東方春,苦笑,曾經她隱藏所有的鋒芒,自己卻看不到她的好,而今,當她展露真性情,收穫了這麼多優秀男人的愛,不知他自己是否能通過努力,在東方春有一席之地呢!
有的時候他分明覺得心中非常的痛苦,愛而不得,可他更不能忍受見不到她的日子,那更會要了他的命,也許只要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不一會,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如霧,如煙,彷彿能滌蕩整個浮躁和繁華,讓人心平靜如空靈,感受到心中最深處的真實想法。
百里墨心想,原來追根到底,他心中唯有一人,這一生他也只能在東方春身邊,才能感受到幸福。
納蘭澤一襲白衣儒衫,乾淨清透的出現時,看到百里墨就那樣倚著門框,曾經那魅惑瀟灑的人,如今顯得越發清冷和孤寂,都說百里墨,百里世家醫毒天才,一把扇子定生死,如今他的那把扇子,也不知何時再也沒在手中出現過。
百里墨看到納蘭澤如月華般,打傘來到門前,道「你來了」納蘭澤每日必來看東方春,都是男子,心事自然不言而喻,他們都是為了一個女子。
納蘭澤淡然一笑,點了點頭,眉眼處不再清澈,反而泛著淡淡的清愁,他每次來,也只是靜靜的看一會東方春,並不像蓮葉熙那樣,問他關於東方春的事情,納蘭澤反而更加沉默。
離開時,納蘭澤腳步一頓,聲音仿若飄忽「你知道天下樓放出風仙子的消息嗎?」
百里墨心神一震,藍色的鳳眸閃過瀲灩波光,想起傳說,風仙子和天煞曲峰在幾十年前,那是轟動天下的人物,兩人的感情曾經被世人稱讚,只是不知為何到了最後,卻不在一起,讓人為之唏噓不已,這天下樓放出風仙子的消息,到底是為何?難道他們也在找天煞曲峰?百里墨雙手緊握,只要涉及到東方春的事情,他就無法淡定,況且天下樓的情報網,最迅速準確,沒有一家的情報網能跟天下樓抗衡,若是天下樓的目的是天煞曲峰,那是不是說明春兒有危險了。
「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百里墨眼眸一瞇,認真的向納蘭澤問道,這段日子,他寸步不離,對任何消息都不知道。
納蘭澤握傘的手一僵,身姿優雅的走向門外,歎息般的說著「你只要好好保護春兒便好,其它的交給我們去辦」那個人的決定,太稀奇了,只願一切都來的及,天下樓的勢力,任何人都不敢小看。
百里墨看著那視死如歸的納蘭澤,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但也明白納蘭澤說的是對的,他不能離開東方春半步,只祈禱一切都能順利,要是春兒醒過來,看到哪個人因她受到了傷害,定然也會難過的。
百里墨張了張口,最終只化為一言「你要小心」
納蘭澤並未回頭,他怕回了頭,看到春兒,就會不捨,點了點頭,便運起輕功離去了。
百里墨歎息,紫星痕也不知去了哪裡,只留下了身邊幾個得力助手保護東方春,自己一人孤身離開了。
月浮塵昨夜趕回,貌似太急切了,連夜趕路,身體疲憊不堪,扛不住,看了一眼好好的東方春,便昏迷了過去,他給月浮塵點了安神的香,想起曾經東方春為月浮塵擋刀的場景,他想,只要是東方春在意的,他都會好好照顧。
冷月漣坐在窗前,在光影裡,如暗生花,纖長的濃睫覆蓋下,一雙綠色的眸子,如冰雪般剔透,他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彷彿隔著煙霧,看到了那一夜,彷彿時光重新回到那一日的場景,那夜也是下著雨,東方春不知為何,一臉花妝,躺在他床上,卻被雷聲嚇的直發抖,如小兔般,讓人格外憐惜,可惜那時候他對她毫無感情,不過現在卻慶幸那時候,自己並未無情到冷酷的地步,沒有將她趕出去。
輕輕的摩挲桌旁的琴弦,他已經好久都沒有彈奏了,自我嘲笑,他自詡才藝出眾,可不得不承認,跟東方春的琴藝一比,他獨獨缺少了她那份靈魂之美,東方春的音律融入的情感和靈魂,而他卻似乎永遠在孤寂著。
雖然不明白,為何表妹靜兒那樣維護著東方春,那一直平靜無波的神情也因為東方春有了強烈的變化,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東方春的魅力,她的優秀,讓靜兒也願意去守護吧,靜兒從小便是那種極有主見的人,以前他急著給靜兒名分,可為何現在覺得這樣就挺好,似乎那顆惺惺相惜的心也變了,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承認,真正能懂得他琴聲的人,其實一直在他身邊,被他忽視和冷漠對待了。
卻說此時的蓮葉熙正在屋內療傷,突然一隻袖箭出現在屋內,隨從立馬拔下,仔細看了看,沒什麼問題,才拿下來交給蓮葉熙。
蓮葉熙拆開一看,臉色立馬變了,手有絲顫抖。
隨從疑惑,拿眼睛詢問蓮葉熙,蓮葉熙並未回答,也只是焦急的穿上衣服,傷藥還沒抹完「立馬跟我到城西郊外白峰坡」
隨從驚異,也不敢多問,他從來沒見過皇上這樣焦急的神情,似乎只有面對雲王爺才會有這樣的神情,難道這次又與雲王爺有關?
隨從不敢耽擱,帶著暗衛跟著蓮葉熙往白峰坡趕去。
蓮葉熙走後,季靜冰便冒雨趕了回來,連喘息都沒喘息,立馬闖進蓮葉熙的房間,看到房內一個人影都沒有,第一次有了緊張感,運起輕功來到東方春的房間,也沒看到蓮葉熙,心裡不安逐漸擴大,看到春兒還好好的,緩了口氣,壓低聲音問道「蓮葉熙呢,有沒有看到」蓮葉熙千萬不能出事,否則他無法原諒自己。
百里墨雖然奇怪季靜冰為何如此焦急的回來找蓮葉熙,「他剛剛來過便走了,天煞曲峰找到了嗎?」他現在最關心的便是天煞曲峰。
「百里墨,我問你,春兒是不是鳳凰體魄」有些事情,他只是知道,但並不確定。
百里墨雖然奇怪季靜冰為何這樣問,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她是鳳凰體魄,所以魅歡才能在她體內轉成毒藥,藥引也不是那麼簡單,我不敢確定」這樣的情況千年都不出,沒想到卻讓東方春趕上了。
聽到百里墨這樣說,季靜冰更不淡定了,有重新返回蓮葉熙的屋內,看到屋內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眸子裡不再是冷靜如斯,反而多了幾分慌亂,突然在桌腳發現一張紙條,季靜冰撿起來看到上面寫著「要找天煞曲峰,就到城西郊外白峰坡」
季靜冰心裡咯登一下,「不好,蓮葉熙有危險」將功力運足,踏空如箭般敢往白峰坡,內心不斷的焦慮,他現在只求蓮葉熙好好的,否則那龍魄之人消息,春兒的生命就危在旦夕。
蓮葉熙那是關心則亂,他怎麼就不明白,這可能是個陷阱,不過季靜冰也明白,如果換成是他,就算是危險,也會毫不猶豫的趕去,哪怕犧牲自己,也只為了救春兒。
冷月漣看到門外那一閃而過的人影,他確定那是表妹靜兒,便毫不猶豫的跟上,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焦急的靜兒。
城西郊外白峰坡
蓮葉熙冷冷的看著周圍雜草叢生,此時他已經恢復了冷靜,但他不後悔,就算是對方故意讓他來,但為了不錯過天煞曲峰的消息,他必須要來。
「閣下是何人,叫我來到底所謂何事?天煞曲峰呢」蓮葉熙一身的霸氣完全暴露,他可以在春兒身邊隱藏一身的氣息,但對待敵人他也是好不軟弱的。
「啪啪」突然一個擊掌的聲音傳來,隨著掌聲的響動,走來一個女子,紅衣正裙,質地輕軟,一雙眼,眼尾微挑,長睫如扇,流轉間風情無盡,青絲披散在肩頭,面容艷麗無雙,皓白下巴尖尖,越發顯得高傲和嬌縱,明眸裡的不屑那麼明顯。
獨孤月看著處變不驚的蓮葉熙「不愧是當年的虎豹,就算沒了功力,也能如此鎮定」他根本就認不出她來,在花燈宴會上,她用的是易容,今日才是她的真面目。
「放肆」最前頭一隨從立馬氣憤的大喊,在皇上蓮葉熙沒發話前,他還不敢擅自行動,殺了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陰險的人物。
「呵呵,養的狗也會叫人了,狐假虎威」獨孤月嘲諷,她最看不得別人對她這樣,她要的就是高高在上踩著他們,反正也要死了,讓他們叫一叫又何妨。
這次難得一致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跟東方茉、白夢雪,竟能達成一致,調虎離山,各個擊破,就不信那東方春真有命活。
隨從剛要拔刀,被蓮葉熙給制止住了,這女人敢如此放肆,必然做了足夠的準備,不知他對她有什麼用處,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有以靜制動,誰先暴怒失去理智,誰就失去了佔上風的機會。
「說吧,天煞曲峰在何處?」這是他唯一關心的,他並不是那麼好騙的。
獨孤月看著這樣鎮定的蓮葉熙,心裡驚異,原來虎終究是虎,就算拔了爪牙,威力仍然攝人,可她不怕,她魅女爬到現在的位置,什麼沒經歷過。
「他呀,他在會為了幾十年前,心尖尖的那個風仙兒,將你們為東方春求取的冰魄雪蓮拱手送人呢,哈哈」獨孤月不急著殺他們,她最欣賞他痛苦的樣子,這不,他一聽到東方春沒救了,臉色蒼白無比,身體都微微一顫呢,哈哈,還真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毫無弱點的人呢。
人呀,有了弱點,就要任人宰割,他蓮葉熙也不例外。
蓮葉熙現在心都在顫抖,他無法想像若是春兒沒救了那該如何,他也不容許自己去想,一想鮮血淋漓的痛。
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強迫自己鎮定,蓮葉熙嗜血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道「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就想看你們痛苦」獨孤月勾著自己耳機的一撮頭髮,妖媚的笑道,這樣美的他,殺了似乎也怪可惜的,要不是他是龍魄之身,容不得她拖延時間,否則還真想嘗嘗他的滋味。
蓮葉熙這時也聽出眼前女子聲音的熟悉度,他仔細的去想,終於想起她是誰了「孤獨月」
獨孤月心裡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冷漠的蓮葉熙「不可能,你怎麼知道」那日她易容,不可能被人察覺。
「呵呵,再不可能也有可能的時候,你的聲音,我聽一遍就熟悉」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聲音聽一遍都能記住,只要他刻意去想,沒有想不到的,蓮葉熙冷靜的分析,打蛇打七寸,他現在務必要捏住這獨孤月的七寸。
「獨孤月,你該知道,天煞曲峰,也是救你哥哥獨孤寒的人,你也知道,你哥哥為了你,這麼多年,從未有個笑容,你還真的忘了他,想見死不救?」蓮葉熙想起那日這獨孤月哭的樣子,若說她心中還有一處柔軟,他敢肯定,獨孤月心中的柔軟必定是獨孤寒。
「就算是需要天煞曲峰,但並不需要冰魄雪蓮,天下樓的樓主不會要了天煞曲峰的命,他要那冰魄雪蓮救了自己心愛的人,天煞曲峰必然會放回來,到時候自然會救得了哥哥」獨孤月一急,便將話給說了出來。
蓮葉熙這才明白,原來是天下樓從中攛掇。
蓮葉熙趁獨孤月稍微混亂的時候,繼續激將法「可你又怎麼能保證,那天下樓的樓主就一定會放過天煞曲峰,說不定他會斬草除根,不但殺了天煞曲峰,連你也會殺了」
獨孤月看著蓮葉熙嘲諷和看戲的表情,彷彿已經預見了那種情況的發生,心裡一急一氣,運起一掌朝蓮葉熙攻去,蓮葉熙故意不躲,倒在地上,吐著鮮血。
「皇上」隨從們焦急的蹲下去看,蓮葉熙擺了擺手,意思是沒事,不讓他們插手。
他就算死也要套出消息,「哈哈,怎麼惱羞成怒,被我說中了」
獨孤月看著這樣狼狽的蓮葉熙,心中痛快無比,「我就讓你死個瞑目,那天下樓樓主心尖尖的人和東方茉都參與此事,你說他是不是會聽心愛人的話,說你天真還真是天真」獨孤月覺得自己還是高看了這蓮葉熙,愚蠢,連這一層都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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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親愛的們,七七很感謝你們的支持和安慰,七七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