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無家可歸 文 / 幻蓮七七
看著這一幕幕,東方春突然眼裡泛著酸澀,這樣質樸的愛深深的打動了她「為何,每一個國家都不接受他們,難道各國都是封閉的嗎?不是互相開通的?」東方春焦急的問著百里墨,她想知道一切,為什麼遇到的情況都是跟自己想像的很不一樣。
百里墨看著皺眉的東方春,雖然不理解,沉吟了一瞬間,開口道「自古就沒有這正意義的互相開通,就算是兩國友好往來,也只是限於一些簡單的商業,這樣難民的流動,一直都是各國不願意接受的,邊疆的守衛都是層層把關」說完,百里墨歎息了一聲,帝王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讓平民百姓衣食無憂。
百里墨突然凝了凝眉,心裡一顫,他想起離開蓮國的時候,東方春說過的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為何他現在覺得她身上彷彿散發著點點波光,彷彿世間所有的一切,在她眼裡都會成為可能。
「停車」東方春突然抑制不住心裡的想法,雖說為了安全到達,為了中間不出任何差錯,她很少這樣半路停車。
東方春撩開車簾,就下車「春兒,你不能接近她們,他們也許是刺客故意派來的」紫星痕在東方春下馬的時候,也跟著下來,制止住東方春邁步的動作,他害怕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不是不能保護的了,而是他承受不了她陷入危險。
東方春眼裡的堅決那樣強烈,她是知道這樣很危險,但是她無法說服自己,置這些淳樸的百姓不顧,她願意去相信,相信這樣最淳樸的表情是最真實的,沒有參雜任何的危險。
天煞曲峰看著自己的徒兒傲然凝立,堅決的神情,欣慰的微微一笑,彷彿想起了太師傅的一句話,帝天鳳呀!太師傅在世時說,百年之後,帝天鳳現,拯救萬民於水火中。
最終紫星痕拗不過東方春,和百里墨緊緊跟在她身後,鐵甲護衛更加形成一個包圍圈。
當眾人看到那個踏著光芒而來的女子,心中都在想,這是仙女嗎?那眼神裡含著對她們的憐愛和悲憫,就如同他們在廟裡見過的神明,是光芒萬丈中的一輪暖日。
可她們已經不敢相信了呀,霄國第一公主,那樣慈悲的公主,都對她們見死不救,她們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陌生女子,都在懷疑她是不是帶著敵意。
東方春看到她們的戒備,心裡微微一痛,輕柔微笑著說「你們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們,你們願意相信我嗎?我為你們建一個家」她想建造一個最溫暖的家,有著溫暖,沒有爭鬥,她知道自己任性,連生命都保不住,怎樣去幫助別人呢。
可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如果不做,那才是真正的後悔,就讓她的人生有那麼些意義,支持她努力活下去,支持她努力強大。
「女俠,饒命,饒命」
「哇哇……」
「求女貴人饒我們一命……」
……
東方春話剛落,就看到眾人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小孩子卻哇哇大哭。
東方春看著他們不斷發抖的身體,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是納悶,她有那麼恐怖嗎?東方春疑惑的轉頭看紫星痕,紫星痕卻凝眸深思,對她搖了搖頭,顯然不是她們自己的問題,她們沒有嚇到這些百姓,而是霄國可能出了什麼事情。
東方春揮了揮手,百里墨便明白什麼意思,他現在越發習慣了她的每一個動作,從馬車裡拿來了一些銀子。
「雖然你們不相信我,但我是真的想為你們建一個家,這些銀子留給你們,以後等我有能力了,等你們願意相信我,就來天星山下找我」東方春將銀子留給她們,又深深的看了他們幾眼,這才轉身離開。
紫星痕看著眼前的女子,卻覺得她很偉大很崇高,她即使生命受到威脅,即使受到她人的迫害,仍然保留一顆美好的心,沒有整天擔憂生命,還擁有悲天憫人的心腸,連他都自愧不如,他無比慶幸,他發現了這樣美好的她,心中更加堅定,生死不棄。
馬車咕嚕咕嚕的前行,東方春越發沉默了,而百里墨心中對她的心疼更甚,也許他永遠都無法真正的瞭解她,她的心彷彿藏的萬千深,他想發掘,她卻一直沒有給他機會。
他每每都在想,是不是他們太無能了,才會讓她總是多思多慮,就連趕路的時間,她都在蹙眉想著事情,因為本身有著武力,他自然能感受到她呼吸間的嚴謹。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被父親寵著愛著,整日歡歡樂樂的,彷彿無憂無慮,就算是歲月也彷彿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也許,他真的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像她這樣過的不開心,凝重還透著一股憂傷,不是自己的責任也往身上攬,彷彿她的心中有他們無法理解的大愛。
每次回想,他心裡總是泛著苦澀,如果他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能明白自己的心,寵她愛她,是不是她就可以像一個平常的女子那樣,只需要無憂無慮的生活,因為錯過,他的彌補太晚,也許他的愛也很晚,但他真的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血液,只求她的心少一分憂慮。
可百里墨生怕嚇著她,只能這樣生生的壓住心裡的感情,也許從那次出兵到蓮國的時候,那次他沒好好的保護她,便是一步錯,步步錯,再也無法開口了。
話說,當白夢雪被趕出天下樓的時候,她頂著一張毀容的臉,陰狠的想著報仇,心心唸唸她還有白家做後盾,她可是他們白家最引以為傲的小姐,定然會為自己報仇。
可當白夢雪傲嬌的趕回白家,連大門都進不去。
「瞎了你們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我是你們的白小姐」當她焦急的趕回白家大門處,得到的卻是門衛的阻攔,他們看著她的目光是不屑。
哈哈,曾幾何時,他們面對她時,那卑顏屈膝的樣子,讓她把他們當狗來使喚,沒想到,卻裝起主人來趕走她。
「去去,別髒了我們白府的大門」門衛嫌棄厭惡的看著一臉布條的女子,哼,也不看看自己那什麼樣子。
白夢雪生生忍住自己的衝動,雖然她是白家大小姐,但是白家也有自己的規矩,她還不能仗勢殺了自己白家的人,哪怕最低劣的僕人也不行。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本小姐是誰,還有好好看看這玉珮」白夢雪扯下自己胸前的身份玉珮,扔在了門衛的臉上。
門衛剛想對著眼前的女子發飆,但驚訝的看著手中的玉珮,手都在抖,轉念一想最近發生的事情,便也理直氣壯起來。
白夢雪陰狠得意的一笑「怎樣怕了吧,哈哈,敢擋我的路,離死也不遠了」
那門衛眼裡卻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快的讓人抓不住,只見他對白夢雪說道「請白小姐稍等片刻,容我們去稟報」白夢雪已經成了棄子,估計白家也不會待見她的。
「瞎了你的眼睛,我進我們白家,還需要稟報,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吧」白夢雪摸著自己擦藥的臉,一股火氣上來,就要下狠手,她現在管不了太多,就算是殺了這兩人,以她自己受寵的程度,頂多受點小懲罰,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自己,她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白小姐請稍等,非是我不給小姐開門,而是白家家主有交代」門衛一低頭,聲音冷漠,再也沒有了那諂媚的樣子。
「哼,就暫時給你活命的機會」白夢雪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她不介意多等一點時間,大事重要。
不一會,門衛出來了,卻眼高於頂的俯視白夢雪,眼裡是鄙夷和不屑「白小姐,家主交待了,白小姐已經不是白家人了,還是自行離去吧」他們早就看不慣這個虛偽的女人,整日在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他們吃過多少虧了,不就是通過鄙視虐待來彰顯自己的尊貴,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這下看她還怎樣折騰。
尤其這張臉呀,已經毀容啦,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他們可是知道這白小姐自以為聰明,惹出來的事情。
雖然不明白家主為什麼那麼忌憚天下樓的主人,白小姐成也天下樓,敗也天下樓。
可以說她當初受寵,就因為跟天下樓的主人有關聯,敗了,也是因為她的存在,讓天下樓將白家人都列在黑名單,白家人恨她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將她當作原來呢。
大家族從來就沒有所謂的親情,有的只是利益。
白夢雪不敢置信,眼裡突然爆發出陰狠,雙手張開成爪,將眼前幸災樂禍的門衛給殺死了,看著十指全是血肉。
白夢雪哈哈大笑「不自量力,膽敢欺騙本小姐」白夢雪看著眼前被刺了兩個旋窩的門衛,鬼魅般的笑著,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她可是練的最陰寒的功力。
「吆,我當這是誰呀,原來是我們的大小姐,怎麼進不來門,就拿門衛撒氣,什麼時候,白小姐還需要動這等卑劣的人,這不是髒了自己的手嗎」
聽到聲音,白夢雪倏的抬起頭,看到牆頭上站著一身紅衣烈焰的女子,心裡不樂,卻不得不扯著嘴角笑道「二娘,什麼時候放下了自己的刺繡,竟然來埋汰夢雪,是這兩個人狗仗人勢,我們白家早該解決了」
紅衣烈焰的女子輕柔一笑,掩嘴居高臨下看著這個被白家棄的女子,道「白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他們也只是秉公辦事,唉,是我們家主不准你進的,你拿他們出氣也不管用呀,唉」紅衣烈焰女子,歎息一笑,搖了搖頭,彷彿在無限傷懷。
若說剛剛那兩個門衛的話,白夢雪可能不信,但是這個二娘的話,她不敢不信,這個二娘當初以一身刺繡的本領進入白家,後來被父親收了房,這麼多年過去,她不顯山不漏水,做事滴水不漏,這就是這麼多年她處在陰暗的爭鬥裡,仍然不榮耀也不卑微,活的瀟灑,也活的好好的。
平日閒著沒事,她就刺繡,沒有被父親太寵也沒有被父親太冷漠對待。
「不可能,白家不會這樣對我的」白夢雪一步步後退,抱著自己的頭,她覺得突然間什麼都沒有了。
「孩子,別天真了,你以為被天下樓趕出來,白家還敢收留你嗎?這白家終究只是白家,你也只能成為棄子,只有這樣才能緩和白家和天下樓的勢力,貌似你還不知道那天下樓樓主真正的身份吧,嘖嘖,真是可憐」紅衣烈焰的女子搖頭嘖嘖歎息,彷彿無限惋惜,只是她的眼裡盛滿的確實冷漠。
「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祖父那麼疼我,父親也那麼疼我,怎麼會不要我呢」白夢雪無論如何也不信,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站都站不穩,她受的打擊太大了,蘇不要她了,她的父親也不要她了,天地間還有什麼是她的避難所。
「為了讓你死心,我就給你看看真實的東西」紅衣烈焰女子從空中扔下來一封信件,道「你看完就會明白,你叫我一聲二娘,我也不會害你,不是嗎?再說二娘在白家的品行,你也是瞭解的」
白夢雪坐在地上,立馬撿起信件,看完,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彷彿完全抽空了,仰天哈哈大笑,這就是她的父親,哈哈,原來在他眼中,什麼都比不過利益,哈哈。
「啊啊,只要我白夢雪活著一日,就會回來血恥的」白夢雪朝天大吼,頭髮在強勁的風中亂風飛舞,吼完,便跌跌撞撞的跑著離開了。
白夢雪一走,紅衣烈焰的女子便一招手,便出現了兩個人「將她的武功全廢了」
「是」
紅衣烈焰女子看著眼看要下暴雨的天氣,顏色一凝,她想起自己的主子,鳳凰族的族主,呵呵,她隱忍這麼多年,白家怎麼可能被她人利用,她要為族主鋪路,那個對她有恩,卻一生未娶的癡情女子,如果那條路,注定荊棘,她也想讓族主幸福,而不是一雙讓她們都心疼的眼眸。她們姐妹們都發過誓,生是鳳凰族的人,死也要為鳳凰族的族主幸福鋪路。
暴雨如注,白夢雪如瘋子般亂跑,遇到路人,也雙手成爪,用殺人來發洩自己的怒氣。
不知不覺白夢雪跑到了一條偏僻的路,滿目都是數目草叢,坑坑窪窪的路,白夢雪彷彿跑累了,哈哈大笑,嘴裡發著陰狠的笑,喃喃道「你們等著吧,我白夢雪還會回來的,要讓百般痛苦,讓你們跪著求我,求我憐憫……」白夢雪已經怒道極致,反而哈哈大笑,全身也被暴雨沖刷的狼狽不堪,卻全然不知。
「什麼人」突然白夢雪感覺一道強硬的殺氣,轉頭看去。
兩個全副武裝的人手持利刃朝她走來,白夢雪心裡警惕「是誰派你們來的」
兩人也不說話,只是朝白夢雪不斷的逼近,白夢雪正好怒氣無法發洩,笑道「正好來送死的,解了我的怒氣」說完,便伸手朝兩個看不清影子的人殺去。
兩人彷彿事先早有準備,他們並不急著殺她,主子交代只是廢了她的功力。
天星山
東方春一行人總算在暴雨前到達了天星山,那鐵甲暗衛留在了山下,他們不能進這天星山,估計現在已經換成布衣宿在了客棧,不知名的影衛也很識趣的回各自的主人處了。
「這就是師傅一直住的地方,今夜下雨了,你們先將就住在一起,等明天天晴了,再好好收拾」天煞曲峰走到屋內,對著東方春幾人說著。
天煞曲峰話一落,東方春驚訝的張大嘴巴,指著自己和另外的幾人「啊,師傅,你不會吧,讓我跟他們一塊住」有沒有搞錯,這怎麼能睡的下去。
「春丫頭,你也知道,師傅這就兩間屋子,一間師傅住,這一間就留給你們了」天煞曲峰又恢復成老小孩,嘻嘻哈哈的說著,他這可是創造機會呀。
紫星痕和蓮葉熙心裡一尷尬,卻也是樂意的,但春兒似乎很不樂意。
百里墨在想著這樣的雨天,潮氣會不會對東方春身體不好,他要怎樣給她調好藥,讓她身體好好的呢。
「師傅,我是女子,你該將一間單獨的屋子讓給我」東方春這時換成了小孩子的脾氣,叉腰道,這裡沒有爭鬥,沒有算計,從踏入這裡時,她就很放鬆。
「不行,你必須跟他們一起,沒得商量,唉,你看師傅也老了,這治療的方法多種多樣,我是該用哪種情形呢,這都要看睡覺能不能睡好」天煞曲峰委屈的坐在那裡,彷彿還真在思考該用那種方法。
「鴛鴦浴還是……」
「停,師傅,你別說了,我同意了行吧」東方春剛鼓起爭辯的力氣就這樣被打了回來,鬱悶呀,再說也就是一個屋子裡,也沒什麼,雖然知道以後避免不了的一些東西,哪怕只為了救她的命,可現在剛來她還是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