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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見玉千華 文 / 幻蓮七七

    玉千華給東方春倒好茶水,便有些無措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他怕會惹東方春厭煩,更怕東方春一生氣以後他再也見不著她了,那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人生還有了什麼意義,哪怕就像現在這樣靜靜的坐在他身旁,他也是開心的。

    東方春看著沉默的坐在那裡的玉千華,氣不打一處,他倒是說句話呀。

    東方春冷眼一瞇,有些冷厲的道「玉千華,既然給你機會你不要,告辭」跟這種人說話,真是浪費口舌,她有的是方法整治東方茉。

    玉千華有些緊張,怕說了什麼話東方春不愛聽,其實他心裡想,只要是東方春讓他做的事情,他都會去做的,他不會再惹她不快,東方春每次對他這樣冷淡,他只是覺得很難過,很悲傷,不過他怪不了別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聽到東方春要走,玉千華立馬手忙腳亂的拉住東方春的胳膊「別走,求你」玉千華眼裡是希翼帶著祈求期盼的目光,他只覺得心變的痛,灼燒的無可奈何,不知所措,此時只是本能的想留下她,本能的害怕她再離開,離開他的眼界。

    東方春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胳膊,眼眸是深沉的光芒。

    玉千華趕忙將手放下,銀色的眸子閃過痛苦的光芒,緊緊盯著東方春道「你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聲音淺淺的,如卡在喉嚨裡的刺。

    東方春看著這樣卑微的玉千華,心中微微長歎,玉千華此時的卑微和當初的冷漠無情根本彷彿不是一個人,原來人的變化如此之大如此之快,在他當初折斷她手指的時候,是否有想過這一天,在他當初對東方茉那樣呵護的時候,是否有想過他錯的離譜?

    如今東方春也說不上什麼滋味,只是覺得有些惆悵感傷,她不是曾經的那個前身,她對玉千華自始至終都是毫無感情可言的,所以面對玉千華,她也只是替以前的那個癡情的女子不平,至於其它的,她是永遠都給不了玉千華。

    在最初的時候,她因為前身對玉千華就有了芥蒂,後來玉千華所做的一切更加讓人心寒,所以她現在對待玉千華本能的就是冷漠無情的態度。

    如果不是因為玉千華還有點用處,能用來刺激東方茉,她是不會來找玉千華,更不會來見他。

    東方春淡淡道「玉千華,我帶你去見東方茉最後一面」

    玉千華心微微一顫,最後一面,雖然心裡早就有準備東方茉會死,也知道如果沒有意外,上次東方茉也會被斬首,可為何東方春願意讓他見東方茉,曾經對東方茉,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只是後來遇見真相,他的心早就涼透了,對東方茉也沒有了絲毫感情,連恨意都覺得是多餘的。

    玉千華似想到什麼,突然抬頭看東方春,卻只看到她眼裡的冷淡和清明,玉千華心一痛,他知道東方春對他已經沒有了感情,那個曾經對他癡情的女子早已經不見了,可他痛著悔著,也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吃下去」

    玉千華毫不猶豫的將東方春遞來的藥丸給吃了下去,其實他想說,他欠東方春太多太多,就算是有毒他都會吃下去的。

    東方春看著玉千華毫不猶豫的吃下去,神色微微一變,冷靜道「走吧」

    重碎室

    當來到東方茉所在的位置時,玉千華心還是狠狠一顫,如今東方茉真的可以用人不人鬼不鬼形容,全身血跡斑斑,頭髮蓬亂,根本看不清她原來的樣子。

    「東方茉,我們來看你了」東方春大聲說道,可東方茉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根本就聽不到的樣子。

    「她怎麼了?」東方春淡淡問道。

    「回王爺的話,剛從刑具上放下來,耳朵可能壞了,最近一直聽不到聲音」獄吏說著。

    玉千華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覺得眼前這一幕顛覆了他的想像,心微微一變。

    東方春看到玉千華此時的神態,冷冷道「怎麼,心疼了?」

    玉千華聽到東方春越發冷漠的聲音,垂下了眼眸,遮住了裡面的萬千情緒,也並不說話。

    東方春覺得如今的玉千華每次都像個啞巴一樣,讓她無語。

    東方春也不管玉千華是不是聽到,自古的說著「玉千華,你的眼裡只看到東方茉的無辜,只看到東方茉的痛苦,可你知道她是怎麼對待我的,就你知道的那點簡直是皮毛,不過你知道與否已經沒有關係了,給你個機會和她敘敘舊,我讓你來不是憐憫同情她的,而是刺激她的」

    玉千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知道東方春帶他來的目的,不過即使因為此,東方春才跟他說話,也是好的。

    「東方茉,我知道你沒聾,我把玉千華帶來了,你要不要繼續裝聾作啞,你自己看著辦」東方春說完便瀟灑的轉身離開。

    玉千華看著那孤傲的身姿,心泛起疼痛,他剛剛的沉默是不是不對,他是不是惹東方春生氣了,為何看著她這樣孤傲的背影,他更加的難過。

    東方茉聽到東方春說玉千華來了,這才緩緩轉頭看向這個方向,待看到玉千華的瞬間,眼淚縱橫交加,嘴更是哆嗦著,想叫不敢叫。

    玉千華銀色的眼眸裡閃過複雜的光芒,看到東方茉顫抖的手伸了過來,淡漠的站在原地。

    東方茉夠不著玉千華,彷彿要使出全身的力氣爬向玉千華,奈何她的腿傷的太重,她只能用手拖著全身向前爬去。

    那手都不算手,有的都露出了骨頭,白骨森森,看了讓人感覺慎得慌。

    玉千華看著眼前的東方茉,不知是何種心情,曾經他寵過她,她利用過自己,害過東方春。也許他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實,可看到這個樣子的東方茉,他竟然覺得心泛起惆悵,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他們都變了,他不會再愛她寵她,如今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東方春。

    東方茉哆嗦哆嗦,終於爬到玉千華的腳下,伸手緊緊的扯住玉千華的衣擺,顫顫巍巍艱難的仰頭看向玉千華,喘息道「華」

    這聲華讓玉千華身體一僵,銀色的眸子閃過莫名的光澤,這聲華讓他陷入了曾經的回憶中,這個人是他曾經用全身去呵護和寵愛的呀,如果是錯,也是他曾經錯的沒有看清人心,以至於愛過她。

    玉千華心終究狠不下來,雖然痛恨她曾經那樣的陰狠,可她也要死了不是嗎?

    半晌,玉千華終於緩緩蹲下,讓東方茉不用再仰頭艱難的看他。

    東方茉看到玉千華就在自己身邊,咧著嘴一笑,如老太太的嘴一樣,裡面都沒有牙,很是難看,但她卻恍然不知,顫抖的伸手想去摸玉千華的臉,但看到自己白骨森森的手,自嘲的一笑,一開始的時候,她看到這樣的手,她便淒厲的大叫,後來習慣了,她知道她快要走到生命盡頭了,她也沒有力氣去想別的,她唯一只想見見玉千華,如果說她對不起的人有誰,一個是東方春,另一個就是玉千華。

    她曾經也享受過被愛,那時候被玉千華呵護寵愛的日子是多麼的美好,美好到她在受到刑罰的時候,仍然覺得恍然如夢,她的腦海裡全部都是玉千華,不斷的回想曾經,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何那樣的美好,她竟然棄之如草,呵呵,她曾經太傻太狠,不懂愛,只懂得掠奪。

    「華,對不起」東方茉低頭閉眼,淚水混著血水流了下來,如今她是真的懺悔,東方春能讓她臨死前見到玉千華,她已經很感激了,這聲對不起是遲來的道歉和悔恨,她終於明白心痛的滋味了,原來帶著愧疚的痛苦,是這樣的折磨人心。

    玉千華心一顫,銀色的眸子微微瞇起,他從未想到東方茉會向他道歉,其實他無法怪她,畢竟當初也是他不對,他沒有看清人心,愛東方茉也是他當初自願的選擇,只是他無法原諒的是,她為何要傷害無辜的東方春。

    「東方茉,你為何要傷害東方春,她畢竟是你的姐姐」東方茉對他的利用和諷刺,只會讓他越來越遠離她,只是東方茉對東方春傷害,卻讓他對她徹底的失望。

    東方茉似想到什麼,哈哈一笑,然後疲憊的倚在石壁上,閉目疲憊道:當年……

    某處破敗的宮殿裡

    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一個人乖乖的爬在地上,來回玩耍,她不知道餓不知道渴,都是有人給她吃,她就吃,有人給她喝她就喝,她五歲了還沒有開口說過話,因為沒有人教她,也沒有人看她,除了照顧她的人,她沒有見過別人。

    「小翠,你又要給那個啞巴送飯」突然外面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是呀,總不能餓死吧,她的父妃都離開了」小翠歎息道。

    「哼,什麼父妃,不過是低等的人罷了,還不知從宮外哪裡來的,一身狐媚樣子,連孩子都是個啞巴傻瓜,也就你還管她的死活」

    「終歸是個孩子」

    ……

    「來,小茉兒,喝水」小翠笑著哄著東方茉喝水。

    東方茉砸吧砸吧嘴巴,她只覺得水很苦,但小翠餵她,她就喝,卻不知道那是毒藥。

    她的月銀也都被小翠給拿去了,後來她才知道她吃的都是最差的,有的都是豬狗不如的食物。

    ……

    「疑,你怎麼在這裡?你是誰」東方春看著眼前比自己瘦小好多的東方茉問道。

    東方茉怯怯的不敢看,躲在樹後面也不敢露出面來,她也不會說話。

    「你為何不出來,你是哪裡的?」東方春邁著小步伐看了看周圍,似乎也沒有什麼人,便自顧的說著「原來你也沒有人陪,我也只有皇姐,也沒有人理我,以後你陪我好不好」

    東方茉想起小翠說不要和陌生人見面,怯怯的邁著小腿就要往回跑。

    「呀,你怎麼脖子黑黑的,好像奶娘說的中毒樣子」東方春驚訝的說道。

    後來事發,小翠被仗斃,她的嗓子也被治好了。

    ……

    「你看,這是我最愛吃的綠豆糕,是皇姐送給我的,你也吃」東方春像獻寶一樣的將手裡的綠豆糕遞給東方茉,她愛來找東方茉,因為看到比她還不好的東方茉,她恍然找到同病相憐之人。

    東方茉小心的吃著手裡的綠豆糕,靜靜的聽著東方春說起她的故事,每次東方春嘴裡掛著的都是皇姐,皇姐。

    東方茉聽的多了,就很羨慕很羨慕,她也希望有個皇姐照顧著。

    因為東方茉不被女皇待見,又不是皇后生的,父妃也不在了,所以無論怎樣,宮裡的人都欺負她,而她小小年紀又無法幫助自己。

    只有每次東方春偷偷的送些好東西給她,逐漸的東方茉不在瘦的可怕,身上逐漸長肉了。

    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看到東方春的身影,她每天站在宮殿門外,遠遠的看著,有的時候為了等東方春來,她能站一天,腿麻了都不知道。

    她特別的依賴東方春。

    她第一次說話叫的是「姐姐」當時東方春抱著她第一次笑了,平日的東方春都是安靜的,那一次真心的露出了笑容。

    ……

    寒冬臘月,外面狂風呼嘯,風雪交加

    十一歲那年

    東方茉裹著破爛的棉衣站在在殿門口等著東方春,可她無論怎樣等,東方春都沒有來。

    那個時候她心裡便開始對東方春有了恨意。

    她將小盒子裡給東方春準備的禮物都給扔了。

    第二天,她偷偷的跑出宮殿,朝著記憶力東方春描述的地方跑去,她要找到東方春,問她為何好長時間都沒來看她了。

    當她看到,那個一身黃色正裝的東方芷寵溺的陪在東方春身邊時,她嫉妒了,那樣的幸福,讓她看了刺眼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夜其實是東方春重病交加的日子,但卻成了東方茉從此仇恨東方春的理由。

    後來她對東方春避而不見,兩人也逐漸淡漠了

    而從那個時候,就是她賭機加害東方春的開始

    ……

    東方春十四歲那年,來到東方芷面前,告訴東方芷她遇到了生命力的那個人,她說她會幸福的。

    東方茉收買的丫鬟來告訴她這個消息時,她便開始了更深的計劃,她故意讓人散播誇大東方春的性情,故意接近玉千華,還在玉千華面前不動聲色的挑撥說東方春的壞話。

    她會故意安排好一切,讓玉千華看到東方春最不好的一面。

    她故意讓人在東方春面前放出消息,說玉千華喜歡的女子,是像城東山間那女子的性格一樣,眾所周知,那女子是個潑婦,一身的臭毛病。

    而東方春傻傻的為了玉千華,真的去找了那潑婦,可她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東方茉讓人把關,東方春就跟那潑婦學了幾個月,性格變的越發不可理喻,她心中唯一的美好就是愛玉千華。

    但當她再見到玉千華的時候,玉千華已經給東方茉在一起了,在這樣的打擊下,東方春也開始自暴自棄了,東方芷想替她出氣,東方春還傻傻的說不能傷害玉千華,也不讓東方芷傷害她,因為東方春她不想讓玉千華傷心,所以連帶著也不讓東方芷傷害東方茉。

    而她就是要讓東方春痛苦,只要是東方春喜歡的東西,她都要搶,正好玉千華的身份也可以讓她奪得權利和地位,從小她在皇宮裡受的恥辱,她都要討還回來,她還愛上了水憶蘇,她對水憶蘇的癡狂,讓她越來越偏激。

    ……

    東方茉緩緩的說著,聲音平和,彷彿在訴說別人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年錯了第一步,一步步就無法回頭了。

    不知何時,她早就忘記了小時候的時光,只記得要掠奪掠奪,已經停不下來了。

    扭曲的心也早已經變了,無法回頭,她一步步的陷害東方春,想讓東方春死,與其說她仇恨東方春,倒不如說她嫉妒東方春。

    玉千華聽著東方茉訴說著以前的一切,原來還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原來東方春曾經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他心疼那個小小的東方春,卻也恨著曾經的自己。

    為何當初他沒有好好珍惜,如今卻再也抓不住了呢。

    玉千華覺得心狠狠顫動著,一股窒息的感覺湧上了心頭,玉千華銀色的眼眸中閃過淡淡的波光,眼裡很是酸澀,心也痛著。

    此時再看東方茉,他不再憐憫,怪不得東方春說他知道的只是皮毛,如今他覺得心窒息的難受,有種仰天慟哭的感覺,無法排解內心的悲涼。

    這樣美好的女子,他卻一直誤解著,就算後來他發現她的好,也是不懂她的內心,怪不得她再也不愛他了,他確實混蛋,當初他做的那一切該是在她心上劃了無數的傷痕呀,此時玉千華恨不得一刀捅向自己的心,也許只有那樣才能好受些。

    東方茉說完一切,也不敢看玉千華,她知道此時的玉千華定是恨死了自己,而當她回憶起曾經的一切,才恍然知道她錯的有多麼離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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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點之前二更,到如今,是否該讓東方茉死了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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