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 邯鄲 文 / 任語丁
數月過去，天氣轉涼，秦國大軍日夜攻城，邯鄲城外喊殺聲震天，原本護城河經過暴曬完全乾裂，秦軍列開陣勢，兵士手持長矛雲梯不停衝擊趙軍城牆，城牆上方佈置兵力有限，根據城牆寬度還有長度有所不同，趙括同樣有所考慮，其中設置極為精妙，前方是弓弩手位置，略微凸起，可以增大視野，同樣可以保證自身安全，後方是暗藏步兵，手持長矛，城牆上方留有孔洞，一旦秦軍爬上完全可以以長矛穿過空洞進行擊殺。
兵士合力拉起投石車，巨石從空中劃過砸向秦軍陣營，秦軍手持盾牌阻擋城上弓弩，攻城兵士趁機向上攀爬，怎奈城牆高聳，一時之間無法爬上，弓弩直奔頭頂射去，帶著風聲，道道身影向下跌落。
白起面色陰沉，一座外城而已，不想如此難攻，時間一場恐生變故，連連催促兵士，陣營向前，秦軍完全佔據優勢，雙方兵力相差太多，邯鄲城內兵力不足十萬，城外秦軍接近三十餘萬。
左側陣營秦軍發出一陣強弩，城牆之上趙國守軍紛紛中箭斃命，一人長矛向下刺出，刺到一半箭弩擊中要害，嘴角滲出血跡，身子向下，直奔秦軍砸去。
「器械退入內城。」
趙括一聲令下，城牆兩側漸漸失守，一旦秦軍完全衝上對中路負責壓制弓弩必然造成威脅，不敢大意，傳令官快速奔下，第二道外城城門打開，負責投石車兵士快速推動，下方安有木輪，即便如此依然需要幾人合力才能做到。
器械退回，守將快步來到近前，「大王，秦軍攻勢太猛，還請大王立刻退入內城，這裡由末將死戰。」
「全軍退入，放棄外城。」
「大王。」
「執行！」
趙括一聲令下，趙國兵士快速向下退去，秦軍佔據，有人試圖快速打開城門，這樣大軍可以直接入城，趙軍尚未完全退走。
「沐塵，守住城門！」
趙括看在眼裡，沐塵一晃手中闊劍催馬來到近前，「大王，這裡就交給沐塵！」
登上城牆秦軍順著石階向下，沐塵怒吼一聲，「給老子殺！」
兩隊人馬衝出，沐塵衝在最前，大刀輪開，一隊秦兵剛剛從上面躍下，眼見一人猶如惡神一般殺來，連忙舉劍相迎，速度還是慢了幾分，沐塵大刀落下，身體直接劈開，血肉連著內臟撒了一地。
「沐爺爺在此，哪個敢來。」
沐塵揮舞大刀，血痕順著刀刃留下，宛若殺神一般，一名秦兵看在眼裡連忙縮回，身後兵士用手一推，回身罵了一句：「哪個推老子。」
回身看去，一聲慘叫，頭顱直接被刀鋒劃斷。
趙軍神勇，趙括率領一眾守城兵士退入第二道外城，第一道外城與第二道外城之間距離有限，不利大軍進攻，當日修建之時同樣有所考慮，秦軍所依靠的正是兵力優勢，以漫天攻勢向上進攻，迫使趙軍顧此失彼，一旦城牆被攻佔只能放棄。
如今不同，秦軍優勢等於被趙括以石牆形成切割，即便兵力完全將第一道與第二道城牆之間填滿，不過容納萬人之眾，城牆之上可以佈置上千弓弩，加上落石等物，秦軍難免吃虧。
鼓聲響起，沐塵一刀落下，聽得清楚，正是退兵之令，「走！」
指揮身後兵士退走，沐塵晃動大刀退後，秦軍紛紛衝出，趙軍人數佔據劣勢，看在眼裡紛紛追來，沐塵催馬而走，外城城門大開，秦軍蜂擁而入，直接追來，第二道城牆之上，早有兵士準備妥當，邯鄲大門，兵士、百姓抱著箭矢還有石塊從城內跑出，投石車快速調整位置。
「砸！」
一聲令下，空中飛起道道巨石，一道巨石明顯拋高，脫離軌道一直向上，在兵士驚呼聲中直接落在城牆之上，巨石砸下，頓時有人死傷。
「你媽，砸歪了，趕緊給老子調好。」
兵士連忙調整，投石車投擲的方向角度完全由上面出現幾個衡木把握，至於力道則由兵士控制，看似是苦力，其中暗含技術，弄不好砸了自己人。
秦軍緊追不捨，沐塵連連催促，城牆上射下一陣弓弩，秦軍方才退去，沐塵等人入城，趙括點頭，「做得好。」
沐塵歎口氣，「只恨不能多殺秦賊。」
趙括冷笑，「想要攻下此城更是不易，以城牆拖垮秦軍意志，進而一舉擊潰，到時還要仰仗諸位。」
「為大王而戰，為趙國而戰。」
邯鄲城內喊聲震天，百姓手臂揮舞，「為大王而戰，為趙國而戰。」平日裡根本不清楚為何而戰，如今終於弄清，秦軍聯合齊、魏、韓試圖瓜分趙國達到一舉滅趙目的，面對強敵入侵唯有一戰，為自己，為大王，為家人，為趙國，任何一個理由完全足夠。
秦軍進入，快速向外一分，白起看在眼裡不由得眉頭一皺，不得不佩服趙括的本事，兩座外城完全相連，如此便失去大軍攻城空間，邯鄲城建在坡上，如此增加攻城難度。
「武安君，以為如何？」呂不韋看在眼裡，歷經數月方才攻下一座城池，如此速度令人不滿，並非秦軍畏懼，並非白起指揮不利，一切盡在趙人，利用城牆優勢接連發動攻勢，漫天弓弩發出，加上空中不停落下石塊等物，攻勢完全受阻。
白起冷笑，「趙括很聰明，只是忘了一點，如此將兩座城牆相連，我軍同樣可以經過兩側城牆直接進入內城，立刻發動攻城，兩路兵馬進攻東西兩側，中間沖車陣營衝擊城門，兩側安排精銳抓住時機立刻佔據城牆。
恰如白起所說，當時太過匆忙，工匠忽略這一點，兩座城牆之間同樣以城牆相連，這樣可以做到快速響應，只是同樣帶來麻煩。
呂不韋連連點頭，「君上高明，今日必然可以攻下此城！」
白起手持大槍調整陣營，左右完全是吸引趙軍守城火力所在，中間沖車陣營最是容易受到對方弓弩傷害，同樣殺傷力最大，兩側俱是善戰精銳，只等趙軍疲於應付之時突然殺出。
喊聲陣陣，秦軍發動，城上趙軍絲毫不懼，兩側陣營多是弓弩精銳，二娃、黑牛各率一隊，秦軍越來越近，彎弓搭箭，弓弦發出聲響。
「射！」道道箭矢發出，下方秦軍快速將手中盾牌舉起擋住身體，盾牌剛剛放下，箭矢已到近前，如此速度、力道令人稱奇。
中間陣營，沖車由十幾名壯士退出，輪子發出聲響，上面是一塊巨大滾木，滾木前端削尖，以青銅包裹，這種長尖恰如劍尖一樣，可以對城門造成更大傷害，不想戰國時期已經懂得壓力隨接觸面積不同有所改變。
轟隆聲響起，城上目光頓時被沖車吸引，所有人清楚沖車巨大撞擊力對城門造成傷害，即便城牆同樣無法接受沖車連續衝擊。
推動沖車之人身披厚甲，雙臂發力，沖車速度越來越快，「射！」
二十幾名劍手對準推動沖車秦軍，箭矢射出，所射部位有所講究，秦軍兵士上身包裹嚴密，即便箭尖同樣難以擊穿，唯有選擇對方雙腿，雙腿同樣是防禦最為薄弱之處，城牆之上儘是神射營精銳，平日苦練射術，瞄準前方紛紛射出，推動沖車兵士瞬間跪倒在地，腿部完全被箭矢射穿。
沖車力道頓時一偏，兵士痛苦倒地，沖車整個撞向一旁城牆。
「可惜！」呂不韋看在眼裡，若是能夠正面擊中，城門必然遭受重創，心裡清楚趙軍絕對不會輕易允許沖車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