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文 / 珠玉在側一
「那就插上翅膀吧。」
容潯淡聲接話,樊雅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將話說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意思,連人帶被已經被抱進了浴室,容潯敲了敲還在發愣的她的額頭,「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洗漱收拾,如果超過五分鐘,我可以保證你絕對趕不上轉院考。」
樊雅一怔,容潯已經大踏步的走進隔壁衣帽間,她一頭霧水,卻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衝進內室洗了個戰鬥澡,裹著浴巾走出浴室,窘然發現置物架上擱著一套衣服,從裡到外,甚至連搭配的長筒褲襪都整整齊齊的擱在一邊。
楊姐昨天回去了,她也從來沒讓容家的傭人打理過她的衣物,這些東西是誰準備的,毋庸置疑。
樊雅不由臉上微熱,但也沒時間考慮到這些,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拉開浴室門一看,容潯早就不在房間了,高筒小羊皮靴整齊放在門邊,比她平常穿的稍微厚些,屬於深秋時節的靴子了。
衛生間旁邊的矮櫃上,放著一個白色軟包,那是她習慣性裝准考證書本之類的包,一直放在書房,居然也給他翻了出來。
新婚之夜,協議離婚,再加上昨兒意料之外的激情,這房間,他統共就待了兩晚外加半個下午,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找到她的東西,簡直讓人不得不佩服他搜羅東西的本事。
手忙腳亂的穿好靴子,一抬眼恰好看見那邊臥室裡凌亂無比的床鋪還有散亂一地的衣服,不可自抑的又想起昨兒不顧一切的狂烈,臉上更是熱的厲害。不敢再多看,抓著白色軟包衝出房間,房門外居然還有女傭守著,她以為女傭是來收拾房間的,臉上一熱,「今天不用打掃房間。」
那樣的場面給別人看見,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女傭怔了怔,「二少爺已經吩咐過不用收拾房間了。」說完不忘了正事,趕緊道,「二少夫人,二少爺請您直接上頂樓。」
這個時間上頂樓?
樊雅一愣,不意外的想起容潯剛才說的話,一個念頭突然竄出,「家裡不會有直升飛機吧?」
「一直都是備著的。」女傭恭恭敬敬的回答。
樊雅張了張嘴,無比拜服,她一直都知道容家有錢,買架直升飛機絕對不是難事,但容家並不喜歡奢靡擺闊,直升飛機這種東西用途不算廣泛,基本處於閒置品,至少她上輩子在容家待了五年,從來沒聽說過動用直升飛機。
而且,誰開?
直上頂樓,狂烈寒冷的秋風鋪面而來,雖然身上穿的衣服夠保暖,她還是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羊毛外套,睞眼看向不遠處已經發動引擎的直升機,四座的小型直升機,並不算大,容家四四方方的樓頂完全可以容納它的起飛落地。銀白色的機身在陽光下反射的璀璨的光澤,機翼轉動發出轟隆隆的聲響,這一片向來寧靜的山林都彷彿熱鬧了起來。
不過還是不得不說,真的是太奢侈了。
她搖搖頭,快步走到直升機前,踏著腳踏往上攀,一隻手突然從上方審伸出來,修長,白皙,足以可以比擬鋼琴家的手。
順著手看過去,是一張熟悉而俊美的容顏,黑沉似暗海似的眸子在晨光下熠熠生輝,素來抿直的唇角竟然也顯得柔和,雖然氣質依舊冷傲,卻彷彿多了些讓人親近的溫度。
她怔了怔,眼眸微垂,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握住,踩腳踏,略一用力便已經坐上了副駕駛座,戴上耳機,然後轉過頭看向容潯,明淨臉上微微帶著點笑意,沒說話,只是做了個口型。
——謝謝。
這麼吵的環境下,要想讓他聽見,非得大聲喊不可。
容潯看了眼身邊優雅如公主似的女子,唇角微微噙著了點淺淡的弧度,機身慢慢升空,略有些刺眼的陽光直接照射進來,往下俯瞰,碧綠蔥蘢,紅葉似火,偶爾幾處白色建築,是名陽山的住戶,再仔細看過去,隱約可見黑色的柏油路面,恍若緩緩流淌的黑色河流。
純粹的大自然美景間融合著人類文明創造的產物,完全不相同的文明,融合的自然無比,一點不覺得突兀。
恍惚間有些感念,就像他跟她,兩個世界的人,硬生生的被命運融合在一起,在別人眼底,是不是也是融合的這樣自然?
容潯掃了眼身邊女子,她坐的端正,看見的是她側臉嬌美的弧度,以前只覺得她熱烈肆意,最近才發現她冷靜從容時,也有著大家的雍容底蘊,這份底蘊,就算她並不刻意顯露,她安靜時,也自然而然的展現出來。
他突然有些不確切的念頭,如果樊雅認識他的時候便是這樣的性格,他跟她應該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過,如果那時候她真的是這樣的性子,他們應該可能不會有交結的那一天,更不會結婚。
她現在真的是聰明了,聰明的完全沒有把愛情放在第一位。
這是他凝視了她睡顏半宿得出來的覺悟。
他仔細回憶了婚後的點點滴滴,跳出當局者的局限,他想了半宿,終於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真的不是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她是真的想迫切脫離他的人生,而沒有讓她選擇立刻離婚的,極有可能是因為她顧忌兩家的關係以及肚子裡的孩子。
不得不承認,他在她心裡,似乎位置已經落到很後很後面了。
可惜的是,他覺悟的太晚。
樊雅一眼就看見青籐大學十分富有特色的中心鐘樓,分鐘指向11的位置,距離開考時間還有五分鐘。一直緊提著的心一緩,她釋然的鬆了口氣,側頭才要向容潯指位置,錯眼間瞥見容潯隱約有些灼熱的光芒,心口沒來由的一跳,跳的那樣快,幾乎要蹦出喉嚨。
她慌忙轉開眼,竟然不太敢看他。
今天的容潯太不同尋常了,不同尋常的簡直讓她陌生且畏懼。
容潯將樊雅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眼底掠過一抹異芒,唇角弧度更柔緩了些。
雖然醒悟的有些遲,不過事情似乎也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手指飛快操作儀器,他選擇降落的地點是青籐學院的操場,來之前他就已經請人辟開一塊空地,根本不用擔心沒地方降落。
沈晏走在走廊上,突然感覺到一陣大風,回頭一看,就看見銀白色的直升機從天而降,威風凜凜的,簡直閃花了人的眼。
不上課的學生立刻蜂擁出來,詫異興奮的對著那正慢慢降落在操場上的直升機指指點點。
「好帥的飛機!」
「有錢人啊,我們學校的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炫富的傢伙?」
「嘖,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我唾棄他們。」
「嫉妒吧你。」
「呀,下來的好像是個女孩子啊,千金小姐啊!」
「哪個系的新人?我記得文學系的那個樊雅也沒那麼大的架勢啊,動用直升飛機……」
「樊雅不是休學嫁人了麼?你還惦記著啊。」
身邊年輕的學生們嘻嘻哈哈的鬧成一團,沈晏靜靜看著那優雅走下直升機的年輕女子,萬千矚目,驕傲璀璨,雖然是富貴堆疊出來的光芒,卻依舊炫目的讓人覺得刺眼。
眼眸不由微微睞起,儒雅斯文的臉上有一瞬間黯沉,隨即微微搖了搖頭,他低頭看著手上捧著的書本,臉上有剎那掩飾不住的猶豫。
樊雅瞥了眼喧囂的四周,有些懊惱,雖然青籐學院基本上都是天之驕子,但這樣直升飛機從天而降還是免不了引起別人的圍觀,不管她能不能轉院成功,她注定要成為一則花邊新聞了。
「需要我在這裡等你嗎?」
「不要!」樊雅急忙否定,否定完才聽出容潯話裡有多少戲謔的成分,不由惱怒瞪了他一眼,抓著包包轉身就走,又被容潯喚住,「等等!」
樊雅實在不想回頭,但她所受的教育裡沒有把人丟在一邊的舉動,更何況今天確實他是幫了她。
不甘不願的回過頭,唇上突然一陣溫熱,很輕的一吻,恍如蝶翼,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容潯在她耳邊低道,「預祝你考試不及格,還有,早點回家,房間你得負責收拾。」
轟的一聲,樊雅腦子炸開,不可置信的看著正兒八經說著讓人磨牙的話的男人!
這個男人叫住她就是為了說這個!
容潯指指自己的手錶,嘴角帶著促狹的笑容,「你還有三分鐘的時間。」
樊雅磨牙,狠狠瞪了容潯一眼,轉身趕緊匆匆往教室奔,一邊奔臉上不受控制的熱了起來,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唇瓣,依稀竟然似乎感受到剛才那淡淡的溫熱。
眼睛卻不受控制的亮起,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小心思也因為這番打岔而煙消雲散。
奔進教室,教室已經坐滿了人,人聲鼎沸的像是小型的菜市場,迎著所有人矚目的目光她匆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低頭看手錶,距離十點還差一分鐘。
她舒了口氣。
叮鈴鈴,悅耳的鈴聲輕輕響起。
講台上依舊空蕩蕩的,本應該進來的監考老師不見蹤影。
樊雅看了看已經往1上靠攏的分鐘,翻出准考證,確認自己應該沒有記錯時間,不由納罕皺眉。
怎麼回事?
「考試時間延遲了。」旁邊傳來冷淡的男音,在吵鬧的教室裡顯出幾分不耐煩。
樊雅回過頭,訝然看著她左邊邊只隔著一個空位的頎長男孩,男孩穿著運動服,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與他的運動裝扮十分合稱,五官英俊帥氣,略略汗濕的額發微微翹起,顯出幾分倔強桀驁,雖然眉眼帶煞,卻很容易招來年輕女孩含羞帶澀的目光。
沈拓。
沈晏同父異母的弟弟,與她做了三年的高中同學與兩年的大學同學,雖然她至今不能理解像他這樣一個充滿野獸氣質的男孩會選擇安靜沉悶的文學系,不過她跟他的關係一向普通,後來有了些接觸也是因為沈晏的關係。
不過也似乎因為沈晏,沈拓對她總是有些冷淡甚至敵視,到最後,連最普通的泛泛之交也算不上了。
「你也參加轉院考?」
「關你什麼事?」沈拓不耐煩的斜眼過來,眼底光芒銳利。
樊雅才模糊想起沈拓的媽媽似乎也是某個大財團的千金,他媽媽去世之後,他就被接回母親家族撫養,不然也不可能跟她做了三年高中同學。財糰子嗣,尤其是男孩子,選擇轉院也很正常。
樊雅了然微笑,也許是重生的關係,對眼前桀驁不馴的男孩有了種類似長輩的情緒,對他不耐煩的語氣也十分包容,「問下,為什麼考試時間延遲了?延遲了多久?」
沈拓古怪掃了她一眼,漆黑眸裡有一閃而過的怪異情緒,「一個小時。」
樊雅結舌,「這麼久?為什麼?」
青籐大學素來以嚴謹著稱,雖然轉院考並不是頂天的大事,但因為經濟學院是學校裡的重點專業,不僅在國內頂尖,在國際上也絕對排的上位次,所以每次經濟學院轉院考規模都不算小。能讓這樣一個注重規矩的學府改動時間,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事。感慨之餘,又有些扼腕,早知道延遲了,她就不用趕的那麼辛苦,還這麼丟臉的坐直升機勞師動眾。
沈拓有些煩躁的側過身,連看都不想看她了,更不用說答話了。
樊雅看著沈拓臉上掩不住的憤懣,心裡一動,浮出一個念頭,「是沈晏?」
脫口而出的剎那她又覺得荒謬,雖然沈晏是青籐大學禮聘來的,學識淵博資質過硬,但也不過只是待了兩年,而且他本身也只是普通人,身後的背景十分普通,應該沒有這種翻雲覆雨的能力。
果然,沈拓哼了聲,譏誚開口,「我哥就是個窮教書的,又不是容家那種有錢的可以供的起你直升飛機出入的,你還真的高看了他。」
樊雅忍不住皺眉,「沈拓,你哥很好……」
沈拓手上的書本重重摔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重響,打斷了樊雅的話。
剛才還竊竊私語有些嘈雜的教室陡然安靜了下來,如果說剛才還是悄悄打量,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毫不掩飾的直射過來,好奇盯著今天的話題女主角與突然發飆的沈拓。
沈拓瞥了眼四周,居高臨下帶著無窮威勢,聲音卻是刻意壓低,只是兩人能聽得到的音量,「我警告你,最好今兒給我考試及格,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手腕一撐桌面,頎長健朗的身體居然就這麼直接跳出了狹窄的位置,然後絲毫不懂什麼叫禮貌的踩著桌面往後走,動作十分矯健,很快就在角落了找到了一個位置。
洩憤似的把書摔在桌上,隔著無數的人頭,依舊能看的清楚樊雅蹙眉的模樣,再掃了眼四周許多好奇的目光,本來性格就暴躁的沈拓忍無可忍,拍桌大吼,「看什麼看啊,沒看過啊!給我把腦袋轉過去!」
眾人被他的威勢所迫,一個個悻悻轉過臉。
唯有樊雅。
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光芒清淺,幾分疑惑,還有幾分不贊同,看起來十足的白癡!
沈拓磨了磨牙,乾脆一拉帽子,往桌上一趴,埋頭睡覺。
樊雅默默轉過頭,眉頭微微攏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四周近乎熱烈的窺探光芒,她從小都是生活在萬眾矚目下的,這點小陣仗她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她皺眉,是因為沈晏。
如果說她剛才只是隨口一說,那現在她真的開始慎重思索起沈晏幫她的可能性了,她毫不懷疑如果沈晏能夠幫她,絕對會傾盡全力的幫她,但她更相信這天底下沒有什麼白來的午餐,如果真的是沈晏,為她這麼做,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一時間只覺得如坐針氈,恨不得現在就去問問清楚,但理智迫使她坐好,翻開早就看的滾瓜爛熟的書本。
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延遲一小時考試也不能更改,她所能做的,就像沈拓所說的,別讓這番辛苦白費。
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溫暖,眼眸微彎,漾著溫柔感激的光芒。
半個小時後監考老師進場,十一點整,發卷,答題,收卷,考試進行的十分順利,只是考卷一收,考場已經是一片哀嚎,畢竟已經一點了,所有人都餓慘了。
儒雅斯文的男人微笑走上講台,拍了拍麥克風,清冷溫和的聲音擴散開來,「鑒於考試延遲給大家造成了不便,學校已經在教職食堂準備好了飯菜,大家可以免費享用。」
教職食堂的菜色不僅高級,環境也十分清幽,相對來說用餐條件也十分苛刻,普通學生根本沒資格進去用餐。
一聽這話,剛才還喋喋不休抱怨的學生們立刻閉了嘴,有熟識的笑嘻嘻歡呼幾聲沈教授萬歲,一個個便像脫韁野馬似的往外奔,剛才還人滿為患的階梯教室裡就剩不下幾個人了。
樊雅坐在原處沒有隨人流動,她本來就不是個愛與別人擠的性子,那五年性子沉靜下來,更不喜歡與別人湊熱鬧了。遠遠看著站在講台邊微笑從容的男人,兩人視線一觸,他唇角的笑容愈發溫柔,充滿著寵溺光芒。
樊雅卻突然有些不太敢看他了,心裡微微歎了口氣,低下頭藉故收拾自己的東西。
沈拓神色複雜的看了眼那邊低頭裝作忙碌的女人,邁著長腿直接擋在沈晏面前,用身高優勢擋住沈晏的視線,「哥,我快餓死了,陪我吃飯去。」
沈晏好整以暇的看著弟弟,「我記得你來之前可是剛吃了一大片披薩。」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兩人一點也不相像,沈晏偏像他的母親,而沈拓更像是他的父親,兩人站在一起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相貌,卻是相同的出眾。
旁邊相熟的收卷老師取笑道,「沈拓,你歲數也不小了,怎麼還像個孩子愛纏著你哥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戀兄情節呢。」將考卷裝入專用袋,「說起來,以前沒聽你說要轉到我們經濟學院啊,怎麼這麼突然來考試了,我都嚇了一跳。」
沈拓臉色微沉,「我也不想,還不是……」
沈晏突然看了他一眼,警告意味頗足。
沈拓眼角餘光掃見已經快要走到門口的樊雅,眼底滑過一抹陰鷙,含糊其辭的敷衍,「家裡人逼的緊,沒辦法啊。」
樊雅腳步一頓,唇角微抿,卻沒有上前。
「喬老就你一個孫子,不指望你指望誰啊。」
相熟老師說笑了幾句,回頭就看見站在他們後面的樊雅,雖然樊雅千金之姿休學嫁人的事情已經傳遍學校,到底不熟,而且能夠進入青籐大學教書的人都是才高八斗的人物,對樊雅這種有著花癡之名的千金小姐多少有些看不上,所以斂了笑容,意思意思的點了點頭,就抱著試卷離開了。
沈拓雙手環胸,淡淡哼了聲。
沈晏責備看了眼弟弟,走到樊雅面前,低聲說,「段老師性子直,你別在意。」
「我明白的。」既然決定回到學校,自然有覺悟要領受這些目光,況且上輩子她被破格收入研究生班學習,背後的話說的更難聽。
樊雅振作了下稍有些失落的精神,抬眼看向沈晏,「今天多謝你的幫忙。」
她就算問了,沈晏也不一定會回答延遲考試的時間的原因,既然他不會說,她記著就好。
沈晏定定看了她一眼,眉眼微彎,「既然謝謝我,就讓我請你吃法吧……」自然而然的走到她身邊,餘光無意中掃過她的脖頸後面,目光卻突然一凝。
樊雅今天穿的是低領黑色羊毛裙,外面是搭配的乳白色羊毛外套,因為角度與身高的關係,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她後脖頸上,一點紅印,嫣紅刺目。
再想起早上的電話,素來溫潤的眸子陡然黝沉,浮捲著深沉的情緒,連呼吸都似乎沉了沉。
樊雅察覺到沈晏的停頓,疑惑抬眼,突然疑心自己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冷沉意味,但她再仔細看時,身邊男人乾淨落拓,眼神更是溫和。忍不住暗笑自己多心,微笑的道,「還是我請你吃飯吧,今天多謝你了。」
沈拓不耐煩的踢牆,「哥,你答應今兒跟我一起吃飯的。」
樊雅一愣,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要避讓省的影響兄弟聚餐時間時,外面突然有人說話,「既然沈教授沒空,那我們夫妻倆就改日再請你吧,不打擾你們兄弟餐敘了。」
頎長俊美的男人直接拉過還在發愣的樊雅,「走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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