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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文 / 珠玉在側一

    軟軟的童音讓樊雅陡然回過神,張了張口,才發現胸口因為長久忘了呼吸而微微悶痛,她舒了口氣,撫了撫蘇佐的小臉,柔聲道,「沒事,你乖。」揚高了聲音,「司先生,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快走吧。」

    話一出口,她突然覺得不對。

    這話說的,彷彿他絕對會為了她留下來一樣,平日無所謂,但這可是生死關頭,多少……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

    樊雅目光閃了閃,臉上一瞬而過的不自在。

    門外微微一靜,似乎是走了。

    樊雅心口一鬆,卻也陡然湧出一抹怪異的感覺,像是失落,又像是鬱悶,她將這種怪異感覺歸類到自己的恐懼上。

    身邊突然咚一聲,隨即匡啷一聲響,似乎是什麼被硬扯了下去。

    樊雅振奮了下精神,抬頭往上,「沈晏?」

    「我在。」沈晏抿唇看著那容納孩子出入都嫌勉強的通風孔,一顆心微微下沉,他本來還想著樊雅身量纖細,或許也能出來,現在看來真的是癡心妄想。他深吸了口氣,「孩子遞出來。」

    不等沈晏開口,樊雅已經抱起了蘇佐,蘇佐微微掙扎,他現在真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了,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心慌的厲害,「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樊雅唇角揚起一抹微笑,隨手脫掉蘇佐身上稍顯厚重的小外套,讓他只穿著一件襯衫,「能出什麼事?你先出去,我待會就出來。你自己用力,一定要出去。」

    蘇佐猶猶豫豫的點點頭,爪子巴住通風孔慢慢往外蹭,也不知道是通風口實在是太小了,還是蘇佐最近真的是長胖了,平常應該能勉強蹭出去的空間,愣是卡住了蘇佐的小肚子,卡的他臉色發白,呼吸急促,尖叫出聲,「姨,我出不去!」

    「必須要出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樊雅臉色發白,額上微微冒汗,死命抵著蘇佐的屁股往外推,「沈晏,拉他!」

    「啊!疼疼疼!」蘇佐只覺得後背肚子胳膊,凡是碰著牆壁的地方無一不是火辣辣的疼,後面有樊雅推,前面有沈晏拉,拉拽推送的力量讓他痛的更厲害,身體僵硬的跟木樁子似的,原本還能稍微挪動的空間更顯狹窄,孩子尖叫,「姨,我不出去了,我不出去了!」

    尖叫聲戛然而止。

    蘇佐身體一軟,不動彈了。

    「蘇佐?」樊雅吃了一驚。

    「他這樣沒辦法出來,暈了反而容易運出來。」沈晏沉聲道,微微使力,毫不客氣的開始拉拽蘇佐,少了他身體本能的反抗,居然真的慢慢的被拉動了些許,一點一點的,慢慢往外挪,孩子白色襯衫上已經染上淡淡血色,顯然是拉扯過程中蹭破了皮。

    沈晏視若無睹,不過只是些皮外傷,並不是不可以醫治的,如果時間來的及,或許他還能來得及救樊雅。

    當蘇佐的腳出了通風孔,樊雅全身力氣跟著一鬆,下意識靠住牆穩住自己快要摔倒的身體,急聲道,「沈晏,快點帶蘇佐出去,越遠越好!」

    「你在這裡等我。」沈晏也不廢話,抱著蘇佐就往外走,遠遠的聲音伴著奔跑的腳步聲飄過來,「樊雅,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我絕對不讓你一個人!」

    樊雅心口一顫,「沈晏,別!」

    腳步聲已經遠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少了蘇佐的哀嚎與沈晏的聲音,房間陡然安靜下來,靜的有種窒息的意味。

    眼前灰霧依舊濃黑,遮住了她的所有視線,後腦也疼的厲害,她之前摸過,應該是出了血,全身上下還在微微發軟,剛才推蘇佐出去,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說起來,她那天在樊心的玫瑰公館出事,也是被個女人襲擊了,也是一陣針扎似的銳痛後失去了意識,只是這次她清醒的比較早而已。

    難道又是同一個人?

    樊心到底是跟什麼人牽扯在了一起,而且她就真的這麼恨她,恨的想害她一次又一次?

    又想起卓芊那顯然被人挑撥過的態度,樊雅臉色微沉,心底湧起一股怒氣,她以往是看在爸爸跟容潯的面上不跟樊心計較,但如果樊心繼續冥頑不靈,她真的沒辦法再容忍她了!

    念頭微轉,隨即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扯出一抹苦笑。

    說什麼不能容忍樊心,今天這一劫,她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的過去。

    以往或多或少她還能自救,但今天這一次,她是真的沒辦法再做什麼了,房門被從外面反鎖住,估計炸彈爆炸也就還有五六分鐘的樣子,如果真的能出現奇跡……

    她微微苦笑,怎麼可能呢。

    小雋還在家裡等她……

    不過還好,他年紀還小,或許會傷心好一陣子,但終究還是會長大,而且有大哥他們在,她不擔心小雋會吃虧。

    容潯……就算容潯回來了,他還有小雋,還有卓芊,還有……樊心小潯,或許會難過,不過他心性堅毅,總歸會找到能撐下去的辦法。

    而且……這麼久了,他還能回來嗎?

    心口驀地鑽心刺痛,痛的她臉色變了變,更多的卻是惘然悲傷。

    她從來克制著自己的想法,從來都堅定不移著自己的信念,哪怕是別人的目光再古怪,哪怕她遇到再多的事,她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能回來的事實。

    可現在,她在現實面前無能為力,只能聽任命運的安排時,她卻開始懷疑了。

    那次車禍,他替她擋下了所有的衝擊波,又剛從手術台上下來,雖然所有人都沒找到他,但其實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很清楚,那樣的情況下,容潯活下來的機會,小的可憐。

    或許……終究一切都是她的癡心妄想。

    他其實,根本沒辦法再回來了。

    如果他真的沒機會再回來,如果老天爺真的也不想她再活下去,那她……認命吧。

    眸光各種情緒轉瞬複雜,最終歸為平靜與寂然。

    她甚至期待時間走更快一些,更快一些,沈晏就沒辦法趕回來。

    她已經欠了沈晏很多了,不想他再陪著她搭進一條命。

    她微微閉了閉眼,有些疲累的靠上牆,為自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砰!

    一聲刺銳的聲響,像是斧頭劈上門的聲音。

    樊雅受驚睜眼,眼前依舊是惱人的灰濛濛的一片,「誰!」

    外面司梵聲音隱隱傳進來,似乎是在咒罵門的質量太好,居然連斧頭都劈不開。

    樊雅震驚失語,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尖叫出聲,「你還過來做什麼!有炸彈啊!」

    「我眼睛沒瞎。」男人隨隨便便的瞥一眼鞋櫃上的金屬物,「還有五分鐘……」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語,「找不到鑰匙,門太結實,五分鐘內劈開是完全不可能,我也不會拆彈……」

    樊雅簡直要抓狂了,「司先生,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男人打斷她的話,「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司梵!」

    「別說廢話!」男人聲音陡然一厲,恍惚間,竟然與容潯發怒時的聲音別無二致,樊雅呼吸一窒,微微發惱,「我不知道。」腦海裡忽而滑過容潯以前說過一件小事,微微閉眼,「我又不會開鎖。」

    如果容潯在,或許他還能有辦法,但現在,怎麼可能?

    「開鎖?」男人眸光在反鎖的門鎖上落了落,俊美臉上明顯起了興致,環視了下四周,居然奇跡似的從角落裡找到一個女式用的胸針,胸針一邊正好是鐵絲粗細的金線,似乎還挺合用。

    「你別說話,我來開鎖。」

    樊雅震驚站起,心裡想著這人是不是瘋了,這種關頭,居然還想著開鎖?

    「你會開鎖?」她快步走到門邊,就聽到門外男人很平靜的回答,「沒開過。」

    樊雅張了張口,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了,事實上,她也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還有三四分鐘的時間,他不忙著逃生,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玩這個!

    「你別發瘋!」

    「如果願意可以跟你死在一起是發瘋的話,那你就是我發瘋的根源。」男人聲音裡居然染上一點笑,「你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敢讓我別發瘋?」

    雖然情況不對,樊雅竟然有些想笑,「你胡說什麼?」

    她聲音不大,隔著門傳過來,隱約有些嬌嗔的意味。

    司梵長眸微微一彎,掩下眼底滑過的緊張焦慮,緩聲道,「別吵,我覺得我可以試試看。」

    事實上,當他抓著金線捅進鎖扣的剎那,他覺得心裡突然湧動著一股熟悉的感覺,彷彿這種事他不止幹過一次一樣。

    或許,他還真是個天生的賊?

    樊雅聽著鎖扣裡吱吱呀呀的輕響,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心臟跳的厲害。

    她原本已經認命,但如果真的有機會能夠逃生,她還是希望能活著。

    心裡浮起一個模糊的念頭,他動作怎麼會那麼熟稔,彷彿不止幹過一次。

    當!

    外面輕輕一聲脆響!

    樊雅心口一提!

    「樊雅,如果我陪你死在這裡,你會不會很感動?」

    門板厚實,男人的聲音隱隱飄進來,帶著幾分凝重。

    樊雅心一沉,「不會,你也不用陪著我送死。」

    男人送開手,抬頭望著門框上細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見的細線,視線隨著細線往下轉,一直延伸到不遠處櫃子上的金屬炸彈後面,暗海似的長眸閃耀著凝重危險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故意,這邊走廊上光線十分亮,瑩白的絲線在燦爛的光線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見,如果不是剛才他長時間專注盯在門鎖上,視線有一瞬間的盲點,他也沒辦法發覺那點銀色雪芒。

    雖然他不清楚到底是誰想對付樊雅,但將她鎖在地下室,又將炸彈故意放在外面,顯然除了殺人之外,想的更多的是折磨人。

    不僅是折磨樊雅,還折磨想要救她的人。

    抱持著這樣的恨意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輕輕鬆鬆的讓他闖關成功?用膝蓋想大概也能猜出其中貓膩。

    恐怕等他開門的剎那,這炸彈也就炸了吧。

    「他們會不會死?」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遙遙看著不遠處的房子,眸裡目光複雜難辨,有痛意,更多的是快意。

    樊雅,當然是該死的。

    樊雅一死,她的手上就徹底沾了血,永遠洗不掉。

    不過無所謂,她在教堂橫樑砸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墜入地獄,將靈魂賣給了魔鬼。

    只是,樊雅如果死了,他會不會也陪著她?

    會的吧。

    那個俊雅溫柔的男人,在她最狼狽不堪的時候為她保留了渺小的自尊,雖然明知他只是無心的幫忙,卻讓她不由自主的記住。從那一天開始,她就下意識搜索他所有的資料,知道他是個儒雅的教授,知道他的眼光只為樊雅停留,知道他永遠不會多在意她一點,甚至已經忘了她的存在。但她就如已經遍體鱗傷卻依舊渴望溫暖的飛蛾,不可自拔的沉溺在微弱的溫暖裡。

    如今,最後一點溫暖,被她一手碾壓。

    都是因為樊雅……都是因為她!如果她不存在,如果她不存在……

    依舊美麗的臉孔微微扭曲,眼底迸出癲狂的怒意,手臂猛地一揮,窗台上幾盆盆栽應聲落地,跌的粉碎。

    「你又怎麼了?」房門正好被打開,男人走進來,有些不悅的看著突然發瘋的女人,「如果你不堅持等在這兒,我們已經跟那邊的人碰面了。」

    「我等今天已經等了四年了,不對,我已經等了五年了,我怎麼能錯過?」她唇角扯出譏諷的弧度,壓低的聲音裡隱隱有幾分癲狂的意味,「真可惜,我沒辦法親眼看著她灰飛煙滅前痛苦的樣子……」

    「如果不是你堅持,其實留著她也沒什麼不好。」男人忽而一笑,「不過就一個女人,能成什麼氣候,說起來,她可比樊心漂亮多了。」

    「你就不能想像別的!」女人皺眉看著男人臉上毫不掩飾的遺憾,微微發惱,「你以為樊家的女人都那麼好惹的!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我跟媽咪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那是因為我不在。」男人冷冷一眼過去,「如果不是因為那樁破事,還有因為你跟媽的愚蠢,怎麼會讓一個女人,一個私生子爬到頭上來。」

    女人一窒,就要發作,一抬眼,所有千金小姐的脾氣都在男人邪獰的臉色煙消雲散,臉上微微浮現出幾分恐懼,吶吶垂下眼,「真的不用聯繫媽咪嗎?有媽咪幫忙,我們回去也容易的多,而且你的事,遲早都會……」

    「還不是時候。」男人冷酷打斷她的話,「我回去那天,就是我徹底掌握大權的時候!」

    女人心口一顫,心裡沒來由的一股不安,遲疑了下,「所以……所以你跟他們聯繫?」

    「康天齊就是個草莽,有武力沒腦子,現在冷焰盟盟主的位子又被個後生晚輩奪了去,他身上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大了,孟家雖然底蘊有,但孟氏現在實際管事的是孟之薇,就算孟之野身份再尊貴,也就是個富家公子,成不了大氣候。」

    男人唇角微勾,眸光深沉,「博海集團破產,雙子星項目失誤,容氏資金鏈肯定出現了很大的失誤,只要我能帶著大量資金回去,就算老頭子不想把容氏交給我,他也沒別的選擇!我要容氏,我還要奉氏,還有樊氏,我要成為真正的巨人,我要創立屬於我帝國!」倏地大笑起來,英俊的眉眼間全是狂肆,「我要所有人都仰望我,都站在我身後卑躬屈膝,都仰望我的成功!」

    女人駭然看著狂態大發的男人,眸裡隱隱惴惴不安。

    砰!

    身後突然一聲巨響!

    她受驚回頭!

    絢紅的火焰伴著濃滾的黑煙直上雲霄,將夜空照耀的恍如傍晚一般,天空艷麗恍若佈滿晚霞,竟然瑰麗的不可方物!

    炸了……

    真的炸了……

    距離爆炸點不出一公里的地方,一輛車猛地剎車,坐在駕駛座上的樊心怔怔看著她家的位置,臉上血色褪的乾淨,艷紅的火光照在臉上,一片茫然。

    她不過就是去處理了下公館的事,這麼一會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可自抑的顫抖起來,腦裡亂成一團,她努力想將思緒理順,卻總是連不上。

    樊雅開車撞了小潯,容潯出現,在家門口……家裡是有人的,他們在的……

    手機突兀響起!

    她受驚似的回頭,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本能反應的按斷電話,電話鈴聲突兀停止,車裡登時安靜下來,仿若死寂。

    蒼白失色的嘴唇翕了翕,她微微喘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吞了吞口水,努力按捺下不安慌亂,看著那個已經很熟悉的號碼,茫然的眼底倏地滑過一抹憤恨,為什麼他沒被炸死,為什麼他沒跟著那棟房子一起毀了,為什麼他還活著!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同樣的號碼。

    她咬了咬唇,剛剛接通,電話裡就傳來男人懶散殘忍的聲音,「你的房子沒了,我們現在住在你橫陽區的別墅裡,記得晚上回來帶點吃的,早點回來,我餓了。」

    男人語氣自在隨意的很,彷彿在說著一件最輕鬆不過的事,最後一句,隱隱還帶著幾分*刻骨的淫邪意味。

    換做平時,樊心或許會勃然變色,但此時根本顧不上,衝著電話尖叫出聲,「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該謝謝我,我幫你除了你最恨的人。」男人微微不悅,「你就這麼個態度?」

    樊心一呆,怔怔看向還在燃燒的房子,眼底一瞬而過的不可置信,「樊雅?」

    「她來找個孩子,不湊巧,給我撞上了。」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還好,我跟人家學了些小手段,雖然粗糙點,不過也夠用了。你看,她現在不就死了嗎?哦,或許還有一個男人陪著她一起死……」

    「你殺了容潯!」沒等他說完,樊心喉嚨裡發出一聲尖銳到極點的尖叫,「容灃!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電話那頭一瞬沉默。

    男人眸子猛地一銳,彷彿是盯準了獵物的猛獸,狐疑反問,「什麼容潯?你在說什麼?」

    樊心睜大的眼眸霍然一縮,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原本柔美的臉龐顯的怪異,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痙攣了下,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竟然不知道容潯回來了。

    如果容潯真的回來了,不管容潯在不在房子裡,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一定殺了他的!

    「我……我的意思說……」樊心努力平復下自己的思緒,「容潯那麼在乎樊雅,樊雅出事,他會死的,你這……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哈哈,你以為他真的還沒死?」男人大笑,「不過我還真的希望他沒死,我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我將所有一切都拿回到手上!」

    樊心目光死死鎖在不遠處燃燒的房子上,「那你剛才說的男人是誰?」

    「不認識,不過據說是姓沈。」

    「沈……沈晏,他回來了?」

    「你認識?」

    「樊雅的一個追求者,失蹤了很久。」樊心咬住唇瓣,眸裡一閃而過的憎惡,樊雅運氣總是那麼好,那樣都死不掉,身邊還總是有人幫著她,連死,都有人陪著一起死。她深吸了口氣,「你確定她一定會死?」

    「炸彈線連著門,只要一推門,炸彈就炸,地下室裡又沒有窗,你覺得她還有活下來的可能性嗎?」

    樊心手指捏緊,指尖微微泛白,深吸了口氣,「我今天不過去你們那邊了,你們自己小心。」

    「嗯?」男人尾音微微上挑,帶著些危險的意味。

    樊心身體條件反射似的微微顫抖,她握了握拳,努力正常說話,「你在我的房子裡放炸彈,還炸死了人,事情鬧這麼大,你以為警方不會找我?我現在過去,只會給你們帶來麻煩!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男人微微睞眼,他確實是忘記了,英俊臉上滑過一分受制於人的惱怒,「那行吧,你把錢打到卡上,警察那邊你處理乾淨些,別留下什麼尾巴。」

    樊心勉強應道,「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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