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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小心難免風險多 文 / 瀏陽河

    他們一行五人打扮成鄉下人的樣子,白天不能用輕功行路。就找地方休息。晚上施展開輕功,空玄和靜玄兩位道長一左一右攙著周陽,而杜青華則拽著天塵道長的一隻手,武當功力講究持續綿長,三位道長是武當派裡一等一的高手,自然體會到了武當派功夫的精華。數十里路走下來,不見得一點疲倦。又行了兩日,周陽猛一抬頭,看見前面有一座高山,像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攔擋在前面。杜青華經常來此地玩耍,對周陽和天塵等人說道,這座山就是泰山,泰山派的禪院就在大山的山腰間。五個人,又爬了半日山路,方才到了泰山禪院。

    到了禪院門口,禪院的大門緊閉,天塵道長看了看太陽,正是巳時,按理說,這時應該是禪院的香火最盛的時候,可此時大門緊閉,不見一個香客。杜青華上前扣了扣門,過了半晌,有人在裡面取開大門。眾人看時,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只見他身形瘦小,滿臉枯乾,一身俗家人打扮,他見門外站著老少五個人,似乎吃了一驚,「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他一邊仔細的打量這些人,一邊問道。

    「請問幽谷師太可在禪院之內,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故人來訪」。天塵道長對他客氣的說道,那人又上上下下看了天塵道長一遍,幾天來的趕路風塵僕僕。道長的臉上和白髮上沾了一層灰塵,又加上穿的是鄉下人的衣服,看上去,的確像一個鄉下老叟,他說和泰山派掌門是故人,難免這個漢子露出狐疑之色。

    「回施主,幽谷師太不在,早就下山雲遊去了」。看來這個開門的漢子應該是禪院裡的雜役,竟然直呼師太的法號。「那你知道她出去了多長時日了嗎」。天塵道長繼續問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那人回答道「我天天就在禪院裡看門掃地,打更值夜,至於幽谷師太何時離開禪院,那我就不知道了」。泰山派是山東的第一大派,掌門人幽谷師太的武功修為絕不在天塵道長之下,這個看門人所說的也是實情,他一個雜役如何知道幽谷師太的行蹤呢!他只把門開了一道窄縫,看來沒有讓眾人進去的意思。

    「那禪院裡現在誰當值,麻煩你通稟一聲,就說幽谷師太的故人來訪」。天塵道長對他說道,此刻,他覺得禪院的氣氛不對,就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現在沒有人當值,整個禪院就我們幾個雜役,泰山派的師父們都下山雲遊去了」那人繼續說道,天塵道長見他如此說,知道他所知的情況也有限,但一聽到他說,所有的泰山派的人都下山去了,忽然感到,泰山派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才傾巢而出。

    周陽忽覺得後背奇癢,可能這幾天連續趕路,每天汗流浹背,後背的皮膚被汗水煎透所致,又穿的是鄉下人常穿的那種麻衫,更使身上麻癢難禁。

    周陽抖了一抖後背的衣衫,讓那奇癢之感緩和一下。但一抖之下插在腰間的玉簫「噹啷」一聲掉落在地,那個看門人看到玉簫,瘦削的臉上立即閃現出一種駭異之色,但隨即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常態。他這時面色的一點變化,沒有逃脫掉天塵道長的眼睛。天塵道長看到他那一刻的表情絕不是沒見過寶物的那種好奇羨慕之情,到有一種驚疑懼怕的神色。天塵心裡道:「這個人肯定見過這隻玉簫,甚至會認識用這支玉簫的人,既然認識這支玉簫,那這個看門人絕不是一個雜役,那他既然冒充雜役,就說明泰山禪院的雜役已經被控制住,或者被殺死了」想到這裡,天塵道長說道:「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歇息一下,我們幾個人老的老,小的小,累的實在是走不動了」。天塵道長故意裝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對他說道。

    「好吧,我進去和那幾個老夥伴商議商議,看他們同意不同意你們在此歇宿一日,幽谷師太讓我們看好禪院,不讓生人進來,我們留你們在此,一旦師太回來知道,會攆我們立即下山」。看門人臉上也堆滿了無奈的表情。他關上門,到裡面找別的人商議去了。天塵道長明白,這肯定是給禪院裡的人報信去了。立即低低的聲音囑咐另外的四個人道:「我覺得這個禪院裡有一股不祥之氣,這個取門的人也鬼鬼祟祟,大家一定要小心,決不能讓他們再在我們身上下毒」。,上次,天塵道長和兩位徒弟被人暗下毒藥差點丟了性命的事情猶在眼前。但那天要不是通玄那逆賊和對手裡應外合,天塵道長能不能被他們擒住,還很難說,但畢竟是奇恥大辱。看到禪院裡如此情況,對眾人叮囑了又叮囑。天塵道長剛剛囑托完畢。聽到禪院的門「吱喲」一聲,打開一扇,那個看門的雜役對他們說道:「看你們累的夠嗆,我的幾個老夥計讓你們在此歇息一天,明早天一亮,你們就趕緊離開這兒,千萬不能給我們找麻煩。要不是看你們老的老,小的小,我才不管你們的閒事」說著話,他領著眾人來到禪院裡。果然如他所說,偌大的禪院裡寂靜無聲,但打掃的乾乾淨淨,有幾個和他一樣穿著的人正在收拾院子,他領著眾人穿過前廳,安排他們在後院的東廂房裡,並囑咐道,:「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飯食,你們千萬不要出去,萬一幽谷師太回來,看到我們收留生人在此,必然會趕我們下山」。天塵道長接過他的話道:「這位老哥,你放心就是,我們祖孫五人在此叨擾一晚,明早我們趁早離開此地,免得老哥為我們受委屈」。「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在此歇著,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飯菜去」。他說著退了下去。

    「道長,我看到這裡怎麼如此「杜青華剛要說下去,天塵道長急忙制止了她,並指了指隔壁,杜青華會意,側耳細聽之下,隔壁房間有輕微的響動之聲,果然有人在隔壁偷聽。「爺爺,這道太長了,把我和弟弟快累死了「。杜青華急忙改口道。」你們不慣走山路,當年爺爺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兩湖兩廣我都去過,走慣了山路從來不覺得累」。天塵道長配合著她說道,但他們一個是鄂北口音,一個是魯西口音,難免是一個極大的破綻,天塵道長示意杜青華別再說話,杜青華捂了一下嘴,把想要說的話又嚥了回去。

    少頃,那個看門人端來了飯菜,還有一瓦罐水,對他們說道:「這是我們這些雜役吃的東西,你們將就吃點吧」。周陽看時,只見他端來的是一竹籃黃色的窩頭,和一碟醃蘿蔔。他知道出家人的飯菜簡單,也就不以為意。「謝謝老哥對我們的一番好意」天塵道長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對他說道。「我只是這裡的一個雜役,雖然對你們照顧不周,但我也無能為力,你們慢慢的吃著,窩頭不夠,我在給你們添」天塵道長對他連聲感激,他又打量一下眾人,退了出去。

    「天塵道長拿起窩頭,嘴裡說道:「真是人要是餓了吃啥都香啊」說著話,使勁的吧嗒著嘴,做出一種吃的很香的樣子,周陽和其他人見他如此,也都學著他的樣子,用力發出咀嚼的聲音,還不停的誇讚著窩頭的甜香。「爺爺,把瓦罐遞過來我喝點水」。周陽說道。「好,好,好」待爺爺喝一口就給你,說罷天塵道長捧起瓦罐,做了個喝水的姿勢,喉嚨裡咕嚕有聲。他把瓦罐遞給周陽,嘴裡讚歎道「還是泰山的山泉水好喝,真甜啊」。周陽接過瓦罐,也裝模做樣的喝了一氣,又把瓦罐遞給杜青華。杜青華也是連聲讚歎,也裝作喝了一大口,空玄和靜玄兩位道長也分別接過來瓦罐,作了幾個誇張的動作,好讓隔壁的人都知道他們喝了瓦罐裡的水。

    天塵道長示意把瓦罐裡的水倒掉,把窩頭找個地方藏起來。杜青華見角落裡有一堆雜物。她輕輕的起身過去,把水小心的倒在雜物之上,又把窩頭也放到雜物上,看到有半片竹蓆,輕輕掀起,蓋在窩頭之上。

    天塵道長把瓦罐放到門口,推開門看時,果然那個看門的雜役還在不遠處向這裡觀望,天塵道長向他招了招手,他急忙跑了過來。他進的屋裡,用眼角的餘光斜看了一下瓦罐,見瓦罐了的水乾乾淨淨,臉上不由得顯現出一絲興奮之色,他的一切表情變化,天塵道長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禁暗暗好笑,對他說道:「有勞老哥再去給我們打一罐水來,我們一路行來,飢渴難耐,一罐水解不了我們的飢渴」。(http://.)。「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們去取「。他興奮之下竟然也沒有問他們幾個人的窩頭夠了沒有,顯然,很少服侍過人,想的不夠周到。

    他拿走瓦罐後,一會就送來一罐清水。此時五個人真的是又饑又渴,但他們還是不敢飲用瓦罐裡的水,天塵道長把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道:「你們等著,不出一個時辰,我們就會有一場惡戰」。周陽聽了道長的話,緊緊地攥住了腰間的玉簫。

    五個人都不在說話,靜靜的等待著。天塵道長知道他們肯定下的是東廠的獨門秘藥「軟筋散」。可能對手早已知悉了他們的身份。一個時辰之後,藥力發作,對手就會現身了。而天塵道長也是故意裝出一種讓對手知道了他們已經喝下了毒藥的假象。

    果然如天塵道長所料,不到一個時辰,就聽到有人大聲呼喝道:「天塵道長。別來無恙啊」。說完話,接著是一連聲的怪笑,猶如裂帛一般只沖耳鼓。周陽沒有內力,耳朵裡轟如雷鳴。天塵道長急忙伸兩隻手指按住他的耳朵,杜青華早已撕下裡面貼身的衣襟,讓道長拿開手後,為他塞上耳朵,這時怪笑的聲音才小了許多,在杜青華給他塞耳朵的時候,他聞到杜青華的手上有一股少女的淡淡體香。他也從這怪笑裡聽出來,這人正是和他幾次三番照面的大魔頭程千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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