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4:解剖真相,實情! 文 / 心靜如水
其實式,郝貝也只是腦中靈光一閃的,還好呼弘濟給她講過爺爺和袁文珠的那段事兒,不是說在一個山洞裡過了一夜麼?
而且也是京都,她剛才就是查了下這亂墳崗的前身,好巧,在過去,那就是回京都城不二之選的官道。
郝貝記得呼弘濟說過,爺爺和袁家大姑娘是在官道上相遇的。
而這處亂墳崗,是官道上唯一,還保存著的,最古老的一處原始之地了。
所以郝貝就大膽的猜測了下——
袁文珠之所以會葬在這裡,會不會是袁大姑娘情深所至?
譬如,有些人會在臨死前跟家人說好自己死了葬在何處,葬禮如何安排這樣子的……
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郝貝忽閃著一雙大眼,眸底是喜悅的光芒。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能解釋得通袁老爺子為何幾十年都未曾到墳地看過女兒了。畢竟他可是一個愛女成癡的老人啊,就算是在為生氣不想來看女兒,可是這氣能生這麼久麼?
這麼一想,郝貝就越發肯定心中所思。
悄聲的問了袁嘉邈一句:「你知道袁文珠為什麼會葬在這裡嗎?」
袁嘉邈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廢話,這還用問嗎?」不外乎辱沒門風,敗壞道德之類的了!
郝貝白了袁嘉邈一眼,冷哼道:「廢物!」
可不就是廢物是什麼,那是你親奶奶,你連她的死因都沒弄明白,還一天到晚拽的跟別人欠你萬二八千似的,有什麼好得瑟的。
郝貝也不說話,轉身拿著小手電照亮繼續往前走。
山裡的夜晚,就算是她穿了衝鋒衣,也低不住這雨水加冰雹的洗禮啊,好在她這還穿的是護寒戶外服,就算雨水打上面,也不會濕。
比某些人好太多了!
袁嘉邈真就是慘的不能再慘了,一身黑色毛料西裝,裡面只裹了件白襯衫,可想而知,沒走一會兒就讓凍的俊臉煞白的!
郝貝無語了,就你這樣,還怎麼上山啊?
而且這冰雹還有越下越大的節奏。
「那個,要你先回車裡等著吧,我去看看,要是沒有的話,再回車裡找你。」郝貝最終沒忍住開口了。
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是弱暴了!
袁嘉邈最恨這樣的天氣,他有小時候因肺炎而遺留下來的哮喘病,一遇上這樣的陰沉天氣就難受,更別說受這份凍了!
而此時,聽了郝貝的話,真就想轉頭就走,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袁嘉邈,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不用。」袁嘉邈陰沉著臉回了這句話,繼續往前走。
可沒走幾步時,就開始喘了起來。
這個是沒辦法的事兒,他這個毛病,時好時壞,受氣候影響,受情緒影響,各種的操蛋。
「袁嘉邈,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郝貝趕緊拍著他的後背,看他喘成這樣,真是快嚇死了。
而此時的袁嘉邈,臉都是白的跟a4紙一個色了,還有那脖頸處鼓著的筋脈,瞪的圓滾黑馬幽幽的眼珠子,嘴裡更是艱難的吐出個字來:「藥……」
郝貝沒辦法啊,只能四處找,最後看到一顆濃密的大樹,指了下扶著袁嘉邈:「你先去那邊坐下來。」
到了地方,讓袁嘉邈坐下來後,才伸手在袁嘉邈的身上摸著,找藥呢,可是尼瑪的,你這衣服的口袋總共就這幾個,上哪兒找藥去啊?
摸到褲子口袋時,明顯還感覺到袁嘉邈身子一震,郝貝臉上有點熱,狠拍他一記,吼道:「袁嘉邈,你的藥呢?」
還好,郝貝這貨愛腦補,小說電視也看得多,大多數這種情況,都有什麼速效救心丸之類的場景上演,拍完袁嘉邈還沒等他回話,自己就扒開小包,她的包包裡面有一個小急救包的。
萬幸的是這小急救包還在這兒,她記得可清楚了,當初這小包包還是裴靖東扔給她的呢,說是帶著身上以防萬一……
擰開瓶子,倒了幾粒,塞到袁嘉邈的嘴裡,給他灌了點水,讓嚥下去後,就緊張的問:「你好點沒?」
袁嘉邈氣的都沒話說了,這女人給他吃的什麼藥啊!
等緩了口氣,才問了下。
結果一聽是速效救心丸,袁嘉邈一下就火了:「你,你有病吧,我是哮喘,又不是心臟病!」
臥槽!
原來是哮喘啊!
尼妹的,哮喘病人不都該隨身喘著藥的嗎?
「那你的藥呢?」郝貝著急的問著。
這袁嘉邈可別這個時候掛在她手裡啊,那可真是冤枉死了,又不是她讓他跟來的!
袁嘉邈的臉色還是很白,他平日也不會這樣晚出來,藥他也沒隨身帶的習慣,然後車子裡估計有,可是這麼遠的山路……
「你車上有沒有藥?」郝貝繼續問著。
袁嘉邈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
郝貝仰天長歎,臥槽,這貨果斷的就是個拖累人的戳貨,車子在山腳下,這會兒他們在半山腰處,尼瑪的!
試著扶他起來:「你能走嗎?我扶你回車裡。」
袁嘉邈馬上搖頭,這位也是個倔強種來著,這個時候回去不就成慫包一個了。
那郝貝能怎麼辦啊,只能丟一句:「那你坐這兒等著,我下去給你拿藥,在車子什麼地方放……」
說著也不問了,伸手去掏袁嘉邈的車鑰匙。
袁嘉邈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而後又狠狠的咳了起來。
到此,郝貝真是忍無可忍,也只能繼續忍了!
還好她的衝鋒衣是大號的,這種衣服你就得穿大點的,小號的穿在身上再穿多點,那鼓包包的就成圓桶了,所以郝貝當初買的是大了她本來碼數的兩個碼。
再加上這種衣服碼子本來就大。
咬咬牙,再次罵袁嘉邈個撮貨,罵歸罵,倒還是把衣服給脫了下來。
袁嘉邈煞白的臉上,一雙眼晴裡蓄滿了水霧,他不能接受這樣的時刻,一個女人把衣服脫了給他穿。
「我不穿,你滾,滾開!」這種自己弱的需要別人來救命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滾開,滾開,滾……」
郝貝不理會他的叫嚷,直接就扒他的衣服,特別是那毛料西裝,吸了水之後就死沉沉的在身上掛著,而且根本就沒法給他穿上自己的衣服。
「你丫的給老子閉嘴!」郝貝終於忍無可忍的暴吼出聲。
尼瑪的,本來雨加冰雹的,就夠煩人的了,這傢伙還不讓人省心的。
好不容易扒掉毛料西裝,連那濕掉的襯衫也給扒拉掉,這才把自己的衝鋒衣給他穿上,也幸好袁嘉邈不是高大威武型的。
要袁嘉邈長成裴靖東那身材,郝貝這衣服就是大三個碼也塞不進去裴靖東啊!
這衣服是加了棉的,厚厚的羽絨棉,還帶著郝貝的體溫,那溫度灼的袁嘉邈全身都在顫抖,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肆虐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牙齒咯咯的打著冷戰。
郝貝沒辦法,能做的她都做了。
最後只能把袁嘉邈的毛料西裝又給在外面裹一層的。
弄完這些,才拿著車鑰匙,跟袁嘉邈說著:「這邊上是藥包,裡面有速效救心丸,還有降壓藥,還有……算了,估計你也用不到什麼腦梗塞之類的,你要實在堅持不住就吃這個速效救心丸,吃不死人的。」
說罷,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沒什麼精神的袁嘉邈,忍不住扳袁嘉邈的肩膀大聲喊道:「袁嘉邈,你別這麼弱行不行啊,你別讓我看不起你行不行啊?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不是……」
郝貝吼著,袁嘉邈的頭卻一直低著,真沒精神,喘不過來氣,他的心如死灰……
郝貝氣哭了,這老天爺跟她作對,袁嘉邈又這樣不配合,真是天要亡她不成!
「袁嘉邈,你等著我,你一定要等著我,你不等我你就是王八蛋,你不等我就死了,你下輩子會變成豬的……」
郝貝哭喊完抹了把淚,開始往山下跑去。
跌跌撞撞的身影衝出視線,袁嘉邈才有氣無力的抬了眸,追尋著那道冰雹簾子下的倩影。
郝貝裡面穿的也是為了戶外作準備的螢光黃的保曖衣,所以很好追尋,慢慢的那抹熒黃身影看不到了。
袁嘉邈才垂了腦袋……
郝貝鼓足了力氣往山下跑,真是一鼓作氣的。
可惜這是山路,姑娘她的裝備雖好,可本人實在是戳的夠嗆。
你想啊,平時裴靖東叫她起床跑個步,都難得要死的人,這會兒體力上就跟不太上。
好在是下山,連爬帶滾的,倒也很快下了山。
找到袁嘉邈的車子,打開車門,坐進去,開始扒拉袁嘉邈的藥。
這車裡——
郝貝看了眼,除了後備箱的黑色垃圾袋估計能用上之外,其它的好像都用不上。
好在還有煙和火機。
郝貝抓了火機在包包裡,把垃圾袋掏了三個洞,頭上再頂一個,又拿了好幾個塞包裡,這才往山上跑去。
下山容易上山難啊,可真不是一般的難!
特別這樣的路,這樣的天氣,幾次郝貝腿酸的都沒力氣了,真想就放棄吧,可是想想那也是一條人命啊,要是掛了……
不敢想,一刻也不能停下腳步的往上爬。
實在累極了,她就想想裴靖東常說的,對待戰友就要不拋棄不放棄。
沒錯,袁嘉邈現在就是她的戰友,她不能拋棄,更不能放棄!
抱著這個信念,郝貝還真是堅持到跑到了半山腰處,這一來一去,用時自然不會少的。
等郝貝一到地方時就傻眼了,袁嘉邈呢?
臥槽!人呢!人呢!
原先就是把袁嘉邈放在那顆大樹下面的,可現在,那大樹下面,別說袁嘉邈了,就連袁嘉邈一個影子都沒有啊!
納尼,不帶這麼玩她的吧!
「袁嘉邈!袁嘉邈!袁嘉邈……」郝貝扯著嗓子的大喊著,可是風大太,冰雹霹靂啪啦的下著,這聲音在這暗夜裡被風給打散後,還真不算大的。
而袁嘉邈此時呢,聽到這若隱似無的聲音,可是他沒力氣喊出聲,他甚至無法呼吸到整張臉都開始扭曲了……
郝貝就在原地站著,喊著……
「袁嘉邈,你在哪兒啊?你別嚇我啊,別玩了,你快出來啊……」
袁嘉邈閉著眼苦笑,明明距離很近,這女人是白癡呢?他還想活著的,怎麼會走開,就在原地等著呢!
很顯然,是郝貝迷路了!
那不怪郝貝啊,山上的樹大多長一樣的,郝貝也是心急,看到一顆茂密的大樹時,就當是袁嘉邈坐在下面的那顆呢,
殊不知,她要是能抬抬頭會發現,從半山腰處開始,這樣的樹,大約每隔一段路,都有一顆的。
隔的距離也不是太遠,而袁嘉邈就在郝貝所站的這顆樹的前方不遠處的位置。
這麼短的距離,要是正常人,又在正常的氣候下,就不算什麼的。
可袁嘉邈一個哮喘發作的病人,還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之下,可想而知,這麼短的距離,簡直就成了巨大無比的洪溝了。
「袁嘉邈,嗚嗚嗚……袁嘉邈,你別嚇我了,真的,你要是死了,我可罪就大了啊……」郝貝一邊哭一邊喊,先前因為一直惦記著袁嘉邈別等不及藥了,所以沒有多怕。
而這會兒,找不到袁嘉邈了,這諾大的山林中,只有北風、冰雹還有她哭喊聲。
那種懼意慢慢侵襲而來……
忽然——
轟隆隆的,帶著點古怪的聲響起。
郝貝站在那兒,不敢哭,更不敢動。
四周是黑魆魆的,那詭異的聲響,好像從左邊傳來,又好像從右邊傳來,又好像從頭頂上傳來。
漸漸的,郝貝整個人都僵直住身子,雙手發顫的捏緊手中的藥,緊張的心跳聲,急促的呼吸聲,在不安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轟隆隆——
唔——
啊——
呀——
就這麼奇怪的聲音持續不斷的響著。
郝貝捂了耳朵,嘴裡叨叨的念著:「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兀然——
啊——
尖叫失聲的跳開了兩步,有什麼東西撞到她腳上了,她根本不敢往腳下看,神馬蛇啊,怪物啊,各處的腦補開來。
不行,她得跑,她不能在這兒等死!
郝貝打算跑了,儘管沒想好往山上跑還是往山下跑,可抬腳時發現,腳不能動了……
眼淚這會兒都嚇得哭不出來了,只是一個勁的乾嚎著:「嗚嗚嗚……」抓起身上的包,也不管地上是什麼怪物纏住她的腳,就這麼拚死的砸了過去。
袁嘉邈這個倒霉催的喲,第二次挨砸了。
第一次還能反抗的,這一次完全就是無力反抗了,只能任郝貝砸個痛苦。
郝貝砸著砸著就驚覺不對勁了,這怎麼還有悶哼聲?
正在此時,一道閃電伴隨著雷鳴聲呼嘯而至!
郝貝驚恐的雙眸對上地上那雙痛苦的破相臉,瞬間就丟了手中的包,啪的跪到地上,嗷嗷的哭喊著:「袁嘉邈,袁嘉邈,是你,嗚嗚嗚……,你嚇死我了,你怎麼樣了啊……」
雖然袁嘉邈現在的境況慘不忍堵,可是被郝貝這樣又抱又拍的,還能顫抖的說了句不太完整的話。
「藥……」
郝貝恩恩的點頭,藥呢?
一攤手,臥槽,又握成拳,一拳頭砸自己腦門上,她這個豬腦子!
剛才不是攥在手裡的麼?
然後就拿包砸人了,那藥……
只能打開小手電筒苦逼的找藥了,還好,藥瓶並沒有滾很遠。
袁嘉邈看到藥瓶時,眼中一亮,來了點精神。
好在郝貝這次給力,沒再出問題的,就把藥給袁嘉邈噴上了。
袁嘉邈吸了藥,暫時安靜了下來。
郝貝坐在地上,讓他的頭躺在自己腿上,這才有空問一句:「袁嘉邈,你剛才是從上面滾下來的吧。」
袁嘉邈黑了一張臉,閉眼沒說話,心中卻是暴躁的想罵人了:廢他媽的個屁話,他一直聽著這女人在下面乾嚎的,就是不知道往上看一眼,他要不滾下來,這女人還不得哭死啊!
郝貝見袁嘉邈的臉色好了一點,也有心情廢話了,繼續問了個十分逗比的問題:「袁嘉邈,你怎麼自己跑上去了啊?」
「……」袁嘉邈這次不是沒力氣講話,而是不想跟這白癡女人講話了,尼瑪的,他原地沒動好不好啊!
總之,袁嘉邈噴了藥之後,呼吸暢順了,也慢慢的有了點力氣,撐著地面坐起來說:「我沒事了,咱們走吧。」
說著就站了起來,和剛才快掛掉的虛弱模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可郝貝卻是站不起來了,姑娘她的腿麻了!
臥槽!好丟人有木有!
袁嘉邈站起來後,看郝貝還保持著呆坐著的模樣,不禁問了句:「你不想走了?打算在這兒坐到天亮?」
郝貝這會兒真是欲哭無淚的,誰不想走了,誰想在這兒坐一夜了!
尼瑪的,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袁嘉邈你這樣不地道懂不?
「腿麻。」低低的解釋了一句,又補了一句:「你等我緩一會兒的。」
袁嘉邈啞然失笑,而後蹲下身子,十分自然的把郝貝的兩條腿從盤著狀態拉直了,修長微涼的五指捏著郝貝的腳裸處問:「是這裡麻嗎?」
郝貝恩了一下。
袁嘉邈點點頭,兩手並用的揉著。
閃電、雷鳴、風雪,山道上,一女子坐在山路上,男子低頭溫柔的捏著女子的腳裸,這一幕成了夜色下最亮的一幕風景。
山道上往下走的攝影師看到這一幕,卡嚓一按快門,把這最美的風景用鏡頭記錄了下來。
閃光燈亮起時,郝貝與袁嘉邈同時一驚,雙雙看向上方,就看到了攝影師。
「這,這,這是人還是鬼啊……」郝貝很二的低問了句,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躥到了袁嘉邈的身邊,伸手拽著袁嘉邈的衣服,一臉的懼意。
袁嘉邈安撫性的拍了下她的手,站起來,看向來人。
攝影師先開口:「不好意思,我是人不是鬼。」
顯然對方是聽到郝貝的聲音了。
郝貝就著袁嘉邈的手也站了起來,一臉囧態的問:「你從山上下來的?」
攝影師恩哼一聲,解釋說今天他上山是要拍星象的,原本說今天有流星雨的……
郝貝聽罷,好想噴他一臉狗血的,尼瑪的,你見過冬天下流星雨的嗎?
果真玩藝術的人,就是奇葩,這攝影師就是其中之一。
郝貝聽他是從山上下來的,就開口問了:「那你在山上見沒見過什麼人啊?」
攝影師挑眉:「啊哦,所以你們是上山找人的,找一個老大爺的?」
郝貝一聽喜極而泣的點頭:「對,就是找一個老大爺的,你是不是見過他,是不是在一個山洞裡見到的啊?」
攝影師點頭,指了下上面的位置說,就是在上面一個山洞裡避雨時見到的。
郝貝攥緊袁嘉邈的手,一臉欣喜的神色叫嚷著:「袁嘉邈,我說的沒錯吧,我就知道老爺子在那兒的,真的……」
袁嘉邈卻是抿了一張薄唇,他都想把郝貝這女人給拍死的,你剛才都先說出來了,對方不過是咐和你的話罷了。
還有,這麼大冬天的拍流星雨,那是神經病才幹的事啊,這樣漏洞百出的話你也能信的!
「謝謝你喲,真的……」郝貝說著,拉了袁嘉邈想往山上走。
袁嘉邈卻是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漆黑的眸子如這閃電一般,帶著冷光朝著攝影師直射而去。
攝影師不是沒有察覺到袁嘉邈的戒備,聳聳肩,無所謂的說著:「得,愛信不信。」
說罷,人一轉身就往山下走去了。
袁嘉邈站在原地,看了那人好一會兒,還是沒動靜。
郝貝急了啊,想把人喊回來……
袁嘉邈卻是一把拽回她,冷聲道:「你給我打住!」
郝貝不服氣的開口:「袁嘉邈,這有人可以求救,為什麼不求救,可以讓人幫忙打個電話也成啊……」
袁嘉邈白了郝貝一眼:「第一,你知道這是好人還是壞人嗎?如果是壞人,你白費口舌。如果是好人,你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老頭子丟了嗎?還是想讓別人都知道我袁嘉邈跟你一個已婚婦女半夜山中幽會?」
納尼!
「……」郝貝啞口無言!
好苦逼!
明明可以求救的!
「那我們總能上山去找爺爺了吧。」郝貝怯生生的問著,覺得袁嘉邈有點煩人,你不試試怎麼就知道那是壞人呢,再說了名氣比人命還重要嗎?
袁嘉邈像能聽懂郝貝的心聲一般,開口解釋著:「要是被人知道老頭子不見了,或是出事了,很麻煩的。」
別的袁嘉邈也沒有解釋太多給郝貝聽,反正說了郝貝也聽不懂的。
郝貝哦了一聲,側眸去看袁嘉邈,他一臉的狼狽相,有山下滾下來時被刮傷的,還有先前被郝貝抓傷的,那張奶油小生的臉喲,真是不要太慘的節奏!
可就這種時候,有這麼一個人陪著,郝貝心裡還是有點底氣的,最起碼沒有那麼害怕了。
兩個人邊走邊說話,不得不說,袁嘉邈又噴了兩次藥後,就跟沒犯病一樣的了。
反倒是郝貝成了小尾巴,那真是走不動了,全身的骨頭都跟散架了一樣的難受著。
「袁嘉邈,你等等我啊……」郝貝叫著小跑了幾步,又跟在袁嘉邈的後面。
沒一會兒,又是如此:「哎,袁嘉邈,你等下我……」
袁嘉邈站在原地,看著小跑跟上她的郝貝,眼底溢滿了柔情,等郝貝走到他跟前,然後又加快步子……
所以,沒過一會兒,郝貝又讓人扔下老遠,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地上了。
「袁嘉邈,你個死人啊,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袁嘉邈回頭,看到這姑娘坐地上的不雅舉動,忍不住的撫了下額,拜託還有點形像沒了!?
往回走了幾步,站定在郝貝跟前,伸出手來。
郝貝看到伸到自己跟前的那隻手,歎了口氣,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握住他的手站了起來嘟囔道:「我剛才又跑下山,又跑上來的,所以體力才不如你的。」哼,她不是不行,而是比這男人走的路多……
袁嘉邈好笑的看著她鼓著腮邦子的辯解,點了下頭:「嗯,只要你有心堅持走下去,你走慢了,我等等你,你走不動了,我回頭拉你一把,我們總能走到終點的。」
納尼!
郝貝狐疑的歪頭看袁嘉邈,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怪哩?
袁嘉邈卻是不給她深思的機會,適時的鬆開她的手問:「還行嗎?要是不行的話,我們休息會兒……」
郝貝也想休息啊,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而且又深夜了,與其在這兒休息,還不如往上面走,找到老爺子了,或著找個能避雨的地方休息也好啊。
山風吹來,冷的郝貝打了個寒戰,阿嚏的一聲。
袁嘉邈有點尷尬,卻只能把身上的毛料西裝脫下來,披在郝貝身上,並解釋著:「我不能受凍,不然的話,還會犯病,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
郝貝表示理解,不過,只是,你這西裝濕了水,到底是有幾斤重啊,這麼披上,就生生把郝貝給壓垮了一點。
「我扶著你走吧,這衣服穿著能壓風。」袁嘉邈說著,順理成章的攙扶著郝貝,可是他個頭又實在比郝貝高,這麼不對勁啊。
所以走著調整著姿勢,不知不覺間就變成郝貝半掛在袁嘉邈懷裡,而袁嘉邈則半摟著郝貝,一隻手拖腰,一直手摟肩。山洞!
郝貝驚呼著就要甩開一直被她當枴杖的袁嘉邈。
袁嘉邈卻是皺眉剜了她一眼:「你傻啊,這麼直衝進去,不怕有壞人的!」
郝貝哦哦了兩聲,暫壓下那顆雀躍的心,小心的跟在袁嘉邈的身邊,往山洞裡行去。
袁嘉邈先撿起一塊石頭,不大不小,像郝貝拳頭那般大,就這麼扔了進去……
光當——
石頭落地,裡面傳一陣唏噓聲。
郝貝瞪大眼,果真有人?一臉崇拜神色的看向袁嘉邈。
袁嘉邈白了她一眼,小聲的作著註解:「有動靜說明裡面有人,沒有特別大的動靜,說明裡面人少……」
「哦哦。」郝貝一副受教了的神色。
袁嘉邈接著又拽了一根枯枝,朝著裡面扔了去。
「哎喲喲,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是人還是鬼,滾出來的!」
當袁老爺子聲若洪鐘的聲音傳來時,郝貝那顆心喲,簡直就是被蜜給化了,那種成就感槓槓滴滿。
「袁嘉邈,真的是爺爺,真的是啊……」一臉喜意的拽著袁嘉邈的手,原地蹦噠著高興的說著。
袁嘉邈卻是一臉的落寞,有種不敢面對,又有點膽怯……
郝貝看他不見高興樣,就嚷嚷開來了:「袁嘉邈,你是不是以為你爺爺對袁文珠一點也不好,你看葬在亂墳崗是吧,那是你不知道實情……」
袁嘉邈不悅的反問:「哼,難不成我這個姓袁的不知道實情,你個外姓人還知道不成?」
郝貝一臉得意,那是當然的了,她敢拿一百顆巧克力做賭注,袁嘉邈肯定不知道內情的。
「袁嘉邈我告訴你喲,那亂墳崗就是過去的官道,官道就是你奶奶遇上我爺爺的地方,然後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袁爺爺在山洞嗎?那是因為當年我爺爺和你奶奶也在山洞裡過了一夜的,所以你奶奶會葬的亂墳崗,我猜肯定是她自己要求的,畢竟我聽說她很愛我爺爺的……」
郝貝叨叨的這一通說,袁嘉邈完全就呆愣住了!
是這樣嗎?
葬在亂墳崗不是因為跟乞丐生了他父親而辱沒家門,而是因為圓一個夢。
袁老爺子此時已經走到山洞口處了,藉著郝貝手中那小手電筒的亮光,就先看到了袁嘉邈和郝貝這麼親暱的畫面,而後又聽到郝貝這番解剖真相的言詞。
百歲老人那雙老眼,瞬間就濕了。
多少年了,沒有人懂他這些年做的事兒!
卻被一個自認為仇家的小丫頭片子給道出了真相!
這……
「是這樣嗎?」袁嘉邈不相信的問著出現在山洞口的袁老爺子。
袁老爺子歎氣反問:「如果我說是,你相信嗎?」
郝貝的眼晴來回在這爺孫,哦,或許該說是太爺和重孫身上打轉著,急的她不行。
「哎,那個袁老頭,你也別說如果,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吧!」幹嘛要說如果,明明是好事,你不說,憋心裡幾十年,讓大傢伙都誤會,有病啊這是!
袁老爺子一瞪眼,一對黑眼珠在這暗夜裡異常的炯亮,飽含怒意的冷斥著:「沒禮貌的丫頭,就是爺爺丁克難見了我,也得叫聲袁老,你就這樣叫我的!」
袁嘉邈的身子往前一站,似是在擋在郝貝跟前。
郝貝卻是快速的一把扯開袁嘉邈,一臉鄙視的站到袁嘉邈的跟前,一臉的激憤,她也這是這一路上才想明白的!
她幹嘛要怕袁家的人,她幹嘛要對袁家的人低聲下氣的!
她爺爺不想娶袁姑娘,她爺爺只對她奶奶一個人忠貞,這有錯嗎?
而且,要不是袁大姑娘的糾纏,呸,聽說人家袁大姑娘根本就沒有糾纏!
那就是說,要不是眼前這百歲老頭子的搗亂,他爺爺也不用認呼老太太懷孕的事兒來讓袁大姑娘死心,那麼也就不會與她奶奶失之交臂。
所以要說起來,她奶奶丟了,袁家的他得負上一份責任呢!
還好意思怪她們丁家嗎?
郝貝就這麼連珠炮一樣的轟向了袁老爺子。
那言詞犀利的像是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小飛刀,咻咻的刺中在袁老爺子心窩處。
可不就是嗎?
不管是丁克難的一生孤苦,還是袁文珠的淒涼收場,可不都是袁老爺子的手筆嗎?
如果他當初不是那樣的自以為是,如果他當初可以聽一聽女兒的話,那麼,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造成。
袁老爺子臉色發白,手摀住胸口的位置,一臉痛苦的神色,眼底寫滿了悔恨……
一切,有因皆有果!
郝貝罵過癮了,結果也傻眼了!
尼瑪的,她只是想說明白事情真相,可是沒有想要袁老頭的命啊~!
聽說袁老頭的兒子是大人物,然後還有兩個女兒也嫁的很厲害的人物,然後還有……
「啊,袁老頭你怎麼了呀,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的,那什麼,我說錯了,說錯了行不行啊……」郝貝上前扶住袁老頭,急紅了眼的沖呆愣住的袁嘉邈吼著:「袁嘉邈,你快過來啊!」
袁嘉邈像個機器人一樣,郝貝一個口令,袁嘉邈就一個動作,聽話的不得了。
兩人把袁老頭給平放在地上,郝貝趕緊扒拉包包,剛才還在想的腦梗塞中了,降壓的藥是用不上了,可是現在馬上就用上了。
先給袁老頭服用了降壓藥,又餵了速效救心丸,緊接著就是預防腦梗塞的藥也餵了進去。
最後又掐著老頭子的人中處,鼻涕淚水一大把的喊著:「老頭,老頭你醒醒啊,袁嘉邈在這兒呢,袁嘉邈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的啊,你要是死了可就聽不到這些話了啊……」
「……」袁嘉邈在發愣中抬眸,他沒什麼話要說啊!實際上這會兒他的腦子裡空白一片,什麼也想不出來,只是呆呆的任郝貝調遣罷了。
不知道是藥管用了,還是郝貝掐人中管用了,或者是那些話管用了。
袁老頭終於睜開了眼,看著袁嘉邈,不可置信的輕喚了一聲:「小崽子……」
袁嘉邈如遭雷擊一般,呆立住,一動也不動,腦海裡快速的閃過那本白色封皮的日記本,們過那上面書寫下的,過去的點點滴滴……
還有老頭子書房裡,那些,他看過的收,寫過的筆記,甚至是他玩舊的玩具……
一幕幕小時候的場景在袁嘉邈的眼前浮現過……
「我家小崽子要多喝牛奶,喝牛奶能長大高個的喲……」
炎炎烈日下,小男孩滿臉的汗水,辛苦的舉著水桶站在太陽底下,水桶的水灑了,一棍子就能打下來……
「哼,小兔崽子,你不喝,不喝就想長成土行孫嗎?」
老人的怒罵,杯子盤子摔了滿地。
「不行,必須給他喝。」
傭人的勸阻,家人的勸慰絲毫撼動不了老人強硬的決心。
「不行,必須把這些全吃完!」
吃到嘴裡的東西是什麼味,小小的男生都不知道,混合著淚水與鼻涕的飯菜伴他長大成人。
這就是袁嘉邈小時候的情景,這些對袁嘉邈以後的成長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袁嘉邈出生時,就很瘦小,醫生曾說不好養活的,後來還總是生病,袁老爺子更是鐵血政策。
吃藥神馬的哪裡有食療好啊,還有鍛煉身體。
所以在袁嘉邈小時候,袁家的老宅裡其實還是挺鬧騰的。
小男孩的哭鬧聲,老人洪亮如鍾怒罵聲。
生氣時罵人的話,難免不好聽,可孩子小,哪裡分辨得出來是好意還是惡意,就這樣慢慢的記在了心裡。
逆來順受的承擔了袁老爺子裹在皮鞭與棍棒下的疼愛。
以至於長大成人後,恨不得從未出生在這個家裡,從未這樣恥辱的生長在這個家中!
砰——
袁嘉邈重重的跪到在地上,聲音沙啞的哭喊著:「爺爺!」
袁老頭眼角有淚落下,這孫子好長時間沒有喊過他爺爺了,多久了,每次都是您老您老的喊著,生疏卻又無情,如今這聲爺爺,真是喊到他心坎裡去了。
本是祖孫解開心結的溫馨時刻,感人的畫面催淚之極。
兀然而來的一道嗚嗚嗚的哭聲,卻是讓這兩眼相望淚朦朦的祖孫兩人尷尬的別開臉。
「嗚嗚嗚……哇哇哇哇……」郝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叫一個淒慘啊。
哭的袁嘉邈終於忍不住的蹙眉問:「你哭什麼?」
袁老頭也是看向郝貝,氣得吹鬍子瞪眼晴的,他剛還想再聽聽乖孫叫爺爺呢,這丫頭就來這麼一出,典型的搞破壞啊!
郝貝揮手袁嘉邈伸過來的想幫她擦眼淚的手,不悅的哭罵著:「你們是好了,團圓了,祖孫高興了,我爺爺呢,嗚嗚嗚……,就因為你們袁家的破事兒,我奶奶誤會我爺爺了,我奶奶就那樣走了,船也沉了,我奶奶就沒了,我爺爺一輩子都孤單單的,臨老了,還要被你們袁家整,這也太沒天理了,明明就是你們袁家的錯,連累了我爺爺,到頭來還這樣報復我爺爺,你們袁家還是不是人啊?」
郝貝聲聲的責罵著,是真氣的哭到想暈到的節奏。
心裡想什麼就罵什麼,一句句的罵的一點情面也不留的。
袁老頭這個火啊,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他報復丁克難了,他要報復需要等到現在嗎?
「你個小丫頭片子,不要滿嘴說胡話,我袁興生是那種人嗎?」
郝貝一抹眼淚,哽咽著回擊:「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爺爺就是倒霉嘍,不是你還能是誰,我爺爺就跟你家有過節的!」
袁老頭子這讓氣的喲,真是快氣死了,這丫頭長沒長腦子啊!
氣得不想說話了!
袁嘉邈不知何時幫氣呼呼的郝貝順著後背,轉聲的解釋著:「我爺爺不會做那樣的事,這點你放心,我可以保證的,而且我爺爺如果我報復的話,這件事就不會由我爸出面查了,你好好想想……」
「哼,沒腦子的丫頭,丁克難那是作了幾輩子的孽才有你這樣的不肖之孫的,要我說啊……」袁老頭的風涼話隨之而起。
郝貝呆愣住,納尼,不是袁家的報復,那爺爺的事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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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宋言謹以為自己嫁的是一個盲人,可為什麼她老公總是用帶色的眼神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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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後來的宋言謹說:「這輩子,嚴竟是我所有的厄運,而顧臨深是我上輩子修了福才遇上的男人。」
顧臨深說:「上輩子,我一定是欠她的,所以這輩子我只能對她一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