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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0:比鄰而居,愚兒弒母! 文 / 心靜如水

    郝貝這邊呢,收拾完東西之後就跟著方樺去了新住所。

    不巧的很,當京都綠景四個字映入眼簾時,郝貝驚詫的看著方樺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相信方樺會不知道方柳和裴靖東也住在京都綠景的。

    方樺停好車,看著郝貝那一臉的菜色,語氣臭臭的問:「怎麼?這就受不了了,你忘記方柳和我是什麼關係了?」

    郝貝詫異,方柳和方樺是什麼關係?

    兄妹!

    郝貝腦門上驚出一腦門的冷汗來,意思就是自己以後會有很多很多跟方柳或裴靖東會面的機會!

    「所以,你必須要盡快適應你和這兩個人的關係。」方樺說到此停了幾稍,接著說:「並且適應和我的新關係。」

    說完停好車,下了車,再繞到另一邊,拉開郝貝那邊的車門,側身進去解安全扣,手撐在車身,溫柔的說:「小心碰頭。」

    郝貝深吸了口氣,才下車,心裡面啊,這算是什麼味兒都有了的。

    而方樺則是挑眉頭往樓上看,眸中是誰也看不懂的神色。

    郝貝剛下車,就有另一輛車開來,從車上下來兩個一男一女,皆穿黑色西裝,恭敬的走到方樺跟前:「大少。」

    方樺點點頭,指了郝貝跟兩人介紹:「這是郝貝,我女朋友。」

    一男一女恭敬的沖郝貝彎腰點頭問好:「貝貝小姐好。」

    郝貝點點頭,回了一笑:「你們好。」

    方樺這才指著那男人介紹著:「這是千山,這是千鳳,給你的保鏢和私人助理,以後出門讓他們兩個跟著你。」

    郝貝一臉囧色,拽了下方樺。

    方樺拍拍她的肩膀語帶寵溺的哄著:「你就當司機和私人助理一樣的用,蘇莫曉這下不可能再跟著你了,你身邊總得有個人,我可不想後院起火的。」

    千山千鳳和郝貝打完招呼已經去後備箱拿郝貝的行李去了。

    行李特別簡單,就一小包,千山拿著在前面帶路,千鳳跟在郝貝和方樺的後面,這也算是前呼後擁的往京都綠景c橦行去。

    再說裴靖東吧。

    也是剛到京都綠景的,本來早該回來的,可是方柳說讓她去書店給孩子們買些童話故事書,所以他中間又繞了一下。

    這也才剛出電梯,就看到對門的那戶門大開著,這是有人要搬進來了?

    敲了兩下門板,方柳就來開門了。

    「回來了。」

    眼晴也是瞄到裴靖東的看著對門呢,方柳就沒話找話的說了。

    「早上就有人家政公司來打算,我問了下,像是有人要搬進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來做鄰居,方柳回來時就看到對方正在往裡面放傢俱,看著都是挺貴的牌子的。

    「嗯。」裴靖東將手裡的袋子遞給方柳,然後進屋,方柳又是快一步的去給裴靖東拿拖鞋。

    幾乎是裴靖東剛把皮鞋脫下的時候,方柳的拖鞋就擺在人腳下了。

    裴靖東攏了下眉頭,不悅的抿唇,彎腰去拿另一雙新的拖鞋。

    方柳的眼圈瞬間就紅了,這得是有多嫌棄她,才會連她給拿的拖鞋都不要穿的啊?

    「你只需要對孩子們照顧就行,不需要為我做任何事情。」裴靖東語調冰冷的說著。

    方柳紅著眼,特像個受氣小媳婦的說了個好字,翻著裴靖東買的故事書,說著一會兒就吃飯了這樣那樣的……

    ……

    郝貝只知道裴靖東他們也住在京都綠景,可是住那一棟樓就不知道了。

    在電梯裡方樺就給郝貝說了這套房子的情況。

    是小複式,一梯兩戶,格局是一戶是一二層,另一戶就是二三層。

    都是從二層進,然後他們住的這套正好是二三層,進門是二層,上面是三層。

    進門一樓的面積稍小一點,是客廳和廚房,還有一個餐廳。

    二樓則是書房和臥室。

    「千山和千鳳會跟我們一起住在這裡。」方樺交待著。

    郝貝只有點頭的份兒,可是明顯的就是不願意。

    「小姐放心,我們只待在房間裡,不會出來打擾小姐的。」千山在邊上補充了一句。

    方樺笑了笑:「你不用怎麼出來,可千風可得好好的交交她。」

    郝貝就跟鴨子聽雷一樣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

    站在開著的房門前,郝貝問方樺:「隔壁住的什麼人啊?」

    方樺只笑不語,良久才了兩個字:「你猜?」

    郝貝頓覺頭頂一群烏鴉飛過,猜你妹啊猜的,愛說不愛,反正總是能碰到的。

    本來還想著沒準哪天就能碰上新鄰居呢,可是碰上的時候比想像中的要快的多。

    屋子裡不管硬裝和軟裝都置備齊全,東西也都是現成的,還有千山千鳳兩人幫著收拾,所以根本就沒有郝貝插手的餘地。

    千鳳長的比較小巧,還沒有郝貝高,走起路來也很輕盈,郝貝偷偷的問方樺:「她是學過跳舞的嗎?走路好輕啊。」

    方樺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的千鳳,回答郝貝:「她的確是武林高手。」

    郝貝吐吐舌,舞林高手啊,怪不得呢,看上去就那麼的有氣質,她這眼裡頓時就有粉色泡泡出現了。

    方樺搖搖頭,知道她會錯意,也沒有糾正,反正以後她總會知道的。

    千山在收拾,千鳳去做午飯,廚房裡忙作一團,郝貝跟方樺就跟客人一樣的坐在客廳裡。

    方樺就交待著郝貝一些事兒,無非就是跟著千風好好學,什麼東西都讓千風安排好了。

    郝貝看著廚房裡忙碌的千鳳,怯生生的說:「她看起來好高冷,我都不敢跟她說話。」

    千山這時候說話了:「小姐別誤會,鳳兒不是不說話,而是不會說話。」

    「啊?」郝貝驚訝的看著千山。

    千山點點頭,一副方樺范兒的說:「嗯,就是這樣。」

    郝貝看方樺,方樺也點頭,郝貝瞬間就覺得千鳳好可憐。

    方樺捏著郝貝的臉,不悅的訓著:「收起你現在這副表情,是不是還想讓我把你摁鏡子前好好的練練啊?」

    郝貝一想到那笑的臉都抽了的情形,趕緊斂神:「謝謝不用。」

    完美的聲線和笑容,倒是讓方樺無奈的歎了口氣。

    正在這時候,千風從廚房裡端了一盤蛋糕出來,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郝貝。

    郝貝心花怒放,她是不怎麼愛吃甜食的,可是千鳳做的這蛋糕,看起來太可愛了,機器貓圖案的蛋糕,藍白相間的裱花,簡直就是栩栩如生。

    千山接過千鳳手上的蛋糕,走到郝貝跟前說:「小姐,把這份禮物送給新鄰居表達下友好吧。」

    郝貝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垮掉了,原來不是給她吃的啊。

    方樺拍著她肩膀說:「去吧,自己想吃就跟千鳳學著做。」

    千鳳笑瞇瞇的點頭,以手指了指牆上的鬧鐘,那意思很明顯,都中午了,一會兒還要吃飯的。

    郝貝接過千山手上的蛋糕,方樺也跟著起身,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幫接過千鳳遞上來的一個袋子,跟郝貝一起往對面行去。

    對面屋子裡,裴靖東看到一滿桌子的菜時,還問了方柳一句:「今天有客人來嗎?」

    方柳訕笑:「沒有,就我們一家人吃飯。」

    方柳去樓上喊孩子們下來吃飯,裴靖東坐在客廳裡揉著太陽穴,心裡想著郝貝的事兒。

    正想著呢,門鈴響了。

    起身去開門,打開門時,整個人如被電了一般的呆愣住。

    是方樺和郝貝!

    正在這時候,方柳帶著孩子們也從樓上下來了並問道:「是誰來了啊?」

    郝貝跟裴靖東的反應一樣,呆若木雞的看著開門的裴靖東,這叫什麼,不是冤家不聚頭麼?

    倒是方樺在她腰間的軟肉上捏了下,提醒著她回神。

    郝貝換上得體的笑容,剛要開口說話,方樺就替她說了:「怎麼?不請我們進去?」

    方柳這時候看情況不對,也過來了,一看到郝貝和方樺,又看到郝貝手中的蛋糕,一張臉有點紅,拉了下裴靖東,讓了路讓人進來,並訕訕的開口:「今天是小瑜和小曦生日,我特意叫大哥一起過來給慶祝的。」說著話心裡也是狂汗了一把,還好母親讓她回來了,還好沒錯過今天。

    方樺笑著看方柳沒搭話。

    郝貝的臉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裴靖東也沒好到哪兒去,一張老臉上青紅白交錯的。

    郝貝是真心的臉紅的想挖個地縫鑽進去的。

    裴靖東也是如此,他這個當爸爸的太失職了,過去不知道小娃兒們過沒過過生日,但跟他這兩年,別說是他了,就是郝貝號稱那麼疼那麼愛這兩個孩子的人,也沒有給孩子們過過生日的。

    郝貝不自在的坐了下來,蛋糕放在椅子上。

    裴瑾瑜就抱著方柳的大腿,一直怯生生的看著方樺和郝貝。

    裴黎曦則面無表情的面對著來訪的客人。

    這一屋子的靜謐中,只有方柳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說什麼她訂的蛋糕還沒有送來這樣那樣的,不好意思麻煩大哥和郝貝了這樣那樣的……

    其實說的都是屁話,她壓根就沒訂什麼蛋糕,這一桌子菜也不是為了孩子們生日做的,而是為了討好裴靖東做的。

    當方柳說的話告一個段落之後,裴黎曦才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我和小瑜的生日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

    所有的人都看著裴黎曦。

    裴黎曦卻是一臉冷笑的一一掃視過這一群大人,最後視線定格在方樺的身上。

    方樺這才接了話:「妹妹也是糊塗,連自己哪一天生的孩子都不記得了嗎?小瑜和小曦的生日是明天啊。」

    方柳那張臉上的表情,就別提有多精彩了。

    郝貝也是抹了一把的冷汗,埋怨的神色瞥向裴靖東,好像在說你是怎麼當人爸爸的,連孩子生日都不知道的。

    裴靖東也是無奈的回了她一記,你都不知道更別說我了!

    方樺適時的掐了郝貝的臉蛋,喚道:「你不是給孩子們準備了禮物嗎?提前給他們吧。」

    郝貝這個愣神,她都不知道孩子生日,哪裡來的禮物啊?

    方樺把袋子放到她的膝蓋上,郝貝這會兒簡直就感激死方樺了,默默的在心裡給方樺點了三十二個贊。

    郝貝拿出禮物,居然是三本書。

    兩本故事書,一本是《好媽媽勝過好老師。》

    方樺拿過書,擺在方柳的跟前,開口道:「不管以前你做的好與不好,當哥哥的就什麼也不說了,希望你以後能當個好媽媽。」

    方柳那臉喲,別提有多紅了,眼底也全是憤恨的神色,想反駁什麼,可是想到母親柳晚霞的交待,愣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這頓飯,沒有一個人吃的痛快的,方柳那一桌子菜,也幾乎都沒有動幾筷子的。

    吃過飯,方樺就帶郝貝走了。

    等這兩個對於方柳來說像瘟神一樣的人走了之後,方柳才讓裴黎曦帶著小瑜去上樓。

    裴黎曦順手拿走了方樺送的兩本書。

    方柳看孩子們上樓了,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眼圈兒紅紅的開口說:「對不起,我不是記錯了孩子們的生日,其實要算起來,小曦就是今天出生的。」

    方柳這明顯就是狡辯,說什麼小瑜和小曦是凌晨出生的,一個是十二點多點,一個是過了十二點,第二天的零點這樣的。

    裴靖東聽得心煩,沒記得就是沒記得,狡辯什麼啊!

    可是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兒去,所以就淡淡的開口:「算了,以後你對他們好一點就是了。」

    方柳覺得裴靖東的態度有點軟化了,淒楚的開口說當年生孩子時,差點難產沒生出來,本來她是想順產生的,可是後來沒順成,就改成剖腹產了這樣那樣的……

    簡直就把她生這兩個孩子時的情景,說的跟打仗似的九死一生了,可具體怎麼樣,在裴靖東的腦海裡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的。

    郝貝呢,跟方樺回到家裡就有點悶悶不樂的。

    方樺抬著她的下顎,不悅的責怪著:「我說過多少次了,把你的小情緒都給收起來。」

    郝貝當下就哭了,別說讓她笑了,她就想哭。

    你說她自己覺得她對兩個孩子是掏心挖肺的好,別人也都說她**,後媽當上癮了,可是你看她算是哪門子的媽啊,連孩子們的生日都不記得。

    跟裴靖東結婚第一年時,她想了想,大約就是這個時間前後裴瑾瑜來找她了。

    那第一個生日就算了,第二個生日呢?

    去年她根本也沒有想到生日這個事情。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行吧。」方樺都要敗給這姑娘了,又沒說她什麼,你哭個什麼勁啊。

    方樺明顯就是沒怎麼哄過女人的主,只說了那一句,就任郝貝在那兒哭。

    千鳳抬腳,想上前,讓方樺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就讓她哭,看她能哭到什麼時候。

    郝貝這一哭就來勁了,可著勁的哭,也不出聲,就是掉眼淚。

    方樺看她哭得那樣傷心,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就想說女人啊,你眼淚真廉價。

    一惱火,甩門就走了。

    等屋子裡安靜的沒有人出聲時,郝貝才慢慢的不哭了,眼晴可難受極了的。

    千鳳適時的端來了溫水,指了指盆,示意郝貝洗把臉。

    郝貝這個臉熱啊,洗了臉,可眼晴疼,千鳳又拿兩片眼膜過來,讓郝貝覆上。

    郝貝貼上眼膜,閉著眼,就叨叨的開口了,就說她心裡想說的話,她覺得她是一個好媽媽的,可是今天才發現,她什麼也不是,自以為是自己有多好,其實她這個媽媽當的很糟糕吧。

    郝貝說了好久,沒有回音,一把掀開眼膜,看到千鳳還在這兒,才鬆了口氣。

    千鳳拿出手機,摁了一會兒,郝貝的手機響了。

    郝貝拿起來看,就看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郝貝握住手機,眼淚又往下掉,心中卻沒有那麼難受了。

    方樺這一天就沒回來,不知道去哪兒了。

    郝貝就在屋子裡呆著,跟著千鳳學做飯呢,千鳳拿了張紙出來,上面列的項目讓郝貝看了都頭大。

    這不是袁嘉邈那時候列的讓她學習考試的各個項目嗎?

    不過那會兒袁嘉邈是讓她先考各種證啊什麼的,而千鳳把這些調整了,插花廚藝糕點佔據了大部分。

    千鳳還發來短信告訴郝貝,這些是成為大少的妻子必須要掌握的技能。

    郝貝只得跟著千鳳學,但有些時候,天份這個問題是重要。

    沒天份的時候怎麼辦?需要的就是一個耐心。

    當這兩者都沒有的時候會成什麼樣?

    大概就是郝貝現在這般吧。

    廚房裡一團團的亂,郝貝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切菜時切到手指了,洗菜能把菜葉子全揉爛。

    千鳳脾氣很好,一直耐著性子的指導著郝貝。

    這一下午真就別的也沒幹,全做菜了,一直忙了一下午才做了一桌看起來還算是湊合的飯菜。

    千鳳看看時間,拉郝貝上樓,把郝貝推到房間裡。

    郝貝不明所以然,手機又收到千鳳的短信。

    郝貝低頭看看自己這衣服,做菜時穿的有圍裙,其實不髒,不過一股油煙味就是了。

    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時,在櫃子裡翻來翻去,換了套衣服,剛要出門,千鳳又無聲無息的堵住了去路。

    指著梳妝台,讓郝貝過去坐下。

    郝貝這就跟個木偶一樣的任千鳳安排著。

    看著鏡子裡千鳳那認真的神色,郝貝就好奇,還有什麼是千鳳不會的呢?

    你看人家會做蛋糕,會做菜,人長的雖然不是很美,但自有一股清靈的氣質在身,梳妝打扮更是在行,瞧把她這個黃臉婆打扮的都能當小妖精了。

    等再下樓時,郝貝覺得全身都不自在了。

    這就是在家裡啊,也不用這樣吧。

    千鳳把手機塞到郝貝手裡,郝貝看到的是已經在通話的狀態了。

    是撥打的方樺的電話號碼。

    方樺的車子此時剛停在樓下,接了起來。

    「有事兒?」

    郝貝看著千鳳,能有什麼事兒啊,就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回來?」

    方樺鎖好車抬腳走,語調輕快:「馬上。」

    郝貝哦了一下,掛了電話,把手機放下,不悅的看著千鳳,她是牽線木偶嗎?

    千鳳抿了下唇,拿出手機,啪啪啪的摁了一會兒,然後郝貝的手機響。

    千鳳拿給她,讓她看。

    郝貝打開看,千鳳發來的。

    門鈴響,千鳳過去看了一眼,就沖郝貝招手,然後她自己就去廚房端了飯菜往樓上去了。

    郝貝去開門,抱怨著:「你自己的家,不會帶鑰匙啊?」

    方樺看到郝貝這身裝扮,滿意的笑了:「是千鳳讓你這麼做的吧。」

    郝貝點頭,苦了一張臉看方樺:「是不是有點怪怪的啊?」

    方樺搖頭:「怎麼會,你得習慣,我讓千鳳跟著你,就是想改變下你的生活態度,以後就照做,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相反,你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郝貝無奈,她不想收到什麼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想能不能按她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

    方樺伸手抱了下她,並低語著:「關起門來,屋子裡只有你一個人時,你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當你面對著除了你之外的另一個人時,那怕是你的丈夫孩子,你都要學會偽裝自己,這是豪門生存的第一法則,郝貝啊郝貝,你得慶幸老天爺已經讓你自由自在的活了二十五年了。」

    郝貝被方樺半樓著進屋。

    方樺關的門,關門前冷笑的看一眼對門緊閉的房門,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道門板後面,應該有人在注視著他們這邊的吧。

    事實也正是如此。

    裴靖東從樓上下來時,就看到方柳貼在門板上,一副偷聽的模樣。

    他本人是煩死了這種偷窺的行為的。

    「你幹什麼呢?」冷聲質問著。

    方柳趕緊扭頭,手背在後面,不讓裴靖東看到她在幹什麼。

    裴靖東卻是快步下來,走到她跟前來:「交出來。」

    方柳只得把手裡的東西交出來,是一個微型的單反,她剛才從貓眼這裡,直接把方樺和郝貝在門口的動作給拍了下來的。

    裴靖東看到上面的方樺摟在郝貝的畫面,雖然有點模糊,但還是看得出來兩個人好像很親密。

    一揚手,啪的一聲,相機照著牆面就砸了過去。

    方柳嚇的一怔,急忙揮著手:「你聽我解釋,我是,我是……」

    裴靖東兩隻眼睛像錐子一樣逼人,凶神惡煞的盯剜著方柳:「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方柳吞了吞口水,指著沙發的位置開口說:「我們去那裡坐,我跟你說,全跟你說行嗎?」

    裴靖東去坐了下來,方柳跟著坐在裴靖東的身邊,看裴靖東那狠戾的眸光時,又挪了下,坐到了對面。

    這才開口解釋。

    「你知道我們家的事情……」

    方柳就把柳晚霞給她說的那一套,原樣的學給了裴靖東聽。

    方家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要麼是她上位,要麼是方樺上位。

    方柳現在還不敢說把裴瑾瑜培養成方家接班人的事情,她知道她要那樣一說,裴靖東能滅了她的。

    只是說了這個誰上位的事情,最後又往裴靖東身邊挪了下,才說:「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我們能好好的過日子,如果我能坐上那個位子,我就聽你的,我全聽你的,你說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好不好?」

    裴靖東沉了一張臉,對於方家的內鬥,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這會兒聽方柳親自說出來,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就是了。

    「你說方樺找上郝貝,就是為了上位?」裴靖東對這點不解,郝貝現在的資金被凍結,而且根本完全沒有可以讓方家利用的地方啊。

    方柳就說了關於基因的問題。

    見裴靖東愛聽,她就沒有任何隱瞞的說了。

    「你也知道我爺爺不滿意小槐,更不看重方葵,那我們家就只有我和方樺了,爺爺是沒多喜歡我的,但你知道方樺一直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所以……」

    方柳頓了下,然後把柳晚霞轉述的那句方樺的話說了出來。

    「不過方樺跟爺爺說,找郝貝是為了生一個方家的接班人,郝貝的智商高,這樣生出來的孩子遺傳基因也會好……」

    砰——!

    玻璃茶几被裴靖東一拳頭給砸上去,這可是鋼化玻璃啊,他拳頭都砸出血來了,那玻璃上也是一點事兒也沒有的。

    「你再說一次!」裴靖東啞著嗓子的讓方柳把剛才話再說一遍,給誰生孩子?給方樺生,他媽的!郝貝他媽的都沒給他生過孩子的,現在要給方樺生!

    方柳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怎麼就能得意忘形的以為裴靖東不在乎郝貝了呢。

    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對不起,是不我不好,我不該說這樣的話,我不該說!」

    裴靖東簡直恨不得一拳頭打暴方柳的頭的,可是屋子裡又傳來孩子的哭聲,裴黎曦站在房門口,喊著方柳:「媽媽,小瑜找你。」

    方柳藉機逃離了裴靖東的怒火,往孩子們的房間奔去。

    「媽媽,媽媽……講故事……」裴瑾瑜拿著一本故事書,哭的淚眼汪汪的,就讓方柳給講故事。

    方柳這會兒一肚子的火氣,講故事,講個屁啊!

    但她不能發作,特別是這個時候不能發作,於是就緩聲的哄著:「小瑜啊,媽媽有點累,你自己也會識字了,自己讀好嗎?爸爸給買的書上面帶拼音的。」

    裴瑾瑜不幹,就非得要讓人給講故事。

    最後沒辦法,方柳氣呼呼的坐下來,裴瑾瑜又讓抱。

    抱在懷裡躺在那兒講故事,讀的一點感情也沒有,裴黎曦就坐在床頭,一點點的聽著。

    其實孩子是很敏感的,特別是早熟的孩子更是如此。

    裴黎曦抿著唇,臉上的不悅很明顯,一直沒有對方柳說過重話,這個時候卻是開口了:「媽媽,我給你們讀個故事吧。」

    方柳一愣,說好。

    裴黎曦稚嫩的嗓音在房間時響起,講的是歐陽修的故事。

    故事很簡單,宋朝家歐陽的母親知書達理,很會教育子女,她用蘆桿在自家門前的沙地上寫滿了各種字體,讓歐陽修臨摹。寫完了,抹平沙子,再寫,日復一日。少年時代的歐陽修在書法上已經有了相當高的造詣,為其文學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裴黎曦的聲調沒有起伏,很平靜的講完這個故事。

    方柳那臉上簡直就熱的不行了,覺得裴黎曦是在講給她聽的。

    可是她又不好說什麼,剛想說不要講了的時候,裴黎曦就沒給她說不的機會。

    又接著講了孟母教子三遷、岳母刺字「精忠報國」,愛迪生的母親化愚兒為奇才的故事。

    故事聽完,方柳的臉簡直就成了猴子屁股一般的紅了。

    裴瑾瑜閉著眼晴,好像睡著了的樣子。

    方柳把裴瑾瑜放下,一臉憤恨的神色看著裴黎曦質問:「小曦,如果你對媽媽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就說出來。」

    裴黎曦站起來,語調冰冷:「沒有。」

    方柳火大的走到孩子跟前,手高高的舉起,今天受的氣真是太多了……

    裴黎曦勾著唇,面無表情的看著方柳,眼神冰冷而犀利。

    方柳那巴掌愣是沒敢落下來,她能說她被這個孩子震住了麼?

    「行,你行,你不就是看郝貝送你們禮物了嗎?可是我告訴你,不管你們再喜歡她,也是從我的肚子裡爬出來的,我就是你們的媽媽。」

    方柳說罷,詭異的笑了下,臉上的神情變得溫柔極了,走回床邊,就開始解衣服。

    裴黎曦眼底是憤恨的紅色,這不是第一次了這樣了!

    方柳脫的很快,把自己脫的精光那種。

    臉上極度猥瑣的笑容,對著裴黎曦招手:「小曦,快過來,你不想吃吃奶嗎?小瑜吃的很開心的!」

    裴黎曦的小臉漲的通紅,兩隻小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就那麼緊緊的攥著,以前每次都是他監控裡聽到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眼圈兒發紅的哽咽著:「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方柳一臉無謂的笑:「我怎麼樣了?你不是一向疼小瑜嗎?媽媽這也是疼小瑜呢……」

    說著掀開被子,去問裴瑾瑜的衣服。

    同樣脫完之後,鑽進了被子裡,沒蓋好,就這麼讓裴黎曦看著裴瑾瑜是怎麼吃奶的。

    裴黎曦受不了的奪門而出,大聲的喊著:「爸爸!」

    裴靖東讓這喊聲嚇得一怔,大步走過去,看到那副猥瑣的畫面,氣得腦袋都是暈的,一把扯過方柳就甩在了地上。

    「方柳,你能不能要點臉了啊!」

    裴瑾瑜在床上開始哭了起來,哭的很慘,哭著還是找媽媽。

    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就跟個癡兒一樣,一點也沒有先前的靈透勁了。

    「裴瑾瑜,你清醒一點,清醒一點行不行!」裴靖東都沒轍了,抱著娃兒的手都是抖的,他好好的兒子,怎麼就成了這樣子,就跟吸大煙了一樣的。

    對方柳上癮了,偏偏方柳又是如此的變態。

    「小曦,你先出去。」裴靖東抬頭,讓裴黎曦先出去。

    裴黎曦帶上門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屋子裡的人。

    裴靖東沒辦法,真就沒辦法。

    打個簡單的比方來說,有這樣的父母,明知道孩子這樣做是錯的,可卻沒有辦法去阻止,因為你阻止了,孩子可能就是個死。

    蘇韻就是這樣說的,裴瑾瑜現在就跟上了某癮一樣,你不能阻止他,阻止他就是逼他去死。

    「你最起把衣服穿好,方柳,算我求你了。」裴靖東這也是沒辦法了,關於裴瑾瑜吃奶這個事兒,蘇韻就說過,就這麼地吧,在沒有找到好的方法之前,能讓孩子平靜下來方法,好像只有這個了。

    在蘇韻那裡,還試過找了奶媽子過來,有奶水的沒奶水的都找過,裴瑾瑜不吃的。

    所以要說方柳沒對孩子做什麼,那簡直就是不可能!

    方柳就那樣大字張開的躺在地上,媚眼勾著裴靖東:「你給我穿啊,你不給我穿,我就這樣……」

    裴靖東真想一巴掌打死她的,可是打死了她,裴瑾瑜怎麼辦?

    「好!」重重的答了一個好字,把孩子放到床上,誰料裴瑾瑜會伸手抱了下裴靖東。

    裴靖東驚喜的看向裴瑾瑜,對上的是孩子十分痛苦的眼神,帶著壓抑,帶著裴靖東也看不明白的情愫。

    「乖,爸爸馬上過來。」裴靖東親了親孩子的額頭,把孩子放好。

    這才拿了方柳的衣服過去,裴靖東看著方柳那不要臉的樣,真心的就厭惡的想吐。

    可是,咬咬牙,憤恨的想著,從來沒有想到過給除了郝貝之外的另一個女人穿衣服。

    夫妻之間互相脫穿個衣服,那叫情趣。

    這被逼著給穿衣服叫什麼事啊?

    動作粗魯的給方柳穿衣服,臉下是難堪的神色。

    方柳則是嬌滴滴的笑了起來,十分愉悅開心的模樣:「老公,以後我們也要好好的。」

    「方柳!」裴靖東出聲,聽不得老公這樣的字眼從一個自己極度噁心的人嘴裡說出來。

    方柳則不管不顧的往裴靖東的懷裡去鑽,並要求著:「以後你都要這樣對我,要對我好,我就對咱兒子好,小瑜是你兒子,你心疼我也心疼,你只要對我好,我保證小瑜也會好好的,行嗎?」

    裴靖東深吸了口氣,又一口氣,才強忍著沒有捏死方柳的。

    方柳是被裴靖東抱上床的,這還不算完,方柳不放人,硬是讓裴靖東也陪著睡。

    裴靖東不肯,不肯的話方柳就拿喬,說不管裴瑾瑜,說要走……

    那現在方柳就是裴瑾瑜的良藥,哪裡能讓走。

    裴靖東妥協了,十分僵硬的妥協了。

    一家三口睡在大床上,方柳的懷裡抱著裴瑾瑜,裴瑾瑜在吃奶。

    裴靖東就睡在方柳的後面,全身僵硬,眼晴更是要噴火,這就跟父母縱容孩子犯錯是一樣的道理。

    裴瑾瑜吃了一會兒奶,說他想雞蛋羹。

    方柳這明顯就走不開,裴靖東終於可以脫身起來出去。

    出去前叮囑了方柳別玩花樣,方柳也是同意的。

    可是等裴靖東一走,方柳的花樣就玩出來了,對著這麼一個孩子,方柳也真下得去手。

    裴瑾瑜的臉漲的通紅,身子瑟瑟發抖,牙齒也是咬的咯吱的作響。

    忽然開口說話:「媽媽,我想小便。」

    方柳放開裴瑾瑜,讓他自己去小便,裴瑾瑜光著身子下地去房間自帶的衛生間小便的。

    方柳也是有點犯困了,迷迷糊糊的有點睡意,也沒太在意。

    裴瑾瑜從衛生間出來時,就把房間的門從裡面給鎖了起來。

    客廳裡坐著裴黎曦聽到門鎖卡噠一聲輕響時,蹙了下眉頭,走過去輕敲了下喊道:「小瑜。」

    裴瑾瑜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媽媽睡覺了,我們睡覺了,哥哥你們別吵著我們。」

    裴黎曦當時也沒多想,走回沙發上坐了下來。

    裴瑾瑜則是爬上床,鑽進方柳的懷裡。

    方柳感覺到了,抱了下小娃兒,繼續喂小娃兒吃奶。

    裴瑾瑜卻是沒有吃,反倒是輕聲的問:「媽媽,你是困了,想睡覺了嗎?」

    方柳恩啊了一下,裴瑾瑜的聲音小小的說著:「那我給媽媽講個故事好嗎?」

    方柳又是一聲恩啊,小娃兒的聲音小小的弱弱的,很好聽,講的故事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柳這會兒困了,沒時間理會小娃兒。

    裴瑾瑜窩在方柳的懷裡,小聲的講著故事。

    裴瑾瑜開始講,幾乎就是背出來的,這個故事他看好多天了,背了好多天了。

    「書說:清朝光緒年間,無錫縣城裡有一對母子,貧困潦倒,孩子叫陳阿尖……」

    裴瑾瑜一字一句的背著這個故事,把陳阿法如何偷小商販的魚,陳母說沒油時陳阿尖又去偷油的事兒描述的繪聲繪色的。

    當說到陳阿尖被當他被官府捉拿歸案,行刑問斬之時的時候,裴瑾瑜抬頭,望著方柳的臉問:「媽媽,你知道陳阿尖最後的願望是什麼嗎?」

    方柳睡的迷糊,壓根就沒有聽進去,不過還是咐和了一句:「什麼?」

    裴瑾瑜笑著學了陳阿尖對來探望的母親說的那句話:「兒臨終有一個要求,想吃一口奶。」

    方柳把裴瑾瑜往自己胸口壓,一臉的笑意:「那還不簡單,我小瑜想什麼時候吃奶就什麼時候吃……」

    裴瑾瑜笑,他的頭特別的疼,他必須狠狠的咬破唇邊的肉,才能讓自己清醒一點。

    就這個瞬間,就是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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