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打斷沉眠 文 / 穆幕
宮神炚把照片往宮神焰前面一扔,扯了扯自己嘴邊僵硬的微笑,一字一頓得道,「大小姐想多了,我的性向也很正常!」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哪裡來的?」紅寒只來過人間界一次,並且差不多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起。
「那很重要!」宮神炚收起笑容按下自己額角暴起的青筋,深吸一口氣緩了緩道,「拍賣會那日的宴會上有人偷拍到的。」
「哦……這樣啊。」宮神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尋思了一番留下一個的傳說似乎也不錯之後,果斷拋開了這一茬看向宮神炚,「知道了我不是真的要做家主,那麼九哥接下去還要說什麼呢?」
「跟我去一個地方。」宮神炚率先從地毯上爬起來,對宮神焰伸出了手。
宮神焰握住宮神炚伸過來的手借力站了起來,鬆開手後從衣櫃架子上挑了條比較厚實的大披肩裹好自己,才挽上宮神炚的手臂勾著嘴角賤兮兮的說道:「……先說好,我對兄妹禁斷什麼的是不感興趣的。」
宮神炚面無表情的臉皮抽*了抽,用十分嫌棄又不得不忍耐的口吻,對著低他一個頭的宮神焰道:「放心,我也沒興趣,即使有興趣也不會挑你。」
「呵呵,英雄所見略同。」
「你是雌的。」
「真面目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作為極少數能體驗我真面目的人,你應該感到三生有幸。」
「是呢,凝結了三生所有的不幸。」
漆黑的夜空繁星滿天預示著破曉來臨之時,必定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彎月勾畫在夜空中把自己的銀色光澤潑灑了整個天地,宮神家肅穆莊嚴的宗祠在銀紗覆蓋之下顯得格外神秘。
宮神焰跟著宮神炚輕輕推開宗祠東北角的一扇小側門,一束白光亮起是宮神炚手的手電筒。
「大小姐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捉迷藏的事情麼?」宮神炚領著宮神焰停在刻滿了蓮花的木質台階前,抬手指了指樓梯另一邊雕著花紋的木質隔板。
「九哥要和我半夜玩捉迷藏?」宮神焰走到隔板邊上,伸手熟練的把其中一塊一米見方的木板卸了下來,露出一個三面石壁的方形坑洞,「我們現在再往這個牆洞裡鑽,可是會憋壞的。」
「兩年前大少爺和二少爺出事的時候,我在街上被小混混砍傷了。」宮神炚看了宮神焰一眼朝牆洞的左邊用力往下一按,原本看著沒有一絲縫隙的石壁就這樣被按了下去,「在醫院昏迷的時候有人要對我做手腳,不巧我那時候正好醒過來,反手就把那人手裡的針筒捅進了他自己的大腿上,如今那個人還躺在醫院裡做植物人呢。」
「……是他做的?!」宮神焰不過一愣就猜出了指使者,紫色的眼眸在電筒光束照不到的陰暗處越發陰暗幽深。
「我當時雖然不是很相信,一貫伏低做小的人會做出這種膽大妄為的事情,但是我還是相信了自己的推論。」宮神炚朝宮神焰招了招手率先爬進了牆洞,然後拐個彎把手電筒銜在嘴裡往左邊的通道爬去。
「你受傷躲在這裡了?然後發現了這條通道?」宮神焰隨意瞥了眼石壁上星星點點的暗色污漬,拎起裙子就著長長的披肩一起紮在腰裡,輕手輕腳的鑽進牆洞,還不忘順手從裡邊把之前卸下來的木板裝回去。
「嗯。」宮神炚嘴裡咬著手電筒說不清話,於是就輕輕應了一聲。
宮神焰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談話的時間,於是兩人一前一後默默的往前爬著,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宮神炚小心的側過身蜷著身子坐下來,拍了拍手拿下手電筒,對著通道口有些泛黃的微光開口道:「這就到了。」
「哦。」宮神焰因為個子身材的關係,同樣蜷縮著坐下卻不像宮神炚那樣憋屈,見宮神炚臉色沉凝的看著自己挑了挑眉,「然後呢?需要我保證什麼?或是有什麼注意事項?」
「我只是想最後確認一次,大小姐對於家主這個位置的心思。」宮神炚盯著宮神焰,不放過她臉上哪怕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宮神焰有些無語,難道她之前說的不夠清楚,她都說了她不會留在人間界太久的,宮神焰抱著膝蓋歪頭看向宮神炚,「九哥見過我男人吧。」
「呃……嗯。」宮神炚點了點頭後聲明道,「是照片。」
「紅寒呢……不是人。」宮神焰對上微微有些迷惑和呆楞的宮神炚,微微一笑,「確切的說,他不是人類。」
「不……不是人類?」宮神家雖然在靈能界地位很高,但是在靈能圈裡生活的最像普通人的就是宮神家人,他們對於非人類生靈的接觸一般都是通過其他人作為媒介的,從來沒有直面各種非人類生靈的機會,所以宮神炚聽宮神焰這麼一說頓時有些茫然,畢竟知道明白和直面是不同的。
「宮神家和妖界紅家的契約知道不?紅寒呢,是那個家族出來的大妖精。」
「你和一隻大妖精……」宮神炚第一次不顧形象的抓了抓自己梳理整齊的頭髮,看著宮神焰動了動唇結結巴巴的道,「你們……」
「我和紅寒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的龍鳳胎。」宮神焰呵呵的笑出了聲,「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都不會回來當宮神家的家主,不說我不願意收拾這一堆爛攤子,最重要的一個是我看不上!」
「你看不上宮神家家主的位置?」
「自然,不過一個區區人間界的世家家主,有什麼好稀罕的。」宮神焰白了一眼宮神炚,「我還要努力修行,渡劫化神才是我的目標,不然以人類百年壽命,我連兩個孩子成年都等不到就老死了。」
「好吧,我明白了。」宮神炚收起滿臉的吃驚和不可置信,突然覺得坐在自己身邊的堂妹離自己異常的遙遠,很明顯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穩了穩心神再次往前爬,然後鑽出了通道跳了下去,「大小姐就是這裡。」
宮神焰是被宮神炚整個抱下來的,剛剛一出通道就忍不住睜大了紫色的雙眸,臉上的驚訝掩也掩不住。
這個泛著微黃光芒的空曠石洞,正中間的石台上倒扣著一個直徑為三米左右的血紅色半圓,整個半圓表面有光芒一閃一閃,宮神炚沒有多話只是領著宮神焰往石台走了過去。
「這是法陣?!」宮神焰一瞧見石台上又是圓形又是五芒星的凹痕,就看出來這是個法陣,再加上凹痕泛著紅色微光,最外面又有嵌滿靈石的凹洞更是確定,「這是什麼陣法?」
「我不知道。」宮神炚搖了搖頭,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把很小的裁紙刀,輕輕往自己手腕上一劃,任鮮血蜂擁而出滴落在法陣的凹痕裡,一時間紅光大盛,隱隱約約的從被血紅色半圓扣住的地方傳來一陣陣震動聲,就好像近距離的心跳聲。
「九哥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在法陣裡放血?」宮神焰雖然很震驚但是到不慌亂,畢竟一看宮神炚那個熟練的樣子,這種放血的事情應該做了不止一兩次。
「再等等你就知道了。」宮神炚臉上帶著微笑,用手指輕輕扯著自己的傷口不讓它凝結,讓想要阻止他的宮神焰動作一頓全身立起一層雞皮疙瘩,光看著就好疼啊有木有!。
隨著宮神炚的臉色越來越白,石台中間的血紅色半圓慢慢變得透明,宮神焰皺眉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臉色一變快步跑了過去整個人貼上了半透明的半圓上,看著橫躺在半圓裡的兩大一小張著嘴一時間居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大小姐看見了麼?」宮神炚從自己兜裡掏了掏,拿出藥和紗布,很熟練的給自己包紮好,指著顏色轉濃的半圓形道,「我那次傷的很重,逃到這邊來的時候就挨著這個東西坐了下來,要不是最後我拼著一口氣爬出了法陣的範圍,估計就會被吸乾了。」
「……」宮神焰扶著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的半圓,轉頭一言不發的走到宮神炚身邊拿起裁紙刀,一刀劃向自己的手腕,鮮血再次蜂擁滴落。
「大小姐……」宮神炚想要說什麼,結果一看到比之自己割腕強上百倍不知的紅光,一時噎住,果然是他的血脈不夠純的緣故?真是讓人心塞的推論!
「那個小孩子是誰?」宮神焰的聲音有些生澀。
「我第一次見的時候那個小孩子還裹在胎盤裡。」宮神炚看了一眼臉色漸白的宮神焰,「如果我當時聽到的傳言是真的,那便應該是了,據說那時候才三個月……」
血紅色的半圓已經變得透明,一絲絲的裂痕的從半圓頂端慢慢往下延伸,宮神焰雖然感覺自己越來越冷,四肢有麻木的感覺,但還是抬手又給了自己一刀,當鮮血再次蜂擁而出的時候半圓終於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宮神炚一把摟過搖搖欲墜的宮神焰,抬起她的手腕也不管自己的傷口被扯開,利落的上藥包紮然後再抬頭正好對上一雙隱隱紫光流轉的幽深黑眸。
「九哥……把我的披肩給……小弟。」宮神焰臉色蒼白的靠在宮神炚的懷裡,紫色的雙眸微微圓睜,眼淚一滴一滴從眼眶滾落。
原本躺著的兩大一小都已經睜開眼坐了起來,三雙同樣的眼眸齊齊看向宮神焰。
「我來。」最年長的男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在宮神炚和宮神焰身邊停下,拿起長披肩往後一扔,另一個立刻身手利落的接過把身邊光溜溜的小男孩裹了起來。
「來。」扔完披肩的男子在宮神焰面前蹲下來,對著宮神焰伸出雙手,「到大哥這邊來。」
「……大……大哥……哇……」宮神焰一下子撲進男子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妹乖,不哭了……」宮神炫緊緊抱住懷裡的宮神焰,輕聲安慰著,「不哭了。」
「大哥,小妹昏過去了。」抱著小男孩的正是宮神焰的雙胞胎哥哥宮神烈。
「大少爺,二少爺。」宮神炚雖然臉色蒼白,但是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恭喜三位少爺醒來。」
「嗯。」宮神炫俊美的臉上無悲無喜,抬眼對著宮神炚點了點頭,「小九多謝!」
「這次多虧了九哥,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宮神烈與宮神炫相似的臉上帶上笑意,一把攬過宮神炚哥倆好的拍了拍,「明明醒著卻不能動彈的感覺實在太糟心了!」
「三位少爺能醒來還是大小姐的功勞,我那點血實在太不濟事了。」宮神炚對於他和宮神焰放血時,法陣的明顯區別還是看得十分明白的,真要是靠他自己這一次次的放,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說不得他什麼時候就會做出誘拐家族人集體放血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