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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7章 大結局(下) 文 / 尹梓蘇

    小常開車將林老爺子送到了一條老街,林老爺子下車,駐足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百味雜陳。許久,對小常說:「你回去吧!」

    小常有些擔心:「老爺,你一個人嗎?」

    林老爺子沒有理會他,一個人朝老街深處走,在一家酒館前停了下來,抬起頭「張記老酒」四個大字。

    抬腿朝裡走去,目光掃過,整個酒館空無一人,除了桌椅翻新了,整體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曾經這裡是他最愛來的地方,過去的種種都浮現在腦子裡。

    「先生,您一個人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回過頭,看著面前的老者,老了,都老了:「是!我一個人。來二兩春風釀,一碟鹽水花生。」

    老者愣住了,仔細的打量著林老爺子,眼神裡不禁露出驚訝、激動的光芒:「少爺?你是繼祖少爺。」

    林老爺子不禁一層霧氣蒙住了眼睛:「是,我是繼祖。長生,你也老了,我們都老了。」

    張長生頓時激動得語無倫次:「少爺,坐,坐,我去給您拿酒。」春風釀他們已經沒有賣了,只剩下半壇了。

    張長生把酒和花生拿出來,先給林老爺子倒了一盅,便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他真的沒有想到二十多年了,林老爺子還會來他這家小酒館。

    林繼祖看著一旁的張長生:「長生,坐吧!陪我喝一盅。」

    張長生便坐在林繼祖對面,給自己倒了一盅:「少爺,當初……」

    「我知道,你和紅霞是清白的,這些年委屈你了。」林繼祖滿臉的愧疚,當初確實是萬不得已。

    張長生有些意外:「少爺知道,那為什麼還要趕紅霞小姐出林家?」

    「唉!是我對不起紅霞母子倆。」林繼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現在老了老了,回憶起過往,我欠她們母子倆最多。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們母子倆過得好不好?」

    張長生忙接口:「他們母子二人過得很好,只是紅霞一直沒有再嫁。」

    林繼祖心口頓時一陣悸動:「你知道她們的消息?」

    張長生點頭:「是,紅霞每年總會到我這兒來坐坐,我這兒有她的聯繫方式,她說如果我有什麼困難,可以找她。」

    林繼祖有些激動了,想說把聯繫方式給他,可是,他有什麼臉再去見她?她又願不願意見到他?想到這裡便又放棄了。

    「少爺,前兩天她還來過,我幫你打電話叫她過來可好?」張長生知道林老爺子的想法。

    林繼祖點頭:「不要提到我。」

    張長生忙走到櫃檯前拔電話,電話接通了:「紅霞,能到我酒館來下嗎?」

    「好!」電話裡沒有一點兒猶豫,一口答應了。

    林繼祖一臉期待地看著張長生。張長生一笑:「她說來。」

    不過半個小時,小酒館走進來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很講究,一臉笑容的喊了一句:「老張,什麼事兒啊?從來沒見你主動給我打過電話。」

    張長生忙起身:「有個故人想見見你。」

    「誰啊?」女人此時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林繼祖,頓時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林繼祖自從她進門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這時二人目光相撞,不禁心裡又一陣悸動,二十多年了,大家都老了,但是他還是能從她臉上找到記憶中的影子:「紅霞!」

    女人猶豫了一下,隨即一笑:「這個名字我不用很多年了。我現在叫顧楚妍。」

    林繼祖頓時一怔,他雖然商場上的事,放手很多年了,但是顧氏集團董事長顧楚妍,他還是聽說過的。

    「你……你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林繼祖大膽的做出了猜測。

    顧楚妍仍舊微笑:「名義上的,公司很多年前就交給我兒子顧希辰了。」

    林繼祖整個人都驚呆了:「你是說顧希辰是澤晨?」

    「是!」顧楚妍一直站在那裡保持著微笑,二十年前他誣蔑她和張長生有染,說希辰不是他的兒子,將他們母子倆趕出林家。那時的情景歷歷在目,每每回憶起便痛徹心扉。

    張長生看著二人這麼對話,忙招呼:「紅霞,過來坐吧!」

    顧楚妍心裡雖有恨,雖有怨,但是這麼多年,她也釋懷了,她甚至感謝他當年的絕情。如若不是當年將她們母子趕出林家,就不會有今天的顧氏集團,就不會得到社會的認可,她的人生價值也許就是林家與人共享的那方寸土。

    顧楚妍微笑的走過去,坐下直視著林繼祖。林繼祖微微低頭,心裡感概萬千:「紅霞,我對不住你們母子倆。你是該恨我的。」

    顧楚妍以為自己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不曾想聽到林繼祖這一句懺悔,一股酸澀湧上心頭,紅了眼眶,剛剛的偽裝瞬間坍塌。

    「老了老了說這些做什麼?我早就不記恨了。」顧楚妍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點。

    「澤晨他記恨。」林繼祖滿臉的愧疚和無奈,「他當年就說,二十年後,要林家一無所有!讓我跪在你母子倆面前懺悔。他做到了。」

    顧楚妍心裡咯登一聲:「林家出這麼多事,他做的?」

    林繼祖點頭:「前些年他對林氏做了很多事,幾次危機終是沒把林氏集團推向末路。這一次佈局精妙得多,把林氏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澤昕重傷生死未知,澤皓身陷囹圄,幾近家破人亡,這是我的報應。」

    顧楚妍聽他講完,沉默許久,那一絲疑惑,倒是慢慢理解過來,心裡也平和了許多:「他的怨恨無法釋懷,只是因為那傷害太刻骨銘心。所有刻骨銘心的恨,都是由愛而生。越是被在乎、被愛的人傷害,恨越是深厚,越是想要報復。他是太在乎你這個父親。」

    「終究是我對不住他,恨我也是應該,所有的報應都該算到我的頭上。只是澤皓和澤昕終究是他的兄弟,希望能放他們一馬。現在林氏集團到了這個地步,如沒有財團注資,回天乏術。只要澤皓、澤昕平安,林氏我願意送給他。」

    顧楚妍搖了搖頭:「他要的不是林氏,更不是澤昕和澤皓的命。他是要你還我們母子清白,要你一句對不起。」

    林繼祖自是悔不當初,說一句對不起何難?只是他此刻覺得他連說這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低頭沉默許久,抬頭:「我一生做錯兩件事,一是趕你們母子出林家。二是害卓氏破產。這次把林氏逼到絕境的手法,跟我當初害卓氏如出一轍。卓天林一手扶持顧氏,恐怕就是等今天。」

    顧楚妍這是第一次聽到卓天林的卓氏是被林繼祖毀掉的。似乎從前不懂的此刻全明白。

    林繼祖沒有去在意顧楚妍眼裡的驚訝,只是繼續說:「當初顧氏針對林氏,我一直忍讓,是在贖罪,因為那是我欠卓天林的。只是不曾想顧氏願來還是紅霞你的,這般,那便是更好。假若澤晨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在他面前懺悔,我便誠心懺悔,贖我這一身罪孽。」

    「你的罪孽豈是僅誠心懺悔就可贖的。」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二人目光朝門口看去,只見卓天林和一臉憤恨的顧希辰。

    顧楚妍很是意外顧希辰和卓天林會來,她不想他們父子倆在這裡算那些陣年舊帳,忙起身:「天林,你怎麼把希辰帶這裡來了。」這個地方只有他們顧氏起家時的那幾個老人知道,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顧希辰。

    「帶他來見林繼祖。」卓天林的語氣淡淡的,「林氏到了這個地步,他能找到你的唯一辦法就是這裡。」

    林繼祖一臉疑惑的看著卓天林:「此話怎講?」

    「你如果知道楚妍是紅霞,就會來這裡讓老張約楚妍,讓她放了林氏一馬。如若不知道,林氏末路,你會來這裡懷舊。很不巧,老張打電話楚妍時,我在旁邊。老張從來不主動找楚妍,這是第一次,想必他這裡是來了故人。」卓天林面無表情的說的。

    顧楚妍知道卓天林第六感靈,但是沒有想到他因為老張一個電話就能猜到林繼祖在這裡。

    林繼祖低頭,重重的吁出一口氣,抬起頭:「這樣也好,我林繼祖的債主今天都在這裡。我便也將這麼多年壓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二十多年對你們的虧欠,我一直記得。」

    顧希辰狠狠的盯著林繼祖:「你記得?如若你記得就早該償還。而不是等到林家末路之時。」

    「澤昕。」顧楚妍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林繼祖點頭:「是。我是該早些償還。當時林氏也出現危機,我設計害得卓氏破產,是因為喬家願意助林家時提了兩個條件,其中一個就是讓卓氏破產。當時害卓氏破產是我設計的,喬家幕後操作林氏背的黑鍋。

    另一個條件就是趕紅霞母子出林家,紅霞雖非明媒正娶卻相識於喬雲之前,還幫我生了澤晨,我於心不忍。後喬雲便誣蔑紅霞和長生有染,說澤晨不是我親生。我明知道真相,卻為了林氏不敗在我手裡,我還是狠心將紅霞母子倆趕了出去。」

    顧希辰的情緒頓時被激怒了:「你一句為了林氏不敗在你手裡,就可以誣蔑我媽嗎?就可以將我們趕出去不聞不問嗎?你知道我媽又是怎麼被旁人謾罵的嗎?你林家家大業大,一點風吹草動便會上報紙頭條,我和我媽被逼得走途無路,活生生的隱姓埋名,躲到s市外的小鎮去。

    你知道那段日子我們是怎麼過的嗎?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記得,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我就要看林氏怎麼從s市消失,就要看你林家家破人亡。」

    林繼祖滿眼的悲傷:「澤晨,你可以恨我,你如何懲罰我都可以,但是請你放過澤皓。你明知那個女人跟本不是他殺的。」

    「不可能,這是他應得的報應,七年前,我差點兒就死在他手裡,當時就發誓我當時所受的痛苦要他百倍千倍來償還。」顧希辰咬牙切齒,眼睛裡透著嗜血仇恨的光芒。

    「希辰,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現在過得不好嗎?為什麼總放不下?」顧楚妍一臉哀傷。

    「我為什麼要放下?我就是要報仇!我要讓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加倍償還。」顧希辰的語氣冷酷得可怕。

    顧楚妍看向卓天林:「天林,你也這麼認為嗎?你也要替卓氏報仇嗎?」

    卓天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林繼祖:「我想問林繼祖,我跟你一樣,計劃是我出的,顧氏執行的。他日若林氏東山再起,你會不會來找我報仇?」

    林繼祖整個人愣住了,疑惑的看著卓天林,這是想告訴他林氏還有退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會,這是我欠你的。」

    卓天林一笑:「你欠我的,澤昕已經幫你還了。他為了幫助我救我的族人才會受那麼重的傷。你與我的恩怨在那一刻早已解了。」當林澤昕義無反顧的幫他尋水族人,他就知道為什麼大祭師會選他,他有博大的胸懷和高尚的人格。

    他也終於知道他的第六感能感應所有人卻獨獨對他讀不懂,是因為他就是大祭師所指的水族大族長。

    「卓叔,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顧希辰一臉疑惑,如若林澤昕化解了他們之間的恩怨,助他又是為何?

    「你的仇恨一直化解不了,就和我從前一樣。那樣的日子,就如同拎著垃圾袋去臭別人一樣,最終臭得最多的還是自己。

    你媽很豁達,懂得放下,懂得寬容,知道人生有無數個酸甜苦辣組成,不只一昧的甜。人的一生怎麼活取決自己,一時的不如意,久不釋懷那不如意便會一直跟隨。那些苦難當他是人生中必經的一場修行,過去了,便過去了。你的人生之路走起來才會輕鬆。

    你媽勸過你,你放不了。如若不讓你自己去經歷這復仇後的快感,你一輩子都無法釋懷,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幫你完成這一場復仇。體會到了嗎?到這一步,你可釋懷?

    你現在看到你的哥哥,你的弟弟以及你的父親已到了這般境地,你真的高興了嗎?快感過後,你縱觀這些年,恐怕留給你的便是無依的空寂。

    一直把顧氏當作你復仇的工具,你卻忘了顧氏存在還有其它的意義,它給了你們母子倆生活保障,給了你們母子受人敬仰的社會地位,給了你展現才華的機會,更養活了那麼多家庭。顧氏不只是復仇的工具。」

    林繼祖很是驚諤的看著卓天林,他促成這一切原來只是讓顧希辰放下對他的仇恨,這一刻不禁老淚縱橫。

    顧希辰一時間還消化不了卓天林的這番話,但是他卻真正的感受到了那一份快感。所謂的復仇後的空寂,他現在一點都沒有體會到。

    「我只知道我壓在心裡那麼多年的仇恨,這一刻我終於報了。我還要告訴你,我是怎麼報的,讓你感歎自己兒子的愚蠢,讓你悔,讓你心痛。

    當我決定報仇時,我就已經布好了局。知道林三少想知道顧氏的機密,還故意接觸了我們財務部經理,最後還設計讓他兒子債台高築,綁架了他兒子。我就將計就計,故意讓我們顧氏那個最大項目的方案洩露給他,他就小修改了一下,便在林氏啟動了。

    既然林氏啟動了,那麼我就要製造出林氏顧氏合作的假像,讓外界都覺得這是個穩賺不賠的項目,吸引財團關注。

    當財團談條件時,我又將條件例得苛刻些,故意讓我們財務經理將我們的條件透露給林三少,林三少便在我們的條件基礎上再改了改,變得優厚了些,三大財團自是會投到林氏。

    當一切就緒,我便引一直在找孟晴死因真相的何依雪和張遠警官去懷疑林三少,張遠鎖定目標一調查,林三少還真脫不了干係,當年就是他收買孟晴來暗殺我的。讓他覺得是任務失敗,林三少便殺了孟晴滅口。

    林澤皓入獄,林澤昕重傷生死未知,整個商界震驚。我再站出來告訴媒體林氏和顧氏從來沒有合作過。而林氏此時兩個核心人物都不能掌管林氏,他們還不趕緊撤資?

    現在林氏沒有資金運作,兩個執掌人又都出了事,林氏現在一盤散沙。哈哈哈,想起來我就覺得開心。你,就等著林家完蛋吧!」

    林繼祖搖了搖頭:「孽債。欠的總是要還的,你恨吧!仇恨一點點的侵噬著你的靈魂,

    讓你變得狹隘,偏執,冷酷,痛苦,你把對我的仇恨報復到澤昕和澤皓身上,他們是你的親兄弟,將來你會後悔的。」

    「不,我一點都不痛苦!我很高興,而且我一定不會後悔。」顧希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老張的酒館。

    現在的仇報了,他要去找夏亦然。顧希辰很是囂張的跑到了林澤昕的私人別墅,他知道夏亦然在那裡照顧林澤昕。

    顧希辰一進門,石大海就把他攔住了。這兩人一見面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二人都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顧希辰微瞇了下眼,一臉冰冷:「我是來找夏亦然的,你讓開。」

    石大海搖頭:「我不會讓任何有危險的人,靠近林總。你找夏亦然,可以約她去外面。」

    「我今天就要當著林澤昕的面,讓他知道夏亦然是我的女人。」顧希辰語氣變得更加冷峻。

    「那你先放倒我。」石大海一臉認真。

    顧希辰知道石大海厲害,但是今天誰負誰勝還不一定呢?便先出手和石大海對打。

    夏亦然坐在林澤昕的床邊,忽然感覺不對勁。感覺有個小聲音在跟她講話:不好了,門口有兩個人打起來了。

    然然尋聲望去,那小聲音居然是從窗台上一盆紫羅蘭發出來的,不禁愣住了:「是你在跟我說話嗎?」

    「是我呀!你快下樓去看看吧!」

    夏亦然朝床上的林澤昕看了看,有些猶豫。那紫羅蘭又說話了:「如果有情況,我喊你。」

    「好!那我下去看看,你一定要喊我哦。」夏亦然現在對這種能跟花花草草溝通的情況是越來越熟悉了。

    夏亦然跑下樓就看見顧希辰和石大海對打,便大聲制止:「住手,你們為什麼打架。」

    顧希辰看夏亦然出來,便分神朝她看了一眼:「退回去,這裡不關你事兒,等我料理完了他,再跟你說。」

    夏亦然頓時不悅:「住手啊!你跑這裡來幹什麼?」

    「我來找你,我有話要告訴你。」顧希辰一再分神,石大海終於找到機會,一腳正中顧希辰胸口。顧希辰頓時往後退了很多步才穩住身體。

    「停手,聽到沒有。」夏亦然又大喊一聲。

    石大海並沒有住手而是乘勝追擊,又朝顧希辰逼近,接連幾招,顧希辰只有防手之力,落於下風。

    夏亦然看到他們打得這樣難解難分,便只有集中念力,發揮她的異能:「停手。石大海去樓上看著林澤昕。」

    這時石大海和顧希辰感覺有一種力量支配著他們,讓他們漸漸都注了手。石大海轉身進屋朝樓上走去。

    夏亦然看著顧希辰:「有什麼話,你說吧!」

    顧希辰被這一問,整個人清醒過來,發現石大海已經離開了,而夏亦然就站在他面前,淡淡的表情,不喜不怒。他沒有去細想,便注視著夏亦然:「然然,我所有的一切都處理好了,你可以回到我身邊嗎?」

    夏亦然不禁蹙眉:「顧希辰,你覺得這樣好玩嗎?你既然已經選擇了何依雪,為什麼又回來跟我說這些?我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

    「然然,我離開你的那天你問我為什麼?我說沒有理由,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我回到何依雪身邊,不是因為她的孩子掉了,比不是因為我愛她,而是她跟林澤昕合作了。他要林澤昕幫她找到殺她姐姐孟晴的兇手,林澤昕需要利用她的孩子讓你離開我。你以為何依雪是真愛我嗎?他接近我,是因為她知道孟晴死的前一段時間是跟我在一起的,想從我身上查到孟晴的死因。

    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孟晴的妹妹,直到後來遇到張遠我才知道,我才去細想我認識何依雪的經過,那是她演的一場戲。

    所以,我就將計就計,回到她身邊,然後將孟晴死因的線索引到林三少身上。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和我預料中的一樣。現在你知道我離開你的真正原因了吧!」顧希辰說完看著夏亦然等著她的回答。

    夏亦然聽到這些話,眼裡滿是失望:「所以,你現在是想告訴我,林三少是被你害進監獄的是嗎?林家是被你害成這樣的是嗎?」

    「是!那是他們欠我的,就該讓他們償還。」顧希辰回答得非常果斷,然後有些受傷的看著夏亦然,「為什麼你這麼護著林家?」

    夏亦然搖著頭:「顧希辰,你太可怕了,你太冷血了。你跟本沒有情,你只有仇恨。如果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你還能安穩的活到現在嗎?這樣的顧希辰,我永遠不會接受。」

    「為什麼?因為林澤昕嗎?」

    「即使沒有他,我也不會跟一個心裡只有仇恨的人在一起。你沒有擔當,自己做過的錯事嫁禍給別人。陪了你兩年的女人,為你懷孕流產的女人,你把她當成你復仇的工具,你那麼利用她,你良心何在?你是不是個男人?」夏亦然一臉的憤怒。

    「我為什麼要對一個故意接近我的女人有擔當?」顧希辰頓時怒了,到了現在夏亦然仍舊在為別人說話。

    「好!既然你覺得你沒錯,那隨便你。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而且,我也不想果果跟你再有任何關係,我不允許我的兒子叫一個心裡陰暗充滿仇恨的人爸爸。果果的爸爸該是一正直、有責任感、心裡充滿愛的人。」夏亦然轉身便走進屋子。

    顧希辰愣愣的站在那裡,夏亦然這是要斷絕他和果果的父子關係嗎?為什麼人人都覺得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嗎?

    轉身回到家,打開門看到媽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禁有些意外:「媽?你怎麼到我這兒來了?」

    顧楚妍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顧希辰很是順從的坐在了顧楚妍身邊,沒有沒開口,他媽媽很少到他這兒來,理由是她怕撞見他的好事兒。今天刻意來家裡等他,肯定是有話跟他講。

    「希辰,我跟你講講媽這半生好不好?」顧楚妍語氣很是溫和。

    顧希辰點頭。

    「媽二十二歲遇見你爸,當時你爸來母校參加校慶,是我接待的他。成熟、睿智、博學、溫文爾雅、談吐不凡。當時媽就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我們相談甚歡,他說我像個精靈,當時我真高興。

    後來意外的又有了幾次接觸,他給了我很多幫助,我知道他有妻,有子,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他了。後來他妻子過世,我們正式開始交往,我一直盼望著他能娶我,只是沒有想到兩年後他娶了喬氏集團的大小姐喬雲。

    我當時很傷心很難過,但就是放不了。我知道你爸愛的是我,娶喬雲只是商業聯姻。二十六歲那年生了你。喬雲迫於長輩的壓力同意我進了林家的門。

    希辰,如果算起來,喬雲趕我們出林家是不是理所當然?澤昕澤皓是不是更該恨我?其實我離開林家比在林家時更開心更自由,雖然我們娘兒倆有過一段艱苦的日子,但是至少我們有棲身之所,有飯吃有衣穿。比起很多人我們過得其實很好,只是不如在林家而已。

    後來,你身邊有了逸凡這樣一個朋友,還有像父親一樣的卓叔。我們的加工廠越變越大,然後成立公司,再向周邊的行業擴展,最後有了今天的顧氏。這一切經歷了二十一年難道都抵不過在林家那幾年嗎?

    人要學會感恩,而不是把所有仇恨都記在心裡。其實我現在很想對喬雲說:感謝你當年的誣陷之恩。誠心的,那是我人生非常重要的一個轉折點,也將我的命運徹底改變。我這二十一年過得很開心,很幸福。你呢?希辰!」

    顧希辰沉默了許久:「他是個不負責任,沒有擔當的男人,不配做我父親。」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突然怔住了。他何常不是第二個林繼祖呢?

    「希辰,放下心裡的仇恨,去愛這個世界,人活在這個世上是為了不斷邂逅美好,而不是將自己一直圈禁在仇恨裡。我明天會開股東大會,將投資林氏被撤資的那個項目,和林氏一起運作。這是我和你卓叔商量好的,所以你沒有權力反對。」

    顧希辰點頭:「好!公司有你和卓叔,我相信會很好。」

    第二天,顧氏股東大會,顧希辰沒有參加。他站在公安局門口許久,走進去。

    「我是來自首的,孟晴是我殺的。」顧希辰將整個經過詳詳細細的全部交待。警察將林三少的口供以及顧希辰的口供一整理,還原了整個案發經過。顧希辰正式被起訴。

    何依雪聽到這個消息,完全不能接受,跑到監獄裡,整個人幾乎崩潰:「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殺了我姐姐,我一直以為你只是給錢她的那個人,從來沒有想過你便是兇手。」

    顧希辰一臉平靜的看著抓狂的何依雪,微微低頭:「對不起依雪,我欠你們姐妹倆的。無論法律將如何判決,我都接受。」

    何依雪一臉悲淒:「希辰,我們結束了,真的結束了。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關係。」

    何依雪離開了顧希辰,也真正的離開了娛樂圈。她回到了她從前的孤兒院,用她所有的積畜把孤兒院翻新了一遍,改善了整個孤兒院的硬件設施,她也留在了那所孤兒院。

    顧希辰去自首的消息讓所有人都很震驚。特別是夏亦然,她對這個消息感到特別的意外,她帶著果果去看他。

    顧希辰看著果果微微一笑:「果果,爹地做錯了很多事,所以才會在這裡,爹地不是一個好榜樣。果果要記住,千萬不要學爹地。你心裡永遠都要放著愛,做一個有愛的人,你才會擁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

    果果點頭:「爹地,果果記住了。」

    夏亦然聽到顧希辰的話,一層霧氣濛住了眼睛,他終於明白了。

    顧希辰看著夏亦然:「然然,你把我罵醒了,我終於知道自己錯得厲害。對不起,當我明白這一切太晚了。我真的不配做果果的爸爸。」

    夏亦然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努力的微笑,搖頭:「不,你永遠都是果果的爸爸。無論法院會怎麼宣判,我和果果都是你最親的人。我們會一直等你回家。」

    一個月後,第三屆國際花藝節如期舉行,現場花團錦簇,似是置身一片花海之中。沁芳花店展出了一盆清玉梅,頓時引來無數人駐足。

    那盆清玉梅無疑成了眾人的焦點,夏亦然覺得這是她近幾個月來最高興的一次。夏亦然一身白衣站在百花叢中,婷婷玉立宛若花神。

    忽然空中紛紛揚揚飄落無數花瓣,眾人驚訝抬頭,漫天的降落傘都垂掛著一條吊幅,緩緩降落,上面寫著:夏亦然,嫁給我!

    眾人好奇,這夏亦然倒底是誰?而夏亦然卻好奇這是誰在跟她求婚。莫不是跟她同名同姓的?夏亦然的目光一直在天空,忽然一聲在耳邊響起:「夏亦然,嫁給我。」

    夏亦然聞聲低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一臉詫異,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然然,這是我第三次向你求婚了,都說事不過三,這一回你可以答應我了吧!」顧希辰一身黑色的西裝,面帶微笑,很是紳士的走到夏亦然面前。

    這時圍觀的人才知道原來,這夏亦然便是那清玉梅的主人。不禁都在一旁鼓掌喊到:「答應他,答應他……」

    夏亦然不禁一笑:「誰規定求過三次婚就一定得答應?」

    顧希辰頓時有些謊了:「為什麼啊?我真心誠意的。」

    「那誰求婚不是真心誠意的?真心誠意的就一定得答應嗎?」夏亦然一臉小傲嬌樣。

    「我最真心誠意啊!所以你必需得答應。」顧希辰又一臉霸道的表情。

    「我比你更真心誠意,所以然然,你還是跟我走吧!」這時林澤昕也不知何時冒了出來,伸出一隻手。

    夏亦然看到林澤昕不禁一笑,把手搭在林澤昕手上:「嗯!這個主意不錯。」

    林澤昕牽著夏亦然的手,便拉著她跑開了!

    顧希辰忙在身後喊:「哥,你不能這樣啊!我們說好了,你怎麼臨時變卦啊。」

    林澤昕拉著然然跑了許久,忽然在一個草坪上停了下來。夏亦然搖著手彎著腰喘著氣:「啊,跑不動了,跑不動了。」

    林澤昕站在那裡一直微笑,顧希辰這時也隨後跟著跑了過來:「哥,你這樣太……」

    林澤昕手一揮,眼前的一塊幕布一撤,音樂聲頓時響起,一個佈置得特別溫馨的婚禮現場出現在他們眼前。所有來賓都站起身微笑的看著他們。

    這把顧希辰和夏亦然驚呆了:「怎麼回事啊?誰的婚禮啊!」

    林澤昕微笑:「你們的。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已經幫你們籌備很久了。然然,澤晨,你們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希望我最親的人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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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某女躺在床上:「喂!你什麼時候出獄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某男手很不安份的遊走在某女身上:「出來有小半個月了吧!就是想等到花藝節那天跟你求婚。」

    「倒底怎麼回事兒啊?」某女打開那隻手又問。

    「其實,我那天孟晴只是被我打暈過去了,洛七派人去處理她屍體時,她還活著,那人就補了她一槍,她才死的。後來在發現骸骨的地方找到了那顆子彈,而且胸骨有槍傷的痕跡。所以,我就回來了。」某男說完便翻身將某女壓在身下。

    某女又問:「那,那個人是誰啊!那他不是要去坐牢?」

    「你那兒這麼多問題啊!」某男說完便封吻住那張一直發問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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