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6栗原冰山 文 / 花羊
所以糰子出現的時候,就看見扉間和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女子。
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肩膀上披著軟軟的白絨套,側面的長髮往後挽了一個結，束起後與後面的長髮一起垂落,黑色的發沿著背脊直到腰側。
臉上未裹妝容。
放慢腳步走近的的糰子認真觀察著。
冰雪美人。
白雪下垂眸不語的女子讓糰子一下就想到了這個詞語。
「看什麼。」扉間拍了一下糰子的腦袋。
扉間其實一點都不想管這事,如果不是糰子的表情太過糟糕。
「啊——」
糰子迅速收起自己的口水,對扉間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扉……間大人。」
面對扉間突然冷凝的臉,糰子很乖覺地加上了全名。
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下那名女子。
她脖子上裹著絨套好像略眼熟？
那名女子對他笑了一下。
糰子摀住胸口。
扉間面無表情地看了葉子沐一眼。
葉子沐對他眨了下眼睛。
扉間一下移回視線,然後大步……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扉間……僵硬著一張臉對葉子沐道：「走了！」
……
帶著葉子沐一起出現在栗原鄉的扉間自然引起了震動。
扉間大人是誰？
住在鄉里的人們表示。
四個月前不知道,要不是上面流下來的一份皺巴巴的避難公告初曉此人：衝著稱呼想估計是某個大人物。
三個月前開始打聽公告上的名字,面對四處肆虐的日向忍者史前文明之靈絕天下。
二個月前憎恨扉間，因為他對大家的求救無動於衷。
一個月前深深敬畏他,聽說這名少年將軍將所有進攻的日向忍者圍殲怠盡。
三天前第一次見面，氣勢凌人的白髮少年開口第一句話：「水源在你們這裡被截斷了？」
可憐的栗原鄉鄉長被這迎面而來的寒氣嚇得差點站不住腳，如果不是他背後的糰子跳出來解釋：「鄉長之前是不是有委託說希望能解決西北水源？現在他們派人來了，這位是千手的扉間大人。」
聽到名字的鄉長沒站住，直接倒地。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鄉長不會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發佈任務給千手忍者。
畢竟鄉里錢不多，又讓忍者來解決這種事，對方會不會理會暫且不說，倒是要擔心別因此惹來麻煩。
可之前拜託武士來解決問題，本吉城一個佩刀者看後明道不行。
「如果早些，在下或許能解決這個問題，但現在冰雪已深，恕在下無能為力。」
「這、這樣啊……」聽到武士這麼說後的栗原鄉鄉長露出愁苦的表情。
「要不要委託忍者試試？」見栗原鄉鄉長的樣子，想著自己怎麼也算收了點錢的武士提議。
「不，我……」栗原鄉鄉長連忙搖頭，「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
「別介。」某方面算是理解栗原鄉長擔憂的武士道，「最近聽到不少風聲，很多地方有和你們同樣的問題，他們委託千手的忍者，據說都完美的解決了。」
「啊？！」
「戰爭那事兒，也就這樣。」武士繼續道，「不過多虧千手，主上才能這麼快回到城裡。」
「？」
「總之你去試試看，」見栗原鄉鄉長迷茫的表情，意識到自己有些說多的武士打住話，「你也知道吧，再這麼下去你們恐怕要遷移此地。」
「……」
確實如本吉的武士所說，如果不在春天之前想辦法解決水源，栗原鄉恐怕真的無法呆下去。
從築川引來灌溉田野的支流，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被大石、樹木、泥土等等截斷。當時身處危難，連口糧都不一定保得住，更別說想那些忍者破壞了哪裡。而戰爭結束後，回到栗原的鄉民看著滿目狼藉，心裡尚且悲痛不已……慢慢復建村子，又怎麼會有時間去查看水源問題。
直到重新搭好草屋，拉起欄架，準備翻土的鄉民才發現田里的水已經乾涸。
到支流查看，發現這裡的水勢已被改變。
緊接著冬日來臨，天空開始下雪。
這本是好事，緩解了失水問題，也讓鄉民們暫時把這件事情延後。
如果不是截斷物後的水開始凝冰。
最前面是一開始用來截斷河流的障礙物，隨後是衝擊到障礙物上的水流。
一層一層的積累，最後竟在水面上形成龐大的冰山。
看著那造型奇特如怪物般的冰山，栗原鄉鄉長愁得頭髮都要掉了神獸大攻略。
它在蓄水。
如果溫度上升，冰山融化，從支流上一衝而下的水會將田野毀得徹底。
到時春種也別想播了，何況這一年的秋收……如果春天前沒有辦法解決它，那栗原鄉恐怕真要解散了。
鄉民們不願離開此處，但恐怕抵不過飢餓的侵蝕。
在這樣的情況下，鄉長不得不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城裡的千手據點請求幫助。
出乎意料的是千手忍者答應得非常快，但太快了讓鄉長有點不敢置信。
特別是回到鄉里看著兜裡只少了六分之一錢袋……
鄉長覺得自己多半是被詐了。
直到前來的白髮少年真的在處理問題。
雖然他話不多，但看扉間在冰山上走過一圈後利落地跳下回了一句：「可以解決。」
栗原鄉鄉長莫名覺得自己心安了，準備背井離鄉的鄉民們放下包裹。
只見扉間大人刷刷兩刀，就把冰山怪物周圍的稜給削掉了。
如果不是擔心一下子切掉冰山會讓已經聚積在其後的水沖出來毀壞田地，現在的支流上應該是一片平坦。看到扉間對著冰山琢磨怎麼下手的鄉長小聲地提了一句：「可以從最上面先切一個小口，讓它先流出一部分。」
「……」
冰山上出現了一個小口，看著那潺潺流動的清泉，被採納的意見的鄉長覺得自己以前真是有眼無珠。尾隨而來的糰子嘰嘰喳喳說著扉間近段時間的行程，更讓鄉民們自覺他們冤枉了一個大好少年，對扉間親近起來。
除了不怎麼說話，扉間大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當然，做為一名將領，生人勿近，頗具威嚴是應該的。
不應該以此誤解扉間大人，何況他還這麼年輕……真是年少有為啊。
心裡已經給扉間一個基準定位的鄉民們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帶著女子出現！
食色性也，仁內非外。
鄉民們並不是認為扉間大人不應該這麼做。
這是他人事務，本無從言說，何況扉間大人並沒有因此忘記任務。
只是……少年劍指鋒芒，任俠好義，於糰子描述中自然浮現出獨來獨往從天而降豪俠形象的鄉民們為自己的理解偏差感到震驚。像女人這樣的，不應該見之傾心養在小院子裡或萍水相逢在客棧風流一度才符合……帶著出任務什麼的也太……
「你是扉間大人的這個嗎？」糰子趁著扉間解決冰山的時候跑到葉子沐旁邊，伸出小指問道。
「啊！」糰子被鄉長給錘了一下。
「很痛哎。」糰子摀住頭道，「栗子你幹嘛壞我好事。」
「栗鄉長。」鄉長拉起糰子的耳朵道，「今晚別進我家蹭飯。」
「蹭……」對著葉子沐看過來的視線，糰子喊道，「蹭什麼飯，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吹吧你，前兩天還哭訴無家可回仙脈武神。」
「我沒……」
栗鄉長揮開糰子上前道：「請問……」
葉子沐看著鄉長。
這眼神好有壓力。
栗子鄉長自覺退後一步：「我是這裡的鄉長，這兩日多虧扉間大人過來處理凝在河口的冰山，栗原鄉才不至於陷入危難，老朽在此謝過了。」
葉子沐先是微笑，然後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扉間。
「這是……」栗子鄉長驚訝道。
「你不能說話？」糰子撲上去問道，「你怎麼會不能說話？！」
「小子會不會說話。」栗子拉開糰子，「姑娘見諒，見……」
栗原鄉長發現自己的手被對方拉起，頓時緊張的一動不敢動。
葉子沐在上面寫道：『不用見外，可稱呼我為——』
一隻小手蓋在栗鄉長的手背上。
葉子沐劃比劃的動作停下，栗子鄉長扭頭看——是糰子。
「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只聽糰子這麼道，將另一隻手也放在栗原鄉長的手背上。
「請在這裡寫。」
葉子沐：「……」
栗子鄉長：「……」
「不好意思。」
栗原鄉長對葉子沐道，然後拉起糰子的耳朵往一角落裡走去：「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栗子你又壞我好事！」被拉扯的糰子喊道。
「什麼好事不好事。」栗子鄉長扭了一下糰子的耳朵，「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不知道她有可能是……」
糰子伸出小指，栗子鄉長拍了一下他：「知道就好，你不是想扉間大人收你為徒嗎？這樣做小心吃苦頭。」
「只是有可能。」糰子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如果不是呢？」
「不是你也不該這樣。」栗子鄉長教育道，「看她樣子應是……」
本來想說對方極可能是從宮廷走出來貴人的栗子鄉長想了想那女子剛才的動作又覺得不太對，看向葉子沐。
葉子沐對栗子鄉長笑了一下。
「你這樣對她太過冒犯！」
栗子鄉長對著糰子嚴厲道。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糰子念著從浪人口中聽來的詩句，「栗子我知道你不行，但不要妨礙我追美人。」
『砰』的一聲。
栗子鄉長眼前的糰子消失。
葉子沐臉上的表情未曾變化。
從冰上跳到岸邊的扉間腳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