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初聞武林 文 / 天荒地老
又過了幾天，沈梟穹便帶著沈天歌去往武夷山，走的時候就帶了兩個保鏢，其中一個還兼任司機，沒錯他們是開著房車出發的，一路上準備齊全，不像是去尋師訪友倒像是去遊山玩水的。沈天歌手捧著一杯豆漿，不過在喝的是扒在杯壁上的碎雪，車窗外的涼風拂面而來，看著不斷後退的景色，又看看外公愜意的坐在對面看車牆上懸掛著地電視，上面正在播放早間新聞。
兩個保鏢都約有30歲左右，慢悠悠開著車的是秦左，在廚房做早飯的是秦右，他們是親兄弟，從小就被外公收養，身手很好而且對外公忠心耿耿，她就叫他們左叔右叔。左叔車開的很穩，修理器械很熟練，右叔心很細，做飯也超級好吃，把外公和她照顧得十分仔細，他們都很疼她，據說還和爸爸是好友。想必爸爸出事的時候他們也一定很傷心吧，正走神想東想西就聽外公說：「阿左！先找個地方停會兒車，阿右早飯快做好了，先吃了再說！」
「誒，老爺子！阿右，早飯吃啥，好香啊！」左叔提高車速往開闊的地方開去，「皮蛋瘦肉粥、三絲卷、灌湯包、山藥棗泥糕還有老爺子最愛吃的水晶蝦餃。」右叔慢條斯理的處理著最後的工作，將早點端到餐桌上，沈天歌跳起來說：「右叔，我來幫你！」兩三步就躥到了右叔面前，「哇！好精緻啊，右叔的手藝太好了。都是我和外公愛吃的，可做這麼多我們四個人吃的完嗎？」沈天歌看著疊在一起的十來個蒸籠，還有一大鍋的粥呢。右叔一挑眉，「沒事！你左叔的胃口超大，一籠湯包就夠他兩口的，我還怕不夠呢！」
四個人加上碎雪圍在一起吃早飯，一點也不見外，就像一家人一樣。沈天歌幸福的品嚐美食，外公連夾了三隻蝦餃給她，「小歌，吃餃子，你右叔做的蝦餃連那些點心大師都比不上！」右叔手上盛著粥，放到外公面前：「老爺子，馬屁拍的再好，你也不能光吃餃子！不然這個月你就別想再吃了！」左叔筷子飛舞，大口塞著湯包，含糊不清的說：「阿右你就慣著老爺子吧！誰不知道這個月就剩兩天了。小歌，吃湯包！你右叔的手藝可不止蝦餃！」外公顯然對右叔的袒護很得意：「阿右就是孝順，哪像你個臭小子，就知道氣我，碎雪都比你好！」蹲在桌上的碎雪正啃著一塊山藥糕，，小腦袋很是認同地點著，一下子就竄到了右叔肩上，光滑的皮毛親熱的蹭著他的臉，連吱吱聲都帶著一股獻媚。沈天歌一下子就笑開了：「右叔！碎雪在拍你馬屁呢，他肯定愛上你的手藝了。」秦右輕拍他的小腦袋，斜了眼秦左：「行！碎雪比你左叔省心多了！」秦左頓時抗議，餐桌上鬧成一團，沈天歌不知道，右叔看的那一眼可不止這個意思。秦左倒是很明白，碎雪太靈性了，至少有五歲小孩的智商，而且速度驚人，以他們的眼力竟捕捉不到它的動作，看來小歌的這隻小白猴可真不簡單。
飯後他們便又上路了，右叔沒讓沈天歌幫忙，自己去收拾殘局了，沈天歌揉搓著吃撐了的肚子，這樣真好，吃飯熱熱鬧鬧的，沈家的規矩很奇特。看起來透著一股大家族的上下尊卑，但彼此之間卻有著真摯的親情，從不感覺生疏、距離，但傭人和保鏢行事有著很大的差別，以園媽為例，有親人般地關懷，又謹守著下人的規矩，而像右叔他們的保鏢團，能力不用質疑，上級下級之間就和兄弟一般，對上外公也是這樣。沈天歌估計這就是外婆和外公融合產生的效果，內宅由外婆掌控，既守規矩又透著親暱；外務由外公管理，黑道痞氣讓保鏢團親如兄弟又忠心耿耿。這就是他們的人格魅力吧，沈天歌還真想看看外公外婆他們年輕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定會是魅力非凡，吸引了一票死忠吧！
沈天歌沒事幹，忍不住開口問：「外公，你說的奇人就住在武夷山嗎，能說說他是怎麼樣的人嗎？」沈梟穹放下茶杯，想了一下道：「也好，外公先和你說一些情況，讓你有個頭緒。」沈天歌看外公有講長故事的趨勢，連忙端著椅子挪到他面前，碎雪更是蹲到了外公腿上搶佔好位置，抬頭吱吱叫兩聲示意外公可以開始了。開車的左叔，洗碗的右叔耳朵也悄悄地豎了起來，沈梟穹一愣，笑了笑，整理思緒道：「從清末以來，武林便勢微了，大批的武林人士消弭在抗戰那段時間，各家絕學不斷失傳，俗話說『窮文富武』練武之人若想有成，必須有極好的身體條件，精氣血充盈，上好的食物、藥材哪是一般人家能長期供應的，除非你有武俠小說裡的奇遇，跳山崖就撿到絕世靈藥、神功秘籍大唐鳳凰女。」沈梟穹開玩笑地說，沈天歌眼神有一瞬的飄移，她不就是比小說更驚奇百倍不止的奇遇嘛，不過她也不能算是奇遇，補天閣的命運牽引術哪裡是運氣能囊括的。
「習武之人保家衛國乃是正理，投身抗戰的大小家族不計其數，人力微薄在時代浪潮下覆滅的小家族可謂百不存一，武林就是在這種打擊下沒落的。但是或者是底蘊深厚的大家族，或者是運氣使然，也有些武林人士的存留，他們的能力就算不能抵擋槍炮，也不是一些普通人可以想像的，哪怕是軍隊中的兵王也不能比的。」說到這裡，沈梟穹也有感慨，人體真是不可思議能達到這種地步。沈天歌也微笑，暗想天地萬物的不可思議又豈止是如此，從開天至今，補天閣中的種種令人難以想像，不曾見識過的更是多如繁星，所以她既有這樣的機緣，那追尋大道之路永不停歇。
外公又說起一些曾經武林人士抗擊日寇的事跡，有悲壯、有絕望、有痛苦更多的是義無反顧，聽得沈天歌、秦左和秦右熱血沸騰，激動神往不已，恨不能投入那拋灑熱血的眾生中。
「外公！那麼多無名英雄都死亡了嗎？活下來的呢！」沈天歌激動的問，「自然也有抗戰勝利後存活下來的，那已是滿目蒼夷···武林再不復勝景，活下來的大小家族也是損失慘重，紛紛退隱，修養生息去了。」沈梟穹歎息的說，「如今武林中人大多大隱隱於市，與普通人混居一處，整個武林都是半隱藏的狀態，再說俠以武犯禁，年代早已不是過去的時代了，普通人都把武林當做了傳說，知道的武功還是從武俠小說上看來得，武林也只是些國家高層才知的奇特群體。」沈天歌轉了轉眼珠，連武林都是這樣的狀況，那修道人士豈不是更不為人知了，她不相信現今就沒有修道界的存在了，只是他們隱藏的更深，連傳說都不曾有，畢竟修道人的手段不是凡人可以想像的。
「老爺子，那現在的武林是怎麼樣的，他們有什麼能力，有內力嗎，能點穴嗎，會飛簷走壁嗎？」秦左興奮的問，沈天歌和秦右也期待地看著外公。
「現在最出名的武林家族共有五個，專精拳法的尤家，名為崩雲拳，碎石裂樹之威，據說練到最高境界可以崩裂雲氣，動輒氣旋如尖嘯，破壞力驚人；擅長腿法的韓家，名為升龍腿，腿法威力大、速度快，具體你們可以想像《風雲》裡面的聶風，當然沒那麼誇張。」聽到沈梟穹用小說來舉例，三人都有些黑線，這麼嚴肅的時刻竟然說小說，外公/老爺子的幽默真讓人不敢領教。
「後面三家是兵器世家，奇門兵器難成世家，正統存留下來的有擅長槍法的嚴家，名為雪焰槍法，舞起來水潑不進，他們的內家功夫烈性如火，槍要練得寒光凌然，所以叫雪焰槍法；擅刀法的是苗家，叫破空刀訣，跟『苗翠花』沒關係，那家人不管男女都霸氣十足，他們的刀法就是練霸道，有破開一切的氣勢；最後的是劍法的蘇家，叫虛光劍譜，男男女女都透著一股仙氣，不知道的都以為他們是世代文人呢，不過那劍法與人對決時快如光影，所以叫虛光。現今武林就是這五家為主，其他的小門小戶也各有所長，但不足為勢力。」沈梟穹說完喝了口茶。
「啊？這就沒了！那少林、武當、峨眉啥的，那些什麼慕容、南宮、歐陽、北堂世家呢？」秦左驚愕地問，沈梟穹頓時嗆咳了聲：「你以為是小說啊！哪來那麼多複姓家族，真有那也是靶子，還能留存到現在？你不知道，現在低調才是王道嗎！你看現在的家族那個不是普通姓氏，取那麼王八之氣的姓，是想找揍嗎，生怕別人不認識你武林世家啊！至於少林、武當、峨眉啥的，那就是和尚、道士加尼姑，著名旅遊勝地，人家是歷史文化的國寶，去挑釁的叫傻缺，是要犯法的！」一通話說下來沈天歌三人啥想法都沒了，為什麼聽外公這麼一說，總有種現在武林好不靠譜的感覺啊。
「那外公，我們現在去找的師傅是哪家的啊？」沈天歌有點期待的問，沈梟穹一頓：「他哪家的都不是，但絕不遜於任何一家之力，可以說是奇人隱士。」
「那他是隱居在武夷山深處，過與世隔絕的生活的高人嘍！」沈天歌想像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在深山漫步。沈梟穹又是一頓，斟酌了會兒，開口道：「···不是，他現在在武夷山一個景點道觀做廟祝，專門負責景點介紹，賺香火錢。」
「啊——?!」沈天歌張大嘴巴，又一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