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長篇 第213章 衝突(1) 文 / 夜羽修羅
好在滿樓子的食客都不知道那位棄權的也在旁邊坐著呢,否則的話,不遠處那位被女伴死死拽著的小丫頭,非得衝過來跟落羽拚命不可。就連與她們坐在一起的那三位士紳打扮的中年人都是一副啞然的神色看著落羽,似乎是對他大感興趣。
這麼下去可不好,必須立即轉移話題,否則自己的麻煩大了。
可是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來引導眾人的注意力,眼光四下裡一尋摸,當透過身後的北窗掃到矗立在數百米外西北角的那座小樓的時候,心裡瞬間一動,有了!
自古以來,英雄和美人都是久談不衰的話題,就他了!
當下也起身站了起來,豪氣大發的幹掉了碗裡的半碗酒,猛地往桌子上一放,啪!碗著桌面的聲音當中,落羽抬手抹了兩把嘴角殘餘的酒漬,神情一震,高聲唱道:「鐵拳如電,劍上光寒,歷劍海,闖刀山。叱吒風雲兮,英雄氣短。情真愛摯今,兒女情長。哪管他,沁陽花似錦;不貪戀,塞外好風光。
功名富貴如朝露,妻財子祿似浮雲。人海茫茫今,任我浮沉;江湖莽莽兮,唯我獨尊。海角天涯,夢魂飄泊。飽嘗了人間辛酸冷暖。走遍了宇內萬水千山。亡命人海兮,淒復悲。壯土一去兮幾時回?」
曲調鏗鏘當中不乏悠揚頓挫,唯美卻不失鐵血暗蘊的豪情,嗓音清亮,響徹行雲,直向九霄,如同九天龍吟。
歌聲一出再加上他白衣黑髮帥氣凜人的氣質形象,成功的就將滿樓食客的思緒帶入了他刻意營造的畫面當中。甭說落羽身畔的一眾夥伴,就是鄰桌那個對他大有意見的小丫頭,此時的眼光都有了莫名的變化。
就在酒樓的客人都被落羽突如其來的這首歌唱得熱血沸騰,不約而同的高聲叫好的時候,他那雖帶著些許的稚嫩,但功可穿雲裂石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英雄!在這片大陸上湧現出來的英雄自古以就沒有少過,至少咱們這裡曾經出過真正的英雄。」
「誰?你是說當世的九大至尊還是九大武神,難道說修為高就成為英雄了?」格裡特大為不悅,因為這些人離他的生活太遙遠了,是那種難以企及的存在,終其自己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這種人不是英雄,是僅次於神的存在,拿凡人跟他們比,這本身就不公平。
「我是指一千多年以前的一代霸王。」他回手指著窗外數千米外的那座高聳入雲的霸王樓,「那就是他住的地方,他把國都建在這處兵家必多的平原大城。因此失敗了、做不成皇帝。但是醉夢書生眼光獨到,所以他是歷史上唯一有本紀的人,史書中只有皇帝才配有本紀。」
「誰是醉夢書生呀?也是英雄?」
「哦!醉夢書生就是醉夢書生呀!」他故意不加解釋,「是不是英雄,見仁見智全在你怎麼看了。咱們這裡不但出英雄,還出美女呢!」
「美女?」人小心大,酒勁兒在一拱,格裡特興趣來了,那兒再理會寫本記的醉夢書生是不是英雄?
「對!美女。」透過北窗向遠處西北角的一座大樓一指「瞧!那就是飛燕樓。」
「看過,但沒上樓去玩。」
「有一個絕色美女住在裡面,叫雲飛燕!」
「好哇!帶我去看她。」不但是格裡特,在座的小夥伴們眼睛都放光了,美女是大眾的寶物,不在於年齡大小,各個都是眉飛色舞。
「她死了。」
「什麼!死了?」格裡特哀歎一聲,其他的人也是大表失望,除了一向是笨笨憨厚一根筋的鐵頭以外,其他的人在這失望之餘忽然間好像都明白了點什麼。背著格裡特,暗地裡衝著落羽豎起根中指。
落羽根本就無視他們,繼續自己的話題,心下想道:「你們知道,但別人不是不知道嘛!俺這也是給他們上一堂歷史課。」
口中接著道:「對,死了。她是名妓,也是名姬妾。她的丈夫葉蘭度,官拜武寧侯爵鎮守德頓,替她建了這座樓藏嬌。()後來葉蘭度死了,她住在樓上,十五年不下樓,悼念她的丈夫。」
「她還在樓上守寡?為何又說她死了?」格裡特這話一出,弄得滿樓的酒客聞言皆掩口偷笑。
鄰桌的那位野丫頭似地美麗小姑娘,咬著櫻唇笑不出來,恨恨地白了落羽一眼,似乎在嗔怪他在大庭廣眾之間胡說八道戲弄外地人。
「她本來不死的,但偏偏就有一個人多事,寫了幾首詩給她,把她給逼死了。」
「有這麼狠心的人把美女逼死了?」
「是呀!那個人姓晏,叫晏子恆。給她的詩意思是說,你丈夫死了,你為何不死?她一看,回了詩就絕食,十天後就死了,死在樓上。」
「那個晏子恆豈不要打人命官司?」
「打官司?她是自己絕食而死的呀!何況那個晏子恆,連皇帝皇后都還賣他三分帳呢。」
「我去宰了他!」
已經是湧上七分酒勁兒的格裡特幾乎跳起來,怪可愛的。草原人的性子直爽,眼裡不揉沙子,最看不慣仗勢欺人的傢伙。
「那姓晏的也死了,死了好多好多年,都成仙啦!」落羽臉色微紅,似乎對胡說八道學有專精,作弄人不假辭色,「後來有一個掛名伯爵,也坐鎮德頓,被一個叫赫連的人攻破城池,跑到這座樓舉火同焚。」
「你是見鬼啦!這樓不是好好的嗎?」
「這是後來又後來重建的啦!別多問了,喝酒,喝酒,敬你一碗!最後一碗了,喝完拉倒,反正一會兒還得給你逼出來,再喝也是浪費。」
「什麼逼……逼出來呀?」看樣子是真多了,不過也多虧了他這麼一插科打諢,否則的話,落羽還真不知道如何從眾人的齊窺目光當中脫身出來呢。
「沒什麼,總之,這就是最後一碗了!」
「哦,好……好的,後來又後來……」格裡特一仰脖,喝了一碗酒,抓抓頭皮,「這座樓我好像聽人說過,本來就是這鬼樣子,不像是重建的呀!那美女雲飛燕,應該死在十餘年前……」
「反正你再也見不到她啦!老的不死,小的不來,天下間新的絕色美女多得很呢!是不是?」
「對!那邊兒就有一個……」格裡特醉眼朦朦的在滿場尋摸了一大圈兒,用木箸遙指著臨桌的那位野丫頭似地小姑娘,口齒不清的道:「就……就……那丫頭以後長大了絕對會比雲飛燕更美麗漂亮。」
糟!
落羽千算萬算沒算到酒這個東西是可以使人亂性和行為失控的。雖說這話沒什麼惡意,但是拿來做比喻的人不對呀!
雲飛燕是個名妓,拿人家小姑娘和她來做比較,這個意思可就大了去了。而且還無巧不巧的剛好指著那個野丫頭,哥們躲她還來不及呢,你倒好,這下事情大條了!
果然,醉眼迷濛的格裡特這邊話音一落,筷子還指著人家的時候,那邊就立時有反應了。
那三位士紳打扮的中年人剛開始倒沒說什麼,都是一些小孩子,硬裝大人喝酒,偶爾有些失言也純屬正常,只是臉色有些難看而已,可是當他們瞄到格裡特背後的那張向來不離身的黑色大弓時,臉色猛然間就是一變,眼神當中猝閃出來的光芒,璨亮異常。這說明這三位看上去普通的中年士紳都有著不低的修為。
這讓落羽心下大是啞然,警覺心立起,按說他對能量是最為敏感的,可是在這三人身上竟然沒發現能量波動,如果不是眼神猝閃出來的光芒,使得他們三人有了瞬間的能量反應,還真就叫他們給瞞過去了。
心下一震,轉身抱拳,歉意的說道:「很抱歉,鄙友喝多了,言語上多有冒犯,在下替他向諸位道歉,對不起。」
本來落羽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來的,自己人有錯,給人家道歉也在情理之中。可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卻讓他大出意外。因為對方根本就沒有和解的意思,而是有點要借題發揮的架勢。
只見三位中年士紳當中頜下長有三綹黑鬚的那位,伸手拎起手邊的銀質雕花細脖扁嘴壺,替自己的杯中斟滿了酒,慢悠悠的道:「小屁孩兒就是小屁孩兒,沒事兒裝哪門子大人吶,那個酒是你們喝的嗎?喝多了,可哪兒得罪人,怎麼著,想死啊?什麼人都敢說,我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你們是什麼身份,你一句話就想息事兒啦?」
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什麼叫小屁孩兒啊?
所以他這話音一落,落羽那些小夥伴們當時就炸了。就連女孩子們也不例外。在座的除了江一帆、江芙、劍小子、鐵頭他們四個孤兒以外。包括後來加入到小團體裡面來的薰兒再內,那個不是家境顯赫身份傲人之輩。眼下竟然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給鄙視了,自己倒沒什麼。可是被人家看不起不也連帶著讓家裡蒙羞嗎?
格裡特再加上喝了點酒,眼珠子當時就紅了,「你說什麼?有膽再說一句試試看……」後腳格飛了的凳子,說著就要往外衝。坐在他旁邊的鐵頭和劍小子趕緊站起來按住了他,事情到這當口,飯也別吃了,就是氣都氣飽了。
落羽眼神一凝,黑如墨點的瞳孔緊縮,徹冷的寒光瞬閃而逝,但面上卻還掛著那副和煦的笑容,呵呵笑道:「這位大叔教訓的是,是我們不對,小孩子是不應該喝酒……」話音一轉,那副笑容在在臉上逐漸的淡化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但不是冰冷,而是那種傲視一切的冷,好像是俯視眾生的那種冷。
「但大叔您教訓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呢?張口小屁孩兒閉口小屁孩兒的,是不是有失您的身份啊?」
哈哈哈……在聲震酒樓的狂笑當中,長有三綹黑鬚的中年士紳說出了一句讓落羽立泛殺機的話來……